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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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瓦-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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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徐州之变() 
汉瓦;第310章 徐州之变

    夜幕沉沉,黑暗吞噬了徐州城的一切,州牧府门前的一对灯笼在秋风中摇曳,光线或明或暗,门前的大街上空无一人,空旷而寂廖。濠奿榛尚两名守门的士卒显然耐不得这秋夜的寒凉,缩着脖子,拢着袖口,在秋天风中簌簌发抖。年长的那名士卒看了看天,叹了一声道:“看这风,似乎要变天了。”

    陶商行色匆匆地出现在了街口,向州牧府快步行去,他的脸色苍白而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

    两名士卒慌忙挺起了身子,躬身施礼道:“大公子——”

    陶商紧蹙眉头,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步履匆匆地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内烛火通明,陶谦兴致勃勃地正在挥毫泼墨,见陶商进来,陶谦微微一笑道:“商儿你来得正好,今日为父与康成公坐论书法,颇有心得,你瞧瞧为父的字可有长进否?”

    陶商根本就没有理会案上的字,急切地道:“父亲,出大事了!”

    陶谦停住笔,抬起头,这才发现陶商神色凝重,乃问道:“出了何事?”

    陶商沉重地道:“都尉张辏Щに筒懿俑覆茚砸患仪巴鹬荩揪⒎讯兀史甏笥辏顾奚剿隆U抨'等人见财起意,于半夜杀尽曹嵩全家,劫了财物,放火烧寺,逃逸而去。”

    陶谦闻言惊得是目瞪口呆,手中的毛笔跌落在案上,墨汁四溅,将白纸污了一大块。陶商赶忙搀扶住浑身颤抖的父亲。陶谦半晌无言。双目呆滞,跌坐于席上,喃喃自语:“张辏笪摇熘菸R印

    曹操此时在兖州可谓是风头正健。兖州刺史刘岱在剿灭黄巾的战斗中轻兵冒进,被黄巾所杀,济北相鲍信等人迎曹操出任兖州牧。曹操遂与鲍信合兵进攻黄巾,后来鲍信也战死了,曹操收其众,独据兖州。黄巾军虽然势大,但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是曹操的对手。曹操不过略施小计。便大破黄巾贼。兵马所至,无所不克。曹操又适时打出了降者免死的旗号,百日之间,便将兖州的黄巾势力一举荡平。招安降兵三十余万人。男女人口百万。曹操从中择其精锐。编为“青州兵”,朝庭表彰其功,加封曹操为镇东将军。

    曹操的地位水涨船高。投奔者如云,颖川名士荀彧、荀攸叔侄,东郡程昱仲德,颖川郭嘉奉孝,准南刘晔子阳,山阳满宠伯宁,武城吕虔子恪,陈留毛玠孝先,泰山于禁文则,还有陈留典韦悉数来投,曹操帐下谋臣名将如云,威镇山东,隐然与河北袁绍有分庭抗礼之势。

    在兖州站稳脚跟之后,曹操就寻思着想把父亲接回来享享清福。曹操父曹嵩是中常侍曹腾的养子,在灵帝时曾任太尉,后因病辞官归乡。后来因为曹操谋刺董卓未遂,被朝庭通辑,曹嵩一家就从陈留搬到琅琊避难。曹操其后一直忙于讨董卓征黄巾招降纳叛扩充地盘,也无瑕顾及老父。

    曹操曾被举做孝廉,如此将老父扔在琅琊山里几年不管,的确是为世人所诟病,不管曹操是出于名声考虑还是他真的想爹了,派了泰山太守应劭前往琅琊去接曹嵩。曹嵩也是很高兴,儿子有出息了,成了雄霸一方的诸侯,没理由还躲在琅琊的穷山僻壤里了,当下便收拾行囊动身前住兖州。

    要说这曹家也是历代官宦,底子当然不薄,随从侍女竟有百余人,金银细软装了大车上百辆,一行浩浩荡荡地就出发了。曹嵩也倒算个没脑子的了,现在是什么世道,如此招摇过市,不想招来杀身之祸都难。

    徐州牧陶谦对于强势崛起的曹操很是忌惮,卧榻之侧出现一只猛虎任谁也不敢轻松大意,陶谦便寻思着想和曹操结好,正无来由,闻曹嵩过境,乃厚礼以待,大排筵宴。两日后曹嵩欲行,陶谦亲自出城相送,并派都尉张辏Я毂灏倩に统鼍场

    陶谦是打心眼里想交好曹操,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所用非人,酿成惨祸,偷鸡不成蚀把米。张辏г揪褪腔平碓艨艹錾恚魄畈坏靡圆攀艿恼邪玻痹舴隋幸9吡耍谔涨窒禄斓貌⒉凰骋猓吹讲茚约医鹨溉沓翟囟妨浚忝壬澳睿氩肯轮钊艘缓霞疲庑┤舜蠖嘁彩腔平沓錾恚匀皇且慌募春希绷瞬茚匀遥倭瞬莆铮仙铰洳萑チ恕

    泰山太守应劭死战得脱,寻思曹嵩一家被害,可是自己的失职呀,真要是回兖州去见曹操,曹操定然会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左思右想,决计不能回兖州了,可天下之天,该去那儿呢?徐州肯定是不行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曹操很快就要兵犯徐州了。方今天下,唯一有能力对抗曹操的,就是冀州的袁绍,想想自己和袁绍还算有点交情,应劭便连夜投奔袁绍去了。

    曹操得到曹嵩被害的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曹操当即便哭绝于地。

    众人慌忙七手八脚地捶胸捣背,好半天曹操悠悠转醒,痛哭半响,咬牙切齿道:“陶谦纵兵杀害我父,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必起大军,屠尽徐州,将陶谦老儿剖肝挖心,方可祭典我父在天之灵!”

    夏侯惇曹仁诸将皆是须发俱张,紧握拳头,高声喝道:“誓杀陶谦!为曹太公报仇雪恨!”群情激昂,义愤填膺。

    曹操拭去眼泪,立即下令置办白衣白甲,皆竖白旗,全军缟素,为曹太公挂孝。令夏候惇为先锋,于禁、典韦为副先锋,率兵五万攻打徐州。自己亲统大军十五万随后征进,只命荀彧、程昱领三万兵留守。

    曹操下令,所到郡县不论男女老幼,一律屠光杀净,鸡犬不留,完全执行三光焦土政策。

    曹军不折不扣地执行着曹操的命令,兵锋所指所向披靡,接连地攻陷了十余座城池,将城中老幼屠戮一空,前锋直逼彭城而来。曹军主力青州兵,原来就是青徐一带的黄巾军,初平年间被陶谦打败,北窜到兖州为曹操所招安,此番南下,算是名符其实的“还乡团”,就算没有曹操的命令,也照旧难改烧杀掳掠的恶习,何况有曹操的纵容,更是恶贯满盈,所到之处一片焦土。

    消息传到郯城,陶谦连惊带惧,呕血恸哭道:“我获罪于天,让徐州百姓蒙此大难,我之罪矣。”急召众僚属商议应对之策。

    徐州别驾从事糜竺忧心冲冲地道:“曹军兵多将广,来势汹汹,我徐州兵少势微,不宜与之交锋,且闭关紧守城池才是。”

    曹兵凶残暴虐,徐州的文官闻之几乎都丧了胆,那里还有胆量与曹兵正对面的交锋,是以糜竺一言既出,附者甚众。

    徐州校尉曹豹挺身而出,道:“曹兵既至,那有束手待毙之理,某自有退敌之策!”

    曹豹乃是徐州的军事主官,也是陶谦帐下最得力的大将,陶谦闻之,略略心安,乃发徐州之兵西驻彭城,誓与曹军决一死战。

    陶谦本非徐州土著,乃丹阳人氏,丹阳山险,民风彪悍,好武习战,陶谦幼时的性格便很有丹阳人果劲之风,狂放不羁,中平年间曾拜扬武校尉,在张温麾下征讨北宫伯玉,陶谦对张温的人品和能力极度蔑视,在百官宴上公然羞辱张温,彰显了他性格中狂放的一面。后来主政徐州,平定青徐黄乱,在天下纷攘社稷离乱饥民遍野的情形下,徐州却是百姓殷盛,谷米封赡,流民多归之,可见陶谦的军政能力的确是不俗。

    但英雄总有迟暮的时候,陶谦老了,他已经六十三岁了,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对于突然飞来的横祸和枭悍的曹操,陶谦深感无能为力。

    虽然有丹阳子弟兵的助战,陶谦的军队还是在彭城之役中惨败而归,曹仁阵斩吕由,杀红了眼的曹兵如霜雪覆地,扑天盖地,势不可挡。陶谦败回郯城,吐血数升,一病不起。

    曹操催动大军,将郯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采用蚁附战术,蜂拥而上,曹操亲自督战,发誓要将郯城寸草不留。

    曹军攻势虽然很急,但徐州军民众众志成城,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全城老幼,无分男女,皆上城助战,没有刀枪,锄棒也可以做武器,没有弓箭,砖石也可以做武器,曹军的残暴行径激起了民愤,在城破即是死的阴影之下,徐州城每个军民都拼出了性命,力保关城不失。

    曹操攻之不克,转掠虑、雎陵、夏丘等县,包括彭城、傅阳在内的五县被屠戮一空,鸡犬亦尽,整个泗水之内浮尸淤塞河道,河水亦被染成了红色。

    陶谦缠绵于病榻之上,闻曹军之暴行,涕泗横流,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曹操暴虐,残害我徐州之民,盖因我一人之罪也。且扶我起来,我当自缚其身,赴曹营任其剐剖,以我一人之死而换徐州百姓安宁。”

    僚属之中有人慷然而道:“某有一计,可破曹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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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罄竹难书() 
汉瓦;第311章 罄竹难书

    众人闻言大惊,视之,乃典农校尉陈登。濠奿榛尚陈登不急不徐地道:“曹操此番挟恨而来,欲尽我徐州百姓而后快,诚若陶使君引颈自戮,曹贼恐也难罢休。以在下之见,陶使君万万不可轻身涉险,徐州百姓感公恩德,必以一死以报使君,就算曹兵再凶悍,徐州城也暂时无恙。想退曹兵,也并非难事,平原刘泽,乃当世之英雄,扶危济困,除暴安良,某愿亲赴平原,恳求其出兵救援,徐州便有救矣。”

    陶谦略喜,道:“我亦素闻润德公之名,破黄巾讨董卓,战功赫赫,名著海内,只是我与之并无交情,恐怕不肯出兵相助。”

    “使君请放心,登素闻润德公宽恕仁厚,视民如子,曹操暴虐,逆天行事,当为世间正道君子所不齿,登愿以三寸不烂之舌往说之,不搬来救兵,登绝不回还!”陈登信誓旦旦地道。

    “不可!不可!”别驾糜竺站了出来,摆手道:“刘泽新败于袁绍,仓皇逃窜于高唐,惶惶如丧家之犬,自顾不瑕,安有余力来救援徐州?以糜某之见,不如向北海太守孔融和青州刺史田楷求援,徐州或许可保。”

    陈登摇头道:“子仲兄言之差议,北海孔融,为人迂腐,只擅清淡,北海黄贼泛滥尚不可自保,焉有能力来救徐州。田楷虽为名将,但却是公孙瓒之下属,方今公孙瓒与袁绍激战于幽州,田楷如何敢轻易调兵南下。平原刘泽虽然新败于袁绍。然以三万之师两破袁绍二十万大军,诚为经天纬地之壮举,若得润德公之助,徐州必安矣!”

    糜竺还想再说,陶谦摆了摆手道:“你二人就不必再争了,我这便修书两封,子仲你且赴北海向孔文举求援,元龙你就去平原向刘润德搬兵,不论何处兵至,亦能解我徐州之危。”

    陈登和糜竺这才没了言语。躬身告退。

    出了州牧府。陈登先回了一趟家,准备一下出门事宜。就在他收拾行囊之时,他父亲陈珪从外面进来了,诧异地问道:“我儿这是欲往何处?”陈珪以前担任过沛相。现在辞官养老。

    陈登忙揖礼道:“徐州危在旦夕。孩儿请命前往平原请求救兵。”

    陈珪摒退左右。道:“你如何想到会向平原刘泽求救兵?”

    陈登整容道:“方今天下诸侯之中曹操暴虐不仁,袁术贪而狼戾,袁绍无谋少决。公孙瓒志大才疏,唯刘泽一人仁德兼备勇略超凡,堪为当世之英雄,徐州若得以他援手,必不可毁于曹操之手。”

    陈珪拈须大笑,道:“刘泽新败,世人都以为其将一蹶不振,唯我儿慧眼识英,为父甚感欣慰。”说罢,陈珪取过一幅卷轴,交到了陈登的手中。“我儿此去,将这幅图做为进献之礼送给润德公。”

    陈登大为疑惑,父亲好端端地为何要给刘泽送礼,而且还是一幅图,不禁问道:“这是何图?”

    陈珪笑而不语,示意陈登把图打开,陈登打开一看,不禁是惊得目瞪口呆。画上面,居然竟是徐州五郡六十二县全图,在当时献图就意为着献土,陈登不禁惊出一身的冷汗。

    “父亲,这是何意?”

    陈珪重重地一叹道:“陶公不智,结怨曹操,徐州从此兵祸无息,纵然搬得来救兵,救得了一时,已岂能救得了一世。曹操与徐州之仇不共戴天,今年退兵,来岁必再征伐,徐州将永远宁日。我视陶公已近暮年,遭此劫难,其命必不久矣,其二子皆不堪大任,继嗣徐州的话徐州必为齑粉,覆巢之下安有安卵,苦的只能是徐州万千黎庶。”

    “那父亲之意,此番北上救援,有引刘泽入主徐州之意?”

    “不错,我儿眼光一点不错,刘泽堪为当世英雄,他若真能入主徐州的话,徐州必可转危为安,此为徐州百姓之大幸也。”陈珪抚须颔首道。

    陈登忧虑地道:“父亲,此番我奉陶公之命请求援兵,若献图于刘泽,岂不有卖主求荣之嫌?”士人有士人的原则和立场,居其土而献其地,是小人作为,陈登担心此举将为世人所诟病,必定是声名狼籍。

    “与徐州百万生灵而言,我父子的荣辱得失微不足道,就算将来承担千古骂名我亦在所不惜。”陈珪坦然地道。

    陈登悚然而拜,道:“父亲为大义而舍小名,孩儿拜受。孩儿谨遵父亲教诲,这便前往平原请求救兵。”陈登匆匆地收拾停当,率一队随从快马北上,向高唐而去。

    一路风餐露宿,马不停蹄,陈登挂念徐州军情,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消得七八日光景,便已行至高唐城门。陈登向门卫递上拜帖,很快地便有人将陈登客客气气地迎入了大堂。

    陈登虽然没见过刘泽,但见堂中一人危襟正坐,气宇轩昂,想必就是刘泽无疑,乃拜道:“徐州典农校尉陈登参见润德公。”

    刘泽微微一笑,回礼道:“素闻元龙先生之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来人,赐坐,奉茶。”

    自有下人奉上茶来,陈登谢过,落座。堂上别无他人,只有贾诩和徐庶在,二人皆与陈登见礼。

    陈登的来意刘泽自然是心知肚明,且不说刘泽对曹操兵犯徐州的这段历史早已知晓,单单各地的锦鹰卫分署就不是吃干饭的,早已将兖徐二州的情报飞鸽报来,唯一让刘泽稍稍有点意外的是没想到陈登会直接找自己。

    一番寒喧之后,刘泽道:“不知元龙先生来访所为何事?”

    陈登具言张辏辈茚灾拢蟮溃骸叭蟮鹿骷懿倨鸲虼缶感熘荩荼樱泻ι椋沓堑任逑亟晕缆疽豢眨绱吮┬校乐衲咽椤T谙路钐帐咕袄辞肴蟮鹿霰嘀┡埃刃熘萃蛎裼谒稹!

    说着,陈登将陶谦的书信呈上。

    刘泽拆而视之,果然是陶谦所书,请求刘泽出兵相助,言辞恳切,语带悲鸣。刘泽合上书信,沉吟道:“陶使君之请在下本不敢推辞,只是我军新败,兵马折损过多,粮草不济,恐难轻动。”

    陈登急忙道:“润德公请放心,徐州虽然被曹操袭破五县,但郯城未失州治尚存,粮饷之事润德公就不必发愁,在下来时陶使君已明确表示,大军所需粮饷均由敝州供给,定保无虞。”

    刘泽微微笑道:“粮草之事倒是不是重点,只是刘某与曹孟德有同窗之谊,交情非浅,若擅动刀兵,岂不失了故人之谊?这样吧,我且修书一封给孟德,给你们双方解和如何?”

    陈登摇头苦笑道:“曹操视陶使君为杀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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