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三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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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三尺剑-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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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新正在越打越窝囊,自己也算得在江湖上闯出万儿来的人,竟然连青衣帮一个丫头都敌不住,听到鄢茂元的喝声,立时虚晃一招,住手后跃。

翠翠拍拍双手,也自停住,冷冷的望了鄢茂元一眼,哼道:“怎么啦,你们又想出什么新花招?”

通臂猿侯椿年怒哼一声,没有理她,回头朝申一绝、慕容新二人说道:“申兄、慕容兄右臂还能动么?”

申一绝苦笑道:“属下被金燕令主‘佛脉锁穴手’所伤,刚才用谁富过穴手法,推了一会,仍然无法解得开被锁脉穴。”

翠翠冷笑道:“拂脉锁穴是我们青衣帮的独门手法,如是能用推宜过穴就解得开来,那还称什么独门手法?”

侯椿年道:“那么贵帮要待怎么呢?”

翠翠道:“要解开他们穴道也不是难事,今日之事,岭由你们而起,只要他们两个跪下来叩上几个头,跟咱们副帮主赔礼谢罪,我就马上替他们解开被锁的脉穴,至于你们这几个人,留下兵刃,就可以去了。”

申一绝没待侯椿年开口,怒笑一声道:“丫头片子,你好大的口气,士可杀、不可辱,申一绝今日认栽,这条臂膀不要了。”

慕容新大笑道:“申兄说得极是,兄弟这条臂膀也不打算要了,江湖上山不转路转,咱们有一天会连本带利,加倍要回来的。”

他们既已参加了独臂帮,本来就该自残一臂。

“土可杀,不可辱?”翠翠冷笑道:“凭你们也能算士?哼,不要就不要,臂膀又不是我的。”她转脸朝侯椿年、鄢茂元两人道:“你们呢?留下兵刃,就可以走了。”

侯椿年外号通臂猿,鄢茂元外号琵琶手,他们原本都不使兵刃,但翠翠这句话,自然是指随同鄢茂元来的七名独臂大汉而言。

侯、鄢二人,身为独臂帮副帮主,他们用不着留下兵刃,但随同他们来的人留下兵刃,岂非和他们留下兵刃一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侯椿年满脸怒容,朝翠翠沉哼一声道:“你这话是代表青衣帮的么?”

翠翠冷笑道:“我这话是咱们副帮主方才交代的,咱们副帮主看你们都是残废之人,不忍心难为你们,才要你们留下兵刃,放你们回去,这已经格外施思了,难道你们还不满足吗?”

侯椿年几乎气破了肚子,仰天狂笑道:“你们副帮主好像认定我侯椿年和鄂兄不是你们的对手?”

翠翠冷冷的道:“这我不管,副帮主这么交代的,我就这么说,难道你们一定要不是对手,才肯放下兵刃吗?”

鄢茂元道:“很好,老夫要你们副帮主跪下来跟咱们磕三个头,咱们也可以放过你们了。”

翠翠撇撇嘴道:“凭你们配么?”

侯椿年道:“配不配,不是动嘴皮就可算数,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就可以见分晓。”

刚说到这里,突听,声长笑,传了过来!

这笑声有如龙吟一般,历久不绝,岸上已经出现了一行人,随着笑声,朝浅滩行来。

当前一个是身穿紫纱长衫,手摇象牙摺扇的年轻文士,生得剑眉朗目,唇红齿白,一派风流蕴藉模样。

他身后紧跟着五个人,有四个却是江湖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那是十二煞神中的门神沙老三、山魈竹老四,行瘟使者温比龙,财神金祥生,和金家庄总管陆连奎。

十二煞神中人,侯椿年、鄢茂元当然认识,两人心头不期一怔,一时不知这些煞神,是不是青衣帮的后援,如果他们是青衣帮的后援,今日自己这一行,当真要吃不完兜着走了!

尤其这一行人,以那穿紫纱长衫的文土为首,这人江湖上从未见过,但只要看十二煞神中的四个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而行,此人的身份,自然又高过十二煞神了,不知他是青衣帮中的什么人?

金雕令主和金燕令主眼看紫衫文士率同四个煞神一起赶来,也不禁心头暗暗震惊,和翠翠一同退到了船边。

原来这紧衫文土,正是自称紫煞神的司马纶,他步下浅滩,明亮如电的目光轻轻一转,就落到侯椿年、鄢茂元等人的身上,含笑道:“金兄,这几位大概就是新近崛起江湖的独臂帮朋友了?金兄可认识他们么?”

他说话一向都是面带笑容,态度温文,使人觉得他是个十分和蔼的人。

金财神连忙欠着身道:“这几位朋友,兄弟全都认识,只是不知道他们都参加了独臂帮。”

说着,就指点着侯椿年、鄢茂元、申一绝,慕容新四人,低低说着。

司马纶点着头,等他说完,就朝侯椿年等四人投拱手,含笑道:“兄弟司马纶,久仰大名,幸会得很。”

侯椿年等人不知他的来历,也不明他的来意,只是人家既然笑脸招呼了,也一起抱拳还礼,说了声“久仰”的话。

司马纶淡淡一笑道:“这倒真是巧极,资帮高手齐集于此,想必有什么贵干了?只是兄弟几个朋友也在这里有些小事待办,贵帮如果事情已经办妥,可否先请?”

他来的较后,却要人家先退,这话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武功作后盾,在江湖上是没人会卖帐的。但从他口中说来,不但笑容可亲,话也说得婉转,好像人家就非让他不可。

侯椿年还未开口,金雕令主已经抢先说道:“不成,独臂帮仗恃人多势众,劫持敝副帮主船只,他们不留下兵刃,谁也休想一走了之。”

侯椿年、鄢茂元相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是老走江湖的人,这一眼就互相交换意见,因为他们一行,对青衣帮毫无胜算,如今既已听出司马纶一行,并非青衣帮的人,而且从司马络的口气中已可听出所谓“有事待办”很可能就是冲着青衣帮来的。

鹬蚌相争,他们正好坐山观虎斗,岂肯轻易言退?

侯椿年大笑一声道:“司马老哥听到了,敝帮和青衣帮这场过节,还没有了结!”

“哦!”司马纶轻哦一声,转头笑道:“原来青衣帮二位令主在此地,兄弟方才没有看到,真是失敬得很。”

他双手拱了供,又含笑道:“只是这船上之人,据在下所知,并非贵帮的人,不知贵帮何以要把事情揽过去呢?”

翠翠道:“你怎知船上不是咱们的人?”

司马纶依然温文一笑道:“据在下所知,这船上二人,一位是在下的朋友,一位是金兄府上之人,似乎和贵帮一点也扯不上关系。”

翠翠道:“这船上是咱们副帮主伉俪,怎会和咱们扯不上关系?”

司马组回头叫道:“陆总管。”

陆连奎连忙趋前一步,应道:“属下在。”

司马纶问道:“你说的就是这条船。”

陆连奎道:“就是这一条。”

司马纶问道:“船上是什么人?”

陆连奎道:“方才在范家冈停船检查之时,属下就在边上,他们先由一位管家周福的答话,说是安庆到庐州去的,船上是少主人,少夫人和一个使女,后来船篷打开了,那少主人自称周少卿,那使女就是这位姑娘。”

(周馥因伤已经回到船上去了)

马司纶道:“你说那少主人和少夫人的脸上都易了容,可有此事?”

陆连奎道:“是的,属下一眼就看出他们脸上都易了容,绝不会错。”

翠翠哼道:“咱们副帮主伉俪,有事到庐州,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江湖人行走江湖,易容改装,也是常有之事。”

司马绍又道:“你不是说来老七已经全说了么?他怎么说?”

翠翠听得暗暗一怔,心中叫了声:“糟糕,宋老七原来落在他们手里了。”

陆连奎道:“他说:他们是从沟二口一条港湾上的船,是二位姑娘,和一个大麻袋,麻袋里面装的是一个年轻公子……”

“够了!”司马纶一摆手,回过头来,含笑道:“姑娘说船上是资帮副帮主伉俪,那么麻袋里的一位年轻公子又是谁呢?”

翠翠被披嘴道:“你听他胡说。”

司马纶微微一笑道:“陆连奎是在下手下,他怎敢胡说?”

“信不信由你。”翠翠道:“你们要待怎的?”

司马纶道:“在下有一位朋友无故失踪,同时金兄在上,也走失了一名丫鬟,是不是在你们船上,在下虽然不敢肯定,但你们这条船嫌疑最大,至少在下上船看看总可以吧?”

他随着话声,举步朝小船走来。

“站住!”金雕令主冷冷的道:“本帮的船只,岂容别人查看?”

司马纶轻摇把扇,含笑道:“在下当然不愿开罪青衣帮,但也不能让人家掳走在下的朋友,贵帮如果讲理,就该让在下上船瞧瞧了。”

“不行。”金雕令主冷峻的道:“朋友这是无理要求,青衣帮在江湖上不惹事,也不怕事,青衣帮的船只,若是让人随便查看,咱们今后也不用再在江湖行走了。”

司马纶笑道:“在下若是非看不可呢?”

“那也不难。”参雕令主傲然道:“你先得胜过了我再说。”

山魁竹老四怪笑一声道:“小丫头,你要跟咱们头儿动手,那可还差得远着哩!”

司马纶回过头去,把扇一摇,含笑道:“你们都退下去。”

他淡淡一句话,力量竟是很大,十二煞神中的财神金祥生,行瘟使者温化龙、山魈竹老四月神沙老三,以及金家庄总管防连奎等人,果然全都依言退后几步。

通臂猿侯椿年心中暗暗忖道:“这姓司马的,不知究竟是何身份,连十二煞神这等桀傲之人,都对他惟命是从。”

一面始自朝琵琶手哪茂元望去。

鄢茂元朝他暗暗点了下头,意思是咱们看下去再说。

司马纶又回过头,朝金雕令主微微一笑道:“金雕令主的意思,是要和在下动手吗?”

他依然面含微笑,风度十分潇酒。

金雕令主哼道:“不动手,朋友肯退吗?”

马司纶笑道:“那当然不会退的了。”

“锵”!金雕令主抬手从肩头撤下长剑,冷然造:“你落败了,就非退不可。”

“这个当然。”

司马给用扇当胸轻摇,大笑道:“金雕令主只要把在下击败了,随同在下来的人,立时退走,没有一个会留下来的。”

金雕令主经常在江湖走动,自然知道十二煞神凶名久著,不好对付,但眼前此人却从未听人说过,这就问道:“你说话算数?”

“在下说出来的话,自然算数了。”

司马给朝她微微一笑,手中象牙把扇一举,说道:“在下很少使用兵刃,令主要使长剑,在下就用这柄招扇奉陪好了。”

他这几句,说得很狂,但他含笑说来,意态从容,又使人觉得他风度极佳,丝毫没有狂傲之气。

金雕令主冷笑一声道:“你发招吧!”

“且慢!”司马纶招扇一指金燕令主,说道:“这位金燕令主呢?不上场吗?”

金燕令主哼道:“凭你也配我们两个人上场吗?”

“这有什么配不配?”司马纶朗笑道:“二位一起上,不是可以节省时间了吗?”

这话听得金雕令主。已头不禁有气,在青衣帮中,金雕、金燕二位令主,是青衣帮中的翘楚,江湖上名头之响,也在其他六位令主之上。如今司马纶当着众人,居然口发狂言,要她们二人一起上,可以节省些时间,这不是说金雕、金燕二人不堪一去吗?

他要以一柄牙骨用扇,和金雕令主的三尺长剑动手,已经够狂,再说出这几句话来,实在有点狂妄得太过了。

金雕令主冷叱一声:“好个狂徒,你敢如此轻视青衣帮?”

司马纶微微一怔,说道:“姑娘何用生这大的气?在下说的乃是实话。”

金雕令主冷笑道:“那你就接招吧!”

喝声中,身形一晃,长剑已然当胸递去。

她这一出手,剑势如电,剑风嘶然!旁观的侯格年、琵琶手等人,都看得暗暗点头:“青衣帮金雕令主果然名下不虚,只要看她这一剑,就可看出她剑上造诣极深了!”

司马纶微微一笑,不退反进,手中把扇一收,轻点金雕令主执剑右肘“曲地穴”。

他这跨上半步,恰好避开了金雕令主的剑势,这等以进为退的身法,武林中极为少见!

金雕令主这出手第一招,当然不会是真正攻敌的杀着,她递出的剑势,因对方斜跨上来而落空,她左脚随即斜退半步,长创未收,突然剑势一沉,往下疾划而下。

这一记中途变把,因为她左脚斜退,正好以退为进,剑尖直落,使的是“剖龙取肝”,剑势之快,一闪即至,比第一把更快更刍

司马纶仍然一脸微笑,右手把扇扇头一横,“叮”的一声,敲在剑尖之上。

不!把扇敲落,正好压住了金雕令主的剑尖。金雕令主急忙抽剑,哪知剑尖竟似胶住在对方扇骨上一般,哪想抽得回来?心中虽然暗暗吃惊,口中冷笑一声,左手纤纤玉掌闪电股朝司马纶右肩拂去。

这一拂,正是青衣帮的独门绝技“拂脉销穴手”,在金雕令主手中使出,手法神速,几乎使人看不请她是如何拂出的!

但就在她左手堪堪拂出之际,不知如何一来,反而竟被司马纶把扇抢先敲上了她的香肩,金雕令主一个人立被制住,右手长剑下刺,左手纤掌上扬,原式定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一招上,双方出手实在太快了,大家谁都没有看清。司马纶已经面含歉意,拱拱手道:“令生原谅,在下实在情非得已,只好得罪了。”

他此话出口,大家才发现金雕令主原式不动是被他制住了穴道!

这下直把独臂帮的二位副帮主侯椿年、鄢茂元看得耸然动容!

“锵”!金燕令主怎么也想不到金雕令主会在两把之内,就给对方制住,她连转个念头都来不及,长剑出鞘,口中一声娇叱,人已飞扑过去,右手连挥,剑光绵密,忽东忽西,忽上忽下,一口气刺出了九剑之多!

这九剑,一剑接一剑,连气也不换,快到无以复加。

“哈哈,在下早就叫你一起上了,这不是浪费时间?”

司马纶在笑声中,只见他紫衫摆动,并未举扇封解,但金燕令主每一剑都刺在地闪出的空隙之间,好像他先留出了这一空隙,等待金燕令主剑尖刺去的一般!

他身子摆动得虽然十分快速,但旁观的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他身子摆动,比金燕令生刺出的剑还快,只是在大家看来,觉得他动作又不怎么快法,这简直奇妙已极!

只听司马纶又道:“姑娘已经连刺了在下九剑,应该够了吧?”

他右手语扇。忽然从剑影中穿出,一下敲在金燕令生的左肩之上!

金燕令主第十剑还没刺出,身形也突然停住,这一剑再也刺不出去了。

翠翠看得心头大急,一声不作,左手杨处,打出一蓬细如发毛的金针。

司马纶话声甫出,“豁”的一声,摺扇打了开来,轻轻一圈,把翠攀一篷金针悉数卷在他捐扇扇面之上,抬目朝翠翠微微一笑道:“姑娘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这篷‘太阳金针’岂是好玩的?”

摺扇随手一翻,数十支金针,洒落了一地。

他这番动作,直看得独臂帮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各自忖道:“这人的武功,竟有如此高强,江湖上怎会没听人说过呢?”

司马纶望望怔住了的翠翠,含笑道:“在下现在可以登船了吧?”

船篷豁然开启,一个女子娇脆的声音道:“不劳阁下登船。”

走出来的正是云譬高峨,体态轻盈的少妇柔柔,和衣衫华丽,貌相温文的中年汉子尹剑青。

翠翠立即躬身一礼,说道:“好啦,副帮主出来啦!”

他们在浅滩上前后所说的话,船上的人,只隔了一道竹编船篷,自然全听到了。尹剑青心中暗道:“难道柔柔真是她们副帮主?这似乎不可能,柔柔只是金家庄的一名使女而已!”

司马纶心中也暗想:“难道这船上真如她们所说,会是青衣帮的副帮主不成?”

柔柔举手拢拢长发,姿势十分柔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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