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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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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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巡抚的任命,在岛上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从广州来,以及在中左所之战中得陈凯庇佑的百姓们无不是赞颂朝廷慧眼识珠,一边为陈凯感到高兴,一边也在为陈凯这样的能臣干员被任命为如此高官,必将更好的实现对鞑虏的反击而欣喜不已。

    酒水在岛上迅速的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现象,这里面,有人喝酒是为了高兴,而有些人喝酒,则是为了纾解情绪。只是这酒入愁肠,往往这愁就要更愁上几分。

    “那厮,打跑了几个鞑子,就被任命为巡抚,巡抚啊,朝廷这般滥授官职,实在是奸臣当道!”

    “不是打跑了几个鞑子,我听说朝廷根本就不知道今年的战事,全然是按照去年的标准册封和晋升的。大木是这般,那厮也是这般,弄不好等天使回去了,再回来那厮就是个闽粤总督了也说不定呢。”

    几家欢喜几家愁,原本还打算在郑氏集团内部与陈凯争一时长短,借此来确保他们这些石井郑氏子弟能够继续坐享膏腴,哪里能想得到朝廷那边对陈凯会如此看重。

    这无非是他们利欲熏心惯了,根本看不得旁人的好处,根本不明白如陈凯这般的屡立奇功,一个巡抚其实已经算不得什么了。但是现在陈凯的升迁,却让他们当即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虽说由从三品的布政使司参政到正二品的巡抚,三个品级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是巡抚已经是节制一方的地方大员了,即便入朝最起码也是个兵部左侍郎的坐堂官,甚至就算是为尚书,或是入阁也并非没有可能。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朝廷再弱,大义名分上也不是郑家一个家族所能够比拟的,更何况朝廷的旨意不就是皇上的意思吗,这两个字的分量之沉重,更是让他们连呼吸都感到无法顺畅起来。

    “对了,肇基呢?”

    说起来,郑肇基算是这群郑氏子弟中闹得最欢实的一个,此刻却并不在此,倒显得有几分怪异起来。

    “哼,人家的亲妹夫要做巡抚了,十有八九是跑回白沙去拉妹妹的裙角去了,还能在这儿跟咱们这些不得势的一起厮混?”

    羡慕、嫉妒,更免不了要怀恨在心。可是如他们这般,抱着那一亩三分地儿的格局,不去开拓更大的未来,就永远只能被限制在那一亩三分地儿里面。

    就像是他们竭尽全力的妄图靠着杯葛这桩婚事来限制陈凯在郑氏集团内部的地位之时,陈凯却在忙着调查东南四省的抗清现状,在忙着拯救粤东的危局,在忙着与靖南藩的大军周旋算计,在忙着利用香港的地理位置以及明军的海上优势遏制尚耿二藩的实力膨胀。当陈凯做下了若干大事,再回头,朝廷以官爵酬功勋,任命其为巡抚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在此望洋兴叹,发出一声声酸不拉几的犬吠而已。

    宴会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麾下众文武和宣诏使者尽兴了,郑成功便回去休息。待到第二天一早,早早的赶去向他的祖母问安,同时向那位老祖宗正式禀报这一桩好消息。

    受封国公,自然要开祠堂向列祖列宗报喜。这已经是郑家的第四次了,平国公郑芝龙、定国公郑鸿逵,还有延国公郑芝鹏,现在又多了一个漳国公郑成功,一门四公爵,比之开国靖难时的徐家都要拉风。不过现在这个四个国公,两个投闲置散,在家中颐养天年,还有一个更惨,被清廷软禁在了京城,只剩下了一个刚刚受封的小辈儿还在竭力救亡,也不知是可笑,还是可叹。

    所幸,有了前三次的经验,自也是驾轻就熟。一切礼数完成,郑成功便与他的那位老祖母单独谈了一番,待到郑成功再离开宅子之后,回到府中,便修书一封送往潮州的分守道衙门,其内容无非是让陈凯准备一下完婚的事情。

    “这桩事情总算是结束了。”

    放下笔,郑成功倚在太师椅上,长吁了口气,顿觉轻松万分。这从来不仅仅是一桩婚事那么简单,而是郑氏集团的自身定位,是一个以石井郑氏家族为核心的唯利是图的海商集团,还是一个以海贸辅助抗清事业的军事政治集团,一切的矛盾点都集中在了这桩婚事上面。

    现在,事情终于得以解决,朝廷的权威压倒了家族内部一切的反对声,这不仅仅是陈凯的胜利,更是他对家族内部的那些如他父亲郑芝龙那般的降清预备队们的胜利。

    至于陈凯的那个巡抚之职,他到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文驭武是奉行了两百来年的俗例,但是放到现在却是今非昔比了,更何况陈凯本就是他的幕僚出身,难不成陈凯还能用尚方宝剑把他砍了不成?

    郑成功的神情写满了轻松,就连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这一切看在董酉姑的眼中,未做声色,只是回到了房中,只剩下她和长子郑经这两个人的时候,却显得是份外的惶恐。

    这份惶恐从来不是源于她自身,那怕是陈凯当着她的面枪杀了郑芝莞的时候,也远没有此时此刻的这般程度。因为她终于看明白了,陈凯和她的夫君之间是用着同样志向的存在,而她的儿子——郑经却还是个孩子。

    “经儿,你若是能再长大几岁,就能为你父亲分忧了。”

    抱着儿子,董酉姑将心中的惶恐说了出口。而郑经虽然不过十岁的年纪,但也能清晰的感受到母亲的恐惧,甚至可以说是这母子连心,就连恐惧的源头也都是一般无二的。

    “母亲放心,儿子不会让那个凶徒比下去的,父亲大人也会更看重儿子的。”

    “但愿如此。”

    想到此处,董酉姑看了看儿子满是稚气的面庞,尤其是那其中因为恐惧而滋生出的决绝,更是让她深吸了一口大气,仿佛在方才看到她的夫君的那副神色,因为意识到了前功尽弃而泄掉的勇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体之中。

    “陈凯,这一次,有朝廷来压过家族。下一次,你就不会再这样的好运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在远方(完)(二合一大章)() 
日后会如何,董酉姑不知道,远在瑞金县的陶潜也同样不知道。在中左所,郑成功敲定了一门婚事,在县城里,他上次拜见过的那位举人老爷与他的启蒙恩师也敲定了另一桩婚事,一桩他与那位举人老爷的女儿的婚事。

    聘妻一家的下落,这大半年里举人老爷托了关系,总算是有了些眉目,但是情况很不好。确切的说,他前往福州赴考之时,聘妻一家觉得地方上不甚安全,就举家迁到了府城。结果数月之后,清军大举南下,提督金声桓和总兵官柯永盛攻破赣州府城,明江西总督万元吉、武英殿大学士杨廷麟及六千明军殉国,这二人旋即制造了骇人听闻的赣州之屠,大约二十万百姓被清军屠杀,这里面便有他的聘妻一家。

    骨头已经找不到了,举人老爷以同年的身份为这一家立了衣冠冢,并且找来了左近几个寺庙的高僧们为其超度亡魂。待到一切结束,稍过了些时日,便通过陶潜的那位恩师的关系把婚事敲定了下来,大概二月就可以开始过六礼完婚了。

    关系更近了一层,而且还是一大层,举人准岳父自然是要提携一下准女婿的。刚刚拜见了知县,畅谈了一番,陶潜不方便在成婚前住到举人家中,就自行回返客栈去了。只是回想着聊天时听来的那些话,却总觉得有些可怖之处。

    “……南昌那边,去岁接替夏抚军的那位蔡抚军一上任就忙着清丈减赋,安抚流民,分地屯田,好不热闹。前些日子听府尊老大人说,刘抚军也有意在咱们南赣安抚流民,只缘这四周地面不靖,湖广的西贼、广东和福建的海寇,实在闹得太凶了,咱们动不动就要出兵援应,实在顾及不上这个……”

    “……江西王师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待到江西王师覆灭,虏廷便会调整在江西的施政策略,转军事镇压为恢复生产,以缓解财政压力。这是应有之义,因为虏廷的财政状况始终不好,全靠这些年的盘剥以及加税,再加上闯贼给他们留下的那个拷掠的底子才能撑到现在。不过嘛,不管怎样,只要虏廷动了,这就是咱们在其中上下其手的机会!”

    前者,是这一次陪同准岳父去拜见本地知县时听来的闲话;而后者,则是近一年前他启程离开潮州时陈凯的原话。

    去年,江西巡抚夏一鹗病故,接替的蔡士英同样是汉军旗人,上任之初秉承了夏一鹗的方略把西明军的工作做完。等待江浒山大营攻破,江西四大寇全军覆没,蔡士英就立刻调整方略,改镇压为安抚,同时大力恢复生产。

    江西这般,南赣巡抚刘武元也有此意,但是去年西南明军出贵州,在湖广和广西把清军打得丢盔弃甲,与湖广一山之隔的赣州一日三惊,唯恐其会越过赣西的山脉;郑成功席卷闽南,南赣清军也派了汀州绿营南下牵制,结果被明军的协防部队击破;陈凯在广东虽然打得是防御战,但是两战皆胜,还把舰队堵在了珠江口,弄不好他们还要南下援粤。忙成这样了,谁还有心思去全力恢复生产。

    陶潜当时听了,还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想来,尤其是将这两句跨越了时空的话语放在一起,这冷汗珠子就顺着他的额头一个劲儿的往下滴答。

    就这么滴答了一路,擦了几次汗,陶潜总算是回到了客栈。吩咐了小二去烧水,准备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舒服舒服,也把这份压力舒缓一二。奈何这话刚刚吩咐下去,掌柜的便上前来,说是有个五十来岁的儒生前来拜见,此刻就住在了客栈楼后的那处僻静雅致的小院里面。

    “五十来岁?”

    这个年岁的读书人,他倒是认识不少,况且远来是客,即便不认识,也不好拒之门外。待到他进了校园,来到门前,敲开了房门,所见者乃是一个气质洒脱的儒生,看气质颇为不俗,虽说并不认识,但是这般人物,他就更是不敢托大。

    “敢问先生上下?”

    陶潜拱手一礼,那儒生看了看他,挥退了跟来的掌柜的,便低声向其回道:“在下姓洪,草字金兰。”

    洪金兰,乍听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但是这个名字一旦入耳,却如惊雷炸响一般将陶潜的脑海震得是一片空白。随后,更是任由着那中年儒生将他让进了房中,房门一关,那人便自顾自的将来意说明。

    “送阁下回乡之人,托在下问阁下个问题。”

    “但请直言”的回话如条件反射般脱口而出,陶潜咽了口唾沫,却只听那人道了一句“地振高冈,一派西山千古秀”,却无有半分问话的口气。

    陶潜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更是在那句洪金兰的自报姓名的同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会有这么一句问话。眼见于此,他也只得深吸了口气,稍稍缓过了前一刻的震惊,才低声对那中年儒生回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这是暗号,早在陶潜启程时就已经定下的暗号,甚至不只是他,那些在南澳岛接受培训的江西儒生们也在使用着同样的暗号,只是暂且还没有人去联络他们罢了。

    对上了暗号,看着那中年儒生,陶潜反倒是心中莫名的安稳了些许,不复方才的那般震动。只是没等他开口,那中年儒生却对他直言不讳的说道:“在下邝露,奉陈近南总舵主之命,来此为陶先生举行入会仪式的。陈总舵主说了,他相信陶先生一定还记得此番回乡的使命为何!”

    ………………

    有道是正月不娶,腊月不嫁。一如陶潜的婚期定在了二月,陈凯的婚事也同样定在了二月。不过,比之陶潜那般还要把六礼走下来的,陈凯和郑惜缘则只剩下了最后一礼。

    这桩事情在中左所敲定了下来,宣诏使者稍作休整,也登上了前往潮州的海船——据郑成功所说,陈凯应该是在潮州那边署理地方事务,而他们赶到那里之后,宣诏、任命,一切完成了就可以从潮州直接返程。

    宣诏使者一行人启程了,奈何这时候陈凯却并不在那潮州,而是已然乘船重返了香港岛。一别数月,香港岛上临近港口的那片营地已经渐渐的开始有了些集镇的模样,酒馆、茶肆、客栈、青楼,随着海贸的交易地从广州转向此地,自然也在为本地带来了更多的就业机会。

    已经开始有北面新安县的百姓设法迁居到此谋生了,这是一个好的趋势。相应的,陈凯也准备加大对此的投入力度,以进一步的压榨广东清军控制区的商业利润。

    “还需要更多的舰队和驻军,另外,还要修筑炮台,或者是,棱堡?”

    不需要极目远眺,九龙半岛与香港岛隔海相望,陈凯甚至依稀的看到了一些清军的痕迹。明军盘踞香港岛,以此为原点截断珠江口海贸,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奈何明军舰队实力强大,尤其是比清军水师的实力更强,哪怕被堵在珠江口里收牌饷,清军能做的也就是在对岸修建一两处哨站,隔着海观望对面的情况。

    “让他们看吧,过过眼瘾罢了,要是敢大军压境,了不得我就再修个棱堡压压惊嘛。至于名字,香港天秤棱堡?”

    想到此处,陈凯不由得笑出了声来,倒是随员们一个个不明所以。不过,这也并不能阻碍他继续把思维发散下去:“陆丰双子棱堡、香港天秤棱堡、电白摩羯棱堡、琼州狮子棱堡,等等等等,沿着广东的海岸线一口气修十二组棱堡出来,就叫做大粤海铁壁,或者叫黄道十二宫。嗯,只要尚可喜请不来青铜圣斗士,就没什么可怕的。”

    哪怕隔着海也能感受到对岸清军的不忿,也丝毫无法让陈凯收起这份狂笑。至少在他看来,有必要让我大清提前两百年感受一下被人用战舰堵在家门口的滋味——上一次是欧洲的殖民者,而这一次则是中国古代汉家王朝的最后一支在中国海上拥有统治力的舰队!

    这里的事情,暂时还是由林察负责,另外收取牌饷的则是郑成功派来的。牌饷的收益归中左所,贸易的利润归潮州,这是他和郑成功早已定下的分润模式。毕竟,现在的他们是要同时面对两个方向的敌人,哪怕是处于守势的一方,也需要大量的财货才能确保坚壁的存在。

    巡视了一番,陈凯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他还需要更多的精力才能实现此地的进一步发展。

    离开了码头,回到官署,陈凯审阅了一番公文和账册,未有多言,就转而前往他离开时划下的那片区域。

    几个月过去了,尤其是在击败了耿继茂后陈凯又运来了部分俘虏,那里的建筑的成型速度也在不断的加快。甚至,就连那些木棉树的移植工作也已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可惜了,若是春天,当还可以看到满园的红花,现在就只能看到些光秃秃的树枝,以及那些修建之中的半成品亭台楼阁。”

    这是遗憾,却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此处的建筑在拔地而起,但总要有一个打桩筑基的过程。未有坚实的基础,便无非是沙上楼阁,只要旁人轻轻一推,就会是个房倒屋塌、家毁人亡的下场。

    “房子倒是不急着盖好了,那就先把牌匾做出来。”

    “敢问总制,这牌匾上要如何写就?”

    负责的官吏连忙上前问及,陈凯笑了笑,便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广场上的不着急,准备好木料和雕工就够了。至于大门的牌匾,那是门面,要做好了。至于内容,红花亭三字,足矣。”

    ………………

    陈近南的名讳提前出现在了这个时代,自然也不差也一个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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