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番外 苍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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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番外 苍皇-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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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有再像那晚一般叫我“父皇”,闷不吭声。挣扎却越发地激烈,差点连我也压不住他。

    他还是没学乖,还不够了解我。想到手的东西,我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我摸到了袖中的匕首,那本是我想用来讨他欢心的。

    对,我居然还妄想著能讨好他。可笑吧?

    早该知道,他对我,只怕仅剩恨意。

    我大笑,一刀,扎穿了他眼前的被褥床板,直至末柄。“想我杀了你儿子麽?”

    听完我一字一句的冷酷威胁,他所有的动作蓦然静止。

    这反应,早在我意料之中,却更让我嫉恨难当。

    我不准他心里有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存在。

    他可以喜欢在意的人,只能是我。哪怕恨,也只准恨我。

    比起被他漠视,我宁愿做他一生一世最憎恨的人。

    吮吸著他伤口血丝,我再也不想克制自己,抓提起他的腰,挺身闯入。 

他放弃了挣扎,任由我折腾。

    这原本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却不知为何莫名地失落。肉体的冲动仍在,心里只觉缺了点什麽,索然无味。

    草草发泄完欲望,我离开他身体,默然系好衣物。

    他一动也不动,趴跪在床沿,宛如樽无生命的石像。

    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唯有当我抽身瞬间,他喉咙里响起几声干呕。这也让我更想尽快地离开。

    临行前,我神差鬼使地又回头。

    他竟也扭著脖子,正在看我。可那双沈黑的眸子里,只有燃尽的死灰。

    我陡然觉得,我在他眼中,已经跟个死人无异。

    我缄默了一阵,用力踢开殿门,拂袖而去。

    虽然不想承认,但接连数日稍得闲暇,他那双眼便径自闯进我思绪,冷冷地不带丝毫感情地注视著我,搅得我心神不宁。

    回想起他最初留在寝宫养伤时,总是用渴望倾慕的目光追逐著我,心脏就会前所未有地微微痉挛。

    兴许,我应该做点什麽,尽管我更清楚,无论我做什麽,有些事情,都已成定局。

    可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明知没有意义,还是固执地不肯罢休。

    我下了旨,追封他那至死仍没有名号的娘亲为慧妃。

    这消息,在宫中和朝堂上传得飞快。几个皇子与他们的母妃还有各家大臣都有意无意地探著我口风,揣摩我的心意。

    皇後反对得最激烈,连连向我追问原委。这个视儿子为性命宝贝的女人,只记著麈儿言儿那日被我横加训斥,一味迁怒於他。

    我冷笑著喝令她闭嘴。倘若她不是有盘根错节的娘家势力撑腰,又是太子的生母,单凭她与澜王偷情生子,便是死罪。

    留下言儿那孽种,一为怀柔澜王,二来,是因言儿出世後,国师无印先生与我的一番密谈。

    言儿,命系我冷家皇朝、左右著日後天下,暂且杀不得。

    不论无印的预言是真是假,我犯不著为了个孽种,危及冷氏江山。但不杀他,并不意味著我就能容忍这孽种在我视线里出没。我藉口国师占卜,把这孽种丢给了武丞相抚养。

    看著被我蒙在鼓里的皇後还想拿儿子当靠山恃宠而骄,我厌恶油生,命人将她送回自己的寝宫。

    其他人,纵有不满,有了皇後的例子,也都纷纷见风转舵,在我面前夸赞起卢慧妃生前如何的贤良淑德。

    原来,她姓卢。

    我冷笑。她是个怎麽样的女人,根本与我不相干。我在乎的,只是他。

    我想知道,他现在,对我,是什麽心情……

    一个春雨敲窗的夜晚,雨声扰得人满心凄清。我叫人把他传来寝宫。

    他无言站在我眼前,腰背挺拔得像杆标枪,俊朗的脸除了冷峻,毫无表情。

    离那天不过十个昼夜,他却如同沧桑了十年。

    我忽觉胸口微酸,赐了座,问他要不要换下淋湿的衣袍。

    他漆黑的眉毛轻跳了跳,唇含讥诮,蓦地就甩下黑色披风,开始宽衣解带。

    他是不是以为,我追封他的娘亲,就是为了要他感激,为了继续在他身上逞兽欲?

    三十余年来,我初次心生疲倦,喝止了他。

    他停手,片刻後陆续穿回了衣裳,慢慢披上最後那件风衣,才对著我微笑。

    我从没想到过,他居然也会露出这种笑容,冰冷、决绝。

    那天坐在青石长凳上笑得异常单纯的人,仿佛只是我的错觉。

    “是儿臣误会父皇了,儿臣该死。”他还在笑,从怀里掏出我那日留在了他床上的匕首。

我双掌猛地捏紧了座椅扶手。

    他显是觉察到我在担忧什麽,了然地瞥了我一眼。

    我尚在探索他目光里的挑衅意味,一抹血光倏忽溅起,洒上我衣服下摆。

    匕首掷落我脚边。他牢牢捂住左臂冒血的伤口,笑著紧盯我双眼,恭敬地一步步倒退至门口,骤然旋身,大踏步离去,只留给我一片黑暗的背影。

    我凝视著玉砖上的斑驳血迹,忽地也忍不住笑,越来越大声。

    他居然,在向我叫阵。

    我似乎一直忽略了这个大皇子。

    是的。即便我再不愿承认,他都是我的儿子,流著跟我一样骄傲的血。

    我很有兴趣知道,他究竟打算如何取走我的性命。

    一份份卷宗逐渐送到我手中。负责刺探的,是我最倚重的暗卫方朝与夜鹰。

    他们呈上的机要,我从不怀疑。

    只是,我未曾料到,在我不闻不问的十九年里,他竟已悄悄编织起一张庞大的网。

    遍布天靖民间的暗子组织,虽仅是雏形,我已可料想日後声势。连我那素来不问政事的弟弟澜王,也与他私交匪浅。

    甚至,他将棋局远布到了西岐风陵。他的野心,比我想象之中更大。

    而这一切,想必也是他有意让我知晓。

    从他在我眼前拔刀自刺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他真正想刺的人,是我。

    我本该趁他羽翼未丰杀了他,以绝後患,可我并不想这麽做。

    他大概,也早就看穿我不会杀他……

    我笑著将所有卷宗凑上烛焰,让一切灰飞烟灭。

    他有野心,我就成全他,但不是现在。

    如今的他,还太嫩,纵然杀了我,尚不足以只手遮天,顺利掌权。

    我想他也深谙个中利害,不过我仍需未雨绸缪。估量著他伤势将愈,我再次把他召来寝宫。

    当著他的面,我将一小瓶药汁慢慢倒进酒水里。“喝了它!”

    他盯著酒杯不出声。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我摇晃著空瓶,冷冷看著他。“只是慢性毒药,每年发作一次而已。你不喝,就留给你的宝贝儿子。”

    这威胁果然奏效。他什麽都没多说,举杯一饮而尽,丢下酒杯转身就走。

    他此刻一定更恨我入骨!我冲著他的背影笑。

    他还是不够狠绝,为了儿子便束手无策,落到任我宰割的地步。

    离门槛仅有一步之摇,他霍然一个踉跄,疾伸手扶著九龙盘云金柱稳住身形,回头,难以置信地望著我,低沈悦耳的嗓音变得暗哑,带著丝掩不住的轻颤。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麽?”

    我起身,走到他跟前,打量著他渐渐泛红的眼角、耳根……

    “毒药。不过酒里,我还另外加了醉挽春风。”我抬手抚上他的脸,感受著他不断升高的体温。

    三颗宫中历来最强的催|情药,足够令他沈沦。

    他茫然,应该没听说过这名字。撑著金柱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呼到我脸上的气息,每一口都灼热惊人。

    是男人,当然敌不过身体的冲动。

    我扯住他披风结带,猛地一拉──

    墨黑的披风立时似片乌云飘扬飞起,随即缓缓飘落,盖住了金柱边的宫灯。

    黑暗中,他的眼瞳却异常亮,宛如著了火,也将我所有理智一并燃烧殆尽。 

……被利刃刺中的部位痛彻心肺,就像那个狂躁迷乱的黑夜过後,他睁著还残留欲望的双眼看清了周遭一切,震怒地挥拳,打断了我两根肋骨。

    我大口呕血,边笑边喘气。

    他全身都在剧烈颤抖,披起衣裳,夺路而逃。

    他一定无法接受和我这个父皇翻云覆雨的事实,一定以为我疯了罢……

    我擦抹著混在鲜血里溢出嘴角的浊白黏液,看著满床揉捏得不成模样的锦缛,蒙住了眼睛。

    我也许,真的疯了……

    执念是种可怕的东西,似毒藤,在我心里埋了根,日夜地长。

    我许他上朝听政,坐在高高在上的宝座里,凝望他。

    他的目光,却再也不愿与我接触。

    只有每年一度秋冬之交,他拖著毒发的身躯,走进我的寝宫服解药。

    那个时候,他才会抬头正视我。眼神一年比一年更冷漠。

    他对我的恨和怨,大概也一年年地越积越深,深到连我亦觉窒息。

    我想,他也快无法容忍自己继续臣服我脚下。

    这些年,他的翅膀已磨砺得坚硬无比,行走间尽露睥睨天下的勃勃雄心。

    他如今等待的,仅是个契机。

    我对镜,拔掉第一根白发,无声笑。

    只要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

    我决定亲征西岐。这消息引得朝堂上轩然波起。我漠然听著诸家大臣轮番进谏,只留意他的神情。

    他一言不发,唇边却噙著淡淡讥笑,还有……势在必得。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扳倒我的好机会。

    而我,与其被他逼死宫中,我宁愿战死疆场。

    可惜,我的心愿始终未能得偿。对阵中一支流箭令我堕马昏迷。神智复苏时,我已人在天靖,成了他的阶下囚,被关在这间阴冷潮湿的地牢里。

    我对面,是张跟周围环境极不相衬的紫金座椅。他就静静地端坐椅中,华服玉冠,气度雍容。

    在我亲征期间,他应当已经手握京畿大权。

    “清醒了?”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沈不急不缓。“二皇弟、四皇弟得知苍皇陛下病重驾崩,起兵谋反,已被儿臣当庭斩杀。三皇弟、五皇弟也已畏罪自戕,六皇弟年幼无知受人唆使,罪不至死,儿臣只废了他的皇籍,发配边关服苦役。儿臣这麽做,你可满意?”

    驾崩?!我愕然,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昏睡不醒的这段时日里,想必我的死讯已被他散布天下。

    “麈儿呢?”他没提,我却知道他绝不会轻易放过麈儿。

    他脸容被火光映出几分明暗变幻,良久,走近我跟前轻声道:“你这麽关心太子,儿臣很羡慕……从小,就很羡慕……”

    我听得出那是他的真心话,可我无法回答他。什麽我都愿意给他,却偏偏给不了他最想要的父爱。

    麈儿被近侍押进来,看到我後瞪圆了眼睛,扭头对他破口大骂。

    他毫不动气,只叫近侍给麈儿强灌下一碗鸩酒。

    麈儿在我脚边痛得直打滚,哀号嘶吼,终至僵硬,七窍黑血溢流。

    他以为我最疼麈儿,才要我亲眼见到麈儿死去。但他究竟知不知道,我心里最在意的人,是他?……

    即使知道,我想他也绝不肯承认。

    “咳……”腥热的血夺口而出,喷溅上他握刀的手背。

    我吃力地维持著清醒,不舍得把目光从他脸上移开。

    每天忍受那些非人的酷刑拷打,也无非是想多见他一天。我甚至荒唐地幻想过,永远都不告诉他解药藏在哪里,就能永远地跟他纠缠下去……直到他和我生命终止。

    可现在,他已经有了解毒的法子,从此不再需要我了。

    我不想就这样离开他。

    “玄……玄……”视线已开始迷糊,我看不清他近在咫尺的脸上是什麽表情,只能喃喃唤著他的名字。“你还……恨我吗?玄……”

    耳边嗡嗡的响,他仿佛对我低声说了什麽。我却已听不到。

    周身像浸在了冰冷刺骨的寒潭里,周围黑茫茫一片,无天无地无人声,身体还在不停往下沈……

    黄泉路上,原来就是永世的黑暗与孤独。

    我笑著缓缓阖上了眼帘──

    恨与不恨,都该在这一刻结束。若有来生,我只求再与他相逢。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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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於有大人指控偶欺负小冷,偶就,就,提前谢幕了。

    COS完毕,呼,苍老大还真是个极品B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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