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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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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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说了,这些事……”

    “就是呢,通常心里想着的话都是这样傻里傻气的……”阿依微微一笑。

    秦泊南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在凄风苦雨的吹拂下涩然地端坐在门廊内,竭力抑制住颤抖的眸光,却挥不去心尖上不自觉涌起的犹如黄连的味道。

    “先生,我并没有因为你擅自把我许给墨大人这件事觉得不高兴,其实除了先生,墨大人应该是最照顾我的人了,虽然他总是在生气,又对我凶巴巴的,不过墨大人是个很好的人,我会好好地做我该做的事情。至于公孙三姑娘,你更是不需要担心,虽然我听说过,帝都里达官贵人家的内宅好像斗得很厉害的样子,不过像那种养在深闺受尽宠爱的女孩子就算再狠毒再有心计也只不过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没见过真正的血腥没见过真正的残忍,一折就会断掉,这样的姑娘,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淡淡地笑说,顿了顿,眸光微暗,继续笑道:

    “先生不需要担心我的,我啊,虽然矮小又弱,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交代掉一样,但其实我是很坚强的,无论在哪里我都能活下去,因为我有一个能够好好活下去法宝——我,不会伤心。”

    秦泊南干涩眸光骤然一缩,仿佛裂开了血痕。

    “曾经,也不是所有人牙子都对我不好,有一个人他对我非常非常好,从不打骂我,每天都能吃饱饭,还有新衣服穿,一起讨生活时那个人就像亲爹爹一样,我真的很喜欢他,因为他没有儿女 ,那个时候我还曾在心里默默地发誓,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好好孝顺他,所以当他把我卖进门户人家时我哭得很厉害,他却说,货品本来就是用来卖的。

    于是从那时起我明白了,原来不是只有身体才会受伤,从那一天起我再也不哭了,可是我又不愿意当个不懂恩情的坏孩子,所以别人对我好,我一定会回报,但是心却是万万不能全部奉献出去的,哪怕还能保留一半,只要拉回来就好了。只有心是自己的,人才能不用悲伤地活着。我,是不会悲伤的,所以先生,你尽管放心,什么都不用再想了,我会好好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六章 损友

    刺耳的雨声遮盖住了阿依恍若轻喃的话语尾音,天空中又有一片闷雷在密布的阴云背后响起来,秦泊南没有抬头去看她的脸,他坐在她身旁,一直垂着头,眸光却聚焦在她搁在膝盖上的那一双苍白柔腻的手,他想伸出手去覆在那只雪白娇小恍若玉海棠一般的手上,然而直到最后他也只是屈起指尖微微颤抖的双手,在衣袖下紧握成拳。

    夜雨,连绵不断地下着,像一幅没有尽头的图画,在两人的身后铺展开,风吹来,明明现在还是炽烈的盛夏,骨缝之中却体会到了一阵刺痛的冰冷……

    雨中的天,显得那么的空旷、苍茫、迷蒙,现出深邃的幽沉。

    这一夜,阿依一直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大雨,明明身体异常疲累,明明服用了许多安眠的药材,然而她的头脑却十分清醒,从未有过地清醒,清醒得就像是冬日里凝结在皑皑白雪的坚冰,剔透、澄澈、干净。

    跳跃的烛光映在她素淡苍白的小脸上,染上一抹昏暗的绯红。

    这一场瓢泼大雨仿佛想要扰乱人心一般地持续了一夜,秦泊南静静地坐在青玉长桌前,手里捏了一只以双面绣手法绣制的雪浪绸青色香囊。

    他目不交睫地望着上面绣工精美的兰花图纹,幽深地望着,外面的雨声很大,比先前还要大。激烈的风雨仿佛把许多囤积重叠的东西全部破坏掉,在这样的风雨里。似乎连眼前的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了,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摩挲着香囊上面用丝线绣出来凸起立体的花纹,紧接着苍白的手缓缓地握起来。缓缓地有力地将香囊于掌心中攥紧,他忽然向椅背上仰了仰,紧接着沉沉地闭上双眸,无声地叹了口气。

    ……

    护国候府。

    墨砚回了家,撑着阿依的喜鹊登枝油纸伞向墨云居走去,他现在的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沉甸甸的。却又因为局势已定,一直凝起的心脏有微微的放松。

    对于阿依和秦泊南,与其说他是放心阿依倒不如说他真正放心的人是秦泊南。在秦泊南做下那样的决定之后,即使心里再如何懊悔,秦泊南也不会反悔,不论是因为其麻烦又刻板的为人还是因为其为大势所迫情势不容许他反悔。都注定了一切在今天已成为定局。就算他把肠子悔青了都没用。

    只是虽然大局已定,可是墨砚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也不是完全不高兴,毕竟小老鼠马上就要归他了,只是小老鼠那个清清冷冷的样子每一次想起来他还是止不住地窝火,他到底哪里不如那个表里不一心口不一的假仙男人,虽然他对她不够温柔是事实,他也从来就没有对女人温柔过,不过就算他不温柔。喜欢他的女人还是有很多,甚至还有人就是喜欢他冷酷漠然的样子……

    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空空”的声音,好像是在嘲笑,他捏住伞柄的手紧了紧。

    ……虽然他不够温柔,对待她时脾气也的确不算太好,没有耐心,常常训斥她,喜欢捉弄她,喜欢吓唬她看她害怕的样子,可他也是有优点,他也是有与秦泊南相比较绝对完胜的优质条件的,比如说……比如说……

    墨砚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得心里越发烦闷,拧紧了眉,绞尽脑汁地思考了许久之后,一抹亮光在脑内流星般的掠过,他猛然想到了一个他与秦泊南相比绝对可以完胜的优质优点,那就是——

    他的脸蛋绝对比秦泊南好看,好看一千倍一万倍,即使秦泊南再倒退回去二十年,他的这张脸蛋也绝对完胜!他的俊美就算秦泊南下辈子重生也比不了!没错,美貌,他拥有世间少有得天独厚的美貌,令人赏心悦目的美貌,即使是秦泊南在他这样倾国倾城的美貌面前也要甘拜下风,没错,甘拜下风,哈哈哈!

    他忽然站住脚,在雨里畅快地笑了起来,笑过两息之后,突然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傻透了,于是在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的复杂心情中,他阴沉着一张脸继续向墨云居走去。

    他的人生为什么非要和一只让他觉得麻烦又火大却偏偏放心不下的小老鼠扯上关系?他造孽了吧,果然是他上辈子造孽了吧,他上辈子一定造了许多孽吧,为了下辈子的平安平稳,从现在起他是不是应该去多做一些好事比较好呢?

    他垂着脑袋,一身阴沉地穿透雨幕,幽郁又漆黑地向远处走去。

    一大片牡丹花丛后面,一对刚好路过的璧人走了出来,墨磊撑着一把素雅的紫竹柄纸伞,一手虚揽住景容的纤腰。景容微提着裙摆,愕然地望着一团黑雾似远去的墨砚,见他周围漂浮着一团乌压压的云雾,简直比今夜的天空还要阴郁黑沉,不禁有些担心地问丈夫:

    “三弟他不要紧吧,那样子好像有点不对劲,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又阴森森的?”

    墨磊望着墨砚已经消失在雨幕里的虚影,想了想,笑道:

    “大概是因为要成亲了太过欢喜了,欢喜着欢喜着就患上婚前忧郁症了,娘不是说人在成亲前很容易得这种病的么。唉,也真是苦了阿砚了,以前的那些姑娘不是冲他的脸蛋就是冲他的家世官职,被他的坏脾气一吓不是跑掉就是哭哭啼啼的,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有姑娘能够接纳他的坏脾气还敢回嘴还答应要嫁给他了,真是可喜可贺!”

    景容十分有感触地点点头:“三弟总算要如愿了,希望解颐姑娘嫁进来不会太辛苦,若是三弟能有夫君一半的善解人意,也不会常常把女孩子吓到跑掉。”

    “阿容真的觉得为夫善解人意么?”墨磊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得意,更紧地勾住她的腰,笑眯眯地问。

    景容看了他一眼,嫣然一笑,却不语。

    墨磊心头一热,手中的油纸伞一遮,含笑俯下唇去。

    墨矾披着蓑衣手里提了一只灯笼刚好路过,见状嘴角狠狠一抽,顺着惯性调转方向,一面大步往回走一面红着脸愤愤地道:

    “老夫老妻一把年纪了,一个两个还在秀恩爱,这个家还让不让人好好呆了!”

    ……

    墨砚回到墨云居,还没走到正房,离老远就听见灯火通明的抱厦里响起稀里哗啦的搓麻将声,还时不时地传来林康的大笑声,他的嘴角狠狠一抽,脸色比刚刚越发阴森。

    红笺和雪盏正在门廊下候着,见他回来连忙迎上前,轻声唤了句“三少爷”,接伞的接伞,雪盏上前来用帕子帮他擦不小心落在身上的雨珠,蹙着眉,关切地道:

    “这么大的雨,三少爷怎么就这么走回来了,就是不坐轿至少也穿件蓑衣。”

    墨砚却手一挥没用她擦,沉声问:“谁在屋里?”

    “回三少爷,二少爷、林公子、安乐侯都在屋里呢,先前说要等三少爷回来,后来林公子说没意思,就让奴婢把麻将牌找出来了。”红笺知道三少爷素来讨厌一堆人群聚在他房里玩乐,况且今晚的三少爷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因而回话时也不敢大声,战战兢兢地说。

    墨砚狠狠地看了抱厦一眼,先回卧房去脱了朝服,换上玫紫色镶领浅淡莲花的正紫色长衫,脱去官靴,穿上一双蝴蝶落花鞋,这才沉着一张脸去了抱厦,才一进门,里面果然乌烟瘴气,乱七八糟,林康、楚元、墨研和林康的小厮阿全四个人围一桌在搓麻将,嗑了一地的瓜子皮外加点心渣子,这些**害人家屋子却不自知,连他进来都没有察觉,只顾玩乐,林康一面打牌一面挤眉弄眼地道:

    “阿砚今晚真会回来么,好不容易才和开心姑娘有了婚约,好不容易今晚开心姑娘受了惊吓却平安无事,像这种时候是最好攻克美人芳心的时候,窗外大雨瓢泼,窗内红绡帐暖,只要柔声安慰几句,一切就都水到渠成了。”

    “水到渠成?柔声安慰?你别忘了解颐姑娘是住在谁的府上,就墨砚那张能把姑娘家吓哭的冷脸,在那个柔情似水的假仙面前绝对是完败,完败!”楚元瞧不起地说。

    “这么说也是呢。”林康摩挲着下巴,拧起眉毛思索了片刻,遗憾地道,“难道这么好的机会以阿砚的坏脾气注定了是把握不了的 ,说不定这会儿已经被截胡了。”

    墨砚额角的青筋突然就蹦出来好几条,墨研则懒洋洋地嚼着青梅软糖,把面前的牌一推:

    “胡了!”

    “你还真截胡啊!”林康微怔,不满地嘟囔了句。

    “这女人呐,不管是什么样的女人,中意的都是脾气温柔会说暖心话的男人,这一点阿砚是绝对不行的。”墨研摇着漂亮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叹息,“若我是女人,我也会选秦泊南。”

    “秦泊南的确很会哄女人,能用一脸正人君子的态度去招蜂引蝶的男人至今为止帝都里也只有他了,若我是女人,比起阿砚那种空有脸蛋的,还是温柔一点的更好。”林康深深点头。

    “墨砚和秦泊南比,唯一出彩的也只有那张脸了。”楚元深以为然地附和。

    “你们三个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墨砚已经脸黑如炭,额角的青筋活跃地跳动着,他咬着牙低喝道,“都给我滚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七章 可能会发生的戏言

    “啊,你还真回来了!”林康明知道墨砚已经回来了,却还是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

    “阿砚,好没礼貌,竟然让哥哥滚回去,哥哥把你养到这么大,你脾气越来越坏也就罢了,自从进了刑部每天和死刑犯打交道连行为举止也变得越来越粗暴,小时候明明是个好孩子,哥哥好伤心!”墨研遗憾又伤感地叹了口气。

    墨砚狠狠地抽了抽眉角,不想理会他。

    “这时候回来,你果然被截胡了?”楚元端着茶碗幸灾乐祸,往墨砚的心窝子里狠狠地跺了一脚。

    “滚回去!”墨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是侯爷,你一个正三品刑部侍郎,居然让我滚回去?!”楚元登时炸毛了,瞪着眼睛叫道。

    “既然侯爷,就去做侯爷该做的事,在别人的房间里吃着别人的东西糟蹋别人的屋子还嚼别人的舌头根,你们几个是长舌妇吗?”墨砚咬着牙阴恻恻地道。

    “脾气真差。”林康唏嘘着对墨研小声说,“大概真被截胡了吧。”

    墨研点点头,惋惜地轻叹道:“阿砚真的好可怜!”

    “我哪里可怜了?”墨砚终于炸毛了,青筋暴跳地怒声质问。

    “最可怜的就是明明很可怜却不知道自己很可怜。”楚元亦惋惜地轻叹口气。

    “唉,罢了,其实大家都是可怜人,又何必相互为难。大家心照不宣就好了。”林康幽幽地轻叹口气,引来墨研和楚元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墨砚额角的青筋噼里啪啦地跳动着,咬着牙阴恻恻地问:

    “你们这个时辰到我这墨云居来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做什么?自然是想知道开心姑娘怎么样了。你带着人一走了之了,我们这些善后的人可是很辛苦的,刚刚皇上看着我时的样子简直就像是要砍了我,那场面好凶险。我可是为了救你未来的娘子才冒那种凶险的,你却还一脸阴森森地瞪着我,唉,我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啊!”林康单手托腮。懒洋洋地摇着扇子,幽幽地叹道。

    “你肯插手分明是因为想瞧热闹吧,就因为你突然插一脚才害得我措手不及。差一点就惹出祸事,你现在还有脸在我面前邀功,你干脆明天去福安破那宗死了十三个人的连环杀人案算了,案子没破不许回帝都!”

    “墨砚。亏我还把你当朋友。咱俩明明穿一条裤子长大,你竟然公报私仇这么阴我!”林康霍地站起来,口沫横飞地叫道。

    “我什么时候和你穿过一条裤子?”墨砚偏过头去,爱答不理地说。

    林康看着他,双眼眯了一眯,忽然哼了一声,幸灾乐祸地道:

    “就是因为你总是这样,所以开心姑娘才会喜欢秦泊南不喜欢你。你好歹也反省一下,若是总惹开心姑娘讨厌。就算成亲了,开心姑娘还是会一样讨厌你。”

    墨砚一记眼刀扫过来,林康立刻摆好对战的姿态,大声道:

    “想打架吗?”

    墨砚不屑地撇撇嘴,别过头去,轻慢地走到西边一张罗汉榻前,闲适地端坐在上面,轻描淡写又春风得意地道:

    “我和小老鼠的事用不着你们操心,小老鼠已经向我保证了,成亲之后会在家乖乖地相夫教子,做个贤妻良母,所以你们一个两个想截胡的,熄了心里的那点心思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心里在想什么,小老鼠以后就是我媳妇了,你们这些人以后少打着‘温柔兄长’的幌子对她勾肩搭背,摸手也不行!”

    “好肉麻!”林康咂舌道。

    “应该说是真恶心吧。”楚元扭着脸道。

    墨研无奈地叹了口气:“大概是单身太久了,冷不防突然要成亲,所以今天脑袋有点乱。”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单的时间更久吧!”墨砚磨着牙说。

    “阿砚真傻,哥哥每次出门成百上千的美人儿都会拥上来,可你每次出门别说美人了,连小孩子都会离你远远的,生怕你把他抓进牢里去。前儿我在街上闲逛上时还听到有孩子娘亲教训小孩子‘再哭鬼见愁就把你抓起来关进大牢去!’,还没说完那孩子马上就不哭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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