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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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形骸歌- 第5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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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偷偷说道:“师父让咱们出去逛逛,这是一件好事啊。”她此时已然长大,出落得十分动人,不知为何,她睫毛中似有一丝薄雾,令人看不清她的双眼。

    玫瑰道:“是该出去走走,开开眼界也好。”

    湘田斥道:“你们两个窃窃私语什么?”她是门中第三弟子,掌管赏罚之事,对待门人最是严厉,奖赏少之又少,惩罚多多益善,玫瑰、木菀心、牡丹是新入门的,常常挨她叱骂,而缘会更遭受过她多次责打。

    牡丹道:“没什么,是些私密事。”

    湘田道:“准是动了春心,议论男人了,是不是?本门第一铁律,众弟子需守身如玉!即使嘴里说说,也需受二十下掌嘴之刑。”

    玫瑰笑道:“我俩倒没说,湘田师姐你可是老把男人挂在嘴边。”

    湘田大怒,道:“你胆敢反咬我一口!越来越没规矩了!”

    桃潭道:“别吵,我们到了。”

    她们走入村后的祠堂,来到一池潭水前,潭水上扶着一大箩筐,箩筐中是一朵朵奇异的花,花朵极大,皆完整无缺,毫无瑕疵,有红有蓝,有紫有白,玫瑰略略数了数,约有两百之多。

    她恭恭敬敬问道:“大师姐,这花是何物?”

    桃潭道:“这是翡翠花,通常生长在水底,由这鸿钧逝水给养,每十年开花一次。我们要将这翡翠花送往星网国的楚瑜洞,交给洞中的仙人。”

    缘会道:“交给他有什么用?”

    桃潭摇头道:“不必多问,且事关本门机密,谁也不许向外人泄露半点,否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缘会淡淡一笑,道:“大师姐,你这般凶巴巴的,好伤人心。我这人脾气不好,终有一天会忍耐不住。”

    桃潭命玫瑰、缘会、牡丹将箩筐捞起,运功晾干了水,整整齐齐地一株株叠好,放入一个大花篮里,再运到河边,玫瑰见码头处停着那艘花船。桃潭道:“给你们一盏茶的时间,回去收拾行李,无需多少盘缠,更不得携带珠宝,只带十天的口粮。”

    玫瑰道:“十天之内,要从这儿赶到星网国,这可太赶了吧。”

    湘田喝道:“玫瑰!就你话多!你自恃受师父宠爱,便目无尊长了么?”

    玫瑰苦笑道:“好好好,我不说啦,不说还不成么?”

    桃潭道:“玫瑰,你莫嫌师姐对你严,我们瑶花河门规严厉,绝不容丝毫疏漏,你们四个新来的性子轻浮,是该从严管教才是。”

    牡丹道:“咱们哪里轻浮了?真是欲加。。。”玫瑰忙掩住她的嘴,又拉着缘会,朝两位师姐鞠了一躬,走向村子。

    途中,缘会冷笑道:“姐姐,她们武功未必胜得过你,因此嫉妒了,又见你们三人总在一块儿,心下忌惮,变着法儿刁难你们。”

    玫瑰哈哈笑道:“她们以为这是皇宫大内,须得拉帮结派,争宠上位么?”

    牡丹道:“难怪缘会你不理咱们,原来是怕遭报复。”

    缘会叹了口气,道:“女人,麻烦。”

    牡丹又道:“你难道不是女人?”

    缘会皱了皱眉,懒得回答,往自己住处去了。

    玫瑰匆匆收拾妥当,赶到河边,众人跳上了船,船沉入河底,过了半天,又从某处海上浮现。

    上了岸后,玫瑰四下辨认,不知身在何处。桃潭道:“是在长富坡,别看了。”

    玫瑰至今不知瑶花河到底在哪儿,但熟知东海盟大致地图,说道:“咱们已离露夏朝国境很远了。”

    桃潭笑道:“瑶花河出口众多,只需熟知法术,到达东海各国都很方便。”

    湘田道:“有些人自以为立了个不明不白的功劳,便是师父座下第一红人,哼哼,可还差得远呢。”

    桃潭白了她一眼,道:“不得多嘴!”湘田一愣,忙低下脑袋,但神色甚是不快。

    瑶花河一派门人也都知道些木行道法,当即各自施展,招来坐骑,唤作‘流马’,乃是木行元灵,在山间林里骑行了大半天,至傍晚时,到了一处客栈,名曰“王程”。五人不能穿瑶花河打扮示人,遂找一处花草浓密之地,换上寻常武人劲装。

    忽然间,只听树上咕噜一声,竟有人悄悄吞咽口水。玫瑰一抬头,见一棵大树上似藏着一个人影。她是军人出生,自来不拘小节,被人看了些肩颈肌肤,倒也并不生气。但湘田、桃潭登时大恨,湘田袖袍一拂,一枚红花飞出,那人“啊”地惨叫,从树上跌落,嘭地掉在落叶堆中。

    湘田一把将此人捉起,喝道:“哪儿来的淫贼?可是不要眼睛了?”但她一看此人面容,脸色稍稍和蔼了些,原来这是个极英俊的少年,鼻梁挺拔,双目温润,约十六岁年纪,穿一身樵夫衣衫。

    那少年喊道:“这可。。。这可真是冤枉,这位白脸小姑娘,是我先在树上,你们才来的,不然我爬上爬下,你们怎能听不到?”

    湘田一直自诩青春美貌,肌肤白皙,听他叫自己‘白脸小姑娘’,用词虽粗,可想来对她的容颜甚是倾慕。她这般一想,心中怒气全消,反而喜欢这少年俊美淳朴,眼光更是不错。

    只是在大师姐与小师妹面前,万不能忘形,她皱眉道:“是么?你叫什么名儿?”

    少年道:“我叫庞柴火,你叫我柴火哥哥就成。”

    湘田忍俊不禁,扑哧一笑,道:“我年纪比你大得多了,怎地叫你哥哥?”

    庞柴火道:“咦?你这般年少,这话不是骗人么?我爹爹说,女人越美,越爱骗人,这话果然没骗我。”

    湘田死死忍住笑容,道:“我。。。习练的是延年益寿的功夫,看来比实际年轻,你该叫我姐姐,若再胡说,我好好拿耳光扇你。”

    桃潭冷冷说道:“小子,你装什么糊涂?你中了本门红花镖,为何并未受伤?”

    庞柴火道:“啊,是那朵小红花?它打在我屁股上了,还好我屁股肉厚,只流了些血。。。。”说罢他转过身,竟欲当场脱裤验伤。湘田叱道:“你给我滚开!”一脚飞踹,庞柴火“哎呦”惨叫,果然如皮球般滚走,又撞在了一棵梧桐树上。

    缘会道:“大师姐,你觉得怎样?要不要让他从此闭嘴?”

    桃潭喝道:“把你那江湖莽夫的一套收起来!我们从不滥杀无辜!”

    玫瑰道:“此人身法不弱,且竟能接住湘师姐的红花镖功夫,绝非凡俗之辈。他可能是敌人的奸细。”

    庞柴火盯着玫瑰,神情惊讶,喃喃道:“先前一位妹妹,已经。。。。漂亮的不像话了,想不到这位妹妹,更是。。。。更是。。。。。”

    湘田闻言妒火中烧,但自知不及玫瑰美丽,只板着一张脸,双目悄悄在庞柴火与玫瑰之间打转。

    玫瑰对此言置若罔闻,等桃潭示下,桃潭摇头道:“我们并无敌人,但此子行偷窥之举,在世间各名门正派都是大忌,我们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吃些痛楚,再将他绑在此处,任他自生自灭好了。”

    庞柴火摆手道:“我并非偷窥,而确确实实是天降洪福。。。。不对,天降灾祸,我本也不想看,可。。。我这辈子没见过女人换衣服,只想瞧瞧是怎般景色。。。。”

    就在此时,又有人足踏树叶,朝此奔近。玫瑰、牡丹立即拔剑在手,却见是三个管家仆役模样之人,喊道:“少主!少主!”

十 神衣使者帮() 
玫瑰暗忖:“少主?是这庞柴火么?”

    庞柴火惊慌失措,一个急冲,躲到湘田身后,以湘田的武功,本来万不会任人随意欺近,但她对这少年颇有好感,且有十足把握能制得住他,故并不阻拦。

    那三个汉子跑到此间,东张西望,道:“怪了,明明看到他的!”

    其中一管家打扮的老者朝瑶花河众女深深作揖,道:“诸位女侠,可曾见过一位少年来过此地?他或许是做樵夫打扮。”

    湘田感到背后那人瑟瑟发抖,面露微笑。玫瑰不答,静候桃潭处置。

    桃潭答道:“倒也确实见过,但还请告知我们,他是什么人物?”她此刻是江湖女侠客的身份,并非瑶花河的仙女,故而试着谈吐随便,用词平易,可总难掩一股超脱俗世的圣洁之气。

    老管家道:“他是我们家少主人,唉,老主人让他出来办事,增长些历练,开拓些眼界,可少主他年少不懂事,嫌咱们管他太多,花钱买了一位樵夫衣物,就这么跑了。”

    桃潭点点头,道:“多谢相告,小兄弟,你出来吧,莫要辜负你家中长辈期望。”

    湘田嘻嘻一笑,让开身子,那些管家仆役见那少年缩成一团,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道:“少爷啊少爷,你可真有本事,竟能令这些女侠替你遮掩。”

    牡丹道:“你们家少爷本事不小,哼,在树上尽看些不该看的。”

    那管家是个老江湖,一听便知这傻瓜少爷定然闯了祸,将众女子更衣景象瞧了去,此举纵然是无心,毕竟犯了武林大忌。此事说来不雅,他也不提,只说道:“少爷打扰了诸位休息,委实不该,他年幼无知,又是初犯,还请诸位见谅,这些小礼甚是粗陋,只不过我等出门在外,实无他物,求诸位女侠收下。”

    说话间,他左首仆役捧出一个大包袱,那包袱中有多个锦盒,他取出一个锦盒,其中是数个红宝石簪子,式样皆打造的精巧异常,管家拿着锦盒,双手捧着送到众女子面前。玫瑰出身高贵,又见多识广,稍稍一看,已知道这簪子价值不菲,每一根少说值五十两翡翠,这管家用以赔礼,非但显出其家门阔绰,更可谓诚意十足。

    桃潭摇头道:“心意领了,但礼物却不必。”说罢略一躬身,走向那客栈。玫瑰等人也不贪恋财物,跟随在桃潭身后。只听老管家唠唠叨叨,庞柴火唉声叹气,一时纠缠不清。

    那客栈上下三层,不大不小,褐木墙,黑砖瓦,看来颇有些年头了。桃潭推门入内,客栈厅中一众食客见突然走进这许多美丽女子,不由得眼前一亮,但又觉她们隐约散发出清高绝俗,不容亵渎的气质,声音便小了许多。

    掌柜的不敢怠慢,亲自来迎,对桃潭弯腰屈膝,道:“诸位仙女,可又来了?”

    玫瑰心想:“看来大师姐是这儿的常客。”

    桃潭道:“给我两间上房。”

    掌柜的面露难色,道:“今天可不巧,小店人满为患,只有一间上房。”

    桃潭道:“也好,那我们就挤一挤。”

    背后门响了一声,地板吱呀吱呀的,又有人走入。只听先前那老管家笑道:“怎能让这些女侠挨挤?我们那几间都让出来吧!这几位女侠在此吃用住,钱都算在我们账上。”

    掌柜的对老管家也是神色谄媚,毕恭毕敬,笑道:“苏老当真好阔气。”

    桃潭道:“多谢了,还先请安置一张桌子,送些吃食来。”

    掌柜的大献殷勤,替她们选了一处靠窗的好座位,又是清净,风景又好,窗外晚霞渲染,林间红红紫紫,萤火闪烁。众女子入座,见那庞柴火、老管家等人另有同伴,皆是些彪悍强壮的武夫,似乎皆是龙火贵族,龙火功造诣颇为不弱。众武人穿着整齐划一,皆是灰布短衫,头戴蓝巾,但兵刃不尽相同,看来是某个帮派的。

    缘会问道:“是什么来路?会不会是冲我们来的?”

    玫瑰心想:“凭我们五个人的身手,只要齐心协力,在东海盟足以纵横天下,谁也阻拦不住,可功夫再高,也怕毒药,须得提防敌人的阴谋诡计,陷阱机关。”

    桃潭道:“听口音是星网国的。”世间诸国,大多说的是龙国语。龙国语并非源自龙国,而是真正源于神龙骑诸侯割据的时代,而那时代之前,又是无比繁荣的太阳王朝。故龙国语实则是太阳王朝语言的分支。

    湘田道:“那衣物甚是眼熟,他们并不想遮掩帮派身份,这般大张旗鼓地走过这多匪多贼之地,要么是不知斤两的蠢货,要么是有恃无恐的势力。”

    玫瑰稍稍一想,低声道:“是神衣使者帮的?”

    湘田、桃潭登时醒悟,道:“不错,不错,是神衣使者!”

    这神衣使者帮在东海诸国中势力雄厚,非同一般,可谓东海盟首屈一指的大帮,无论黑白两道,都得给神衣使者帮几分面子。因这帮派并非寻常江湖人物,而是星网国的主人。

    星网国是东海盟多年的盟主,当世仅次于龙国的商贸大国,其国力之强,其国民之富,非但露夏王朝难望其项背,唯有龙国地母岛上几处核心州省能与之相提并论。据传,就连源自龙国的当世第一贸易帮派富甲帮,也早偷偷摸摸将其总部移至星网国内,与神衣使者帮相互勾结,狼狈为奸。

    然而星网国富则富矣,其国内并无君王,而是由一内阁统治管辖,内阁中的‘阁老’又全是这神衣使者帮的首脑。

    大盗窃国,自封诸侯,使得自然是见不得光的手段,因此星网国上下乌烟瘴气,唯利是图,几乎无恶不作,光鲜之下,尽是黑暗丑陋。其国内上层人物奢靡的骇人听闻,难以想象。平民百姓则过的是贫困潦倒、不见希望的日子。

    星网国内,帮派林立,豪强竞争,纵然都不敢公然挑战神衣使者帮,可每日凶杀流血、巧取豪夺的勾当数不胜数,人血猪血、尸体秽物,丑恶人心,染黑了汇聚于星网国的三条大河。因此有人戏称东海盟的其中三大支柱:“星网水皆黑,露夏水皆白,白水染黑易,黑水漂白难。三神欲仲裁,脸黑手一摊,先往白水跳,再往黑水来。”说的就是星网、露夏、三神这三大国。

    湘田望向那庞柴火,庞柴火恰好也看向了她,与湘田一对视,脸上一红,慌忙扭过头去。湘田淡然一笑,又轻声道:“这少主是什么人?某个阁老的儿子么?”

    玫瑰道:“庞柴火,庞柴火,嗯,星网国十大阁老,并无一位是姓庞的。要么他用的是假名,要么不是阁老的少爷。”

    桃潭道:“你忘了最关键的一位阁老,此人可无名无姓。”

    玫瑰轻轻拍手,笑道:“神衣使者。”

    牡丹对此一无所知,问道:“师姐,谁是神衣使者啊?”

    玫瑰收敛笑容,道:“神衣使者,就是神衣使者帮的帮主。”

    牡丹又问:“此人功夫很高么?”

    玫瑰沉默半晌,道:“东海盟国有句话,叫做‘地母圣莲,东海神衣’,此人神神秘秘,武功。。。。深不可测,无人知道他的来历,无人见过他真正的手段,无人知道他功夫多高,也从无人能逃得出他的刺杀。但东海盟的人,都说他是东海盟真正的第一高手,与圣莲女皇相比也不遑多让。”

    牡丹奇道:“这么邪乎?”

    玫瑰笑道:“比这邪乎的故事可不少,你要不要听?”

    牡丹甚是兴奋,道:“自然要听。”

    玫瑰道:“母后驱逐仙灵之后,有人在如今的星网国之地定居,其地形得天独厚,三条大河,纵贯东西南北,汇聚于此,无论入海还是登陆都极为方便,很快此地便成了一个极大的军阀,其首领是昔日神龙骑的一方诸侯,此人是个道人,龙火功功力极深,号曰‘绿荫子’。

    某一日,绿荫子的宫殿中来了一位不露面目的人物,此人穿一身连帽白衣,面罩遮脸,自称是‘神衣使者’,为一‘神衣使者帮’效力,他说神衣使者帮看中了这块土地,欲从绿荫子手中把这块地‘买’下。

    绿荫子与他众将领当堂大笑,称神衣使者痴心妄想,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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