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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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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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院中,众孩童皆感大喜,只见近处有火树银花、玉石碧水,远处有雪亭金楼、琼阶宝殿。一条走道穿过院子,两旁摆着西方海中的珊瑚,东方丛林的仙果,南方沙漠的宝石,北方雪地的象牙,当真光怪陆离,稀少奇妙。

    前面又有许多美丽女子、俊俏儿郎相迎,众人衣着皆稍有不同,似来自天南地北、异域他乡,却全都美观大方,郑重有礼。

    到了大宅前头,烟火升空,散裂成色彩缤纷的火雨,众孩童看的心驰神摇,觉得此处虽不及皇宫广大,可新奇好玩,犹有过之。

    步入大厅,更是各处精雕细琢,宝器如山,豪阔得叫人难以置信,似乎毯子是金丝织的,窗帘是玉带绣的,座椅是灵木雕的,灯笼是龙眼改的。至于山珍海味,美味佳肴,绫罗绸缎、珠宝首饰,更是随处可见,随手可得。

    众人被这豪富震慑,一时不敢妄动。形骸心想:“这宅子里到处皆富贵至极,只怕皇宫内院也远不及此处了。可为何这般凌乱?就算那夫友大人为炫耀财富,也不至于将宝贝随手乱丢。”

    拜夫举朗声道:“夫友大人,我等晚辈,今夜有幸荣登宝殿,真乃不胜之喜,只盼得见大人一面。”

    有一人从屏风后走出,只见此人戴一面具,身形肥胖高大,身穿绿色丝袍,十根手指戴着十根指环,脸上似有厚大胡须,他朗声笑道:“岂敢,岂敢,小兄弟真折煞老夫了,老夫生平最爱结交少年英雄,每年此时,皆会宴请佳客,一尝所愿。诸位既然来了,还请自便,老夫年纪太大,言辞无聊,在场徒然约束诸位,又岂敢扫了诸位雅兴?“

    众孩童仍在犹豫,近处一美女突然走来,握住孟杜冷手掌,绕着他如蛇一般绕圈,肌肤袒露,姿态诱人露骨,孟杜冷哈哈一笑,情不自禁的摸她腰腹,那美女缠上他身,与他接吻。孟杜冷热情高涨,喜不自胜。

    众人看的面红耳赤,这时,又一俊俏少年上前,朝孟瑞英鞠了一躬,说了一句悄悄话。孟瑞英格格娇笑,红晕又浓了几分,那少年握住她两只手,以矫健轻柔的动作与她跳舞,舞姿优雅柔和,形骸从未见过。

    形骸见孟瑞英意乱情迷,只怕沉溺于此,对那少年喝道:“你给我规矩些。。。。”

    随即,众孩童仿佛猛虎出笼,再无拘束,纷纷欢呼一声,投身玩乐,有的抓起水果,有的倒了美酒,有的拥抱美女,有的招俏男相陪,有的赏玩宝物,有的则鼓足勇气,向身边少女示爱。

    形骸想要阻止,却阻止不得,而其余人心意高涨,热血沸腾,形骸只觉他们心跳声越来越响,与整座大厅,整座大宅,整座园林共鸣,于是场中美女愈发美丽,男子愈发俊朗,宝物愈发珍贵,光芒愈发耀眼。

    四周不断升温,形骸陡然惊觉不对,抓起地上一个金杯,只见那金杯上气体升腾,不断变化,他一运放浪形骸功,那金杯变作粉末,落在地上,又成了金杯模样。

    形骸一凛:“这是什么东西?为何宛如梦幻,千变万化?”他见到这大厅中所有事物皆在散发阵阵烟雾,侵入肌肤口鼻之中。他怒道:“你。。。。你。。。。”

    却听夫友大人一声冷笑,所有孩童全睡了过去,形骸想去擒他,可身子一晃,当即也已晕倒。

十一 幽冥变活人() 
形骸浑浑噩噩,四肢无力,似被人抬了起来,用绳索绑起,带到某处,随后肌肤一痛,被尖针刺入手腕肌肤,剧痛之下,他恢复一丝神智,但脑中仍空白一片,全不知身在何处。

    哗啦一声,他被抛入冷水中,只有脑袋露在水面,又惊觉手腕被刺处血液向外流动。形骸立时施展放浪形骸功,如对付馥兰那夜鸦喜鹊功般相抗。他所中之毒极为厉害,原非寻常龙火贵族能挡,但形骸已近第五层功力,加上冥火相助,暗生抗力,故而并未完全昏厥过去。他以残余神智运用真气,终于制住血液外流,收摄真气于体。

    如此相抗许久,他一点点回过神来,处境大为好转,他睁开眼,见自己全身受缚,处在一大水缸中,只脑袋露在外头。他手上被刺一针,针连着一皮管,送到外头。四下一片黑暗,但他目光深湛,可隐隐看见暗中事物。

    他左右也是水缸,水缸中坐着人,料来是与他一同受邀来此的孩童。形骸心想:“先前那夫友大人府上所见的宝物、美女、俊郎、佳肴,甚至奇花异草、宝山好水,只怕全是假的。那是极奇异的毒砂汇聚成形,让咱们都看走了眼,乃是极厉害的障眼法。其他人沉迷期间,龙火与毒砂相融挥发,竟令此毒加倍有力,催魂夺魄,连我也险些栽了,这这到底是何事物?他们为何要如此?”

    那夫友大人原本名声在外,似乎与朝官贵族多有结交,多年来都于这时节摆宴,接待新晋龙火贵族,从未听说造成祸事,为何今年忽然改了性子,下手加害形骸等人?莫非此人是冲着形骸来的?可他明明连其余少年也捉,只怕并非针对形骸。

    形骸陡然想道:“莫非这夫友大人突然被人要挟,才做出这样的事来?不错,不错,那人正是要借夫友大人的名头,才能引咱们上当。拜夫举这蠢货,可把大伙儿都害惨了。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是盗,这笨蛋怎地不懂?”

    他想要脱困不难,可四周寂静无声,不知是否另有异样。忽听远处有几人身子巨颤,水声通通,旋即再也不动。

    有一声音说道:“唉,死了几人?”正是先前那夫友大人开口。

    另一人道:“数数吧。”

    两人点亮煤油灯,走了过来,形骸瞥了一眼,连忙闭目,但已看清那两人容貌,一人是那绿袍胖子,一人则是个紫袍胖子。绿袍胖子只是肥胖,并无特异之处,那紫袍胖子脸上有障眼法,之下极为丑恶,有如尸体一般,竟是个盗火徒。

    形骸仍甚是虚弱,怕敌不过他们,是以并不妄动。

    两人走了一圈,紫袍胖子道:“死了六人。”

    夫友大人笑道:“为何只死了六个?不该多死几个么?”

    紫袍胖子摇头道:“大人吸取这三十一人龙火与血气,三十一人均分,但个人体质功力各有不同。这六人格外虚弱而已,其余人也都受伤不轻。“

    夫友大人叹道:“老夫在皇城中名声本来不差,经过这么一闹,只能逃之夭夭了。况且那‘梦墨’之沙也一举用尽,真是得不偿失。”

    形骸心想:“原来那毒物叫‘梦墨’,好,我记住了,若能从此逃脱,正好借来用用。”他那放浪形骸功可化转骨血,以之为世间万般奇药,这梦墨纵然神奇,但形骸已尝过它苦头,将来未尝不能变化。

    紫袍胖子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人埋伏你在皇城中,所为就是此刻。至于这梦墨之沙本可不用,咱们要捉这三十个小娃娃手段多的是。你却非得大手大脚的,却又怪得了谁?”

    形骸愤愤暗忖:“这夫友大人早就是那位‘大人’的走狗,他潜伏多年,只为了捉咱们这些人?为何偏偏是今天?那大人为何要吸咱们血肉?”

    夫友大人哈哈大笑,说道:“我也就这么些小兴趣。我一瞧见这些小娃娃放浪形骸、风骚潇洒的无耻模样,我就说不出的高兴,比我自个儿与美女亲嘴儿,吃喝玩乐要更高兴百倍。”

    紫袍胖子语气鄙夷,道:“你这无赖,当真叫人恶心。”

    夫友大人反唇相讥:“褚大设,你这活尸还有脸说我?要不是瞧在大人份上,我早将你宰了。”

    形骸又想:“原来这夫友知道紫袍胖子是活尸?这可真稀奇了。这褚大设与盗火教有没有关联?不好,那位大人,莫非竟是亡人蒙?对了,对了,他指名道姓非要找我与沉折,定然就是此人。”想到此处,胃似纠结成团,难受无比。

    正苦闷时,却听前方又是哗啦水声,借着火光,形骸见一绿莹莹的人走出正中的大缸。那人甚是纤瘦,形体可怖至极,可见血肉骨皮一点点生长,直至显露出丁点儿人样。形骸手捂住嘴,忍住不叫,一时冷汗直流。

    那人手上扬起一块大布,那大布闪着星光,遮住他残缺躯体,形骸心头巨震,暗想道:“怎地是星辰日月图?我明明明明将它夺回来了!”

    那残缺之人沙哑着嗓子说道:“够了,我体力已复,血肉回来,这些娃娃都放了吧。”

    夫友忙道:“大人,您切勿心慈手软,咱们已杀了六人,其余人也都受损,俗话说要么不动手,要么斩断根。如今之事,不可半途而废。”

    残缺之人道:“他们只是孩童”

    夫友道:“大人,成大事者需心狠手辣,孩童又能怎样?再过几年,一个个与其余龙火贵族有何分别?”

    残缺之人道:“你自己不也是神龙骑么?”

    夫友笑道:“我也瞧自己讨厌得很,大人难道不觉得?”

    残缺之人喝道:“叫你放人就放人,哪这么啰嗦?”

    夫友身子一震,颤声道:“是,大人。”竟再不敢嬉皮笑脸。

    残缺之人喘了几口气,道:“我并非仙神灵兽,这由虚化实的功夫太过累人,故而须得捉这些龙火贵族补充灵气,方能复原。这孟行海当真可恨,居然坏了我好事,我只抢回星辰日月图的灵魄来,唉,罢了,罢了!”

    形骸大惊失色,心中急想:“他是他是木芝斐?她并非男子,而是女子!她她先前在水星镜广场上将自己烧死,其实是由实化虚的假象?除了土地爷与鬼魂之外,连常人也可如此么?什么叫抢了星辰日月图的灵魄?难道这法宝也有魂魄之说?”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若非她这时亲口所述,形骸纵然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

    残缺之人又道:“夫友,我先前让你放了那真正的木芝斐,她人现在何处?”

    夫友道:“大人,她也在这三十一人之间。”形骸这才明白他为何说此地有三十一个小娃娃,原来那木芝斐早被他们掉包顶替了。

    残缺之人摇了摇头,道:“你接连抗命,难道以为我治不了你了么?”

    夫友急道:“大人何出此言?我怕捉来的人功力不够,自然多多益善了。”

    残缺之人点头道:“好,那就这么着,我去了,你二人将人放了之后,也早些离开皇城吧。若落在圣莲女皇或孟轻呓手里,我非杀你二人灭口不可。”

    那双胖齐声道:“是,大人。”

    夫友道:“大人,这孟行海该如何处置?”形骸吓了一跳。

    残缺之人道:“他手法很是奇妙,竟能触碰虚物,可事已至此,杀之无益。只要没死,一并放了。”说罢推门而出,一道烛光照了进来。形骸暗暗感激她饶命之言,偷瞧她侧脸,仍是血肉模糊,骇人见闻。看来这虚实之法代价不小,似一辈子都无法复原了。

    她脚步声渐渐远去,陡然加快,再也听不到了。夫友与褚大设静默许久,褚大设说道:“照主人说的,放人吧,他们都中了梦墨之毒,糊里糊涂入睡,不知究竟发生何事。”

    夫友摇头道:“大人糊涂了,咱们这些做下属的,需替她排忧解难。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人不久将要离城,咱们照自己心意办事即可。”

    褚大设道:“你想要违抗大人号令?”

    夫友道:“尔等活尸,皆是死脑筋么?再过一个时辰,天色将亮,咱们又得放火烧宅,又得放人离去,还不得走漏风声,何等麻烦?不如全数杀了。”

    褚大设愣了愣,道:“此事一旦事发,圣莲女皇震怒,必惹来天大麻烦。”

    夫友道:“已然死了六个,她再震怒,又能震怒到哪儿去?”他走到形骸身边的大缸,手一提,提出一个女孩儿来,只穿着薄薄的、湿透的衣衫。

    形骸认得她是威家的女孩,叫威心水。夫友手指伸出木刺,在威心水膻中穴、中脘穴上点了点,似在施展法术,她闷哼一声,醒来之后,神色虚弱,待看清眼前景象,又极为惊恐。

    褚大设道:“你说时间紧迫,却又想做这事?”

    夫友哈哈笑道:“老夫行事颇快,只一炷香功夫,耽误不了什么。这姑娘比旁人美貌,老夫可看的心痒难搔。”

    威心水尖叫道:“你你是何人?快放了我!”

    夫友道:“你越是抗拒,老夫越是欢喜”

    褚大设长叹一声,闭目不忍去看。夫友一伸手,扯下威心水衣衫,开始脱自己裤子。

    猛然间,一柄黑剑刺入他心脏处,拔出来后,又再刺入他咽喉。威心水再惊呼一声,扑通落入水里。形骸将那夫友尸首推在一旁,一回身,面对那褚大设。

十二 战场见好汉() 
褚大设喝道:“来者何人!”霎时打出一道掌风,掌力无形,如一件极厉害的兵刃。

    形骸运足剩余内劲,冥虎剑上黑芒凝固,一剑斩出,将褚大设那一掌点燃,只见一道黑火顺着掌力烧向他手掌。褚大设骇然撤掌,那黑火当即消了。也是形骸气力不足,不然这黑火快速烧及,这褚大设手掌已毁。

    褚大设也立刻变招,一脚扫出,眨眼已近。形骸以冥虎剑劈他膝盖,褚大设却朝前一滑,砰地一声,踢中形骸脚踝。若在平时,形骸岂能躲不开?可眼下却发出闷哼,被踢的前倾倒下。褚大设见状心喜,在双掌同出,形骸左臂挡在身前,硬接了一招,浑身剧痛,摔出老远,喀喀响中,撞破了几个水缸,蓦然水漫金山,里头的孩童掉了出来。

    褚大设又飞奔而前,再出一脚,仍是滑铲招式。形骸有了防备,兵刃稍缓,留有余地,褚大设却猛然变招,人翻了个跟头,哗啦哗啦,裤管撕裂,腿长了一倍,一脚踢向形骸后脑勺。

    形骸心道:“是冥火神功变化他形体!”往上一跳,反应慢了半拍,后背中招,他“哇”地一口血吐出,落在流出的水里。

    褚大设“哈”地笑了一声,再一掌向形骸天灵盖拍落,可霍然身躯巨震,捂住左脚小腿,怒道:“你。。。你。。。。”

    先是,形骸口吐鲜血,血液入水后,化为小蛇,钻入褚大设腿中,正是当年对付木格的奇招。这血蛇唯有在水中能活动自如,钻入经脉之后,融入骨骼,大肆破坏,褚大设虽是活尸,可也抵受不住,左腿咔嚓一声,骨骼尽断。褚大设急忙手掌一切,将整条左腿卸下,单足一跳,往后倒退。

    但形骸早已料到,抢先欺近,再一剑将褚大设右腿也断,剑指他咽喉,褚大设神色震怒,瞪视形骸,不发一言。

    形骸道:“你那主人是什么人?她去了何处?她为何要抢星辰日月图?”

    褚大设冷冷道:“褚某早就活腻了,岂是卖友求活之辈?”左掌握一柄匕首,刺入自己咽喉,又刺破自己脑袋,当即毙命。形骸见他慨然赴死,气度豪迈,心下佩服,也知道决计问不出什么,并未阻止。

    他气血骨肉皆甚是迟缓,想必是那药效未过之故。但他心想:“那夫友身上没准带着解药,对,对,不然那梦墨散发为气,他如何能不中招?”在那尸首上一搜,摸出个小瓶,里头皆是黑色丹药。形骸犹豫片刻,吃了一粒,过了半晌,体内毒性消退,他笑着松了口气,将众人一一救出水缸,将解药喂下。

    众孩童大为好转,一个个醒来,见状又是害怕,又是困惑。威心水遮住身子,问道:“这。。。这。。。。绿衣胖子就是夫友?那紫衣胖子又是何人?宫槐伯爵,是你杀了他们!”

    形骸道:“是,是,尔等一时贪欢,却险些身死名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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