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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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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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他痛苦地探掌怀中摸索了一阵,也不知他摸到什么,就往口中塞去,瞬息工夫,龙帮主腹中“咕噜咕噜”的响一阵,他已能自行坐起。
  只听龙帮主道:“小侠说是真,我龙贫此番死去,才是冤呢!非但辜负了恩师所托,且遗弃了帮中子弟,这个罪名,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薛仇正待安慰他两句,却听他又接道:“不过,事实没证实前,我还是不敢说什么,我们先出洞去再说!”龙帮主说着,竟从地下强撑着站了起来!
  他这一举动虽说勉强,却与适才躺睡在地下的样子,判若两人,大概他适才吞服的是什么灵药,方有这等神效!
  薛仇想搀扶他,助他一臂之力,哪知他摇摇晃晃的竟先走了,薛仇只好随他身后,走出洞来。
  刚走到洞口,龙帮主在回首一看之下,当场吓得膝弯一软,摔跌地下,口中怯怯地叫道:“你……你……你……”
  薛仇也被他这举动吓得一怔,随后立即想到自己戴着的人皮面具,与“缩骨奇功”缩成的矮小个子。
  于是,薛仇伸手一抹脸,散了缩骨奇功,道:“龙帮主请放心,我铜堡薛仇有生以来还没说过一句谎话!这是我怕露出痕迹,被那包华亭贼子认出事先逃走,而伪装的!”
  龙帮主的抹额头冷汗,叫道:“这真是侥幸,我还以为是那包华亭伪装来试我的呢!”
  话音未落,忽听谷口传来一阵吆喝声,乞食乾坤龙贫知道谷口有他们穷家帮的弟子把守着,忙道:“薛小侠还带有伙伴吗?”
  薛仇可早已听出是白珠来了,遂道:“正是我的小伙伴,姓白名珠,他是苍海七友白玄龄的孙子,今年只不过十二岁,武功倒是不弱!”
  龙帮主道:“薛小侠请先出谷,将他们镇住,对穷家帮中弟子,就说我随后就到!”
  薛仇将人皮面具戴上,方转身出谷!
  “薛叔叔……薛叔叔……”
  薛仇连连晃闪,来到谷口,白珠正好往里冲来!谷口的穷家帮中弟子,已有三人躺睡地下,余两人却已不见。
  薛仇一怔道:“白珠你把他们都打伤了?”
  白珠一笑道:“他们简直不堪一击!”
  薛仇紧皱双眉道:“他们伤得重吗?”
  白珠见他紧皱双眉,仍然笑道:“薛叔叔你放心,我还不至于这般糊涂,我只点了他们的麻穴,还有两位比较狡滑的,一看苗头不对就溜走了,我也不便追!”
  薛仇道:“这倒无关紧要!”
  “什么无关紧要?”乞食乾坤龙贫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二人掉首看时,乞食乾坤龙贫已快步走出,接着道:“那两人定是连七连八兄弟俩,他们最会在老帮主面前拍马屁,早先老帮主最不喜二人,这次可就变了,我总以为老帮主西去十数年,什么都变了,谁知是包华亭这贼子捣鬼,谋害老帮主!如今连七连八一去,定然飞报包华亭那恶贼,只不知他们是否知道有薛小侠在!”
  薛仇道:“我们曾遇数道关卡,都被我们偷偷绕过,无人得知,就是知道,他们也认不出我的伪装……”
  龙帮主又从怀中摸出一粒丸药放到口中,是粒银色丸药,映入薛仇眼中,是如此熟识,忙追问道:“龙帮主此药来自何处?”
  龙帮主轻轻一叹息,道:
  “前些日得遇一老和尚,他说我近日必有灾祸,劝我忍耐,并送了我两粒银色丸药,我本想为忠义殉职,谁想其中竟是个大骗局,薛小侠未进洞前,我根本不想动他,随后吞服一粒,果然神效无比,看样子少歇包华亭那贼子或会前来,我要恢复一身功力后,方好雪恨复仇,他将穷家帮害惨了!”
  薛仇知道龙帮主口中的老和尚是指的悲灵大师,但是,悲灵大师银色的丸药打从哪来?是他原有的呢?还是他从海中捞起的?
  既然龙帮主说恶贼包华亭会来,薛仇那得不欣喜若狂,忙道:“那我们先将身子隐住,断其后路,就让他葬身此谷中!”
  薛仇与白珠刚在谷外隐蔽处藏隐,耳中已闻衣袂飘风之声,瞬息工夫,谷口出现了两条人影。
  只是这来的,并非薛仇期待的恶贼包华亭,或者是鬼婆印婵娟,而是两位身背长剑,腰悬革囊,一身墨绿劲装的少女,正是古铮姑娘的姐妹,古璞与古琳。
  她们的关系薛仇从古铮口中,已得知底细,这二位正如古铮所说,她们或许连本身姓什么都不知道,生身父母更不知是什么人!
  二位姑娘一到谷口,就看到乞食乾坤龙贫盘坐谷口地下,似老僧入定般正在打坐,事实上他正在调气行动,准备与包华亭一拼死活!
  古璞姑娘道:“龙帮主,你可曾见一个童子?是他救你出来的吗?”
  “救我出来?”乞食乾坤龙贫猛睁眼睛,暴声喝叫道:“我何需人救,难道我是被囚禁起来了吗?不是我自己愿意走进去的吗?我堂堂穷家帮帮主……”
  古琳嘿嘿一笑,道:“尊你一声帮主,那是瞧得起你,你别得巧卖乖,告诉你,穷家帮帮主已由老帮主另立他人,你已被打入冷宫,事实已被软禁在这死亡谷中!”
  龙帮主一听,穷家帮已别立新帮主,不由大怒道:“什么人做了穷家帮帮主?”
  古琳冷冷地道:“你凶个什么劲?别人怕你,我们可不怕你,告诉你,穷家帮新任帮主是黑狼荣生,名气大概不会比你低吧!”
  “黑狼荣生……黑狼荣生……”
  龙贫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仿佛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事实上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
  古琳嘿嘿笑道:“惊奇了吗?”
  龙贫从地上一挺跃起,叫道:“穷家帮岂会落入这种无名之辈手中,他有何德何能敢荣登穷家帮帮主之位?”
  他急急而叫,却听二位姑娘同时发出两声惊呼,道:“你……你居然还能动?”
  龙贫一愕,独眼射出凌凌炯光,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动?”
  二人之中,古琳比较刁滑,古璞则比较贤惠,这时只听古璞道:“龙帮主,你难道不知道这泰山中的死亡谷?”
  龙贫摇了摇头。
  古璞道:“这就怪了,既不知这死亡谷,居然没死在这谷中,这岂非怪事,难道这隐隐中真有天意吗?”
  龙贫十分不解的道:“我之不死,或真有天意!”
  古璞道:“难道你没喝谷中的水?”
  “有何感觉?”
  “通体酸软无力!”
  古琳古璞二人,四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凝望住乞食乾坤龙贫,眼中都散发出疑惑之光。
  敢情,这谷中的水名为毒水,打从洞中流出,没有出谷就流进石岩缝中消失了,这水含有剧毒,任何人吃了均难免一死,若然事前不知,被困在谷中,饥喝而食水,定然死路一条。
  龙贫在谷中并不是没有喝那毒水,而是喝得很少,他在喝了后感到十分难过,再者他一意殉职,决心一死,所以停止了喝水,如若他早知水中有毒,相信这时他的魂也早已进入地狱。
  古琳古璞二人望着龙贫,竟忘了此来的目的,久久的,还是古琳首先惊觉沉重地哼了一声,道:“你的死活,可与我们不相干,我且问你,你可曾见到一个十二三岁大的童子,他跑哪去了?”
  龙贫朝谷口一大巨石后指出,道:“他在那石后!”
  古琳微微一笑,忽地一晃肩头,已闪身跃到石后,眼过处石后虽有零乱脚印,却不见人影。
  龙贫他说出藏在石后,其实并没说谎,只是藏在石后的人并不是白珠,而是变了模样的薛仇。
  龙贫要薛仇现身,目的是将二女擒住,然后再往洞底洞去寻找恶贼包华亭,凭薛仇的武功,制服二女,当不费吹灰之力。
  哪知,古琳纵去,竟没见薛仇现身,他也不禁一怔,明明是藏在那石后,怎会忽然不见。
  古琳阴冷一笑道:“枉你也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当面说谎!”
  龙贫一转念后,已想到其中蹊跷,忙哈哈一笑道:“二位姑娘,龙贫并非说谎,因为我们本是一家人,当我出谷时,确实看到一条人影闪往那石后,二位随即也到了,我本没看清楚往石后的是什么人,是你们问起,我想或许就是你们二位所找的人,如今既没见着,我们分头再找吧!”
  龙贫说完,随手将地下三位乞丐拍醒,三位乞丐一见龙贫无恙而出,全都惊喜万分,隐伏在地。
  原来这三人全是龙贫手下的亲信,虽说武功不济,但为人却都诚实,懂得仁义,识得大体。
  龙贫指着三人道:“二位姑娘若有不信,问他三人便知!”
  龙贫他是想到薛仇与白珠,或已奔向洞底洞去了,所以故意拖延,延误二人回报的时间。
  薛仇与白珠果真到那里去了,诚如乞食乾坤龙贫所想,他们确是奔向洞底洞去了,原因是薛仇一见二女现身,就知包华亭那恶贼不会来,惟恐二人认出白珠,返回转报包华亭知道。
  不愿让包华亭再次脱身,薛仇遂用“传音入密”之法,通知白珠,双双趁三人不察之际,偷偷溜走。
  当然,他也顾虑到龙贫的安全,虽说龙贫不一定能胜包华亭,但对付二女,还是足足有余!
  薛仇与白珠隐走后,首先奔向了他与柳红波出来的那个山洞,也就是灰鹰古盘自食其果身死的那个山洞。
  白珠没来过,根本连方向他也摸不清,薛仇除了那个山洞外,他也无法寻到洞底洞的真正的出入口。
  而且,打从正门进入,谈何容易,反不如从这暗道进去,还容易于不察之间,与飞天鼠包华亭及鬼婆印婵娟相遇。
  第一次来时,柳红波于不知不觉中被扑,闻声追赶已来不及,二次到来,他哪能还不知厉害。
  十二分小心与谨慎,掩掩藏藏的终于来到了灰鹰古盘身死的洞口。只是,洞口已被大大小小的石头堵塞,石缝中且有沙泥,显然自从灰鹰古盘死后,就被塞死了!
  薛仇远远见着就不由欢喜,因为这样,对他只有方便,但他却没有立即行动,他要等天色稍晚时才动手。
  二人就在洞口不远处一块大石头后,藏住了身子!
  没多大工夫,天色已逐渐暗了下来,薛仇担任守望,由白珠去搬移石头,因二人身子均小,只移动一块稍大的石头,二人就可钻进去了。
  白珠有多乘巧,他早已看准一处不易为人发现的,且易移动的石头,只略运功力一搬,就移了开来。薛仇与白珠钻入洞后,洞中伸手不见五指,薛仇夜眼明如白昼,毫不碍事,牵着白珠,一点也没费事的就找到当初他逃离洞底洞的洞口。
  薛仇轻声对白珠道:“你在这等一等,我先上去开路,当我招呼你时你再上来!这洞如深井,高有三十余丈,不过并不宽大,你不须两臂平伸,就可沾住左右臂间,慢慢往上移动,有我守在上面,当无危险!”
  白珠应了后,薛仇方始往上耸,他可不是慢慢移动,他双手在壁间一沾,立即上升数丈,没几下已被他到达顶端!
  他知道上面是个石室,静静地听了一下,室中毫无动静,他方始双脚又叉,顶住壁间,双手搬移那压顶石床。
  不想,左推右移,竟自移他不动,若非他曾从此洞下来,他还会疑心这压顶石头是整体的呢?
  薛仇很少出汗的,为这石床,额头发间居然冒出了汗珠,薛仇心中大为恼火,他不相信自己会屈服在这石床之下。
  只见他,猛提真气,蓦然一推,咔嚓一声骤响,亮光映入,石床应手而起,薛仇随着石床起势,也已到了洞中。
  敢情,石床的机簧,一下就被薛仇毁了!
  薛仇来到室中立即掩身门侧,他也就刚刚站稳,室门口已纵入一个三十来岁的持剑大汉,大汉一见石床翻起,回身就欲奔出室去。
  薛仇哪会容他再走,曲指一弹,大汉已呆立室中,除了双眼还能活动外,就如同一尊大石像般。
  可是,当他双眼看到薛仇后,眼中立即暴射出惊骇畏惧之色。
  薛仇没见再有人进入,遂轻声道:“你别怕,我从不无故伤人,只要你肯听话,我绝不伤你。”说完,即见嘴皮微动,他正用千里传音之法,通知白珠呢!
  薛仇通知白珠后,打量石室,与前似无两样,石床石桌石椅,全都没动分毫,只是尘埃满布,显见这石室并不是重要之地。
  突地,远远传来呼叫之声……
  “甘雄……甘雄……”
  大汉眼中立即射出哀求之色!
  薛仇心知叫声必是唤他,遂轻声道:“生与死,你自己选择!”
  说完后,薛仇又是一指弹出,他如此做,为的是白珠尚未上来,不能马上展开行动,只好大胆一试,不过,大汉若想使坏捣鬼,相信也逃不出他的掌握。
  丝丝风声过处,那被称甘雄的大汉立即恢复自由,只见他急急走到洞口,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那唤声本从左方传来,甘雄却掉首向右方叫道:“李平……李平……”
  这里叫声方歇,那厢又传来咳嗽声,接着又一个名字的呼唤,传出更远,一个传一个,原来这是联络的信号。
  薛仇本只道就这石室有人守着,这一听,可不是那么回事,敢情洞中全都严密戒备下了!
  本想能暗中偷偷地摸到飞天鼠包华亭及鬼婆印婵娟的身边,使二人不及走避,如今看来,这想象只好作罢!
  甘雄叫完后,居然没有再发别的信号,竟怯怯地退回室中,双眼仍然露出畏惧乞求之色,望着薛仇!
  薛仇道:“你别怕,只要你不使坏,我就不伤你!”
  甘雄忽的跪倒薛仇身前,道:“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我不能死,因为我不是真心想做坏事,我是被他们强拉入伙的,前后已有数年,我本是山边猎户,上有白发母亲,双眼已瞎,就只靠我奉养,如若我一旦死去……”
  薛仇一笑道:“原来你还是孝子,我决不伤你就是!”
  甘雄仍然没爬起,却反而流出了眼泪,道:“我不是怕大侠伤我,而是洞主一旦得知大侠于此时此刻打从石室出去,我也是准死无疑!”
  薛仇一愕,白珠刚好从石井中跃出,照理说此时此刻薛仇已没有再为他人设想的必要,但是,他生就侠肝义胆,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孝子,他怎能不为对方设身处地想一想?
  白珠虽在洞中,却已听到二人对话,他见薛仇迟疑着,脑筋一转,立道:“那你就跟着我们好了!我们能平安离去,你也能平安回家,侍奉你的母亲,岂不甚好?”
  白珠本想借助这汉子,带领着去找飞天鼠包华亭与鬼婆印婵娟,因为二人对洞底洞中俱都不熟,要想于繁杂的洞底洞中寻人,谈何容易?哪知,当他话说出口,双眼接触到那汉子的脸上时,心中不禁吓了一跳。
  甘雄这汉子,长长的一张马脸,一对三角眼下衬着高耸的颧骨,微微弯曲的鼻子,和薄薄少血色的嘴唇,都显出这甘雄是个阴险毒辣的人物,而且,其身上的武功也绝不会差到哪去。
  虽说他双眼有欠灵活,显得迟钝,脸上满露惶恐畏惧之色,但这是人人都可伪装得出的。
  白珠看清甘雄后,立起警惕之心,因他不是相命专家,不敢胡乱下断语,俗语中也有“人不可貌相”之说,他岂可胡乱指责他人阴险毒辣,他除了自己随时警惕,也没对薛仇去说。
  薛仇一身武功,哪还用得着他来担心,警觉应变,他是万万不如,但他仍不免扣了一把飞鱼刺在手,暗骂道:“贼子,你若真是孝子,我能使你发财,如若你是贼心不改,那你得当心,我非叫你身体变成蜂窝不可。”
  这时,甘雄却已道谢立起,对薛仇道:“大侠若是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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