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月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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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月眸-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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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他咬牙切齿,恨不得活吞了紫宁,放弃东陵一个,就意味着他只能夺舍剩下的两人。而月横塘是个难啃的骨头,如果再不加强水阵的真气,恐怕最后只能夺舍见素一人。

    姬史暗自抱怨分魂术修炼不够娴熟,他不想要这样的结局,哪怕豁出去全部的真气,至少也要夺舍月横塘和见素两人。

    姬史的攻击力一撤,东陵的神识压力顷刻间减轻,立刻睁开双眼。却见紫宁左右手开弓,源源不断打出土球和木球,分别打入北方和东边的铜镜阵法中。

    东边凝聚的木阵力越来越强,东陵已经明白紫宁的用意,他身上有一条绿色玄铁锁链捆住,无法挣脱开来。但木可生火,他至少能用木阵之力,帮助紫宁救出见素。

    立刻集中精力,借助木阵感应南边的火行阵。此时见素的神识微弱到极点,几乎就要被姬史攻破,突然感觉一股生机布满全身。

    他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铜镜外面飞沙走石,木屑乱舞,紫宁孤零一人支撑阵法,柔弱的身形几乎站立不稳,一遍遍攻击北边的水阵。

    见素双眼一湿,忍不住心酸,这个笨丫头,都已经什么时候了,还不快点离开,就凭她那一点功力救人,不是螂臂挡车吗!

    东陵不断用木阵感应火阵,缓解了见素的神识压力。见素鼻息抽搐了一下,也不敢懈怠,连忙加强自己的神识力量,竭尽全力抵抗姬史的压制。

    水能克火,但如果火阵的力量强大起来,水阵最终只能被火烤干。而紫宁又不停地打出土球攻击水阵,姬史的水阵之力渐渐消弱,五行阵法很快崩溃。

    眼见大势已去,姬史的真力一消,再也无法攻破见素的神识。

    东陵和见素从姬史的魔掌中解脱出来,立刻运功修复受损的神识。这时两阵已经攻破,只要他们神识力量恢复,就能逃出铜镜困阵,帮助紫宁对付老妖,救出月横塘。

    “噗!”姬史喷出一口老血,后悔自己没将紫宁碎尸万段。五行阵中已经破了木和火两阵,他失去了夺舍东陵和见素的最佳时机,只剩下一个金阵的月横塘。

    铜镜外的紫宁越战越勇,这时姬史目光中透出一道阴森之色,桀桀笑了两声,土可生金,金可生水,只要紫宁用沙土补充金阵,他北边的水阵也会随之加强。

    月横塘变强,他就变得更强,最终水阵的力量无比强大,用土阵也无法破除!

    姬史残忍地笑起来,“紫宁,你等着吧,我会还你不一样的月横塘。”金阵一旦加强,结局就已成定势,任谁也救不了月横塘。

    ——

第1章 繁花() 
又是一年的杏花开遍,大晋国新皇登基,朝野举国同庆,三月内大赦天下。

    紫宁已习惯看这娇娆的杏花天,命丫鬟在花树下置一架紫檀木坐榻,铺了软软的鲜粉缎面的金刺绣长枕。

    两名丫鬟站在一旁肃立,手上捧着琉璃果盘和花叶茶水。另有丫鬟从软榻上支起半遮光的绢纱帷伞,扶着紫宁躺靠而卧。

    仰头斜望,花树映出的一片蓝天,紫宁抬手抹额,淡淡一笑。数不尽的粉白花瓣簌簌而落,四下飘散,撒向她的细金丝单绫绡彩凤罩衣上,铺就一片透着粉亮的雪白。

    当年初见那一片杏花,她便是幸运的。这一番花样般的年华,当交托懂得欣赏的男子,方不会独自寂寞绽放而衰,辜负了一夜的东风,也辜负了一树的繁华。

    这满树的娇艳,如同她少女时的映像,长发垂髫,紫衣翠簪,吟吟而笑。俄而,身边立了一位轩昂男子,镶金雪缎的衣饰,剑胆琴心的气度,风华绝代的容颜。

    大晋国第一士族苏府,百年繁盛的家世,堪与皇室匹敌的威望和地位。人称苏大人的苏臻,十年前成了她的如意郎君。世间女子或恨或妒,漫说她一生的幸运,尽是传奇野史的腔调,犹如染了花色的迷雾一般。

    丫鬟侍立一旁,微微弯腰侧头,双眼望着衣衫铺满花瓣的紫宁,抿嘴笑道:“夫人这等绝丽无双的风姿,当真是大晋国第一美人呢。怪道人人都说,苏大人倾世柔情,只爱美人不爱朝堂……”

    紫宁面上一热,随即伸腕支撑起来,胸前的杏花落下一半,轻声责备道:“你这饶舌的小丫头,不懂些什么,尽是听人浑说一通。”只将一片花瓣轻轻捏起,看去尽是洁白。什么大晋第一美人,什么士族名门闺秀,什么宫廷金枝玉叶,早就散尽风中去了。比不得她手中这片杏花,有人怜惜着。

    一名身着锦衣的孩童穿过花树,双脚“蹬蹬”地跑来榻边,大声喊道:“娘亲,娘亲……”随后追来的奶娘一阵疾呼:“小少爷别跑,当心摔跌了跤。”

    紫宁一把揽住孩子,用绢帕子擦一擦他头上的细汗,微微责斥道:“跑了这一头汗,当心着了凉风。誉儿如今都七岁了,还是这样淘气,娘亲可要操碎心呢。”说着,轻轻亲吻他白皙娇嫩的额头。

    誉儿一双眸子黑亮机灵,笑嘻嘻一伸舌头,伸手搂住紫宁的脖颈,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娘亲,媵女是什么呢?”

    微愣了一下,紫宁双手捧着誉儿的圆脸,端详片刻,笑道:“我的誉儿为何问这个?”

    誉儿皱起眉头,歪着脑袋说道:“嬷嬷说等誉儿长大了,要给誉儿选一些媵女来。那媵女是什么,是好吃的点心吗?”

    此言一出,丫鬟们都掩嘴笑起来。紫宁也忍不住发笑,认真说道:“媵女不是点心,是女子。”

    誉儿不解,扬起头又问:“选来一些女子做什么?誉儿不要女子。”

    紫宁轻抚着誉儿的头,是啊,大晋国的士族男子,要那些成百上千的媵女做什么?

    她最爱夫君的那一番话:“生为男子,当有一腔热血情义,更当有一番责任担当。选来媵女,不为欺凌,而为保护。”

    将誉儿抱到膝上,揽着他柔软的肩头,说道:“誉儿不是说过,长大要当一名大英雄?”

    誉儿重重点头,稚声说道:“誉儿当了大英雄,保护爹爹和娘亲。”

    紫宁说道:“那些媵女都是天底下可怜女子,无人疼爱,无人垂怜。誉儿当了大英雄,可愿意保护她们?”

    誉儿双眸眨一眨,若有所思,半晌才犹豫地点头道:“既是可怜,那誉儿就一起保护吧。”

    丫鬟们都微笑起来,一束束眼光聚向誉儿,闪动着柔和的莹亮。只听一个低吟如磁性般的声音响起:“誉儿说要保护谁呢?”从花树后面转出一个朱色彩缎的轩昂男子身影,一双明眸笑眯眯望着紫宁和誉儿。

    誉儿雀跃而起,从紫宁的膝上蹦下来,跳两步扑进他的怀抱中,“爹爹,爹爹,爹爹回府了!”一众的丫鬟奶娘都连忙施礼,口中齐呼:“大人!”

    紫宁也笑吟吟起身,半作愠怒地撒娇道:“夫君还想着回家呢,妾身盼了这些日子,脖子都伸长扭歪了。”说着微微福身施了一礼,一头依偎进温暖踏实的怀中。

    苏臻双臂紧搂着妻儿,含笑闭目,久久不言。

    半晌,他双眸一启,说道:“宁儿,有一好消息你可想听?”

    紫宁枕靠着他的肩头,娇俏地撇嘴道:“宁儿不听,夫君归来便是最好的消息。”自嫁入苏府,这些年第一次与夫君分隔半月,让她尝尽相思之苦。此刻纵有万种的雀跃喜讯,也不及苏臻活生生出现她眼前。

    苏臻一笑,“新皇登基,封赏国中士族,敕封宁儿为一品诰命祥贵夫人。颁旨的公公昨天晨里上路了,一日后便抵达苏府。”

    紫宁惊喜地举目看他,简直不敢相信,却见他目光柔和深邃,让她有一种安心暖意的感觉。

    静静的杏花中,众丫鬟们带着调皮的誉儿离去,只留夫妻俩相扶相依,一片层层的花树下散着步子,看云起风卷,花飞花落。

    紫宁忽地说道:“新皇既已登位,她必然做了皇后。十年未见,不知她过的可好。你此番进宫觐见,她看起来是不是更美了?”脑海中浮现出一幅美人簪花持书卷的画面,心里不禁暗叹:“时间过了这样快,竟然已有十年。可叹新君未解缠绵意,昔人依旧是黄花。”

    苏臻低头微笑道:“我若说她更美,你一定要吃醋。若说她不美,你又未必相信。我只好说十年从未见过她,即便这次入了宫,是去宫廷外院与新皇一起宴饮,没踏入后宫半步。至于觐见皇后,既无道理,也不成体统。更何况她美或不美,与我而言并不重要。心已有所属,就算多年相逢也是坦然。”

    杏花瓣簌簌落下,两人眼前飘近一片明丽的雪白。

    “有一句话,宁儿等了十年,总要问一问夫君。”紫宁抬头,目光凝住他的眼眸,深情问道:“当年为何选我?”

    一个身份贫贱的小小厨娘,孤自飘零,跻身人影重叠的媵女中。大晋国的第一士族公子苏大人,毁了皇室公主的约,弃了闺门小姐的情;伤尽了乐馆名媛的心,流尽了万千粉黛的泪,偏偏就选中了她。

    地位悬殊,门阀森严,见过那一众凄凉绝望的女子,无法逾越这深渊沟壑,流泪啼血、痛不欲生。可世间总有幸运的女子,踏平无数的沟沟坎坎,颠沛分合,生死别离,最终并肩苏臻身边的,只有一个紫宁。

    苏臻伸手触那杏花树,轻轻折下一枝,淡笑道:“杏者,幸也。人人皆说宁儿幸运,千回百转遇见苏臻。但我却说,苏臻有幸遇见紫宁。”将连枝的杏花放入她手中,目光凝视她的俏脸,动容说道:“有幸逢卿,不负朝堂不负情!世间有许多公主闺秀,却只有一个紫宁。苏臻向来只选独一无二的。”

    双臂合抱,紧紧将紫宁抱入怀中,她满身的芳香气息,依旧是当年的味道,令他目光缓缓而合,露出一抹宽慰的微笑。半晌,低低凑向她的耳边,柔声呢喃道:“苏臻的怀抱,永远只属于一个人!”

    紫宁眼眶一热,手中的花枝跟着抖动起来,心中恍然领悟:“我知道,跨越了千年来此地,便是为了寻你——苏臻!”

    仿佛又忆起那旧年的初春,杏花飞舞,落了满地。——

第2章 受刑() 
“哗”一盆冰冷的水淋遍全身,惊吓之余,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自己不过迷糊一下而已,这样也有人来惹,未免太衰了吧。

    顿时一股受羞辱的气恼冒了上来,刚要开口问候祖宗十八辈,却不想这一动扯动了身体,刺骨的疼痛直冲大脑,她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剧烈疼痛让她的头脑无比清醒,眼皮重的像是有千斤的东西强压上面,费尽全力,却只能张开一半,看着模糊的周遭,渐渐变得清晰。

    古色古香的宽敞厅堂,庄严不失雅致,厅堂正前的地席矮榻上,歪着一个深藕衣妇人,手端一盏茶杯,一言不发用厌恶的目光注视着她。旁边一个个穿古代衣裳的婆子丫鬟束手站立,全部面色不善,冷笑轻蔑,用眼睛狠狠瞪她。

    周围一道道阴暗的窗棂,融入冰冷透寒的气氛,让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勉强转头一看,座榻上是一名锦衣少女怒目而视,眼光里恨不得射出利剑,分秒将她刺个千万遍。

    这样的场面,倒像电视里经常演的画面,她心里咯噔一惊,自己是做梦呢?这梦境确是真实,连疼痛都是那样撕心裂肺。

    “荔姑,紫宁这死丫头醒了。”一声狠毒的声音忽从右方传来,她慢慢抬头看去,迎上一双充满愤恨的眼睛,浓浓的恶毒弥漫而来,不禁让她头皮发麻。

    一个穿戴整齐的老婆子,模样有五几十岁,藏青色的衣边上绣着福字纹路,发髻从脑后挽一下,两边各插了一根银质镶头的簪子。双眼细长上挑,嘴唇薄而发青,一看便是心狠手辣之辈。

    她忍不住浑身抽搐一下,不敢去看那阴狠的老婆子,喉咙中发出咕噜声,这毫无意义的声响再一次令她不寒而栗。难道不是做梦,眼前这些都是真的?

    绝对不可能的,一定是做梦!

    她心里安慰自己,最近要参加一场重要的厨艺大赛,几个晚上没睡好,熬出了两道黑圆圈。梁子夜那家伙发神经说分手,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害的她疲于奔命,一路追去机场找他,差一点精神崩溃了。

    强忍住心底的一股酸痛,她“呼”地深深吐出一口气,暗想:“分手就分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本姑娘的模样和才华,一流的家世出身,一流的美女尤物,还担心找不到好男人么!”

    屋内静寂无声,连一丝细微的咳嗽声也没有。

    深藕衣妇人慢慢饮了一口茶,突然抬头说道:“醒了正好,醒了才能老实交代!”紫宁心里一震,转眼望向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心想:“真奇怪了,这个女人是谁,我根本不认识她。”记忆中忽地涌来一股沉重的印象,她暗暗摇头,再仔细看了看那妇人,似乎又觉得眼熟。

    突然间,紫宁开口道:“若荔姑想屈打成招,那是万万不能的。”说完这话,自己也吓了一跳,暗自纳闷:“为什么要说这话,怎么腔调这样古怪,真以为是古代人吗,连做梦都有代入感了?”

    荔姑没料到紫宁会这么说,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屈打成招?莫非你这贱婢认为本姑姑冤枉了你?”

    “啪!”荔姑手中的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面带冷笑神情注视她。旁边一个丫鬟赶紧递上鎏金镶嵌的手炉,荔姑随手拿了一根铜簪子,低头不看众人,轻轻拨那手炉里的灰,冷声道:“已打了春,却还这般寒冷,屋子朝着阴冷飕飕的,闹得人头疼。严嬷嬷,你还等什么呢,审了这丫头,我要回房歇一歇。”说着,抬起涂了凤尾花汁的指甲尖,用力按一按额头。

    “你们要拿出证据来,若像这般用私刑,紫宁死也不服!”这话越说越离奇,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心里想道:“妈呀,真的是做梦吗,为什么熬了这一会,身上的疼痛还是丝毫未减呢?”身上从头到脚疼得厉害,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疼痛也越来越真实,心里不禁怦怦乱跳,隐约感觉到不妙,一股剧烈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那丫鬟被你毒死,便是铁一般的证据,你断断抵赖不去。”那老婆子面色阴沉倨傲,眼皮不抬地瞄了她一眼,“一个小小的贱婢,胆敢跟荔姑狡辩,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瞧瞧老婆子那副认真样子,紫宁莫名其妙,忍不住说道:“拿一根鸡毛当令箭……”连忙收住了嘴,眉头紧皱起来,怎么回事,这是要闹穿帮吗?

    老婆子见状,当即抬手给了紫宁两巴掌,怒声喝斥道:“你这臭丫头,竟敢口出妄言,对咱们荔姑不敬,该当何罪?既然醒了,那就别废话了。快点说,你和你娘到底为何害小郡主,胆敢往饭菜里下毒,又是谁指使的!再不说出实情,两条命都别想要了。”

    巴掌打得“啪啪”直响,紫宁双颊火辣辣的疼,连牙床都打酸了,登时头晕眼花,嘴角渗出两道血痕,心里却更糊涂了。这老婆子的脸看着十分陌生,她想不起来是谁,肯定以前没见过。

    越想越奇怪,对小郡主下毒手?娘?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一点也搞不清楚。

    紫宁呼吸急促,闻见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再次艰难抬起头,眼见身后的地面上,有个奄奄一息的中年女人,身上衣衫满是鲜血,撕破的衣领露出大片肌肤,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她心里有些慌了,拼命掐着自己的胳膊,想用疼痛提醒这只是一个梦。却忘了从她睁眼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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