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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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道-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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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恕兄,今天我总觉得身子有些古怪,好像被什么控制了似的,刚刚我就感觉突然被拉住了一样,可能是我多想了,我马上就来。”说着,这身体又开始往前走,但是走得很自然,我没有被拉扯的感觉,我脑子里好像告诉我应该继续走一样。

    我真的是被吓坏了,这闹的,肯定是刚才出车祸了,我**挂了,灵魂飘到古代来了,反正我也见识过了鬼神,江楚还说过,自己能够脱离形色桎梏,不受物理法则限制,我现在搞不好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江楚是自由自在的,而我是被迫的。

    最糟糕的是,我居然还和这人一个躯体,我该怎么办?我和这身体的主人好像也互相不知对方的存在一样,这到底怎么了?我该怎么办?

第十七章 别离() 
“子谦兄,不舒服的话记得找郎中看,别太沉迷于那些虚无的方术了,走吧。”说完眼前这个被叫做平恕的男人,笑了笑,带头继续往前走去。

    这下我老实了,不敢太干涉这身体,顺着他的意思往前走,两个大男人沉默的往前,没有谁多说一句话,只是安静的走,而我更像一个局外人,只能看着这两人,在那漫无目的地走,而我根本闹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穿过几条街道,走过几座房,走啊走啊,就出了城,没有多久就离开了大道,走到山野之中去了,我非常不解这到底要走到哪去,再过了一阵子,终于走到一个地方。

    刚到这的时候,我真是被惊呆了,这里的景色实在太美了,高中的时候学习柳永的望海潮,那时候其中有描写景色的一句诗:“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di)沙,怒涛卷霜雪,天堑(qian)无涯。市列珠玑(ji),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那时候总觉得是作者夸大其词,但他所描写的景色确实引人向往。

    而眼前这里,一点都不比之前描写的差,一个精致的湖泊就在丛林中突兀的出现,湖水清亮,透彻,更有一朵朵荷花在水面上绽放,湖旁绿树掩映,蓝天白云,无数颜色艳丽而不奢靡的花朵在地上盛开,一朵一朵的仿若织就一层花毯,一条银白的瀑布从一旁坠落,落在水中激起白花一片,一片朦胧的水汽飘散开来,我们就站在这朦胧之中,仿若仙境一般。

    在湖旁有一个不大的茅庐,两人走进茅庐,相对而坐,茅庐里有张石桌,有两个石凳,石桌上还有一张围棋棋盘,桌山很散乱的放着黑白子,俨然一副未尽的棋局,就是不知是不是这两个仁兄下的。

    “平恕兄,今日有什么事,你如此着急的喊我出来?我正在家准备春围,马上就要开科考试了,对了平恕兄,你有把握吗?”

    “子谦兄,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参试了。”之前那个男人顿了一下,有些不舍的道。

    我身体的这主人,尽跃了起来,不解道:“平恕兄,怎么会这样?十年苦读为的什么?你那些胸中抱负,为民作主的大愿哪里去了?我还记得你曾经在这里对我说“为官者,要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做常人所不能做,虽经万行不敢舍其扇,阅万众不敢失其正,为何到了现在你尽然说你放弃了?”

    “子谦,不是我想放弃,实在是世事无常,我爹在官场上得罪了人,我们家全家被贬岭南,明日就要动身出发了,我做为罪人之子,早就被剥夺了考试的资格,所以我才不能和你一起去了,而且我们兄弟在这里见面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那个男人的脸上苦笑着自嘲,却掩饰不掉那满脸的无奈与痛苦。

    “怎么会?”我这身体,愕然一下,坐倒在石凳上,像是被人抽了魂一样。

    “子谦兄,我虽然无能为力去实现我想要做的事,但是我相信以子谦兄的学识,一定能及第登科,那时一样可以实现我们兄弟的梦想,算愚兄在这里求你,答应我,一定要为民作主,保百姓安居,定家国太平,那时愚兄虽远,便也能安心了。”那个男人走过来,按着我的肩膀,很用力的按了按,嘱咐道。

    “没有办法挽回了吗?或者我回去和我爹说说,看看他能不能帮上忙?”我的声音有些低落,那种无助的感觉,我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

    “伯父已经帮着周旋了,不过还是无能为力,这一切都是命数,改不了的。”平恕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把手挪开握了握拳,像是不甘,又很是无助。

    “好了,子谦兄,别伤感了,世事无常,说不准将来你我兄弟还有再见之时,今晚我们在此不醉不归。“说完,畅怀大笑,又从茅庐里取了两坛酒水来,摆在石桌上。

    “好,到时我来送你。”我接过酒和碗,打开酒坛,香气四溢,再把酒倒出来,端起碗道:“平恕兄,我敬你,你一路顺风。”

    “好,子谦兄,你的心意我领了,我也敬你,敬你高中头榜,将来能名留青史,千古传颂。”那人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外面的天色,一直在变,从蓝天白云放出红光,落日西斜,只有那山川仍在,瀑布还流,天地万物,无不在变,明日早晨,日头重升,天地万物又几时变过呢?万变终有归,归时亦有去。

    两个男人都醉倒了,之前也是翩翩公子哥,现在却仪态全无,只有苦笑和无奈,酒能消愁吗?其实只能让人暂时的逃避吧。

    至于我,似旁观,又不似旁观,像是我自己发生的事,又像是一个过客,真是应了那句话,身是梦中客,客是梦中身。

    两人就在这地上睡着了,一夜过去,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来了,这两人几乎同时醒来,见到对方的狼狈后,又都相指大笑,那种豪爽,让我很是羡慕,心里有总有点忧伤,不知不觉间,这个叫许子谦的人,一直在影响我。

    “子谦兄,我要走了,我相信我们兄弟缘分未尽,将来再见之时,你我兄弟再把酒言欢。”何平恕很豪爽的拱了拱手,不带我反应过来,转身离去。

    许子谦先是一愣,再追出去的时候,平恕已经离开了,许子谦没有再追,静静的在茅庐边立着,没有走,也没有动,愣愣的站在那,昨晚,他们聊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我现在这句身体的名字,姓许,名渊,字子谦,别的了解也不多了。

    不知站了多久,许子谦终于起身,从来路走回去,一路向前,再未回头,缘起缘灭,聚散离合,虽然还未看到结局,但我心里隐隐觉得,这分别好像再难相见了。

    许渊回到家后,便开始刻苦读书,几乎每日都泡在书海之中,只是不时会站在窗台边发愣,愣神不久,就恢复过来,继续看书,变得很是沉默寡言,除了每天向父母请安,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

    距离科举本身就不远了,快开考的时候,许子谦就收拾好行囊,上京考试,许渊的父亲是当地的一个官员,家里虽不阔气,盘缠也不会少,许子谦上路以来,走水路,坐马车,并不算很累,就是太过寡言了一点。

    不知过了几日,这天许渊和我,或者说只有他自己走到一处山上,天色已晚,加紧赶路也找不到人烟,索性有一处破庙里,只能在这破庙里歇息,走到破庙门口,我仔细一看,突然发现,这里好像有那么些熟悉的错觉。

    走进庙里,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处破败了的道观,老子的神像都已经塌落了,不知在这荒山被弃了多久了,这许子谦以前曾爱好神仙方术,也曾有过出家修道的念想,甚至之前对这次考试都不是太放在心上,只是受了好友之托,现在才认真的对待起考试来,以前的那些小爱好也都放弃了。

    在这里见到老子的神像,也没有忘记拜谒一番,然后在观中,弄出一片可以歇息的地方,打扫的时候,还从一旁腐朽的桌子里找了本手抄的《道德经》。

    《道德经》放在一柜子的夹缝里,还用油布包了几层,看起来做了很好的保护措施,拿出来之后看起来也有些许的残旧,许子谦看到了以后,从桌子里把道德经抽出来一边低声感叹道:“道祖之真言,竟被留在此处荒废,实在是糟蹋了道祖的心血,弟子无能,但还能把真经带在身边,常常警醒,望道祖见谅。”

    讲完还像那残旧的神像叩了几个头,然后才把书小心的装在自己的行囊里,然后生起一堆火,自顾自的扫出一片地方,用以休息。

    这些还未做完,外面便雷声阵阵,狂风挂的庙门阵阵作响,许子谦找了些石头把观门抵上,然后在供桌前转了几圈,然后自语道:“荒山野地,外面天象又如此异变,会不会遇上什么妖魔之属?唉,求道祖庇佑弟子能一路平安,弟子不才,虽无大愿,但也答应了平恕兄,要当一个好官,尽我读书人的责任,也请道祖慈悲,保佑平恕兄平平安安,使我二人将来还有相聚之日。”讲完祷词,许子谦第三次在神像面前叩头。

    这一次叩完头,便在刚才打扫出来的地方,和衣而睡,浑身都是疲惫,而我却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我几乎是陪着他过了大半年,总觉得这一切不真实,又找不出哪不真实。

    许子谦还没能入眠,刚刚躺下不久,本来雷电交加的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停了一会又继续咚、咚、咚的响,能听清楚有人在敲门,许子谦有些疑惑的坐起身,外面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里面有人吗?贫道来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给贫道行个方便。”

第十八章 古庙() 
“门外是观里的道长吗?不知这里有人住,我马上来开门,道长见谅。”讲完,许子谦便起身去开门。

    这许子谦平日虽为官家公子,但其实一直人如其名,一直为人恭谨谦和,无论是面对同样的官家子弟,还是穷苦百姓,都很是温和,所以即使是在这荒山野岭,从睡梦中被惊醒也没有大发脾气,很谦逊的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许子谦搬开抵门的木板,然后小心的把门打开,外面一直电闪雷鸣,现在已经狂风大作,许子谦刚把门打开,外面的雨水就随着风吹了进来,门外有一个很是狼狈的男人,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头上竖着发髻,一根紫竹闲适的挑起,一身淡蓝色的道袍,被雨水打湿了粘在身上。

    我一见到这道的时候,心里也是一惊,因为这道人,尽然是我曾经见过的,我还记得曾经因为易枫做过一个梦,梦里我回到古代的战场,当时有一个仙人从章将军手里收走了《载地》还曾说过,那本《载地》是他祖上从他手上换走的,后来江楚告诉我,那名仙人是他的师父,隋朝时候得道,一直在世上行走。

    而眼前这落魄的道人就是我梦中那个仙人,只是身为仙人,应该还不至于如此落魄,难道此时这道人是还未成仙的他?可我历史再不好,也知道科举制就是隋朝时候产生的,如果那时候产生的,根本不会如此普及和作用广泛,我有些不知自己到底身处什么样的环境里了。

    “多谢这位公子,贫道并非这座道观里的道人,贫道是云游四方的云游道士,因为天上下雨,正在找避雨之地,正好找到了这里,打扰公子休息了,真是罪过,望公子海涵,原谅贫道。”那道人朝许子谦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没有,我也是躲雨来此的,还没休息,谈不上打扰,道长乃清修之人,孜然一身云游天下,救苦救难,实乃慈悲心肠,在下很是佩服,在下看道长并未带多少行李,在下却带了不少的干粮,虽粗陋,却也可做果腹,不知道长可否需要?”许子谦一边回礼,一边把那道人让进来,然后还邀请那道人一起吃点东西。

    “多谢公子好意,贫道就却之不恭了。”那道人也不客气,拱手谢过,就随许子谦一起坐下来吃东西。

    “这位公子,这里很是寒冷,为何不起堆火用以取暖?”那道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笑着问。

    “道长有心了,说起来笑话,我的火折子路上丢了,现在却是生不起火,而且这里虽有稻草,却没有什么可做干柴,烧不了多久就会灭,不如不起,早些休息,熬一熬也过去了。”许子谦苦笑着摇了摇头。

    “公子此言差矣,邪从外入,天寒地冻的最是容易生病,我看春围将至,看公子的装束打扮是上京赶考的吧,到时候生病了,耽误了大事岂不可惜?公子不需着忙,贫道吃你饭食,这生火之事贫道代劳吧。”

    道人说完,站起身,把那蒲团里的稻草捡起来堆在一起,然后把刚才许子谦取书的木柜扳倒在地,把那些散开的实木堆在一起,从身上掏出一个火折子,小心翼翼的把火生起来,很快就烧旺了一堆火。

    只是这一切把许子谦看得目瞪口呆的,这道人的行为也太粗狂了吧,等那道人生起火后,才问道:“道长,这柜子是观里的财物,这样妄动,神灵不会降灾吗?”

    “呵呵,怎么会?神灵慈悲,降福不降祸,所谓祸事皆是人们自身业力所致,怎能怪在神灵身上?更何况,世间万物有生有灭,有灭方有生,阴阳大道循环往复,无有终时,俗人愚钝,不能见事物因果,执于眼前生灭,方会有此好恶之说,说不准砸了这柜子,将来能新立一座庙呢?”那道人笑道。

    许子谦想了想,苦笑道:“道长修为高深,能知过去未来,是在下愚钝了,不能知见,不过既然道长说无所谓便如此做吧。”讲完,许子谦又对着那神像叩拜道:“道祖慈悲,吾等两人借宝地避身,因天气寒冷不得已借木生火,望道祖慈悲,谅解吾等过失。”

    那道人见了,只是笑笑,也不答话,安静的坐在火堆边烤火,许子谦拜谒完也坐到那道人身边去,借着火光取暖。

    两人再未说话,烤了会火,各自找地方休息去了,我一直跟着许子谦,但是我的时间好像比他过得快,他好像过了很久,我却好像只是一瞬间,再恍惚一变,又变得像是我也过了很久,总之很是奇怪。

    在古代一般奉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因为没有电灯,休息的时间都较早,更何况因为暴雨的关系,外面的天黑的更快,所以两人休息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九点钟,大约过去了两三个小时,因为无人添柴,火焰很快熄灭了,大雨滂沱落下,观外的暴风雨,很是狂暴,观中却还算宁静,不时有风吹动窗户善来扇去,还有雨水从屋顶漏下来,滴滴的打在地上。

    就在此时,忽然传来很狂躁的敲门声,许子谦又被惊醒,还未发问,门外便有一女声传来:“里面有人吗,能帮小女子开开门吗?外面好大的风雨,小女子没法特来求宿,里面的人能帮帮忙吗?”

    许子谦听后,脸上有些疲倦,也有些无奈,不过还是答应道:“姑娘,我马上来替你开门,你稍等。”

    “多谢里面的公子了。”外面的声音能听得出欢喜。

    就在许子谦要去开门的时候,之前那道人忽然拦住他道:“这位公子,荒郊野地哪里会有女人?万一是妖邪变化的怎么办?”

    刚才砸柜子的时候,许子谦就已经对那道人有些不满了,现在看到这道人阻止,语气也有些嘲讽似的道:“刚才道长来敲门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长是人是鬼?我听人说,相由心生,若心心是佛,则所见皆佛,若心心是鬼,则遍地无不是鬼,更何况此地供奉道祖,一般邪祟如何敢范?即使来了,道长法力高强,想来也不会见着在下被那妖邪吃了吧?若真是吃了,也是在下识人不淑,命中注定,无可奈何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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