《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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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第2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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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银子了就扩军,总比花天酒地要强。”

    话虽如此,可郭之奇也很清楚,如此一来,他们想要收回那些军管地区的行政权力就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了。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二将的举动很可能会引起周遭地区其他明军将帅的连锁反应,比如朱统、郭登第以及反正的张月等人,他们很可能也会就势进行扩军,甚至很可能已经在做了。

    “现在还顾不上这些,也没必要为此着急。西宁王一走,只要接手了那位殿下在广州和肇庆两府的控制区,税赋收上来就可以一点点儿的去和众将谈,倒也不急于一时。关键的,还是在当下的事情上。”

    郭之奇如是说来,可谓是想得分明。对此,周腾凤亦是深表赞同,随即提及了另一桩事情:“出发前,张巡抚和下官打听到,说是琼州府那边正在组织商贾向安南购买粮食,好像规模很是不小。”

    “这事情老夫知道,福建粮荒,陈凯最近都在忙着从广东向福建运粮,好尽快的恢复福建的民生”

    用广东的粮食补贴福建的亏空,郭之奇倒也没有那么小气,毕竟都是明军,福建那里嗷嗷待哺的也都是汉家百姓。只是陈凯对粤西的态度一直很是强硬,他们之间也存在着派系之争,如此就不可避免的将郑氏集团视作了外人。当然,这个外也是要看和谁比的,要是和孙可望比,那还能算是盟友,更别说是满清了,但若是和永历朝廷旗下的其他几近于实控的文官武将势力相比,就免不了有对军阀的忧虑了。

    周腾凤就着此事继续说下去,郭之奇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贸易嘛,从来都是如此,没什么好新鲜的。至于那个什么安南的藩属,他是知道一些的,一个正处于四分五裂状态的小国而已,在如今的明廷眼中,分量实在算不得什么,就算是乞师,也不会考虑这么个货色。

    “张巡抚和下官琢磨着,粤西地方也是粮食吃紧,干脆也向安南那里购买了一批粮食。走的是高平莫氏的路子,价钱上比较公道。就是我二人位卑言轻,若是想要再多购置些,怕是还要督师的面子。”

    周腾凤一语说罢,便下意识的看向了郭之奇。后者先是一愣,旋即面上便浮现了惊喜之色,连连称道张孝起和周腾凤二人的良策,旋即便一再表示,他会以督师大学士的身份修书与安南方面,为他们的行动谋求方便。

    “高平莫氏的路子可以走走,但郑氏那边就算了,不可落人口实。”

    “下官明白。”

    一个国家,两个王朝,四股势力,这就是安南的现状。这其中,郭之奇口中的高平莫氏,那个莫朝的国王在明廷只是个安南都统使的身份,全凭着抱粗腿才能确保不被黎朝消灭。郭之奇谈及狗粮的事情时,又与周腾凤暗示了一番,可以适当的在莫朝那边继续压一压价格,莫朝是不会敢反抗的。

    至于黎朝那边,阮主在南,他们一时间够不到。而黎朝的国王,其实就是郑主所拥戴的傀儡,倒有些像是当今明廷的孙可望之于永历帝。他们是政治人物,素来以朝廷正统自诩,当然要避免日后落下被政敌泼脏水的把柄。

    其实,除了这几方势力以外,安南国内还有一个保主武氏,实力不强,在黎朝世镇宣光地区。那里是内陆,且与周边国家不接壤,往往所为人忽视。不过,郭之奇他们都是在两广地区挣扎多年,周边的势力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了解。据他们所知,这武氏明面上遵奉的是黎朝,但背地里与莫朝也勾勾搭搭的,思前想后,他们也打算借莫朝的关系设法再走一走那边的路子。

    郭之奇写了书信,周腾凤便连夜赶了回去。未几,张孝起那边收到了书信,也是连忙送往了高平莫氏。

    督师,外加上内阁大学士的身份,比起张孝起、周腾凤这些粤西南的地方官员,郭之奇是直接代表明廷的,是明廷在两广地区的权力延伸。莫朝的安危,系于明帝国的一念之间,这是已经超过了一个世纪的现实。当郭之奇的书信送到,信中的言辞称不上居高临下,但是口气上也并不容多少质疑,直接要求莫氏向张孝起方面输送粮食,并设法打通与武氏之间的联系,争取利用武氏在黎朝的渠道收购到更多的粮食。

    对于这般,莫朝当代的国王明宗莫敬宇也是无可奈何。说起来,若是明廷在两广还是从前那般也就罢了,敷衍敷衍过去就可以了,但是现在明军一举收复了广州,更远的还有消息说也实在去年明军一口气收复了福建。这分明就是要咸鱼翻身的架势,于他们这等全凭抱大腿生存的割据势力而言,该当如何最是看得清楚了。

    接到书信,莫敬宇就下令在高平地区低价收购粮食,同时秘密派人去与武氏当代的首领武公悳联络,作为中间人向武氏方面购买粮食。

    当今安南,最强者已然是郑主,如他们这般,实力甚至不及阮主,更要紧抱着天朝的大腿来狐假虎威。粮食迅速的开始筹集,他们走的是陆路通道,通过莫朝的控制区运往广西,而转道廉州府,从那里改走水路,将粮食向广州方向集结。

    这样的动作,难免避不开郑主的耳目。不过,这时候的郑主也已经顾不上他们了,琼州府方面的商贾出面,透过他们在安南的各种关系进行粮食收购工作,郑主控制区的粮价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上扬。当然,让郑主感到平衡的是,这些琼州商贾也在阮主的控制区收购粮食,粮食价格上涨也同样在影响着这个老对手。

    收购粮食的银钱多是来自于收复广州的分润,而粮食除了解决粮荒,更重要的还有为李定国的大军提供出征粮草之用。

    一转眼,已经是五月了,粮食陆陆续续的送抵,那些等待着补贴的广州明军将帅们倒是比李定国更快的找到了郭之奇,要求督师兑现早前的承诺。对此,郭之奇的调门也没有软下来,只说当时约定的是夏税征收完毕再行补贴,算算日子也是八月份的事情了。至于这一批,督师老大人另有用途,并非是用来补贴的。

    “粮食进了那些将帅的口袋里,就跟米饭进了肚子,出来的只会是屎。现在,手里的资源就这么多,必须要把每一份气力都用在扩张实际控制区上面。只有控制更多的区域,才能拥有更多的钱粮,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郭之奇想得明白,亦是如是做来的。这边,粮食还在不断的运来,他也在盯紧了香港那里,似乎也有粮船在从琼州,确切的说是安南方向抵达。这是应有之义,郭之奇很清楚,这些粮食有很大一部分是运往福建救济粮荒的,同时也要养活福建日趋膨胀的大军。但是,这其中也不乏有陈凯怀着与他一般的心思,无非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五月十二,陈凯的官船返回香港。这一去便是一个多月,算算路程,在海上耽搁了时日是少不了的,但也算不上耽搁了太久。

    得到陈凯回来的消息,郭之奇专门翻阅了一遍粮食和武器的账册,这些东西都在库房里摆得满满当当的,看过了账册,心中也稍加安定了一些。他很清楚,陈凯从南澳归来之际,就将是政治斗争再度爆发的时候。果不其然,李定国大军即将离开,以及粤西文官集团与郑氏集团之间的广州归属权争夺战的内幕也在陈凯抵达香港的当天于广州城内传播开来。算算时日,似乎早在陈凯回来之前,消息就已经出现了泄露。

    “这是陈凯在避嫌。”

    陈凯之于广州百姓,那是有再造之恩的。哪怕是用脚指头去想都能猜得到,一旦陈凯与郭之奇出现矛盾,那些广州百姓会站在哪一边。李定国的离去,最受影响的肯定是那些广州百姓,一旦听到了这个消息,广州士绅百姓日日前往李定国的行辕去请命,请求西宁王殿下让陈凯入主广州城的景象便立刻浮现在了郭之奇的脑海之中,全然挥之不去。

    “陈凯,这就是你的布局中最大的杀手锏了吧。民意,果然是后生可畏啊,但是老夫也绝不会输给你。且看看,到底是谁的手段更高明吧。”

    思虑及此,目光炯炯。筹谋多时,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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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揭盅(下)() 
进入五月,广州收复也已经将近半年了。半年的时间,清军没有任何反攻的动作,明军在广州、肇庆、惠州等地亦是收复多处地方。旁的地方不说,只说是这广东地面儿上,明军控制越久,人心就越加安定,对于清军反攻的担忧也就越来越低。

    广州城,最近的几个月里,大批的百姓回到城中。他们都是原本就居住于广州城的,此举对他们而言便是真正的回家了,除了那些不可逆转的,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四年前,回到了清军屠城之前。只是这四年的时间却从不会被遗忘,无论是感动、悔恨、庆幸、失落,亦或是那些关于亲情、友情、爱情的故事,一切的一切都将会铭记在心中。

    城内的坊巷在渐渐的填充起来,随着潮州、中左所那边最后的一批百姓回到家中,南海、番禺两县的衙门开始给那些依旧空无一人的房舍、店铺、宅院贴上封条。而那些所在的主人,其中的绝大多数估计也已经在当年的那场惨屠之中遇难了。

    河南岛上的甄别已经结束了,流落在外的百姓大多是回了城,剩下的本地的府县衙门就可以解决,也用不着那么劳师动众。

    甄别结束那天,本地的府县衙门也点出了一个数据,并且交到了暂时负责广州事务的金维新那里,根据他们的计算,这几个月里回到城内的百姓大概是有十九万余人,其中十一万是来自于潮州和中左所,一万是来自于陈奇策的上下川岛。而剩下的七万来人,他们则都是在陈凯开城后从河南岛自行逃生的,所以没能登上南下香港的海船。

    按照当时的估量,当夜里逃出来的肯定不止是这些,大概还有个三万到六万人的余量。这些人,有的或许还不知道陈凯的重返故土政策,有的或许是知道了,但却一时间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成行,还有的大概是在这几年里已经离开了,永远的离开了。

    但是无论如何,当年逃出生天的绝大多数百姓都已经回到了那片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很多更是重新做起了曾经的旧生计,更有些甚至还是跟着那时候的老东家做事情,好像从未改变过似的。

    城内的百姓在最初的不适应过后便迅速的适应了过来,此间依旧是以商业、手工业以及服务业作为基础,百姓们也多是日出而起,赶去各处的商铺、工坊以及其他的酒肆、客栈之类的地方上工,到了下午,又各自返回家中,和家人一起享用着晚餐。唯独是这城里面的夜生活,由于依旧是李定国的大军在控制着城池,以及百姓回返的事情刚刚告一段落,宵禁上面一时间还没有来得及放开,使得很多工作的所在还是只能呆板的“早九晚五”,什么中班、夜班的很是少见。

    玉华坊入口的一户人家,他们家世代做着手工业工匠的营生的,素来都是在不远的一处印书作坊里上工,与东家相处了近三代人了,算得上是工坊里的老资格了。

    这处作坊,不光是印刷图书,同时也做着造纸的活计,东家还算厚道,对于下人、工匠们也不怎么克扣工钱,就是平日里干活儿时盯得很严格,其中也不乏有为了书籍、纸张的质量的缘故。至于其他的,只要工钱给足了,大伙儿也不太在意这个。

    劳作了一日,下值了,家里的两个男丁回到家中,媳妇和儿媳已经把饭食做好了,只等着他们回来就可以直接用饭。饭菜算不得丰盛,都是家常的小菜。今天是儿子的生日,也就是媳妇的母难日,儿媳妇专门去了趟城南码头那边,买了条鱼回来,免得被那些进城的鱼贩子再价格上骑一手,至此,一道闻着就觉着清香可口的清蒸鱼便摆在了桌上。

    菜上了桌,儿子向父亲母亲大人敬了酒,一家人便开始吃饭。哪知道,筷子刚刚要向那条清蒸鱼下手,却被老子直接打在了手上,疼得连忙缩了回去。

    “臭小子,知道你母亲为了生你受的苦,这鱼的第一筷子当然要你母亲先夹,轮得到你先下手?”

    “当家的,不碍着。”

    “慈母多败儿。”埋怨了一句,一家之主便出言为这平日里从未有过的规矩解释道:“这可是去年在潮州时听东家说的,与东家做生意的那吴家,那么大的家业都能做得到的规矩,咱们虽说是小门小户,但也要知道上进才行。学着点儿,总没有错处。”

    话说过了,在儿媳妇羡慕的目光中,她的婆婆小小的夹了一块儿,入了口,面上流露出的幸福显然不只是味道的香甜那么简单。

    说起来,她嫁到这家已经二十来年了,侍奉公婆、伺候丈夫、生儿育女,多年下来,含辛茹苦的养育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如今三个闺女都嫁出去了,其中大女儿是嫁给了她娘家那坊里的一户人家,另外两个女儿则都是在寄居潮州时许给了在路上照顾他们一家的明军,日后怕是也很难再相见了。至于两个儿子,长子已经娶了媳妇,而那小儿子则在当初逃出城时跑散了,便再也找不到了。而公公婆婆,当初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的,唯恐会客死他乡,待他们回来了,也确定是真的没有客死他乡。

    这么多年过来了,风风雨雨,虽说是少了很多人,但是眼下这一家四口却还是和和美美的。儿媳妇的肚子里也刚刚有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便可以看到下辈儿人了,此刻一家人坐在一起用着饭,没有外人,也用不着理会什么女人不能上桌的规矩,饭吃得份外的香甜,似乎那一切也就足够了。

    吃过了饭,儿媳妇开始收拾碗筷,儿子坐在那里打着饱嗝,丈夫拿起了烟袋锅子,喷云吐雾,甚是惬意。倒是她,温馨过后,却有一丝忧虑浮现:“当家的,白天时听四婶子说,西宁王殿下近期会撤离广州城,现在还在为是由那个督师接掌,还是将广州交给陈抚军挠头呢。”

    她口中的四婶子其实并非是她婆家或是娘家的亲戚,甚至不住在一个坊巷里。当年寄居潮州时,那户人家与他们家的地是临近的,平日里便是一个一同送饭的伴儿。这人,最是一个八卦,也不知道那妇人总有些旁人打听不到的消息到处传播,有的是真的,有的则不一定。但是这话一旦听在耳中,她的丈夫却亦是免不了有了一丝担忧。

    “要说西宁王可是国朝名将,之前便杀了两个鞑子王爷,这回有陈抚军襄助,又杀了两个,怕是比国姓爷还要厉害几分呢。他老人家坐镇这广州,鞑子是肯定不敢再南下的,问题是那些大人物他们都有着各自的心思,人家要走,咱们也拦不住,就怕鞑子再杀回来啊。”

    “不是还有陈抚军呢吗?”

    “陈抚军的人品、能耐,咱们广州人是没有不服气的。要是有陈抚军管事,咱们这些百姓是肯定不会吃亏的。怕就怕,哎,就拍陈抚军争不过那督师,毕竟是差着品级了。等回来西宁王殿下走了,鞑子南下了,那督师万一又是个杜永和,苦的还不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吗?”

    说着,一口气便叹了出去,而此时,听到了这话,他们儿子却是显得满不在乎:“不行就找里正说说,让里正带着咱们去求见西宁王殿下,请殿下直接选了陈抚军不就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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