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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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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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官摇头,“学无止境,从古至今,医理不还是一个个医官不断遇见疑难杂症归纳总结出来的,而且这天下,也没有哪位神君用自个的血养鸟两千多年啊”

    寒少宇听出那老头说最后那句纯属拿他消遣,也懒得辩驳,凤熙倒是什么热闹都凑,拍了下他的肩膀笑得很欠揍,“二表兄你以后可要小心了,医官刚刚可说,青鸟伤你很致命,你哪天可别一个不留神死在青鸟手上,辱没了自己一生的英明”

    “青鸟不会杀我。”

    寒少宇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笃定,或许有这份自信只是因为两千多年他陪着他,他要是起了杀念,他早死几百次了。

    凤熙撇嘴,“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我看我还是得空早些给你备副上好的棺材,省的你哪天撞上他翘辫子,到时手忙脚乱筹备后事,连副好棺材都来不及打”

    “你凭什么觉得我撞上他会翘辫子?”寒少宇蹙眉道,“真打起来我会输他?”

    凤熙抖开扇子摇了两下,晃悠出门,头又伸进来说了句,“真打起来你一定输给他,我太清楚你的性子,他要是真的想杀你,你一定不会还手”

第114章 告别() 
寒少宇在医官处休养了半月有余。

    兄长军务缠身,只抽出空来陪了七天,第八天一早就被鸿升叫回北郊。鸿升拍着翅膀落地的时候天都没亮,寒少宇那几天因为女魃的事情烦心睡眠很浅,爬起来看的时候,就见微亮的天底下一只浑身通红的鸟儿站在院子里,透过窗子瞄见他似乎很开心,冠上的翎毛抖了抖,张嘴叫了两声,声同鹿鸣。

    “二殿下好些了吗?”

    算起来鸿升也有上千岁年纪,这个年纪按大多数神族的寿命,早该成年,却不知道为什么鸿升还是这样的少年模样,寒少宇以前好奇也问过兄长,兄长说某年妖魔祸乱,他带鸿升一同诛伐,却不知那妖魔使了什么手段,鸿升中招后就再没长大过。兄长为这事还专门跑去找过太乙真人,太乙真人说鸿升是中了咒术,那妖魔已死这咒术肯定是没法解了,也许鸿升这辈子都是这副少年人的样子。

    寒少宇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当年那个妖魔的咒术有青春永驻的效果,那兄长就不该那么早杀了他,关起来养在他那方神殿里,没准还能造福玉清境的那些修道的老头,从元始天尊到太乙真人,哪个不是白发白胡须一大把,虽然一袭道袍加身仙风道骨,但和他们这样修为到了境界衰老十分缓慢的神族相比,那些老头风烛残年看着着实凄惶。

    “你不在北郊待着跑到这儿干吗?”

    寒少宇隔着窗盯着院中鸟,突然就想起那天在轩辕神殿前,第一次看到青鸟真身,以前他陪着他的时候就只是巴掌那么大的小鸟儿,卧在他怀里把着他的手指,小爪子还没有筷子头粗,一身青色的羽毛细腻柔软,开心的时候,会掉个过儿将漂亮的尾羽朝向他,给他摸摸。小东西很爱护自己的羽毛,无论陪他去哪儿,隔几天就要洗一次澡,每遇上雨天就乖乖待着从不跑出去玩,像是怕雨水浇坏了一身羽毛。

    只是拜那什么凤灵珠所赐,两千余年的时光中小东西身上没有半分仙气,因此寒少宇笃定他是一只小鸟,然而他又不仅是一只小鸟

    那日在轩辕神殿,第一次看到他显露本身飞起来,虽然打眼一瞧还是青鸟的样子,还是一身青色的羽毛细腻柔软,还是颀长漂亮的尾羽,只是振翅飞起,遮天蔽日,完全没了小鸟弱不禁风的样子,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法形容的霸气。寒少宇确定自己没看错,青鸟本身比鸿升现在的样子还要大,甚至体型要赶上凤熙那只老凤凰,想来,如果他有仙籍而不是野仙,大抵身份地位,也该是同他一样的神君

    “北郊的事情太多了”鸿升没有化成人形,看来并不打算久留,“新近又抽调了一批兵卒,可性子野不守规矩,整日不是喝酒就是和北郊原有的兵士打架械斗,大殿下不在,军营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寒少宇笑了笑,鸿升一直跟着兄长也算这四海八荒见过世面的神仙,如今能说出这番话,看来北郊的情形已经到了让他无法忍耐的地步,要说这些神族后裔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虽然不排除有青丘白慕卿那样的才俊,但大多数都像扶不上台面的阿斗。蚩尤蛰伏三千年隐世避乱,突然揭竿而起,定是势力积蓄到足以和四海八荒抗衡的地步,而这些神族后裔,不居安思危也就罢了,还窝里斗得这么精彩一刻也不肯安宁,若放任自流必定不战而败。

    也真是难为了兄长,战功赫赫明明该过几天舒心日子,却还要为这些不识好歹的后辈操劳

    “听说青鸟”鸿升开口问这句,话未说完,又咽回去,“二殿下好些了吗?”

    “青鸟青鸟离开我了,估计不会再回来,我想这一次,他是真的不会再回来陪陪我了”

    寒少宇没有回答鸿升的问题,他知道鸿升问这问题只是单纯客套,其实他最想知道的答案,还是那只问出一半的话:“听说青鸟离开二殿下了,青鸟为什么离开,青鸟还会不会回来”

    青鸟究竟会不会回来呢?

    即使他是修为高深的野仙,怕也抵不过伤心绝望这么多次。寒少宇记得他还是青鸟时陪着自己的样子:蜷缩成一团簇在胸前,两只小爪子紧紧把着他的手指,偶尔梦呓,会颤抖着身体发出不间断的鸟鸣,以前他以为青鸟有这种表现是他抛弃过他一次,他好意放他高飞,他却蜷缩在树洞里等他心软回来接他,即使是有青蛇盘绕在附近视他为猎物,也不改初心

    现在看来,这番体悟未免是肤浅了,那年海棠花林一别,或许他已落下心病,毕竟和黄帝之女相比,四公主仙籍地位都高过他不止一筹,那人自认只是一介野仙,青衣粉衫加身,仰头虽有草庐遮风避雨,但他还是没自信,在那人心里,他寒少宇是声名在外的战神,是四海八荒敬仰的神君,而他的茅屋草庐是容不下他这座大佛的

    凤熙说,野仙是卑贱的,在四海八荒那些正统神族眼中,所谓野仙,或许只是寂寞作陪,填房纳妾的玩物

    寒少宇从没将小东西当做‘玩物’。

    凤熙说了那话之后,他只觉得无奈,更多的是愤怒。在他心中,有仙籍的正统神族没有多么高贵,野仙也没有多么卑贱,甚至大多时候他都认为,他们这些上古神族正统,活得还不如野仙逍遥自在,那些看似光鲜的背后是无法理解的痛苦,只是大多数神族选择无视,着重享受光鲜身份带来的诸多裨益,而和他同样心思的,被困于鸟笼一般的神殿中,进退不得罢了。

    “二殿下也不用伤心,有缘千里来相会,青鸟一定还惦念你,没准等他气消了,某一天也就飞回来了”

    隔壁的屋门动了动,兄长换了甲束,合了门从里头走出来,看他单衣站在院子里同鸿升说话,摇头,又折进屋去翻了件厚实的翻毛披风。寒少宇本来想叫住他,他那愁死人不偿命的兄长是忘了他本身是生于极寒之地的应龙,但兄长的动作太快,他刚张开嘴屋门就被拍上了,他还没来得及叹气,兄长又拿着翻毛披风从屋里走出来。

    “你自己保重,我昨晚已经叮嘱过凰烈和青鸾,再过几日,让他们送你回南郊。”

    兄长面色清冷留下这句,鸿升俯下身体,让兄长跨上他脊背,寒少宇有些无奈,他这个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就算是诀别,也没对他笑上一笑。

    鸿升驮着兄长拍打翅膀飞起来,没飞出多远寒少宇又叫了一声,只好在空中兜了一圈折返,拍着翅膀悬停在上空。

    “怎么?”兄长坐在鸿升背上问了句,“是需要什么,还是有别的事?”

    “兄长不嫌麻烦,就飞去南郊一趟,我之前早说过的,寒啸天和家臣们都是骁将,不该就此埋没,兄长把他们带走吧还有库里,有些仙蜜清茶,小东西不在都是麻烦的物件,让寒啸天一起带着回北郊,兄长得空,就泡些喝吧”

    墨凌风的眉蹙了蹙,想要拒绝,脑中听见鸿升声音,又点头应下了。鸿升说少宇身上有伤烦心事又很多,还是先应下,去南郊应龙神殿取了东西,再跟寒啸天统领说说让他过来一趟,还可以和少宇有个照应,至于把寒啸天和家臣们带去北郊的事儿,等他们见到少宇,再做打算不迟。

    墨凌风默认这是个好主意,鸿升振翅飞进云层里的时候,他最后瞟了眼少宇站的地方,一片云雾中他披着翻毛披风似乎咳了几声,然后捂着胸口踉跄走回屋里。

    时过境迁这么多年,墨凌风都忘了,寒少宇上回受这么重的伤,是何年何月

第115章 动不得() 
华彬的葬礼在天君宫中办得热闹。

    文成头裹白布瞄着灵桌后摆放的铁刀木棺材,苏青扶着棺椁哭天抹泪,令人垂怜,祖父虽然也看得出伤心,但帝君在旁他也不敢安抚,特赦上天的南海水君双目赤红,从上九重天到今天已过了好几日时光,也不知道这老龙王是怎么做到的,亲生子被诛,竟然能忍着不掉一滴眼泪。

    华彬的遗体被运回宫的时候,祖父就哭过一回,他当时拉着帝君的手,一直喃喃念着询问帝君,问他为什么会闹到今天的地步,他父君为什么就不看在华彬是他后嗣手下留情?

    文成永远忘不了帝君当时的表情,帝君第一次打量着拉他手痛哭流涕的祖父,眼中毫无温情。

    “轩儿如今还不自省?”帝君当时道,“你不该问责你父,而应该问问这躺在棺材中的孽障,蚩尤再起是危难之际,他怎么就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和青丘结梁子?也是你父君睿智让这孽障当场伏诛,不然狐帝问责连坐,你,龙族,天族都逃不了干系,届时我为青丘颜面,必然要同玉皇大帝将此事追究到底,到时何止是这孽障,恐怕你的宠妃也要拖上刑场五雷轰顶了!”

    祖父被训了一通,也不敢再哭了,只是在华彬丧事偶尔偷偷摸把眼泪,被儿子南海水君搀扶着,瞬间像是老了千岁。

    文成本想当日就回洞庭湖水君府,华彬虽死,祖父天君仍对苏青垂爱有加,甚至有变本加厉的倾向,想来也是好笑,这诺大的天君宫里祖母铁杉明明才是祖父的结发夫人,祖父年轻时也和她举案齐眉恩爱有加,怎么祖母老了老了,却唯唯诺诺,在这诺大的天君宫里活得还不如个填房小妾?

    祖父垂爱苏青后,祖母就时常感慨世事多变人事无常,其实华彬也知道,不是世事变了也并非人事无常,而是祖父天君的心变了,变心的男人有时候比豺狼虎豹还要可怕,更糟糕的是这个男人还身居高位,掌管天族龙族。

    这宫里让他觉得压抑,文成呆在这里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的洞庭湖水君府,虽然朴素却逍遥自在,他也时常会想到当日受祖父口谕去降雨的南郊应龙神殿,父祖那里也很舒服,尤其是比宫殿本身大出许多的庭院和小溪。听说当年父祖封殿南郊,帝君嘱咐了九重天最有名的能工巧匠前去修筑神殿,工匠们早绘好图,拿给父祖看,父祖却将那几处偏殿全都划掉了,只留了一处寝宫和主殿,剩下的全部修建成庭院。

    工匠们从没见过哪个神君如此作为,又不敢违逆,当即修书一封连夜托人带给帝君问询帝君意思,帝君了解缘由却笑得无奈,伺候的天官问他笑什么,帝君当时说:“黄龙跟着我这么些年,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他的秉性却一点儿都没变,世人都以为应龙神君滥情,欠的桃花债三生三世都偿还不清,孰知这黄龙是真英雄,伟丈夫,只是可惜情路不顺呐”

    余下的话,帝君没有说下去,天官转述帝君当时的表情很奇怪,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文成也不敢随意揣测帝君的意思,无论是父祖还是帝君,辈分年纪都比他大许多许多,他们所见过的场面,他们的经历根本不是他这样的后辈可以揣测的。

    这宫里祖母虽然唯唯诺诺,却活得分外明白,她知道自己年老色衰,当下在天君心里眼里地位自是不比风华正茂的苏青,华彬死后,苏青闹过几次,闹得最凶的一次还去祖母屋里问责,指着文成的鼻子大声呵诉她为什么会教养出这样的孙子,文成当时不发一言站在祖母床畔,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着一把匕首,他心里有股气翻腾得厉害,盯着苏青白皙的脖子,无数次幻想将匕首从那里插进去。

    刀锋露出的瞬间,母妃挡在他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隔着他和苏青,父君边开口同苏娘娘赔罪,边用手掐着他的手腕子强迫他将匕首收回去,文成的手握着匕首的把手,又紧了紧,侧头用余光瞄了眼躺在床上的祖母,祖母只要一个眼神,他就可以不顾阻拦杀了苏青,杀了这个祸乱天君后宫的祸害。

    祖母轻轻摇了下头,文成无奈,又将匕首收回去。

    “孙儿年轻,太冲动了”苏青走后,祖母将他拉到床侧坐下,语重心长道,“你又不是你父祖,逞什么能耐,苏青过来苛责,缘由无非有二,一是你当初撞见华彬那孽障毒害青丘两位殿下,将这件事情捅了出去。二是当日在轩辕神殿前,你站在父君寒少宇的阵营中,华彬死时也没有看在同胞兄弟面上替他讨情她一口气咽不下才过来闹,但归根结底是华彬那孽障有错在先自食恶果,她闹她的闹一阵也就回去了,她话说的难听,当听不见就好。孙儿要是一刀把苏青那贱人杀了,这就是大错特错了”

    “孙儿咽不下这口气!”

    祖母这番话让文成觉得窝囊,祖父虽是响彻四海名冠八荒的应龙神君的独子,却对四海八荒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年轻时是托帝君的面儿四海八荒的神族才拿他当根葱,后来也是因为娶了祖母,有祖母父亲老龙王及整个龙族支持,才坐上天君的位置建立天族。而时过境迁老龙王殁了,祖父狼心狗肺移情别恋就罢了,还独宠苏青不明是非,如今祖母病重,苏青欺压到祖母头上,他也不闻不问,而祖母也不争,还在此开导他不要同苏贱人一般见识!

    祖母叹了口气,“我已是半边身子埋入黄土的人,你父君早年因婚事违逆父命,已遭你祖父不待见,咱家所有期望就只能寄托在你们几兄弟身上。我活着还好些,你祖父惦念夫妻之情,总会给我留几分脸面,若我不在了,你这样冲动的性子,不是要将你自己,你的兄弟,你父君母妃一同害死?文成你要知道,龙族当年是我父亲统辖,所以我父在世时,你祖父才兢兢业业发奋上进,从来不敢充填后宫有负于我,如今我父早就殁了,我那四个担任四海水君职务的兄弟也被你祖父以各种缘由或是贬庶或是罢免,龙族不比当年,我的身份也不比当初,我这一撒手,你再这样冲动,咱家迟早要被赶尽杀绝!”

    文成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咚”地一声跪下泪流满面,那天在祖母房中他哭得伤情,即是感慨时运不济,又替祖母父母伤怀。

    “孙儿知错了”文成哭道,“孙儿以后三思后行,见到苏娘娘就绕着走”

    祖母看他哭得伤情叹了口气。

    “其实我也知道,这事儿不能怪你。”她道,“是我当年看走眼,你祖父年轻时星眉朗目风度翩翩,看着确实有几分应龙神君风采,从小我又是听我父君讲述应龙神君诛蚩尤杀夸父的故事长大,对神君品性颇为敬佩得知你祖父是应龙神君独子,想着虎父无犬子,没仔细思量就嫁了,新婚当日婚房中闲谈,听你祖父谈起他那薄情抛弃亲子的父君,还替你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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