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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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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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珠做贼心虚,生怕母亲追来了,闻声一震,忽觉不对,是母亲怎会称呼他为小弟?
  回首一看,身后无人,淡月下,数丈内亦无人影,心想:“别是我胡思乱想,出了毛病!”
  白珠胆子天大,他本不信鬼神之说,栖霞岭那红舌女鬼,也没吓住他,何况这时还没看见。
  于是,白珠腾身又起,不过,这次他可凝神注意了!
  却听那声音又在耳边叫道:“小弟弟,怎的不理人呀?”
  白珠一怔,收势猛转,身后仍然不见人影,饶他胆子再大,通体也不禁暴起鸡粒,但听他大喝一声,道:“什么人装神弄鬼?”
  他这声大叫,实是壮胆,可是却忘了这一叫,于这夜深,叫声能传出老远,又会将他母亲等人惊醒。
  这一叫,总算好,没将家人惊醒,耳边却听到……
  “小弟弟,你过来看看就知我是什么人?”
  白珠心中一凛,却见七八丈外屋顶上刀光映月一亮,他心想:“管你是什么人?先看看再说。”
  白珠赶前一看,不由大喜叫道:“薛叔叔!怎么是你!”
  来人真是薛仇吗?果然不错正是他!
  薛仇一路无事,回返杭州时,刚敲二更!
  当初他进入醉圣乐天的家时,正是昏迷中,根本连方向也不知道,临到离开时,又是急匆匆的赶去救人,也只约略记得一点方向。
  这次回来,他在脑中所有的一点微弱印象中,奔走了好几遍,也没寻到栋长且大的房子。
  万不得已,薛仇只得在一间屋顶上坐下了,且将幸克绳放在身旁,一来是等候随后来的李慕龙及黄清风,其次只有候到天明,再向人探询。
  静寂中忽听一声微响,一条小人影耸上屋面,在屋面上停也没停,就如猩猫似的在西湖奔去!
  相去数丈远,薛仇只看得一眼,就认出是白珠那孩子,他奇怪在这夜半三更天,他跑到西湖去干什么?
  薛仇本想跟去看个究竟,却因身旁的幸克绳,身中“天雷掌”,急待救治,欲待高呼,又怕惊动甜梦中的百姓。
  蓦地,薛仇记起天池所学,“传音入密”的奇妙神功,当年因功力较浅,学而无用,不能施展。
  如今,功力倍增,他相信能用,遂使用“传音入密”功夫,将白珠吓了一跳。
  白珠二次惊呼,终于将她母亲也惊出来了,二人将薛仇及幸克绳接下屋去,薛仇首先就请醉圣乐天唤人准备,立时就要为幸克绳治疗,因他功力突增之故,已无需早先那么麻烦了!
  前后总共六个时辰,他已将幸克绳伤势治好!
  薛仇待他好转,还没出屋,就向他追问情由。
  幸克绳道:“那灰衣人仿佛认识云姑娘,他好像更知道云姑娘身怀毒药暗器,他根本没叫阵,出其不意的就将云姑娘点倒,待我抢救时,却又被回手一掌……”
  幸克绳简单单几句话,什么也说完了。他当然中掌倒地,既是中掌倒地,余事也是不知了!
  可是,待二人出得房来时,却又听到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尚小云已被两个西藏大喇嘛掳着往西方去了!”
  这消息打从哪来?
  原来是铁庸看见的,他追踪薛仇没遇着,无意中却见两个红衣大喇嘛,身背一个绿衣姑娘在山中奔走!
  和尚身背少女,这还有好事吗?尤其还是那番邦野僧,不由人不往坏的方面想?眼看少女一身劲装,腰悬革囊,竟也是武林人!
  铁庸身为侠义道中人,得遇此事,怎能不管?纵然那是个乡下大姑娘,也要问一问,何况她还是武林一脉。
  哪知,一问之下,三言两语就翻了脸,铁庸双掌翻飞下,大喇嘛之一,竟不是他的敌手!
  铁庸正待痛施杀着,蓦地场中钻出个灰衣人,只一掌,就将铁庸震倒,却听灰衣人道:“姓铁的,寄语铜堡姓薛的畜生,限他三个月内赶到西藏喀齐戛尔贴,届时不到则这位尚姑娘就名登鬼录啦!”
  铁庸被一掌震倒,心中已冒寒意,再听他所说,又不由大惊,那灰衣人对他们苍海七友,仿佛谁都认识,更惊的是,敢情这姑娘与薛仇有关。
  既敌不过对方,只好眼送他们远去,但他却也不要找薛仇了,因为从灰衣人口中,已知薛仇无恙,遂急急赶返。
  薛仇一听这消息,心中确实吃惊不小。
  “喀齐戛尔帖,喀齐戛尔贴!”
  薛仇一口气念了好几遍,却听幸克绳叫道:“薛兄,我们这就走,百日之期,却要走遥遥万里之路……”
  薛仇一摆手道:“且先别急,我自有妙策。不过,最好能中途将其截住,不是更省却一番长途跋涉之苦吗?”
  幸克绳道:“为了云妹的深情,纵然再苦,也是值得!”
  薛仇一听,不禁替尚小云感到高兴,能得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那才是她一生的幸福。
  薛仇拍了拍幸克绳的肩膀道:“幸兄放心,别说你心急,我心中何尝不急如火焚,待我先去察看一番,再作道理,不过,你千万不要乱动,好好的休息一下,一定要听候我的消息!”
  薛仇说完,离了乐家,来到凤凰山。薛仇只叫得一声,那怪鸟已凌空落了下来,停在他身边。
  薛仇一声不响地跨了上去,朝栖霞岭后一指,那怪鸟立即腾身而起,怪鸟去如流星,瞬息千里!
  薛仇乘鸟在山区里绕了一圈,竟然没发现灰衣人及两位红衣大喇嘛的人影,眼看天时正是示时正、与昨日分离将有十个时辰之久!
  薛仇估计着十个时辰内所能奔走的路,脚下稍快一些,许是二三百里,施展轻功纵跃,怕不在五六百里外啦?
  薛仇稍一算计,立即往西追去,直入天目山脉!
  薛仇乘坐怪鸟,飞进天目山区不久,即见一点红影,在山下林中徐徐移动,薛仇一见大喜,忙不迭招呼怪鸟,追踪落下。
  待他落地后,赶近一看,山中奔走的确是红衣人影,但却不是他所要追赶的番邦野僧,而是无极派的舒情姑娘。
  舒情姑娘日前被其一掌,击得受伤逃走后,敢情伤得不重,一半日间,居然被她疗治好了!
  薛仇追近,舒情姑娘竟也觉察了,回眸一看,见来的薛仇,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发出一股妖邪的淫笑!
  这淫笑舒情似有作用般,笑了好半晌,方道:“小弟弟,你终于还是找来了!”
  薛仇被笑得心中一荡,赶忙收敛心神道:“我一再手下留倩,望姑娘自行尊重。不过,薛某想请问姑娘一句话,请问姑娘是否曾见两个红衣大喇嘛……”
  舒情格格一笑道:“呵!你找的原来是他们呀?”
  薛仇听她口气似曾相遇,忙问道:“这么说舒情姑娘曾见到啦?”
  舒情格格一笑道:“这还用说吗?除了我,相信没人知道!”
  薛仇看她说得不像真的,遂道:“姑娘是否在寻薛某开心?”
  舒情朝薛仇抛了个媚眼,道:“两个红衣大喇嘛,背着绿衣姑娘?”
  薛仇一听不错,忙应道:“是是!一点不错!”
  “随后不远,还随着个灰衣人,像是保镖?”
  这更证实不错了,哪还有半分疑心?遂道:“对!全对!”
  “他们急急纵逃,原来为的躲避你?”
  薛仇点点头道:“也不错!”
  舒情姑娘语至此,终于歇下来,笑了!笑得十分激荡,道:“还怀疑我在寻你开心吗?”
  薛仇脸上一红道:“请姑娘指示一二,薛某将众铭大德!”
  舒情又抛了个媚眼,撇嘴道:“阁下倒是风流人物呀!百花一个,这里又一个……”
  薛仇被调侃得脸上更红,忙道:“不!不!不!她是我妹妹!”
  “啊!铜堡薛家敢情还逃出了两个……”
  薛仇一脸尴尬之色,道:“你说错了!那是我恩公的女儿,我的义妹尚小云!”
  舒情道:“你想救她?”
  这不是明知故问的废话吗?薛仇心中不禁怒火微升,只是眼前有求于人,只得强厌心火,道:“不错,正想救他,请姑娘明示一二?”
  舒情眯起一双淫荡的眼,道:“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告诉你!”
  薛仇心知舒情所求,定非什么好事,遂道:“只要我能力所及,而又不违背良心,我一定答应你!”
  舒情沉思少顷,道:“这样吧!你随伴我三天,三天后我保证将他们交给你,怎么样?”
  三天?这三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三天内可能毫无事故,也可能变易很大,薛仇心系云妹妹的安危,岂能等得了三天。遂道:“舒姑娘!请原谅我,救人如救火,怎能等得了三天,三天中或许她已遭难,人鬼殊途……”
  舒情没待其说完,嘿嘿一笑,道:“这不是我的事,答应不答应在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答应了,就来找我,还得随伴三天,不答应就算了!”
  舒情说完,回身就走,圆圆的肥臀一摇一晃,仿佛正在卖弄风情般,可也慢如蜗牛移步!
  薛仇气得心火狂冒,真想赶前去一掌将她劈了,或是将她擒住,以辣毒恶刑,逼她说出。
  可是,说也奇怪,薛仇对这位舒情姑娘再怎也下不了毒手,她天生一般迷人能耐,使人硬不起心肠!
  薛仇心知随伴她这三天,实是一大折磨,眼看红衣喇嘛等均无影儿,除非隐避起来,绝不可能跑得太远,遂一咬牙,没将舒情唤住,也没随舒情去,却将怪鸟唤下,径自跨上鸟背,乘鸟四处寻找!
  整整一天,飞遍了整座天目山,也没见到那两个红衣喇嘛的影子,舒情姑娘现身的方圆十数里地,可更找得详细。
  天色暗下来了,薛仇纵有夜明眼,也无法从天空看到地下!
  蓦地,在一山崖下,射出了一点火光,薛仇一见,心中大喜,忙拍鸟降落。原来,低崖下有一山洞,火光就从洞中射出。
  薛仇毫不考虑的现身洞口,朝里望去,洞中火堆烧得正旺,但空无一人,从火堆燃烧的余灰看情形,这堆火烧的时间已不短。
  这洞并不大,一目了然,薛仇疑惑万分的迈步入洞,到得火堆旁,却见断肢残骨,余了一地,看这情形,不只是一二人所吃!
  至此,薛仇微有所悟,这洞分明是红衣喇嘛等人所歇息之处,他们白日里隐住身形,夜里方始行动,看情形地们去得不远!
  薛仇一想后,立即飞身出洞,微一辨认方向,纵身就往西追去!他本想出高呼,又怕因此反惊了敌人,不得已闷声而追!
  在薛仇“飞龙腾空”尽展之下,身形快如一缕轻烟,半个时辰不到,已追了数十里地,非但没见人影,就是连一点声息也听不到。
  几次夜鸟归林的“噗噗”声,均使薛仇空欢喜了一阵!
  明月高悬,星光数点!
  正当薛仇又一次感到失望之际,忽见与自己平行的山头上,出现了一条人影,这人影在峰巅月下探望了一阵,方始又在峰下纵去!
  薛仇与人影相去虽远,但他仍能清楚地看到这个的身材不像灰衣人的高瘦,也不像大喇嘛魁梧,却像个女人似的!
  可是,她也不是薛仇想像的红衣少妇舒情!
  薛仇心想,管他呢?先截住她再说。
  一旦有了目标,追起来可就不像适才似的渺茫了。只半晌工夫,已被他发现,那人影在数十丈外奔行!
  薛仇又赶了阵,逐渐的接近了!
  淡月下,突见前行人影探头探脑,仿佛亦在寻人般,薛仇心中不禁惊讶道:“这人也像是在找人?”
  少歇后,虽仍遥隔数丈,从暗歇的明月下,薛仇已看清,那人影敢情是新断手腕的阴阳老怪。
  薛仇心中一愕,暗叫道:“原来是他?他在找什么人?”
  暗叫未毕,心中紧接冒起一股怨怒之火,记起了对他的怀恨,记起了括苍山的陷害,记起了……
  薛仇一声大喝,叫道:“阴阳老怪,这次看你往哪里跑,你不是想销魂吗?我今天就送你西登极乐世界!”随着叫声,薛仇一提气,猛追!
  阴阳老怪,在薛仇功力倏增后,已非他的敌手,错非借助那把“飞魂剑”,早两天他就死在薛仇的手中了!
  如今,一腕被斩,奇功全破,新创之余,他哪里还是薛仇的对手,闻声之下,早已吓了半死,哪得不尽力而逃?
  阴阳老怪奇功虽破,轻功未减,尽力纵逃之下,去势可也不弱,二人相继追逃了一阵,只拉近了丈余来距离!
  薛仇见阴阳老怪纵跃如飞,轻功仍旧,他一点也没后悔,他就是要阴阳老怪尝尝一个做逃犯的的滋味!
  不过,他也深深自信,他定能将阴阳老怪追及,他相信他的“飞龙腾空”轻功绝技,绝非阴阳老怪可及。
  哪知,就在他与阴阳老怪间的距离,眼看相去不过丈许的当儿,忽见左面峰腰上,出现了两个大红影。
  那两个大红影,刹时之间,将薛仇吸引住,因为一个大红影身上果真背负着有人,那当然是尚小云无疑。
  万不得已之下,薛仇又一次的将阴阳老怪放过了,不过他同时也明白,阴阳老怪与他是同一目标!
  薛仇为的救人、报仇!
  阴阳老怪也为的报仇!其次是夺回那柄“飞魂剑”!
  薛仇既发现了,岂能容他们再逃出手去,眼看怪鸟紧随在半空,他却不敢招呼,唯恐一啸,又将他们惊得隐了起来!
  有怪鸟接引,转眼可及,他也放弃了,他要暗暗的随后追上,趁其不意的将尚小云救下,如若不然,他们挟持着尚小云,也能威胁住他无法出手!
  两地相距不过半里之遥,薛仇伏身低纵,没半晌工夫,已来至峰腰,两位红衣大喇嘛当然没在那等他,不过,薛仇看得十分清楚,他们是越山而过,他遂也不再停留地纵上山峰!
  薛仇尚未到达山巅,忽听两声“咕咕”鸣叫,薛仇以为怪鸟所发,仰首上望,还没发现怪鸟,就觉不对,这鸣声不像乌,且不是发自空中,而是起自右方,心知身形已然败露,立朝右方望去!
  果见右方十数丈外一块峻峭巨石之后,飞一起一条灰影,反朝峰下扑去!
  只一看到灰影,薛仇心中已然明白,自己所追不错,但他却没上当去追灰衣人,仍然提气往峰上纵去!
  上得峰巅,眼过处,身前又是一座山峰,连绵不断的山峰,一座比一座高,可是峰上林木参差,却已不易见到那红衣大喇嘛的影子!
  薛仇一看峰顶情况,他们除了上峰逃命外,再也别无他途。于是,毫不考虑的就往峰上追去!
  果然不错,那两个红衣大喇嘛又一次的出现了!
  这一次,相去已近,薛仇再也不怕他们隐身逃去!猛一提气,发出一声凄厉长啸,叫道:“阿巴丹、癞蛤蟆!你若肯将那女子放下,我饶你二人一命!”
  这一叫,两位红衣大喇嘛果真站住了,仿佛真有意将尚小云给放了,薛仇这阵子欢喜,真是无法形容!连忙纵身赶上。
  可是,待薛仇赶近一看,却不由当场愣住,一时间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你道为何?
  原来是……
  “薛小侠!请原谅龙贫,为人子弟,身不由已!”
  怎么这红衣大喇嘛会是穷家帮的帮主乞食乾坤龙贫呢?一点不错,真是穷家帮龙帮主,身旁一位同样高大的和尚,临近一看,也能看出那是乔装的,而地下的尚小云则更是个稻草人!
  薛仇张口结舌,好半晌方道:“龙帮主,这一位……”
  乞食乾坤龙贫道:“他是个又聋又哑的傻小子,生就一对飞毛腿,不过,请薛小侠不要问,你问什么我也不会说,虽对你薛小侠有愧于心,来日再图报答,师妹柳红波,冤死杭州城,我曾一再劝她忍耐忍耐!”
  一提到柳红波,薛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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