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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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书生-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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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狂浪大,天色也昏暗不少,薛仇心思未起,船身又一阵巨晃,浪花哗啦啦打入船中!
  柳红波哼了一声道:“真是杀不尽的恶贼!”口里骂着,身如海燕掠波,从薛仇身旁一闪,落到船后,她本想借桨将船稳住,哪知,那支桨居然也随李七失去踪影。
  柳红波口中刚叫得一声“不好!”
  船下已传来“咚咚”之声。
  薛仇脸上现出淡淡金色,道:“波妹,你当心点,待我下水去!”
  薛仇飞快的将青衣脱下,塞入革囊,猛一纵,穿入水中。
  船底正在凿船的水蛇李七,眼看即将得手,恕见薛仇跃下水来,心中也不免一惊,但他总以为自己水里工夫了得,还自不惧,猛一翻腕,一支分水钢刺已紧握手中,朝正薛仇分心刺去!
  薛仇随同大金鲤,天池戏水五年,大金鲤飞逃下,也不过只快薛仇三两分,可知薛仇水底能耐如何?
  只见他,两腿一夹,身子较游鱼更显灵活的,避过钢刺,反闪到水蛇李七身后,李七不禁大吃一惊,赶忙潜水下沉!
  却哪里还来得及,手腕—紧,钢刺脱手,紧接着背上又是一痛,犹如被钢爪抓住般,痛入骨髓,浑身劲道全失。
  薛仇—下抓住水蛇李七,正待将他抛上船去,蓦地身后急浪推来,心中一怔,忙侧身闪避。
  —把闪亮的峨嵋刺,已刺向他的手腕。
  仓促间,薛仇不知水中究竟来了多少贼子,不敢大意,忙将水蛇李七释了,水中旋身,四下一望,仅仅只来了—个贼子,那赃子与李七,已双双沉入水底!
  薛仇为了船上的柳红波,不敢远追,见贼子已去,忙露出水面,略一辨认方向,立即推着小船,迎风破浪,朝山岸靠去!
  好不容易,靠到岸边,天色已然大亮!
  薛仇本准备暗中窥探。这一来计划全错,于是打定主意,干脆硬闯东洞庭巫氏姊弟的山寨,倒要看看“天中天”来了什么人?
  哪知,直闯上山寨,寨中除了—些喽罗外,竟不见巫氏姊弟人影,抓一喽罗探问,方知,巫氏姊弟已随“天中天”来人,连夜离去,不知何往。
  这一突变,反使薛柳二人错愕不已,无原无故闹了一夜,只发一把“丧门剑”外,无所获。
  薛柳也不愿伤害无知喽罗,只叫喽罗们放船送他们上岸。
  不数日,二人已抵东海边,然而,探问雇船。竟没人敢去,不得已,二人自行买了条小船,蓄了水粮张帆出海!
  时虽初冬天气,海面风浪却不大!
  船行数日,经过十数荒岛.终于来到闻名武林的“海上海”。
  日色近午,远远的,即见一船迎面而来,船上张着一面大旗,上书一大“熊”宇;薛仇心知这是“海上海”的巡船,遂下帆停船。
  来船上有人喝叫道:“什么人不懂规矩,敢是活腻了!”
  薛仇一听声音铿锵,就知来人功力非浅,忙也振声道:“在下铜堡薛仇,专程拜访贵岛岛主!”
  铜堡薛仇之名,已然震惊环宇,来船只听到这四个字,立即一阵忙乱,船头上同时出现十数人影。
  薛仇俊目—掠,已看清这些人中,有一人似与众不同,身材颀长,面白无须,后约六旬上下。身着葛布长衫,眼中神光充足。一望而知乃是内家高手,其余的全都是佩着刀剑的劲装大汉!
  这些个大汉,一个个行动敏捷,看来均非庸手。
  此刻,两船又接近了些,那葛衣老人忽朗声叫道:“老朽葛衣叟桂甫,有幸得会薛小侠,本当立即指引小侠上岛,只是敝岛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尚请小侠海量包涵!”
  薛仇见对方一改语气,十分谦和,忙也客气道:“什么规矩,尚请示下是幸。”
  葛衣叟桂甫展眉一笑,忽的一招手,身后立即捧过一茶盘,盘中一壶一杯,葛衣叟喝了一杯,二次倒满,道:“老朽敬小侠一杯酒!”
  语音未毕,葛衣叟桂甫抛杯而起,突地一声大喝,随势一掌朝向酒杯劈出,那酒杯立即凌云平射而出。
  两船相隔,少说点也有五丈之遥,那只酒杯,居然平射五丈,直到薛仇头顶,方缓缓而落,而杯中之酒,竟没一滴溅出。
  这份功力火候,诚然十分惊人!
  薛仇想不到对方使用这种方法,来试自己功力,心中主意未定,酒杯已落,不得已运功鼓气,扬掌平托!
  只是,酒杯可没落在他掌上,还差这么一尺之高,凌空稳住,薛仇张嘴—吸,杯中酒变成一道酒箭,射入口中!
  薛仇吸完酒,没见他手臂颤动,那酒杯无风自动,又再跳起一尺,显然这是薛仇以“玄戈神功”摧逼它跳了起来。
  紧接着,薛仇手指一弹“曲阳指”奇功再使,酒杯去若飘风!
  突地,柳红波一声娇笑,道:“我柳红波不敢接受恩赐,就借这浅尝浅尝,意思意思吧!”
  随着话声,柳红波手儿一扬,一道白芒射出,正好在头顶击中那只酒杯的边缘,酒杯电闪般打了个跟斗,滴下剩余的半滴酒。
  那酒杯,凌空仅仅只打一个跟斗,又回复了原状,这份巧劲如此恰到好处,诚然够使人惊奇的了!
  然则,更惊人的是,那酒杯去势依然未减,且仍飞回到对方船头上,如若因她这一阻,酒杯中途落入海中,岂不丢人?
  薛柳二人双双露了这一手,竟使对方全都目蹬口呆,薛仇的“玄戈神功”,“曲阳指”,均为武林罕见绝学,而柳红波这一手借巧打巧,虽没名堂,更显惊人!
  葛衣叟桂甫接杯大笑道:“果然名不虚传,请过船来吧!”
  这里还没上船,船上已飞起一只信鸽,冲向岛去!
  薛仇宛如不见般,与柳红波同上对方大船。
  葛衣叟明知铜堡薛仇此来,绝非善意,却仍然招待殷勤!
  少时登岸,岸上已有多人相候!
  薛仇一眼就看到少岛主熊念青,及长尾狐龙劣民,但他却如不识般,领着柳红波大摇大摆上岸!
  熊念青哼了一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叫你来得去不得!
  薛仇轻松的一笑道:“薛仇既来了就没打算回去,放心吧!”
  熊念青脸色一变,杀机顿炽,立时就欲动手,长尾狐狸忙拉了他一把道:“岛主丽宫相候,请随我来!”
  长尾狐狸说完,拉着熊念青就走!
  人群立即左右他开,让出一条过道!
  薛仇明知此去不啻龙潭虎穴,步步惊险,但他脸上笑容依然,轻松已极,毫无紧张气氛!
  行约半里之遥,穿过一排密林,眼前又出现一片诲洋,初看以为是岛的另一面,细一看方知此岛环生,这是岛里面的海!
  这海虽没太湖般,万顷碧波,一望无际,可也有百七八下丈方圆,环海围着—片密林,沿岸一只只画舫。
  海当中,平水面起盖着一栋辉煌富丽的建筑,雕粱画栋,环楼五字,不亚于帝王之家的皇宫内院,丽宫之名,当之无愧!
  薛柳二人随着长尾狐狸上了画舫,朝丽宫摇去!
  忽听锣鼓喧哗,笛声悠悠……
  乐音声中,丽宫门前出现个面白无须的魁梧老者,狮鼻虎口上衬挂着一对三角眼,一脸奸笑,伫立相迎!
  老者身后,紧随着那一地哑吧!“苗山以尸”!
  薛仇一见老者,即知为“海上海”岛主“神风剑影”熊东海,见他出而相迎忙也抢出船头,抱拳行礼。
  入屋寒喧落座后.“神风剑影”熊东海将八人支走。首先发话道:“薛小侠数月间,名震武林,此次突然造访丽宫,不知有何见教?”
  薛仇微微一笑道:“薛某此来,乃是经人指点,欲向岛主乞求一物,此物关系铜堡薛家七十余口血仇的命案,尚祈岛主成全是幸!”
  “神风剑影”熊东海心中一颤,脸上神色却没变,道:“不知小侠所求何物?能有这般重要!”
  薛仇倏然脸容一整,道:“薛某不情,欲求岛主将十六年前,与友结盟,所签‘结盟簿’一观!”
  神风剑影熊东海猛然从座位上立起,道:“什么人说的?”
  薛仇脸上金光忽炽,杀气顿现道:“只问岛主,有是没有?”
  “神风剑影”熊东海通体一颤,三角眼突然一翻道:“小侠若不肯告知受何人指使而来,怕永难如愿以偿!”
  薛仇闻言,当真不敢再强,原因是,他根本没有为鬼婆印婵娟守密的义务,又何苦一言弄僵,遂道:“洞底洞洞主鬼婆印婵娟所告,难道还有假?”
  “神风剑影”熊东海一听,大惊色变,脸上一阵青—阵白,道:“果然是这妖妇,背信忘义,我要不毁你洞底洞,岂能对得起………“神风剑影”倏然警觉住口,三菜眼连翻,神光电射,道:“我熊东海若说‘结盟簿’不在我处呢?”
  薛仇哈哈一笑道:“薛某说不得要大开杀戒!”
  “神风剑影”熊东海又复坐下道:“如若我交出‘结盟簿’呢?”
  薛仇大喜道:“薛某立即离岛,返航!”
  “神风剑影”似乎被逼不得已般,道:“好!待我取来给你就是!”
  随着话声,“神风剑影”立起就欲转身进入内堂。
  柳红波忽的叫道:“且慢,仇哥哥,我们跟他去!”
  薛仇一想不错,突见神风剑影三角眼中,精光炯炯凝注柳红波,仿佛柳红波瞧出了什么鬼计,竟欲杀她泄愤般。
  薛仇心虽惊,赶忙移身柳红波旁,道:“岛主或可差人去取!”
  —语未结,一只信鸽,突然扑入门首铁笼中。
  神风剑影一惊,忙走至门首,探臂就信鸽足上竹筒里抽出一纸,尚未展视,猛然一纵,跃至门外。
  “噗通”一所巨响,大门霍然关闭,紧接着通往内进的门也闭上了,却听神风剑影熊东海在室外奸声冷笑道:“姓薛的,你是自投罗网,管叫你来时有路,去时无门!”
  变生伧促,谁会想到神风剑影借机退走,柳红波总算已识破他的狡计,却也没防到此一着。
  两门一闭,退路全失,薛仇心中大怒。革囊中摇出金莲花,纵至门口,叫足内力朝门上击去!
  “当”的一声暴响,铁门无损,头顶却射下一蓬箭雨!
  薛仇一闪身又退了回来!
  他心想:“这时若有一柄宝刀宝剑,岂不即可脱困?”
  蓦的,格格声中,四壁又落下四块铁板!
  紧接着,四块铁板,有如一个铁盒般,齐往下沉!
  柳红波大叫道:“他们要把我们活葬海里!”
  正当其时,突听头顶一声苍笑道:“老酒鬼,你猜怎么着,那头狗熊敢情跑了!”
  柳红波一听大喜叫道;“师傅!师傅!”
  薛仇一愕道:“哪位师父?”
  柳红波道:“两位师父全都来了,说话的是神乞恩师,他叫的可是醉圣恩师,有他两人来,我相信绝死不了啦!”
  薛仇恨恨地一蹬脚道:“死何足惜,若让那熊东海跑了才冤!”
  忽听头顶又是一声惊咦道:“老花子,不妙啊!那两个小家伙呢?”
  柳红波又连连叫了几声“师父”!始终未有回音。心中不禁大急,薛仇忽得主意,突地一纵,金莲花电闪般朝头顶击去!
  他是想:“纵然头顶是铁板,响声能使头顶的二位老人听到。
  若是三合土或石板,金莲花岂不能破它而出?”
  “当”的二声,暴响是有,顶上却无感应!
  却听一奸声大笑传人道:“你们死了心吧!乘乘的海底去喂王八!”
  薛仇一听就知是岛主“神风剑影”熊东海,只不知他藏身何处?追风无影神脚神乞与那“醉圣”乐天竟寻他不到。
  心想未已,下落之势已停。
  刚顿得—顿,四壁缝中,海水急射而入!
  薛仇心中一惊,纵至铁板壁角,纠劲猛力一推,却哪里动得分毫,薛仇水中待个三天五夜不当回事,他担心的却是柳红波!
  柳红波生长沙漠中,能划船已是奇事,岂非真还会潜水?
  薛仇—再推铁板不动,水已及膝!
  回首望时,柳红波一脸惊惶之色,投到薛仇怀里,道:“仇哥哥,我知道这水奈何不了你,但我却奈何不了它,我死后,希望你能替我报仇,并转告两位恩师!”
  一脸凄容,声音悲切,薛仇心中好不难受,忙安慰道:“不会的,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
  办法还没想妥,水已齐胸,来势好快!
  薛仇万分无奈,又奋力推那铁板!
  “卟嚓”一声,壁角两铁板开了指大一缝!
  薛仇—见,心中大喜,忙将怀中柳红波推开,运起“玄戈神功”,两掌各沾一板一声大喝,又复纹丝不动!
  连推三掌,依然如故!
  然而,稍稍推开这一缝,海水灌入更急更猛,眨眼间,已达没颈地头!
  为了柳红波,薛仇只得暂时放弃推那铁板,一手挟起柳红波的身子,双足微动之下,随水而升!
  水流无止境,少时已然掩没至顶,连一丝丝空间均无。
  薛仇就在水淹没顶的一刹那,将柳红波身子搬正了。匆匆的用嘴合上柳红波惊骇惨白的樱唇。
  相处近两月,他俩始终未曾及乱,顶多不过拥抱香脸,就如同现在似的亲吻,这还是第一道。
  柳红波惊怔之余,水已盖脸,她以为薛仇欲送她死别香吻,遂也玉臂反抱,将薛仇的头搂得紧紧的。
  这一刻,她什么都忘了,她尽情享受这绝别前的—刻,万金难买的甜密而宝贵光景。
  只是,眨眼后,柳红波感觉上不对了,薛仇双唇虽合在她嘴上,一不热情,二不激猛,有如假意的敷衍!
  柳红波心中先是一阵惨痛,随之而来的却是大惊失色,敢情薛仇正以上乘绝学,“龟息”之法,缓缓于他度气!
  心感薛仇相爱之深,更不愿因为自己连累了他的安全,遂趁薛仇不注意时,猛一推,躲开薛仇的嘴。
  当然,柳红波一时还不至于死,她也能稍稍闭气,只是,因为她没经过练习,时间无法持久罢了!
  薛仇本是一番好意,被她一推,先是惊愕不已,随之也理解到了。心知柳红波不愿牵累他,再要强行,也绝行不通,只得另外设法。
  二人合嘴后,薛仇双脚也不动了,他要尽量保持体力,抗拒这未来,也是未知数的危难。
  这阵子,两人又沉下来了,因为柳红波的拒绝合作,不得不使他另想出困之法。
  水底虽暗,薛仇神目,丈许内仍视物分明!
  薛仇三次来到壁角,又一次运起“玄戈神功”,猛推壁角那两块铁板!
  “叮叮叮”’一连声暴响,响声震得薛仇双耳嗡嗡。水中传声,既迅且巨,倒把薛仇吓了一跳。
  然而,一听声音。薛仇就知是铁钉之物,被他推断了,同时双掌也得了感应,那原来指大的—缝,如今已有半尺宽了!
  大喜之下,薛仇用头试了试,仍然出不去!
  薛仇用劲又推了一下,又不动了,只闻叮叮铁物撞击声,不过,薛仇已不怕了,因为他已测知,他不能出去,柳红波娇小的身子却能出去!
  这阵心喜,笔墨却难形容,薛仇不再推了,运起缩骨奇功,眨眼间,已变成个十二三岁小孩模样!
  只见他,微一侧身,已从两铁板中穿过来!
  至此,他方发现,两铁板是由十数铁钉连起,上下则另有两把大铁锁,如今,铁钉全断了,大铁锁却没动分毫!
  何以起始薛仇推它不动,推它不断,如今一推就断了呢?
  原来,当室中无力,四壁的压力,何止万斤?薛仇能于水未注满而推开一小缝,已是奇迹!
  如今,里外都是水,外壁压力全失,薛仇“玄戈神功”尽力施展下,那铁钉又哪得不断?
  如若是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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