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错惹兽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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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错惹兽将军-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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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站起身来,缓步跺到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拿在手中,不喝,在热气腾腾冉冉上升的热气中,笑看着唐天豪的痛苦和狼狈。

虽然带着笑意,可脸色神情却有些扭曲,特别是额头上的青筋,不停的跳动。

这是上千个日日夜夜,苦苦压抑着深仇大恨后,一朝不再压抑后的激动。

唐天豪面上越来越青紫,嘴里甚至吐出了白沫来。

宋兰君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深。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唐天豪才停止了抽搐,花白头发凌乱披散,汗湿湿的贴在惨白的老脸上,紧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余胸口间微微起伏。

宋兰君一口饮尽杯中早就已经冰冷了的茶水,重重的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俊颜上隐现痛快,打开了书房的门,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身后暗处的唐诗画,脸上血色尽失,泪流满面,不敢置信,看着宋兰君离去的背影,重重的狠狠的咬住了红唇,出了血,很痛,却也止不住它的颤抖。

脑海中不停的盘旋着宋兰君的那些话,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三月天,桃花盛开时,初见他惊世容颜,脸含浅笑,星眸顾盼神飞,让无数千金小姐芳心暗许。

可他唯独龙飞凤舞写纸一书,在所有人皆羡慕的惊呼中,命人传了过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那时的唐诗画,只羞红了脸,并没有动心动情。因着她一直想要嫁的好儿郎,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举岸齐眉。可那时,宋兰君身旁伴有妇人,唐初九,据说青梅竹马。

那时的宋兰君,在唐诗画的眼里,并不是良人。虽是翩翩佳公子,玉树临风,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可他,毕竟是已在她人榻上。

那时的唐诗画固执的认为,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天方夜谭,如果不能保证此生只能做男人唯一的女人,那么最少,要做他的第一个女人。

所以,宋兰君是不合心意的。因着他,唐初九才是他的第一个女人。

在否决了宋兰君是良人后,可是,从那之后,他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不管是去寺里上香,还是梅亭会,或是上街,有时是府里宴会,他总是会出现在身旁,眉目如画,含笑相看,含情相望。

最特别的是,每天都会有一只信鸽,飞来窗前,带来一幅丹青,画上的美人,全是同一人,豆蔻年华,或浅笑,或锁眉,或低头,或回眸……

美人旁,宋兰君总会龙飞凤舞题诗一首,从‘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开始。

最后是为依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着相思。

总共画了365幅画,每幅画上虽为同一美人,可是神态,衣着,题诗,全然不同。

美人如画,画中美人,栩栩如生,惊艳了时光,温柔了岁月,醉了芳心。

宋兰君的情网,如天罗地网,唐诗画逃无可逃,不管怎么逃,最后都是无处可逃。

芳心一点一点的,一寸一寸的,沉沦深陷在宋兰君的相思中。

从刚开始的抗拒,到最后每天最大的期盼,就是信鸽来时……

后来,不知不觉中,就会对宋兰君有关的一切,特别上心。

只要有人谈论起他,就会心如鹿撞的,不自觉的就竖起了耳朵,凝神倾听。

当听到有人称赞他年少有为,前途无限时,会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抹笑意来。

当听说他身子不适时,会坐立不安,隐隐担忧,希望他能快些康复。

当身边女子个个都对他芳心暗许,说恨不能夜夜与他欢好时,会心里感觉酸酸的。

就好像是最宝贝的东西,被人窥视了一般,心里犯堵,堵得慌。

会对那些女子,从此就生了厌,再也不想和她说话,从此绝交。

后来,当听说,那个叫唐初九的女子,并不得他的欢心,出不是他心中佳人时,心情一片欢腾雀跃,就如拔云见月,心口压着的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不见了。

眼开眉展,喜出望外,笑逐颜开。

那时,才敢承认,原来他,真的已经不知不觉中,霸占了芳心,早就暗许。

容颜天下无双,又年少有成,双十年华,就做到一国臣相,且圣宠不衰,又从不去烟花柳巷之地,这样的男子,眉目含情相思树底说相思,如何能不动心?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子,能拒绝得了这样男子的情意。

唐诗画动了心,动了情,非君不嫁。

后来,终如愿以偿,嫁得良人。

而且,良人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定不相负。

嫁了之后,到如今,不过短短一年半,却恍如隔世。

今年又是桃花盛开之时,只是,却已经物是人非,徒留桃花依旧笑春风。

兰君兰君,你好狠的心。

兰君,原来你不爱我。

难怪,你会越来越冷淡我。

想来,新婚之初,你的宠爱,也只是为了涉入唐家势力,才做的姿态。

后来,随着你接手唐家的势力越来越多,恩爱也越来越薄,直到没有。

还一直伤心,自责,以为是因着身子不争气,不孕,才会失了欢心和恩宠。

原来,兰君你根本就不想要我的孩子!原来,你早就在上面动了手脚!!

原来所有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定不相负全是慌言!

原来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只不过是仇恨下的发泄。

原来,根本就没有一见钟情,惊为天人!全都是骗人的!

如今,天降横祸,家中惨变,却是那个想要长生厮守的良人一手所为!

如今,想要自欺欺人都不能!!!

事实的真相,残忍到鲜血淋漓!

唐诗画心痛得无法呼吸,如被千刀万剐。

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瘫软着挨着墙坐了下来,三月的天,地上一片冰凉,却冷不过心。

沉进了万丈冰渊。

那泪水,带着蚀骨的痛,如雨下。

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打湿了罗裙。

唐诗画感觉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般,每一次呼吸都那么痛。

也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才扶着墙,勉强站了起来。

腿是麻的,迈不动步子,如万蚁钻心般的难受。

好一会后,才稍微好受了些,唐诗画步步艰难的挪到了房门前,‘笃笃’轻扣:“爹,我是诗画。”

传来唐天豪苍老嘶哑的声音:“诗画,进来。”

唐诗画推门而进时,看到的就是唐天豪伛偻的背影,及满头花白。

唐天豪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茶桌旁。脸色比刚才抽搐时,已经好多了,但隐隐还是惨白中带了青。

见着女儿进来,唐天豪脸上勉强扬起了抹笑,想要粉饰太平:“诗画,你娘好些了么?”

唐天豪现在的心情乱得很,成了一团麻。

因着宋兰君的仇恨说得太过突然,非常震惊,还没有想好以后要如何。

所以,目前,唐天豪想一切维持太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最少,在儿女面前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哪曾想,和宋兰君的那番话,唐诗画早就听了去。

看着一向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爹,一下子苍老了不止十多岁的样子,唐诗画眼里酸酸的,钝钝的痛:“爹……”

唐天豪以为爱女是被今天的惨烈变故吓到了,安慰到:“诗画,没事的,一切有爹在呢。”

唐诗画咬着红唇,极力隐忍着眼中的泪,伸手抓住唐天豪已经瘦到皮包骨的手:“爹,你要保重身子。”

匆匆寻来,书房中的对话,只听到了后面部份,前面的没有听到,唐诗画此时并不知到唐天豪的身子是宋兰君暗中下的手。

婚后的后半年开始,唐诗画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是因着心烦不孕,二是因着觉得无颜面对。

也被林静雅天天念叨着怎么还没怀上,还没怀上,给念怕了。

一直以来,肚子总不见动静,怀不上孩子,是唐诗画心中的伤。

也正因为一心一意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怀孕上面,把嫁妆产业——名下的良田千顷,店铺百家,全都给了宋兰君打点。

就连金银珠宝及银票,最后也全都存在了钱庄,而那钱庄,也是宋兰君在打点。

以前从来没有觉得有哪不妥,现在想来,才知觉,三百多个日日夜夜来,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后悔莫及。

可世上却没有后悔药卖。

要是有,唐天豪一定会回到十八年前,亲手把宋兰君毁尸灭迹!!!

否则,哪会有如今的灾难。

对于十八年前踩着蓝家一千零八口尸骨往上爬,做了那人上人,唐天豪一点都不后悔,即使再回到当年,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更何况当年,如果不那样做,那死无葬身之地的,就会是自己。

悔只悔在,没有彻底的斩草除根。

如今,该如何是好?

唐天豪抬手,压住阵阵作痛的太阳穴,想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想一想:“诗画,你先去照顾你娘和你弟,爹想一个人呆会。”

唐诗画到嘴的话,全都咽了下去。本来,想说刚才在门外,已经听到他们的对话了,想一起商量以后怎么办。

可是看着唐天豪疲惫不堪的样子,只得把到嘴的话,都吞了下去:“爹,那我先出去了。”

唐天豪摆了摆手,有气无力。

唐诗画退出书房后,把屋子里找了个遍,果然,已经没有了宋兰君的身影。

心里隐隐的悲凉和绝望。

是呢,他,怎么会留下来呢。

这个地方,这个屋子里的人,他该是有多痛恨,和厌恶!!!

难怪世人皆说,当朝臣相,虽年少,可那份城府和隐忍,世间少有。

这上千个日日夜夜,他明明恨不得把唐家人剥皮喝血,可他却天天笑脸相迎,毫无破绽。

要不是他今天亲口所言,有谁会相信,在他那笑意之下,隐藏中这样滔天的恨意!

当初,最感动的,是那365幅美人画像,他画得惟妙惟肖,每一个表情,每一丝神采,不管是娇羞,还是浅笑,都活灵活现,栩栩如生,就如真人在眼前。

那时,天天看着那些丹青,心里跟吃了蜜似的,想着,他肯定是上了心,否则哪能画得这么的传神逼真。连发型和发饰,以及裙带上的花纹,都丝毫不差。

现在看来,那丹青,是巨大的讽刺和冷笑。

他当初画的跟本就不是情意,而是入骨的仇恨!!!

所有的情深如海,只是自欺欺人。

一切,只不过是假像。

唐诗画呆呆的站在窗前,那只熟悉的信鸽,正站在窗外的屋檐上,用小巧的嘴,梳理着羽毛,根本就不知道,它曾经带来的信,左右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心里的痛,排山倒海,唐诗画柳眉成锁,忧心忡忡,为唐家的未来,不知会是怎样的血雨腥风。

心底深处,更为宋兰君,心痛。他背负着滔天的恨意,一千零八口的冤魂,他死里逃生……

以前在床上欢好过后,不是没有问过他左胸口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犹记得那时,他云淡风轻的笑言:“年少时做了他人的手下败将,留下的疤。”

那时,从没有想过他的话中,会有如此的血海深仇。

还以为只是他年少时因着淘气,和伙伴打架,弄的伤。

唐诗画抚着刺痛刺痛的左胸口,久站窗前,眸子带着浓重的墨色,深处是伤。

兰君,你说,要我被天下人唾弃,得一世骂名,成那横眉冷对千夫指,你是想要如何做?

兰君,你真心里不曾有一丝一毫对我的情意么?毕竟有过那么多日日夜夜的耳鬓厮磨。

兰君,我真希望,你能……

能怎么呢,爱意如初么?早就已成笑谈。

早就没有当初。

唐诗画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人放在大炎中炙烤的鱼,两面煎烤,不断的在痛苦中煎熬着。

而宋兰君在走出候爷府后,就迫不及待的回了自己府上,大步去了西院。

唐初九正站在门口,苦等芸娘,望眼欲穿。

芸娘夜不归宿,到如今,烈日高照,还不见回。

宋兰君上前一把抱住唐初九,力道用得非常的大,恨不得把她揉碎进骨子里去。

抱着唐初九,那翻滚的万千情绪,那空落落的心,总算是找到了归宿。

唐初九感觉要被宋兰君拦腰截断了,而且,极其不喜他这种亲密,冷了脸到:“臣相大人这是何意?放手!请自重!!”

宋兰君把头搁在唐初九肩上,声音闷闷的,带了沉痛,软弱和哀求:“初九,不要动,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正文 118 龙阳之好

连问了三声好不好,这一刻的大仇得报的痛快淋漓,这一刻内心的激动难耐以及如释重负,只想和初九分享。殢殩獍晓

放眼天下,也只有初九,才有这个资格。

和宋兰君同床共枕八载,相依为命十三年,唐初九哪会听不出此刻他话里的异常。

肯定是出了大事。

上一回,他这样,还是因着正踌躇满志要参加科考之时,却被告之,已经被取消了,得等三年之后。而且三年之后,能不能恢复还是个未知甾。

那时,他就是这样的,寻到江边,紧紧的抱着自己,不顾正在大庭广众之下。

那时,众人火辣辣的注视,自己也是说:“快放手。”

只是声音里没有如今的冷意,而是娇羞涂。

那时,宋兰君也是把头搁在自己肩上,声音闷闷的,带了沉痛,失落,茫然,软弱,哀求说:“初九,不要动,就一会,就让我抱一会,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可如今,不管他再痛,再喜,再怒,再乐,也已经无关。

与君,早就是形同陌路!

唐初九用力的掰着腰间滚烫的大手:“放开!!!”

却不曾想,宋兰君不但丝毫不松手,还一口咬在了唐初九白嫩的颈侧。

跟野兽似的,没个轻重,出了血。

唐初九痛得一个激灵,僵直了身子,再也不敢动。

和这男人有过上千次的欢好,哪会不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深意。

每次情动难耐求欢之时,他都会这样,咬人。

每次都是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没轻没重。

抗议无数次了,可他还是一如既往,我行依旧。

唐初九再也不敢动,就怕宋兰君兽性大发。

宋兰君抱着唐初九,呼吸略有些粗重。

呼吸带出的热气打在唐初九的颈侧,有些顺着往上,直至粉脸;有些则往下,钻过层层冬衣,往鼓鼓的胸部而去。

宋兰君是真的,动了情·欲,想要欢好。

和初九欢好。

可怀中的初九,却那么僵硬,抗拒。

宋兰君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压住了心中那股蠢蠢欲动。

吸取着来自唐初九身上的温暖,宋兰君闭上了眼,感觉到心安。

竟然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每次,只有在唐初九身边,才能好眠。

听着宋兰君那均匀的呼吸,知晓他是睡着了,唐初九的脸色极其的不好看。

想要抽身走人,却又……

神使鬼差的,站在原地,没有动。

柳管家站在远处,抚额。

这大人和九姑娘,终得片刻的安宁了。

突然觉得他们站在一起,是那金童玉女。

真希望以后的每一天,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

如果能回到从前那样,是极好的。

以前从没觉得,这九姑娘有何重要的。

毕竟,她并不大得大人的欢心。每次都是任其在西院,极少去她处过夜。

平时,也没什么恩宠。就连府里大小宴会,都严令她参加,是嫌她丢人现眼般的。

不过,那九姑娘和京城其它世家女子比起来,确实也是上不得台面,果真是从小地方出来的人,言行举止,毫无落落大方,带着小家子气。

不要说大家闺秀,就连小家碧玉,都不是。

犹记得现在大人的书房里,还有一张千两的银票,那时大人刚升官至臣相,势力并未稳,有些应酬和宴会是必要,不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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