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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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再起-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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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在揭阳县的西北部,陈凯划分出了十三个乡镇的区域归并为一个名为揭西的县,县治设在他当年向郑成功谏言以为面向惠州府的守御要点的河婆镇,使用的官吏人员,也同样是照搬了丰顺县的例子。

    政令下达,两个县的行政班子便赶往各自的县治赴任。然而,伴随着程乡为郝尚久攻陷,大批的百姓避难南下,潮州一府的压力依旧巨大,这里面有普通百姓的生计问题,更有大批儒生的“就业问题”,甚至早前的土客之争中,根据陈凯的调查和了解,其中也不乏心怀怨愤的儒生的身影,只是未免激化矛盾,陈凯不愿轻动罢了。

    “陈道台招募读书人到幕中赞画军务?”

    “是啊,就是跟着那两个县新设的政令一起下达的,不信你们去看啊。”

    酒楼里,一众本地的士绅、富户以及读书人用着饭,也在相谈着关于这几道正月里下达的政令。分县,名单都是早前在暗地里运作过的,陈凯做主,下面的官吏们也有参详,无非是调任和填补空缺而已。能够为这些儒生解决的“就业问题”不可谓不是少得可怜,尤其是那些广州的读书人,更是一个没用。

    但是这一条政令,招募的范围却不仅限于潮州本地人,广州人、惠州人、福建人乃至是任何一地想要在陈凯幕中做事,为王师赞画军务的有志之人都在招募范围之内。唯一的要求,就是读书识字,最好再会些数算,或是对地理形势有所了解的,甚至还会有优先进入幕中的资格。

    “陈道台说到底也是读过圣贤书的,心里面肯定对那些粗鄙武人存在芥蒂。这幕中,看上去是解决一些读书人没机会做官的问题,日后估计还会有更大发展也说不定呢。”

    一个看上去较为富态的中年儒生大手一挥,颇有些挥斥方遒的感觉,到好像是年轻了几岁的样子。陈凯,何许人也,虽说只是个童生,但是在这潮州、在那广州、在闽南的地界上,哪个还敢小视其人?

    甚至很多在本地儒林中颇有些盛名的老学究也多有表示,说是以着陈凯的聪明才智,把心思用在八股文上,最起码也是个名列三甲。当然,对于这些见惯了科举的老先生们,也无不是痛心疾首的向弟子们表示,如陈凯这般的“不务正业”,若非是赶上了这么个乱世,是根本出不了头的。所以,作为读书人,当务之急还是要读圣贤书,学着写好八股文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的声音,陈凯不是没有听过,无非是一笑了之罢了。仗着潮州与中左所相隔不远,陈凯向郑成功要求的军器局附属学堂的转隶事宜也已经得到了郑成功的批准,更名为广东质测学堂,其中质测二字引用的是当代学者方以智在其著作《物理小识》中关于科学的用词。

    兴建学堂,终究是好事。更何况,这些学生大多都已经经过了两年多的学习,陈凯始终在往里面砸钱,现在也到了该让他们出来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第八十章 厚积薄发(下)() 
分县展开,调集的官吏已经赴任,很多涉及到的行政事务也都已经开始进行。饶平成为腹地,陈凯将郭泰所部移驻三河坝,以备郝尚久的袭扰。

    从性格分析,郝尚久并非是有太大野心的存在;其人所部兵力有限,根据细作描述,近来的扩编规模也不是很大;而镇平、平远二县,如今也还在遵从明军号令的地方土豪之手,陈凯的赫赫威名他们都是听说过的,这一次会摧枯拉朽的解决掉了苏利,也很是给他们打了一计强心针;再加上莲花山脉的地理阻隔,对于北线战场,陈凯的担忧还不甚巨大。反倒是在南线,确切的说是在重兵云集的螺河一线,实在是需要他下更多的功夫。

    正月十五刚刚过去,永历六年新年的喜庆气氛尚未散尽,哪怕是喜庆气氛最为浓重的那些天也在继续忙碌着的陈凯就更是不会停下脚步。

    分县的议论开始褪却,陈凯便第一时间赶到了碣石卫城。一个月的修缮工作,对于明军造成的破坏来说似乎还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所幸的是,这些俘虏似乎都已经开始适应了这份苦力的活计,各县抽调的衙役们也利用了这段时间完成了针对绝大多数俘虏的鉴别,清理出了少量被裹挟的百姓,放其回家,剩下的也大致判罚了劳作的时间。

    “回总制的话,卑职与同僚们已经将那些俘虏进行了打散分组,每个营里都会有不同判罚期的来源于鞑子不同营头的俘虏,以确保其难以形成凝聚力……”

    番禺典吏丁有仪负责这些劳动改造营的文案工作,不比官员,陈凯调来的都是吏员和衙役,这些人都有着祖传的行政事务的经验,对于管理以及人心的掌控都更有经验。相较之下,他们缺的无非是科举考试的成绩,换言之就是学历。

    解释的同时,丁有仪恭恭敬敬的递上了相关的报告和文书。对于陈凯,他是真心实意的感激和佩服,这样的心态,几乎所有广州百姓都是如此的。此刻一边看着陈凯翻阅报告,一边进行针对性的解释,丁有仪的胸中不由得涌出了一股自豪感,一股关于他是在明军光复广州的过程中添砖加瓦的引以为豪。

    报告完毕,陈凯思虑了一番,随即吩咐道:“总体上很好,但是力度还要加大。”

    “总制的意思是?”

    丁有仪拱手问及,陈凯的口中吐出了那些冰霜雪雨:“一人逃亡,全队连坐;举报有奖,可免除连坐之罚,并减低劳作时间;密谋叛乱及逃亡者,妻女没入官府为奴,本人尸身吊在营门前暴晒,以为全营苦力戒。”

    “卑职遵命,这就是将总制的意思传达下去。”

    伴随着陈凯的抵达,明军迅速的在螺河上修建起了几座可供长期使用的浮桥。随即大军越过螺河,在螺河以西安营扎寨。

    莲花山脉以东,清军只有海丰县城和胜捷所这两处要点,明军原本就在螺河一线布防,更是可以依托海运和碣石卫城这样的据点进行快速补充,而清军的主力部队则尚在惠来县城,这里只有一千兵马的惠州绿营,以及约莫千来人的苏利旧有的部队,由苏利的旧将陈万权负责统领。

    双方敌我实力差距过大,清军自然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着螺河一线明军的动向。这才刚刚过完正月十五,谁知道明军就已经迅速的渡过了螺河,陈万权当即便是向惠州府城方向发出了告急文书,只盼着刚刚赶回惠州府城过年的黄应杰能够尽快赶回来。

    陈万权是心急如焚,很快,接到消息的黄应杰也是气得火冒三丈。明军是干脆就驻扎在螺河一线的,但是他的主力部队的家眷们却还都在惠州府城里。去年十一月和腊月时巴巴的逼着他跑了一趟,然后留下个县城和千户所城给他,就没了动静,更是将那个骑兵镇都调了回去,摆明了就是不想打了。可是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有没有一个月啊,就又跳出来了,摆明就是不让他安心过日了。

    眼见于此,黄应杰连忙向广州的尚可喜进行了上报,得到的回复则是调遣了东莞总兵张道澄去配合他围剿潮州明军。

    张道澄和他一样,是李成栋的旧部。他先为明军,后为清军,随李成栋反正,又降了尚可喜,饶是刚刚过完正月十五,张道澄也不得不带着部队开赴惠州府城,与黄应杰汇合。只是二人这一见面,牢骚自然是少不了的。

    “老王爷是铁了心的要用咱们这些宁夏王的旧部去消耗海寇的力量了。”

    “寄人篱下,能有什么办法。你,我,还有郝兄弟,不都是一样吗?”

    “哎,只当是让朝廷见见咱们的忠心了。”

    “……”

    尚可喜是全权负责广东军政事务的汉人王爷,地位之高,哪里是他们这些刚刚又跳反回去的绿营将领能够比拟的。现在摆明了就是要用他们来避免藩兵的损耗,十有八九是等到他们和明军对耗的皆成疲兵了,再出动藩兵来一鼓作气,就像是前不久他算计苏利的时候,无非是蝉、螳螂和黄雀的角色调换了一下罢了。

    奈何如此,如那张道澄所言,他们也只得遵命而行。张道澄留下了部分守卫东莞县城的部队,带着主力展开了东进,而黄应杰同样是如此。这样一来,算是苏利的旧部,清军迅速的在海丰一线集结了不低于五千的绿营,其中超过八成是李成栋带出来的老卒,战斗力可想而知。

    清军迅速的展开集结,并且大踏步的向着海丰县的方向前进。海丰的消息,自然是他们最为关注的,但是根据陈万权的后续报告,明军在越过了螺河之后,并没有继续向海丰县城方向开进,仅仅是派出了骑兵进行骚扰而已。

    黄应杰和张道澄很清楚,螺河一线的明军,为首的乃是杜辉,为中冲镇总兵官,但是真正负责节制潮州一府的却是那个陈凯。

    陈凯到底又想要干什么,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只得继续进兵。既然看不明白,黄应杰便干脆带着两部的骑兵先行一步,赶往海丰县城。到了海丰县城,黄应杰便开始指挥骑兵驱逐周边的明军游骑。

    这项工作,说不上困难,毕竟即便是按照清廷的规定,他们这些广东的绿营步骑比例为四比一,两部加一起也是有上千骑兵的。而明军那边,铁骑镇的旗号还没有出现,明军总兵力也不占什么优势,更何况是骑兵了,更是少得可怜。。。

    然而,随着黄应杰的驱逐工作逐步展开,在张道澄率领的主力部队抵达海丰县城时,他的探马也已经摸到了可以约莫看到明军在螺河一线的实际行动。而这时,他们也终于弄明白了陈凯到底是在干什么了。

    “这是个诱饵!”

第八十一章 夯筑() 
“这是个诱饵”

    海丰县城里,黄应杰和张道瀛是如是说来的。螺河之畔,陈凯也是这么告诉杜辉、柯宸梅、周全斌、蓝登、沈奇、陈斌等将的。只不过,在黄应杰眼里,陈凯的诱饵是明军在螺河西岸的土木工程;而在陈凯的眼里,诱饵则是海丰县城,那些土木工程则是用来捕兽的夹子!

    “竟成,你确定这东西真的有用吗,怎么看不出一点儿城高池深的样子来?”

    军议结束,众将散去,杜辉刻意慢了几步,再回来向陈凯问及。杜辉的面色流露的不光是疑虑,更有着彼此的关切。说起来,他们二人也是多年未有太紧密的交集了,但是多年前一起夺取潮州府城,从而打开潮州局面的往事以及生死之交却并没有因此而淡化。

    “放心吧,时代已经不一样了,该是给鞑子表演一下真正的技术的时候了。”

    陈凯向帐外指去,在远处,螺河的西岸,明军营寨的背后,大队的苦力正在夯实地基、挖掘沟壑,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从各县抽调的土木工匠,以及一群儒生打扮的年轻人凑在一片挖掘沟壑的劳作点前,在粗糙的木料拼起来的桌子上对着一张张画有复杂图案的设计图指指点点,更是为了那一条条直线、曲线在地面上的成型吵得不亦乐乎。

    “这条线,按照比例是有十六丈七尺的,你们计划挖掘的长度只有十五丈九尺!”

    “小兄弟,这个要是挖那么长,后面那条沟的长度就不对了啊。”

    “怎么不对?看好了角度,从这里,到这里,这是一条直线,而从这里,到这里,则是一条曲线……”

    “可这条线……”

    “这条线和这个沟没有关系,是堆砌起来的护墙!”

    “可以用挖沟的泥土吗?”

    “上面写着的是夯土结构,我们不懂如何夯土,这就要看你们的了。”

    “……”

    陈凯画的图纸,似乎和这时候的土木工匠所使用的很有些出入。所幸的是,那些广东质测学堂的学员们不仅可以协助测量工作,帮助工匠确定复杂的角度,更是可以充当图纸与工匠之间的翻译,避免无用功的造成,以致浪费本就不怎么充裕的时间。

    数千个苦力,在明军和监管们的监督下,在工匠和学员们的指挥下挥汗如雨,竭尽全力的劳作着。吆喝的号子声中,沉重的夯杵在两人或是数人的炒作下,一上一下,重重的压实下方的土层。挖掘的工作同时进行着,只是这一次,所有的挖掘区域以及深度都是有着严格规定的,精巧得好像并非是一座寻常城寨那么简单。

    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营寨之中,郑成功与陈凯也已经商议确定了由援剿后镇协助其他各镇操练新战法的计划。不过新战法是要改换编制的,所以同样是渐进性的操练,总要留有能战的部队以策万全。

    中冲镇的营地里,三人一组的藤牌手重新编组,藤牌手一手持牌、一手操刀,他们站位密集,无非是寻常刀盾兵一到一人半闪展腾挪的区域。新战法强调的是配合,而非个人的武勇,这一点是极其重要的。对于操练的难度上,也更加集中于配合,辅以藤牌手自身的武艺训练。

    “让木匠做几个木桩子,左右各固定一根木棍,左面木棍上固定一牌,右面木棍上固定一木刀,要固定死了,不易损坏,做得傻大笨粗些也无所谓。”

    土木工程还在继续,手里有的是抽调自各县服徭役的匠户。看过了中冲镇的操法,陈凯回想着一些脑海中的印象,吩咐着手下人去准备。东西也不难做,材料更是有的是,很快那傻大笨粗的架子就送了过来,陈凯便点了一队藤牌手过来。

    “把这个架子当做是一个鞑子刀盾兵,按照刚才的操法训练。”

    “卑职遵命。”

    假想敌就在眼前,有了实体化,自是不同于命令中的幻想。三个藤牌手,一守两攻的原则不变,藤牌手们迅速的对木架子发起了攻势,似乎比刚才的操练更有些感觉似的。

    “就这样先练着,需要改进的,提出来让随军木匠去改。”

    明军的新操法并非是陈凯所关注的,也并非是他所了解的。看过了一番,他便回到了河对岸的大营,两支标营已经在那里集结,由林德忠带队,密集的长矛丛林浮现。而这一次,在长林寺义勇那边走过的弯路,有了经验的积累,就可以避免不少。

    长矛列阵直刺,火铳手则还在紧锣密鼓的操练着装填。这里与对岸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但是有志一同的却是都在训练不同于这个时代中国战场上所惯常的那些战法,而是再从不同的方向实现突破。

    若论战斗力,无论明清,皆是一个参差不齐。单说明军这边与周边清军的对比,即便是寻常依旧使用旧战法的部队,军**给更佳、武器质量和配置更好,且多有征战,战斗经验更为丰富,比之苏利那等土寇自然是更为强盛的。但若是比起李成栋带来的那些绿营精锐,战斗力却依旧要逊色不少,而这也正是明军兵败程乡的一大重要因素。

    相较之下,明军编练新战法的部队在福建战场上如鱼得水,很是杀败了几次清军在福建的一些精锐部队。虽说这里面也有设伏和以多打少的状况,但是战争就是这样,并非每一次都会是堂堂正正的列阵而战,尤其是福建那样的地形,很多正面会战也不足以支撑。这些编练了新战法的部队里,如戎旗镇、左先锋镇、右先锋镇、援剿左镇、亲丁镇这样的部队,战斗力当已经超过了那些绿营精锐,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福建明军中的精锐,其中多有身经百战的老卒,本就不差清军多少。但是相对的,更多的部队虽说是编练了新战法,但是战斗经验还有待提高,却又是另一重境界。

    不过,无论如何,编练新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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