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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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农夫[耽美]-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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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热了再抽掉一些柴禾,冷了慢慢加火。”
  庭霜很欣慰点头:“是这么着,不能太热,也不能太冷,更不能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要把温度保持得和鸡屁股下面的温度一样,而且不变。”
  妇女们明白了基本原理,接下来就是解决保持恒温的问题。庭霜觉得这些妇女养鸡养半辈子了,应该能想出法子来,否则太对不起毛主席对人民群众的期望了哎。接着再诱之以利:“只要孵出小鸡来,我全都买下,你们只管放手去做。”
  妇女们振奋起来,以前她们不大愿意孵小鸡,因为母鸡抱窝会停止下蛋,这样损失不小,所以养鸡户强行把母鸡打起来,不让鸡抱窝,现在不用抱窝也能孵小鸡,而且有人还预先买下所有小鸡,下蛋和孵小鸡两不误,可以挣两个活钱。
  庭霜想赶在中秋前几天把饭馆开起来,现在解决了原料问题,还有人工问题待解决,他本来不会做饭,当了家以后不得不自己做,居然也慢慢练出来,在村里很受好评,只是他手艺虽不错,也不能老是围着锅台转,于是在村里放出话,招收手脚麻利有眼色,灶上手艺好的人进城帮工。
  最后定了几个人选,一个是大柱家的二小儿留根,庭霜答应过他,帮他实现不用等到过年就能把肉吃够的伟大理想,所以把他拉来帮他挣几个钱。一个是李东升大哥,他本来不大乐意上饭馆干活,但是庭霜对他精湛的手艺和优良的服务态度很有好感,求他帮几个月忙,好歹带出几个徒弟来再说。
  又招两个勤快人打杂。后厨请周婶做镇,也是想着周叔在城里做木工,周婶在村里种地,两口子不常在一起,所以庭霜请周婶给他的饭馆打工,她灶上的手艺也极好,又能和老公一起住在城里,对双方都有好处。
  家里人,他打算除了自己再带李婶和平安过去,其它人留在村里照顾地里和家里的活。
  宝琪先提出反对,理由是平安是在当铺当过伙计的,服务态度差很得罪客人的。平安不服,他只在当铺待了几个月,还没养成傲慢的习惯,怎么态度差了?倒是宝琪傲不咧咧的眼皮朝天态度是真差。
  宝琪拽着庭霜衣角蹭蹭,发誓自己一定视顾客如上帝,保证给予春天般的温暖,还说你进城后不在家,你家老二肯定会欺负我的……
  再把脑袋搁他肩上蹭蹭。
  庭辉瞪他一眼,准备和他理论一番。
  庭霜不想听他们争执,只好同意宝琪跟自己进城,平安留家里。
  晨光一听,也缠着要进城帮工,并保证视顾客如啥啥的。庭霜只好也答应了。
  人选定下来,下一步是定菜谱,庭霜拿出楚老丈留下的菜谱,把周婶李婶还有李东升几个招来研究。经研究,大家觉得这菜谱上记录的很多属于高档菜,以长平县的消费水平来说不完全合适,老字号的汇源楼,大丰楼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跟他们抢顾客,现在他们没这个实力,而且初次经营饭馆也缺少经验,不如把这块市场让出来,把目标定在中等客户身上。
  于是庭霜把菜单修正了一下,分为中低两档。
  低档的就用乡土菜,羊杂面,羊肉烩面,猪肉烩粉条,烙馍卷菜,凉拌菜、鸡血汤、鸡杂羊杂等等,庭霜还没忘了以前说过的话,如果他开饭馆,体力劳动者的生意也做。
  中档的不太好弄,几个人商量了一晚上,既要看上去好,价格还要让多数人能接受,宝琪和庭辉都是富贵过的公子哥儿,做饭不顶事,对吃饭还是很有经验,看着菜谱提意见。
  “每个饭馆必须有几样独有的别家难以仿效的招牌菜,咱家的招牌菜除了一品烧鸡还得有其它的才行。”庭辉问道。
  “生炒鳝鱼丝。”庭霜马上想到一样招牌菜,过了一冬一春后,后院池塘里的黄鳝养得又肥又壮,他拉到汇源楼卖了个好价,掌柜的很高兴,说他家的鳝肥美香酥,客人吃了都说好,可是要做生炒鳝丝,尺寸还不够粗,最好再多养几天。庭霜记在心里,观察了一圈,市场上的鳝的确不如他家的粗壮,味道也不如他家的鲜美,如果拿来当招牌,可是全城独一份。
  庭霜又特意声明了一下:“要想把菜做得好吃,要舍得放油。”
  为了炒菜的事他没少和家里主厨的李婶叨叨。在农村,油是较珍贵的,主要用来待客或是过年节改善生活。乡下炒菜一般是拿过年剩下舍不得吃的猪油剜一小块抹抹锅,就这样炒了,更有甚者,炒“辣锅菜”,也就是把锅烧热,直接放菜加点水翻炒,甚至连菜都不炒,“咸菜盐豆老弟俩,蒜缸一响就吃饭”。象庭霜那样拿瓶子往锅里倒油的,在村里独一份,于是庭霜华丽丽滴背了个“不会过日子”的光荣称号。当然他不会过日子的行为不限于炒菜时拿瓶子倒油,还有经常吃二罗面,拿字纸擦屁屁,这些都是“不会过”的罪状。农民读书不易,对文字有种说不明的敬意,对写过字的纸都很珍惜,某人居然拿来擦屁股,真是该敲。
  庭霜为此宽面条泪,家里有几个嘴刁的公子哥儿,吃头罗粗面和包谷面,不用油炒菜能行吗?前世里俺同学做菜五升的金龙鱼大桶往锅里倒,俺放那点油算什么呀。再说,用字纸擦菊花,那不是为了省钱吗?纸店卖的细纸好贵的说。这么节省居然被乡人视为“不会过”,果然和这帮人的代沟如东非大裂谷,弥补不能。
  但是这回开饭馆一定得把这大裂谷补一补,庭霜郑重交待将在后厨掌勺的周婶和李婶几个,炒菜时务必要舍得放油,这几天就在家里把菜谱上的菜练练,本人要检查,如果因为油放少了而影响味道,要提出严肃批评,限期改进。
作者有话要说:咳…… 请勿计较‘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这句诗具体出产年代。下章:主角事业上一层楼,当然桃花也来了,否则谁会看上一个没产业的穷小子。
饭馆开张
  大伙研究一晚上,把招牌菜和将要争取的顾客群确定好了,然后就是定饭馆招牌。
  “好利来。”庭霜先想出一个。


  “俗,这哪里是饭馆名字。”被众人否决。
  “香喷喷。”
  “找抽。”
  “佛跳墙。”
  “这是菜名哎,怎么能拿来当饭馆名?”
  “连佛都跳墙,说明咱的菜好。”
  “欠揍。”又否决一个。
  “四海飘香。”
  “不好。”
  几个人想了半天,也没定下好名字,庭霜困得不行,一拍脑袋有了主意,不是说要让县长来捧场吗?他是两榜进士,学问肯定是好的,写招牌没问题,顺便做广告。
  庭霜有了主意,眼睛发亮,雄心万丈总结陈词:“而今迈步从头越,……”
  下一句是啥来着,脑细胞处于罢工状态中,实在想不起来。所有人都被鼓舞,信心百倍看着,咱不能辜负广大人民的期望。
  庭霜只好继续剽:“欲与天公试比高。”
  下句又是啥来着?
  宝琪微笑看着他,这个人面对困难总是不泄气总是不丧失信心,还总有别人想不到的奇思妙想解决难题,时不时吟些稀奇古怪的诗句,他到底能让人沦陷到什么程度。
  “比完大家去睡觉。”庭霜无比豪迈念出结束句。
  众人被雷倒在地,庭霜眨巴眼:“都三更了,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也搅成浆糊了,真的该睡觉了哎。”
  大伙默默退散,宝琪看着横在炕上四仰八叉打呼呼的人,俊脸直抽搐,叹了口气,把他放好,用热毛巾给他擦手擦脸,再给他脱了衣服盖好被子。
  与天公比高挺累的,是该睡觉。
  县衙三堂的阶前两株桂树飘散着幽香,屋里小桌上的新茶冒着热气,宾主两人谈得很愉快,齐重煜告诉庭霜,今年朝廷要表彰全国先进,每个省一个名额,他已经推举了庭霜做为本县的先进代表到省里。
  当然封建社会表彰先进不象现代社会,表彰的是劳动模范,科技创新,好人好事什么的,封建时代表彰的就是“孝悌”,就是孝顺父母友爱兄弟。
  省里各县都推举了代表,其中一个先进代表是陈松同志,他的先进感人事迹就是在父母的墓地守孝二十年。在“以孝治天下”的古代,这一点很受人推崇,所以,齐重煜觉得庭霜争不过他,这个表彰怕是落不到庭霜的头上。
  庭霜明白了古代表彰先进的标准,腹诽不止,守孝二十年,不出来工作,不尽社会责任,这种行为有啥可表彰的?还有那个被历代推为道德典范的许由,尧帝要把天下让他,他拒不接受躲到深山里不出来,于是天下人都夸他品行高洁。人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总要为社会做点贡献,总要尽自己该尽的责任,那许某人的确拒绝了做为君主的权利和享受,可是同时他也拒绝了社会责任呀,躲到山里与世隔绝不尽社会义务算什么伟大?
  从汉代开始就有“举孝廉”的做法,结果助长了虚伪的风气。不少人为了得到推举弄虚做假或是搞形式主义。
  跟那个先进代表陈松一起成为被推举的表彰对象,庭霜觉得挺不爽,有点憋屈。对齐重煜的提议没有丝毫兴趣,更没有高兴的意思。
  齐重煜反而过意不去,觉得这人为乡里修水利,又为了照顾弟弟们耽误了婚事,心里却压根没有出名的念头,如此不慕名利的好公民他不是先进谁是先进,如果争取不到有点冤了。
  庭霜对表彰没兴趣,聊了几句提到正题,请县领导帮忙想个招牌名字,再题个字,开业那天捧场做广告。
  齐重煜思索一会儿,提笔写了三个字:“菜根香”。
  庭霜把字提起来观赏一番,字体苍劲有力有风骨,庭芝的字虽好,和他比起来,还少了点力道,不过,这三个字的意思看上去很表浅,又似乎含着别的意思。
  齐重煜拿笔指着那三个字说:“老话说得好,嚼得菜根,百事可做。这其中滋味,想必你很清楚。”


  庭霜把这三个字反复体味了一下,回想起自家从富到贫,从游手好闲到慢慢懂得人世艰难,一边嚼着菜根一边艰苦创业,忽然明白了这简单的三个字中包含的丰富内涵。
  就用这个啦。庭霜高兴地把字收起来,回头找个工匠刻上。
  “菜根香”的匾额高高挂起,红绸一揭,露出县长的亲笔题字,鞭炮声霹啪响起得震耳欲聋,门口一对北狮耍得精彩绝伦,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庭霜穿着最好的衣裳带着伙计们站在门口迎客,接受大家的祝贺,看着新开的馆子,有些感慨,去年灯节一场大火使他家由盛转衰由富变贫,今年灯节一场大火他把握机会,又让家业重新振兴,人世的事情就是这样难料,将来又不知发生什么事。
  来道贺的人不少,有村里人,还有史杰,还有同业汇源楼,都带着公鸡和鲤鱼来祝贺,还有县领导亲自来捧场,令人意外的是胡君宪也来道贺,庭霜看见悄悄对庭辉说:“先前的事是你不对,你别和人家怄气。”
  庭辉也知道多个朋友胜过多个敌人的道理,但是又不好意思见人,转身钻到后厨不出来。庭芝上前帮着招呼。
  更令人意外的是林家也派人送了贺礼。
  “菜根香”开业时就轰动了整个县城,开饭馆在城里是寻常的事,可是县长亲自上门道贺还题字做广告就是绝无仅有的事了,更别说还有全县最有钱有势的胡家和林家也道了贺,这家背景还真不小啊。
  菜根香占便宜的还不止后台硬,所在的地段也极好,人/流量也大,避开了在实力不足的条件下和县里最大的酒楼汇源楼大丰楼争客户的不利情况,主要面向中等消费群,也不拒绝做下层民众的生意,生意非常好。
  临街是做为门面房的前堂,摆着条桌和条凳,还有一排大酒缸,拉车赶骡的出力人累了一天,坐旁边喝两提子酒,下酒的有卤鸡肝鸡胗鸡心鸡爪什么的,很便宜,味道却与一品烧鸡一样。再呼噜噜吃一大碗猪肉粉条还有杠子馍,又饱肚又实惠。想吃汤饭的,还有烩面和汤面条什么的。
  穿过前堂就是第一进院,带着回廊,下雨时,后厨的饭菜就通过游廊,院子里种着花草,正屋是馆子的主体建筑,两层的大楼房,楼下散座,楼上雅间,装修很朴实大方。
  主楼也是前后门通的,后面是第二进院,就是后厨,用穿堂和主楼相连,做好的饭菜可以最快时间端过去。第三进院是后厨,两厢房是食材库器皿库。第四进院是住房,帮工的都住在里面,两厢是鸡窝鸭舍骡马房。
  这是在原来被火烧毁的恒舒当的地皮上建起来的,隔着一条小街就是冯家宅院,现在是孟家的了,也有三进,庭霜打算住在这里,把临街墙改成门面房开其它铺子。
  因为地段好,菜品也好,价位也合适,生意自然不错。因为有好多供应体力劳动者的食品,所以很多拉车赶骡的苦力主动向客人介绍菜根香,把财神爷送到,接了车钱,自己也在前堂呼噜噜吃一大碗面。庭霜倒没料到这些卖苦力的除了自己吃饭,居然还介绍来不少外地客人。
  更没想到鳝鱼卖的比烧鸡还要好,因为市场上没有够尺寸的鳝,生炒鳝丝只有他一家能做,客人吃了觉得味美,自然还要点其它的菜,庭霜又让掌厨的人开发几道以黄鳝为原料的菜,把楚老丈的菜谱略为改进,降低档次,保持味道,开发了十几道鳝菜,鳝鱼居然成了菜根香的特色。
  城里人一说去吃鳝鱼,不用说就是去菜根香。
  这里也有宝琪一份功劳,炝虎尾,虾爆鳝,蝴蝶卷等菜色,是他一边挑嘴一边提改进意见,搞出来的好菜色。
  宝琪等不到表扬,伸手要工钱,庭霜拍掉他的手:“又跟我要钱,你小子又不下厨房,在前面也不会招呼客人,还好意思要钱?”
  庭霜很不甘,这小子长了一副好相貌,杵在前头当跑堂肯定能吸引不少男女的目光,结果他收个碗也能把碗打碎,桌子也擦不干净,对客人也不够亲切,真可恶,还好意思要工钱。
  “我是君子动口不动手。”宝琪也学会了厚颜,“你看那些名菜,哪个不是经过客人的百般挑剔才有经得住考验的美味,我的舌头是少见的皇帝舌,很挑的,过了我这一关,你的菜绝对能好卖,我给你尝菜提意见,你付工钱天经地义。”
  “狡辩。白吃饭还要钱。”庭霜掐他的脖子。
  “别掐。”宝琪护住脖子,“这次朝廷的表彰落在陈松的头上,你是不是不高兴?不高兴了就掐我出气?”
  “什么表彰不表彰,我不稀罕。”庭霜松了手,“我只是觉得人活在世上,不能只为自己活,多少得为别人做点什么。”
  “哦?”宝琪看着他,眼睛灼灼发亮。
  “就拿那个陈松来说,守孝二十年守的啥也不干,这叫什么事,难道一个人活着只是为了父母活着?父母没了难道他就可以不尽其他义务?要尽孝就在父母活着的时候尽孝,或者在父母死后照顾好弟弟妹妹也算尽孝了,守个墓守个二十年就算尽孝了?我不是因为那个八品衔落他头上没落我头上而不痛快,只是就事论事,看不惯某些做法。”
  “你经常说些惊世骇俗的话,却有点道理。”宝琪微笑看他,“不过,你在我跟前想说啥都可以,以外面这话可不能说。”
  “知道,还用你提醒。”庭霜忽然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什么时候和这家伙无话不谈毫无顾忌呢?
  “老板,史太太来了。”在楼里招呼客人的晨光飞跑过来,朝宝琪看了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宝琪脸色臭得如臭豆腐。
  “她来做什么?”宝琪看着庭霜把朱氏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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