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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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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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在这时,绿芽从远处开心地跑过来,摇晃着手里的景泰蓝耳坠脆声道:

    “姑娘,奴婢找到了!”

    声音惊动了亭子里的三个人,三人心中一凛,齐齐地调转方向来到凉亭的另一侧围栏前。

    “找到了就好,走吧。”阿依仿佛从来没有偷听过一样,从容不迫地说,淡定地转身就要离开。

    “第一次看见偷听也能听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被发现了至少也该表现出一点愧疚和心虚吧?”墨砚的眉角狠狠一抽,冲着下面的人道。

    阿依仰起头,见他们三个人皆穿着朝服,大概是上朝去才回来,顿了顿,理直气壮地说:

    “我才没有偷听,是我先站在这里你们才来的,该愧疚心虚的是你们才对,强迫别人听不该听到的话题,若我因此被灭了口,墨大人你们要负责吗?”

    林康哑然,眨巴了两下眼睛道:“她说得好有道理,我都无言以对了。”

    墨砚和楚元越发无语。

    “解颐姑娘,你怎么会大清早在我的府里?”楚元疑惑地问,一大早就看见这一张清澄的小脸,楚元觉得自己在太极宫中被龌龊血腥的勾心斗角伤害到的心灵又一次得到了治愈,脸上笑嘻嘻的。

    “我来给安乐侯夫人请脉。”阿依回答说,顿了顿,把药箱塞给绿芽,学男人的样子拱拱手,“恭喜恭喜,安乐侯你要当爹了!”

    “啊?”楚元倏地张大嘴巴,仿佛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你要当爹了。”这算是什么反应,表情竟然像只青蛙!

    “她说什么?”楚元问墨砚和林康。

    “你要当爹了,恭喜恭喜!”那两人齐声说,一个满脸是笑,一个不太耐烦。

    “当爹?谁的?”楚元显然还没回到状态。

    “……应该是你的,如果你头上没绿的话。”墨砚凉凉地说。

    “啊,应该是我的,没错……也就是我娘子有喜了,我要有儿子了……”楚元像走火入魔了似的,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搞不明白他娘子怀孕他看自己的手干吗。

    “也可能是姑娘,你以为你能一举得男?”墨砚哼了一声。

    “是了,也有可能是小姑娘。”楚元摩挲着下巴,仰天,认真地思考道,“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阿依觉得这人魔怔了,不再理会,带着绿芽径直走了。

    墨砚看不惯楚元那愚蠢的样子,反正要拿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转身下了台阶和阿依一同走了,留下最爱捣乱的林康添乱似的陪楚元一齐给才怀了两个月的孩子取名字。

    ……

    街上已经人来人往了,喧嚣的商店街上早餐摊子热闹红火,食物的香气透过摇动的马车帘子飘进来,闻着很是惬意。

    “想吃什么?”墨砚坐着车厢里,望着阿依悄悄地向车窗外看,问。

    阿依摇头:“我吃过早饭了。”

    “啊,是吗?”墨砚语气淡淡的,顿了顿,忽然问,“蒲荷郡主有孕了?”

    “嗯。”阿依点点头。

    墨砚嗤笑一声:“像楚元那种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泡女人的也会养孩子吗,若养出来的像他一样,那安乐侯府就真没有希望了!”

    “这种事又没有谁天生就会,都是熟能生巧嘛。”

    熟能生巧吗?

    墨砚单手托腮,懒洋洋的眸光漫不经心地落在阿依扁平的小腹上,不止是小腹,全身上下都是扁平的,连骨头都是扁平的,这样的小身板也能孕育一个孩子吗?他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从生理上来说她属于雌性,是雌的都能孕育孩子吧,不过……眸光顺着她扁平的小腹向上,落在她同样扁平的胸脯上,这么小……能把孩子喂活吗?

    “墨大人,你干吗用那种下流的眼神看着我?”阿依被他瞧得浑身发毛,如坐针毡,努力躲避开他仿佛剥开她衣服似的眼神,用双手抱在胸前,脸涨红,不满地质问。

    墨砚已经变成了一脸嫌弃,面对她的防备只是不屑地嗤笑一声,别过头去十分不满,如果真的有老天爷的话,他真的很想将那厮揪出来好好地问一问,他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他那是什么表情啊?阿依虽然不太明白,但心里却莫名地恼火起来。

    墨砚将阿依送到百仁堂门口,阿依跳下马车,墨砚跟着下来,两人面对面地站着。

    “墨大人,我进去了。”阿依对他说。

    “你……”墨砚单手抱胸,摩挲着尖尖的下巴。

    阿依不解地望着他,墨砚在她身上看了一圈,越看越觉得不太满意,顿了顿,对她说:

    “你以后多吃点肉吧。”

    “啊?”

    “虽然大齐国奶牛很少,不过我可以去给你弄一头来,你多喝点牛奶吧,你这个年纪虽然晚了一点但也不算太晚,你若是不把自己养得肉一点,将来做了娘亲万一把自己儿子饿死了,那可如何是好?”墨砚十分认真地说。

    “……”阿依愣了愣,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前胸上,终于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一堵黑线墙从天上砸下来,重重地压在她的头顶,继而转化成额角愤怒的十字线,在那里怦怦地跳动着,一腔怒火噌地从肺子里窜上来,迅速将她的整个人燃烧,她黑着脸咬着牙,忽然飞起一脚踹过去,重重地踹在墨砚的胫骨上!

    咚地一声!

    整条东大街的人都回过头来兴奋地围观!

    阿依火冒三丈地转身,大步走进百仁堂,不再理会那个言辞下流的登徒子,竟然说她有了儿子会把儿子饿死,她就是再小也不可能把儿子饿死吧,再说什么儿子不儿子,她脸涨红发青地啐了一口,墨大人流氓!

    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了,墨砚不好意思去揉自己的胫骨,只能咬牙忍痛,这死丫头不识好歹,竟然敢恼羞成怒踢他,还是在大街上,还是他穿朝服的时候,真是岂有此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五章 真假,人心

    贤王府,闭月亭。

    景澄身穿一件月白色银线暗纹团花长袍静静地坐在亭子里,为了护住脊背上的伤口不受风凉,外面还套了一件鸦青色织锦蟒纹风毛比甲,虽然嘴唇已经有了些血色,可面色依旧苍白憔悴,隐隐透着乌青,显然重伤初愈还没有完全好转。

    他双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沉默无言。

    坐在他身旁的墨研正在喝花蜜水,香甜浓郁的花蜜水,他的穿着比受了伤的景澄还要夸张,今日阴天,气温比平日里低了许多,连正午时能带给人温暖的炽热阳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体质脆弱的墨研只能在水蓝色渐变白色绣满了妖冶桃花的阔袖锦袍外加了一件天青色银丝撒花杭绸鹤氅,严严实实地裹住颀长却清瘦的身体。

    景澄双手捧着茶碗,静静地沉默了片刻,苍色的嘴唇忽然漾开一抹讽刺的笑意,他启口,嗤笑着说:

    “真没想到,刺杀我的人竟然是大皇兄。”

    墨研不语,怡然自得地啜饮着热乎乎的花蜜。

    景澄又沉默了一会儿,再次沉沉地说:

    “父皇对大皇兄还真是宠爱有加呢,即使大皇兄做了那样的事情,父皇他却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大皇兄给洗白了。削去亲王位?只怕过一阵子再立个什么功劳,亲王位都不用了,直接就被册立成太子了吧。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父皇到底还要纵容大皇兄和公孙皇后多久?先皇后的影响究竟有多大。竟然能让公孙皇后一直稳坐后位这么多年,在后宫里翻云覆雨,把后宫变得乌烟瘴气。父皇明明知道偏偏装成看不见!”

    他冷笑一声。

    能让一向温和淳厚的三皇子说出这么一串不满,可见他是真的不满,已经忍不住不满了。

    墨研不语。

    “阿研……”他侧过头去望向墨研,墨研正喝完了一杯花蜜,打开装花蜜的瓷罐舀了大大的一勺放进杯子里,提起茶壶冲兑,“你花蜜放的太多了。”

    “不多。刚刚好。”墨研笑眯眯地说。

    景澄望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即使在外人看来墨研的喜好甜腻得恐怖,然而他就是爱。只因为在品尝食物里的甘甜时他才能忘记苦涩的恶心感,美妙的甘甜可以融化一切痛苦驱走所有阴霾,也可以减少他晕倒的次数,若要换一种说法。那就是甜食可以治疗心灵的创伤与低血糖。

    景澄直到现在也不明白低血糖是什么。不过护国侯夫人说阿研喜欢吃甜食是非常好的事情,只是这样子喜欢看起来更让人觉得担心。

    曾有一度,景澄觉得天生多病永远都无法治愈的墨研十分可怜。

    “若是你能生在皇宫里,你现在又会做些什么呢?”景澄静默了半晌,忽然幽幽地开口。

    “我怎么可能会生在皇宫里,我都不是在护国候府里生下的,我娘说我是生在野外的马车上。”

    景澄望着他笑着打哈哈的样子,无奈地轻叹口气。即使他竭力否认……

    景澄半垂下头,幽声轻道:“父皇应该对你很愧疚吧。皇祖父那一代、父皇那一代谁都没有,曾祖父的病却传到了你的身上。”

    “贤王殿下这是什么话,这件事自我们成年以后你提过许多次,就算我生的这个病叫做‘皇家病’,也不代表能生这种病的只有皇室中人,难道生个病还有三六九等贵贱之分吗?贤王殿下,你究竟在试探什么?还是说幼年时我病得没有现在这样重,你乐意与我结交,现在我病成这样已经成了我们护国候府唯一一个吃闲饭的,所以你不屑于与我继续结交下去?”墨研含着笑看着他问。

    “我没有试探什么,再说你哪有吃闲饭……”景澄在他温煦却刺人的目光下低了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罢了,不提这个。我与你打小相识,我在宫里虽然有许多兄弟,却一直与你最为要好,你对我太多心了。”

    “有件事我一直没对殿下说,皇上因为我与殿下走得太近,已经对我疑心了,几次三番地命我彻查殿下。”墨研淡淡地说。

    景澄微怔,紧接着一股气堵在胸口,他愤怒又哭笑不得,就好像一个什么都没做却被冤枉的孩子一般冲动地愤怒着,憋了半晌,他冷冷一笑:

    “父皇越上年岁越像皇祖父了,明明当年父皇自己也被皇祖父压制得极为痛苦,一旦登了帝位就全部都忘记了吗?”

    “一登九五,称孤道寡,殿下不要怪我失言,生在皇家,即使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出众一点,都会被认作是居心叵测。一般人的想法不都是,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出人头地,没事那么优秀干吗。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被以为想要出人头地的皇子了。”

    “真是讽刺!”景澄冷冷一笑,顿了顿,望向墨研,“你倒是好呐,出生在宫外,一生轻松,又有对你百般关心的爹娘和与你一条心的兄弟!”

    “爹娘和兄弟的确是,不过三殿下难道也羡慕我这样风一吹就病倒,不吃甜食就晕倒,树枝一刺就流血不止的病体吗?”

    景澄无言,为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微微愧疚,沉默了良久,轻声问:

    “你这次启程什么时候回来?”

    “明年春天。”

    景澄的眼眸垂了下来,静默了许久,淡声开口道:

    “趁这个机会帮我做件事吧。”

    “好啊。”墨研望着他,粲然一笑,温声回答。

    景澄半垂着头,幽凉地笑了笑:“皇位那种东西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有什么趣呢,变成像皇祖父和父皇那个样子,想一想就会做恶梦,可是我不愿意去争,他们却不放过我……”他嗓音忧郁,语调凄凉。

    墨研双手捧着热腾腾的茶杯,眸光清幽地望着他,润泽的唇勾起,漾开一抹微笑。

    ……

    黄昏。

    景汐从蓬莱殿里出来,走在去往凤仪宫的路上,之前是才被父皇疾言厉色地训斥过,等一下又要去凤仪宫里面对母后的冷脸。

    他脸色铁青,额角的一条青筋已经涨了出来,脸上连着太阳窝的几条筋尽在那里抽动着,五脏六腑仿佛变成遇到了大火的干柴呼呼地燃烧起来,一双漆黑的瞳仁可怕地抽缩着,袖口下的拳头恨恨地捏紧。

    他竟然被老三摆了一道!

    他自然是想除掉老三的,可他怎么会愚蠢到在老三大婚的时候派人去行刺,虽然那个时候的确是个好机会,可他怎么可能会去做那么引人注目的事情,他可是隐忍了几十年了!

    老三那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平日里一脸与世无争兄友弟恭的样子,却在悄无声息地比他优秀比他出色比他文武全能,如今他能赢他的也只有阅历了,这让他深深地感觉到不安。

    尽管景澄从来没有流露出对权利的渴望,对他也是很尊敬的样子,而身为皇上的嫡出长子,又有显赫的外戚作为背景,将来的太子未来的皇帝景汐似乎是稳赢的,然而他还是深深地不安,特别是三皇子的贤德之名在民间越来越高,朝中新贵与三皇子也越走越近。

    他本想找个机会斩草除根,没想到他还没动手,那厮竟然自己先动手上演苦肉计了,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偏偏这一次他找到的帮手竟然是皇上和满朝文武虽然忌惮却十分信服的“帝都鬼见愁”墨砚,不,说到底还是景澄的这一场栽赃太漂亮,又天衣无缝地全部让墨砚给查出来了,之前在大殿被墨砚一条一条追问,到最后他差一点都以为自己真的做过了!

    好你个老三!

    “大殿下急匆匆的,这是要去哪儿啊?”莺声燕语柔媚地响起。

    景汐微怔,抬头望向站在离自己三步远地方的那一名身穿水红色撒虞美人花亮缎粉紫镶边偏襟宫衣,淡扫蛾眉,未施粉黛却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号称“越夏国第一美人”的爱雅公主,西元宫的西妃娘娘,之前他本以为风沙大黄土多的地方出来的第一美人一定丑陋不堪,像那种在荒漠戈壁长大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中原女子的柔软水灵妩媚,然而……比中原美人还要水嫩多姿的美人儿,却有着中原女子绝对无法企及的丰满身段,该肥的地方肥,该瘦的地方瘦,还有那一双中原女子永远都无法拥有的深邃如井的眼眸,波光潋滟地望过来,嫣然一笑,便能让男人的身子酥麻半边!

    “给西妃娘娘请安。”景汐一直阴霾着的心在看见美人的一刻突然豁亮起来,双眼黏在爱雅公主绣着红梅的米白色抹胸上,含笑拱手。

    也不知是皇上对大漠女子没有兴趣还是因为对番邦女子有戒备之心,爱雅公主入宫后不仅被安排到最偏僻的宫殿,亦极少被临幸,这倒是便宜了他。

    爱雅公主望着他,咯咯一笑,柔媚地道:“大殿下,小爱今儿又得了好东西,大殿下要不要来小爱的宫里看看?”说罢送了一记能让人肉酥骨麻的秋波。

    景汐心里一动,扫了一眼天色,又看了看她,莞尔一笑。

    爱雅公主丰满的唇上勾着撩人心弦的似笑非笑,翩然转身,景汐紧随着她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六章 背负命运的人们

    远处,冰莲宫高高的穹顶上,夏莲翘着脚,手搭凉棚远远地眺望着景汐跟着爱雅公主,两人一前一后地向西元宫走去。

    “啊呀,那两个人还真是大胆呐,天还没黑就开始私通款曲,暗渡陈仓了!”她饶有兴致地远眺着,嘿嘿笑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天黑了就可以私通款曲,暗渡陈仓了?”一身乌鸦黑的兰陵秋坐在穹顶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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