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梦青风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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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梦青风卷-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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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心想,不如就问问那几个抬轿子的轿夫好了,心想着,那轿子早已从他面前路过,她看着那轿子的背影心里有些迟疑,咬了咬嘴皮,三步两步,冲了上去。

    女又拦住轿子,向轿夫问起威彪来,谁知那几个人却甚是警觉,女又还没问完,那轿夫就问:“姑娘,这生更半夜,还是回家去吧,忠义堂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彪爷更不是你惹得起的。”

    女又被塞得莫名其妙,脾气上来了,双手叉腰:“姑娘我今天要来找的,就是忠义堂威彪,该不该来,我都来了,若不是半夜路上没人,我岂会问你们,看你们穿梭于此,定是知道,快说,不然,姑娘不客气。”

    “哎呀,哪儿跑出来的臭丫头,胆敢出言放肆,你可知道轿子里坐的是谁?”一旁的管家蛮横道。

    女又更奇怪了,“我就是来问路的,和你轿子里坐的是谁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轿子里的就是威彪?那正好了,叫你们家老爷出来,姑娘我有事找他。”

    “哎呀,哪儿来的贱蹄子,居然敢直呼彪老爷姓名,来人啊,给我撵走了!”管家没好气的说,话音刚落,几个轿夫就上来,眼看女又要吃亏,谁曾想,乒乒乓乓几声,几个轿夫的腕子被女又练成了一串,管家战战兢兢的指着女又道:“你,你,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敢出手伤人?”

    “你什么你,姑娘我有名有姓,偏不告诉你,姑娘今日是来问路找人的,你们老老实实告诉姑娘不就罢了,横什么横?生着许多事,好似姑娘我愿意打人似的。”女又气道。

    这时,从轿子中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威府离此,不过三个路口,姑娘向前,遇到路口左转,连转三次即可。”女又听到轿子中传来的声音觉得耳熟,听着不像威彪,也除了疑虑,道:“你看,你们家老爷还是识相的吧,我左不过一个问路的,你和我使什么性子?就你这样的还做管家。”女又冷笑了一声,刚想转身离去,谁知道那管家抓住女又。

    “劳驾女侠,将我这几个轿夫的腕子松开吧,不然,抬不动我家老爷啊!”那管家见识到了女又的厉害不敢再招惹,抱拳道。

    女又心想也是,刚刚自己手劲儿大,恐怕外人解不开自己扣的死结,一边解开一边道:“早说不就好了么?我看你们啊,就是平时横惯了,要是按我以前的脾气,非得把你们……要知道,你们口中的彪老爷以前还在赵国的时候,差点被我拧断了腕子,好了,多活动活动筋骨,没事儿的话,我走了。”女又一个一个给轿夫解开了腕子上的死扣,拍了拍手,正准备走。没曾想,轿子却传来那个沉闷的声音:“又儿。”

    女又刚想走,没想到又被拖住了,可是,在这里,谁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

    女又慢慢回头,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只见轿子两旁的丫鬟撩开了帘子,轿中走出一个男子,暗夜中,女又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觉得那男子衣裳华丽,透着威严,女又觉得甚是熟悉,她从管家手里拿过灯笼,慢慢走了过去,那男子纹丝不动,女又举起灯笼,灯笼的暖光,照亮男子的面庞,那男子面皮微微黢黑,剑眉凌厉,一双眸子透着冷峻的光,眉心一道似是被刀划过的伤口,此时,男子眼里含着泪光,女又只觉得心里震撼了一下,她一下子就认出了那男子,泪在眼睛里打转,女又道:“三哥!”女又抑制不住心中激动,将灯笼一丢,直接扑到三途怀里,搂着三途的脖子,两行眼泪就掉了下来。

    三途也没有想到会在此处见到女又,此时,三途也紧紧抱着女又,道:“又儿,你终于回来了,三哥好怕,再也见不到你。”

    “三哥,这些年,你为什么没来救我,你不知道……嘤嘤嘤……”女又忽然委屈了起来,哭开了。

    三途安抚了女又许久,女又才止住了哭泣,三途道:“当年,你被咒月撸走,我发疯一样的四处找你,奈何,朱砂势力太大,我,我……又儿,三哥对不起你,叫你在八宝葫芦里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女又心里本来是有气的,可是现在听三途如此说,气又上不来了。女又道:“朱砂,那女子,我虽然没有见过,可是,人人谈之色变,我感觉,我也不再想见,我只盼,今后再也不要和她扯上任何干系,三哥,你这些年,过得可好,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女又只觉得,三途不光样貌变了,连声音都变了,变得死气沉沉,不像当初了。

    “这些年,我为了找你,入了魔道,为了止住魔性,我每日从眉心挤出魔血,要不是这样,恐怕,你见到的三哥,要成个大魔头了。”三途终于笑了,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笑过了,此时此刻这感觉,太过熟悉,却又太过陌生。三途打发了几个仆人跟在后面,他们则慢慢在路上遛着弯儿,三途拿着灯笼探路,女又则搂着三途的手,在女又的心里,早就把三途当成了亲哥哥,伯桑谦逊,诡婧冷毅,唯有三途是和女又最合得来的。

    “还记得,我们在昆仑的几百年,一直相安无事,怎么,才刚一出来,不过几十年光景,你变了,我也变了。”女又有些落寞道。

    “又儿,你也变了?”三途觉得惊奇。

    女又点点头,冷静道:“我本以为,我可以不怕任何事,不惧任何人,可是,谁知道,出来了以后才觉得世间广阔,人外有人,当年,若不是我不把咒月放在眼里,就不会遭此横祸,三哥,你也不会入了魔道。”女又始终觉得,归根结底,她最该怨恨的,是咒月,还有咒月身后的朱砂,经过这许多事情,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朱砂处处要和她为难,只是,女又现在已经不敢去招惹朱砂了。

    “当年我若是一直在宫中陪着你便好了。”三途道。

    “我倒是觉得,怪之怪那有心之人。”女又叹道,三途默不作声,低着头,默默走着路。女又斜着眼看她,忽然掐住了她的脸颊,道:“三哥,你笑笑嘛,别老哭丧着脸,多难看呀!乌漆抹黑,真和鬼一样了。”

    三途的脸被女又掐着拉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三途看着女又在她面前丝毫未改,心里很是慰藉,三途也叹自己的命运,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又,心里却充满了感激,终于笑了起来。三途觉得,女又现在这幅样子,这般心态,至少,让三途觉得,当年的女又还在他身边。

    至少,在这一夜,三途可以说服自己,扶苏没有出现。

    “这就对了,这才是我的好三哥。”女又也笑了,女又心里未曾察觉,她也许不知道,她每一次对三途的笑,成了一滴又一滴流入三途体内的魔血。

第132章 再入咸阳(2)() 
路上,他们聊了许久,未曾提起女又来忠义堂的目的,只是聊起了女又回程路上的点点滴滴,其中,不免提及伯桑,女又带着歉意道:“三哥,你和伯大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二,我虽不知怎么安慰你,我也不求你们能重归于好,我只盼,旧恨,不要添新仇,往事,就让他过去吧,你不是还有我么?”女又笑道。

    “哎,又儿,七哥现在,也失去了龙身,我还能怪什么呢?他也是至情至性之人,为了一个女子,能受这般苦楚,犹记得,当年我受那刑龙劫,几度熬刑不过晕死过去,这点,他却是值得我佩服。”三途道。

    “三哥,你以后,也会为了一个女子,甘受此难么?”女又依旧笑着问,三途眼睛里尽是女又,也笑道:“当然,如果是我心所爱,哪怕是叫我万劫不复,我也是甘愿的。”

    “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女又生着闷气,一脚踢开了石头。

    三途看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只觉得她还是像当初那般天真可爱,道:“龙,自古便是祥瑞,其实,却不尽然像人们想的那样高贵。自我伯氏之后,所有的龙族一度受到打压,莫说是大鹏食龙,就连现在许多仙人的坐骑也都是龙。想当年,我们在神界是何等的尊贵,我记得兄长们说,若是那次和天帝的斗法中,大哥和二哥胜了,恐怕,现在神界,就是神龙伯氏的了,只可惜,成王败寇,现在,受这苦果,想来,就是一种惩罚吧!”三途所说的苦果,无非是,他觉得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能厮守的女子。

    “凤凰生孔雀,孔雀生大鹏,三哥,大鹏王,可是以前清说过的那个九天鲲鹏么?”女又问。

    三途摇了摇头哦,道:“不是,不过,他们的确很相似,不过,大鹏早随西方教去了,而九天鲲鹏,却还在中土,九天鲲鹏倒也有些野心,不过,被天帝唬住了,若不是如此,像伯氏一般,也落得个这般下场……”三途道。

    女又皱着眉,嘟着嘴,似是想明白,也似没想明白。

    “又儿,你还记得赵政么,朱砂之所以想方设法将你我分开,不过就是为了要让我一心一意辅佐赵政,登上天下之位,现在,天下稳固,所以,你才回到了我身边,不然,恐怕,她是不会放你出来的,不过,她倒是和我说,那八宝葫芦又助于你修行,可有此事?”三途道。

    女又点了点头,道:“这倒是,那葫芦的确有助我修行,着许多年,我的功力倒是增进不少呢!”

    说着说着,眼看走到了一座府邸,三途似乎想起了什么,道:“你,来找威彪,是做什么的?”

    三途忽然提及,女又就是感觉晴天一个霹雳,一拍脑袋,嘟起了嘴,道:“对呀,一直和三哥聊了许久,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只见他们停下了脚步,正好走到了威府,三途使了个眼色,女又顺着三途的眼色望向威府,问:“这就是那狗熊的家么?”

    “嗯,我今夜,正好也是要来找他的,没想到,正好遇见了你,也是天意要我们在这狗熊家门口相遇。”三途又笑了,女又瞬间觉得三途慢慢回来了。

    “又儿,你找威彪到底是为了什么?”三途问。女又稍一皱眉,问:“三哥,我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这些年,龙威寨的那群崽子们,可还有出来继续做些伤天害人的恶事?”

    三途听女又如此说,心里也有了膈应。龙威寨做的那些勾当,他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三途迟疑了一下,回道:“又儿,你是指什么?”

    “我和大哥来咸阳的时候,下起了大雨,不得不借宿一户农庄,后来,听起农庄里的人说什么买茶叶,卖茶叶的,我听不太明白,不过,我倒是听说那臭狗熊把人家当家的害死了,然后掳了人家妻女,三哥,你老实告诉我,有没有这回事?”女又道。

    三途长吸了一口气,道:“其实,洗钱一事,底下的人常有作为,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过去了,只是,没料到,他们会闹出人命?”

    “三哥,到底什么是洗钱?”女又始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三途笑道:“不义之财变成正当买卖的一种方式,洗钱的方法有很多种,这些年,赵政不断扩充自己的势力,起先,黑白两道通吃,但凡是能用得上的,能被他用上的,无论是钱还是势力,赵政都无所不用其极。

    只是,最近几年,天下归一,相对安定下来,赵政就开始专注起自己的功绩来,生怕后人谈及难堪,对此避而不谈,当初和他一同成长的黑道势力,就像以前龙威寨一样,变成了名正言顺的朝廷分支。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黑道出生的,形形□□的各路人马,多少,会在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为了躲避朝廷追查,就想了洗钱这个方法,有的,自己有钱庄买卖,操作起来就顺当多了,大多数是没有的,所以,就要散到各处商户去销账,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女又假意点了点头,其实,她还是似懂非懂,“大概意思是知道了,不外乎,就是那群土匪放不下以前的营生,然后,又想面子上过得去么?”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三途笑道,这时,威彪府里的人打开了门,远远就听到里面憨厚的笑声:“大哥深夜前来,小弟有失远迎啊……”那彪形大汉如今也是花白的头发,两鬓也花白胡须,现在穿起了锦缎,不再是以前的粗布麻衣,他拱手施礼,在几个仆人的簇拥下走来,可是一看到女又,顿时僵住了。

    女又也看着他不说话,心里琢磨着事情,三途问:“怎么,见到女又姑娘,不认得了么?还不问好!”

    “是是是,小弟老眼花了,今夜忽然得见姑娘,还仿佛在梦中一般,多谢姑娘当年的救命之恩,恩同再造,姑娘受我一拜。”说罢,那威彪就要下跪,女又冲口便出:“慢着,你且起身,我有话问你!”女又不客气的说。

    威彪脸色顿时变了,威彪望向三途,三途只冷冷道:“还是先进去再说吧,又儿,我们先进屋去吧!”

    说罢,三途拉着女又就进屋了,只剩下威彪不知所措站立在门口,他不知道女又这次因何而来,只是在见到女又,心里那份畏惧依旧不减,当初女又的一番话犹然在耳,威彪其实,自从被女又惩戒过之后,脾性已经收敛了许多,若是说这世上还有人能让他敬个几分,不是那高高在上的秦皇,而是女又了。

    威彪转身走进屋里,再入大堂,三途和女又正居中间,席地而坐,威彪身为主人,却不敢就坐,他很好奇为什么失踪多年的女又忽然一下子又回到了三途身边,他此时低着头,却不敢问。

    只听到管家四处张罗的声音,那时还对女又呼来喝去的管家,见到女又和三途的密切程度,心里不敢得罪,此时笑眼咪咪的奉上了瓜果点心,只见女又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你是威彪?你,还记得我么?”

    “记得记得,小人,当初得姑娘活命之恩,没齿难忘。”威彪失礼道。

    “说话倒是有板有眼起来,三哥,这几年你废了不少心吧!”女又低声道,三途笑了笑,不做声,女又又道:“多年不见,没想到还能在见到我吧,我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姑娘请说。”威彪颔首道。

    “你可知道,咸阳城外有一个清心茶园,茶园的老板娘,覃李氏?”

    女又的话,好似一个炸雷,在威彪心中炸开,他定了定神:“覃李氏,现在,在小人家中做客。”

    “哦?那正好了,省得我再去找,你去将她叫来,我有话要问她。”女又道。

    “这……不知,姑娘找覃李氏何事?”威彪战战兢兢的问。

    “叫你去就去,哪那么多话!”三途道,话中带着怒气,那威彪汗流下来,只好像狗一样点头哈腰的滚了出去。

    “这些年来这群人,也算为赵政的江山拼尽了权力,赵政登基后,重赏了他们,这个忠义堂,便是以前的龙威堂,后来,还齐结了不少江湖同道,一直跟着我,瞻前马后,也算是功臣,只是,许多年过去了。以前在山寨中的毛病,现在还改不了。”三途道。

    女又见那威彪,本来心里是有怒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心中感慨,发了出来:“安善做个良民,有什么不好,好好过日子,士农工商随便做一行,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是挺好的么?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

    三途听到女又这样说,好奇问:“哪样啊?”

    女又一皱眉,道:“强迫别人做别人不愿做的事,比如你说的洗钱啦,霸占别人的妻女啦!我才不管他们以前是不是土匪,我只是觉得,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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