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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安勿躁，此时绕至敌军身后，且不说山路崎岖难行，仅是打草惊蛇让逆贼们有了警觉亦难尽功！”要说张昊的建议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但鉴于逆贼们的防线并未完成，耶律也室也还得担心鱼寒见事不对再次开溜。
“末将糊涂，多谢将军指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成为大金国最忠实的奴才，张昊就不打算放弃任何逢迎拍马的机会，况且眼下也确非对敌展开合围的最好时机。
“本将军能理汝复仇心切，却还望能以大局为重！”对于属下的幡然醒悟感到了满意，却还是做出了慎重提醒，毕竟耶律也室实在不愿意因为奴才们的那点小心思就给对手留下可乘之机。
“将军快看，逆贼中军大帐处所站之人正是匪首鱼寒！”区区三十里地，对于士气高昂的大金国精锐来说不算什么事情，虽说他们其实也没能力立即发起进攻，但意外的发现还是让不少人恨不得现在就能冲进敌营。
“传令下去，让儿郎们都打起精神起来，切莫叫匪首再次逃脱。”按捺住心中的狂喜，耶律也室继续冷静地吩咐道：“俞同立即率军绕行至敌军后方切莫暴露行踪，张昊领兵前去邀战务必吸引敌军注意！”
“末将领命！”既然土贼们并没有选择再次逃跑，俞同跟张昊两人倒也用不着为了即将到手的功劳就表现得太过猴急，况且他们两的建议在此时还真不一定能派上用场。
“大人，这些个狼崽子不会真认为咱都被累傻了吧？”书童们已经各自领兵出发，以便接着溃逃形成的混乱完成先前部署，尚未完成学业的荥淼等人也终于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
“何以见得？”温室里无法培养出参天大树，鱼寒既然选择了将学子们带上战场，就会抓住一切机会让他们尽情展露才华。
“我军右翼丛林之间时有走兽蹿出，定然是敌军为绕道后方而行欲盖弥彰之举！”眼瞅着大战在即，周边丛林的飞鸟野兽早就被吓得不知所踪，这时候居然还会突然出现要么就是反应太过迟钝要么就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而在荥淼看来显然是后一种可能更大。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应对？”能够从看似合理的地方找到最不合理的存在，荥淼的表现让鱼寒很是欣慰，却并没有予以称赞，只是给出了更多的机会而已。
“置之不理，装傻充愣！”受到了鱼寒的喜好影响，狄道府学培养的学子偶尔也会忘记尊卑之别，至少荥淼此时就能很随意地用调侃语气提出建议。
“这怕啥不大好吧？人家咋说也是跟着咱跑了这么远，荥兄咋能看着人家忙活而不做任何表示？”同为寒门出身的狄道府学学子，翟辉与荥淼的私交也是不错，却还是在此时提出了不同意见。
“你打算怎么做？”学们能够在这个时候继续保持着轻松的心态并且提出建议，就足以证明已经开始变得更加自信，鱼寒当然不可能做出阻止。
“溃逃之军便是走投无路重聚战力亦难堪重用，又岂能在此时依旧冷眼旁观？故而依学生之见，应以慌乱示敌！”一个很可能被忽视的细节，在翟辉看来却很可能决定战斗的进程。
“此战结束之后，汝可去辛将军麾下继续锻炼！”或许翟辉的建议还算不上什么，但他这种敏锐的观察力显然能够在辛弃疾所部得到更多锻炼，也就难怪鱼寒会做出这个决定。
“依学生之见，绕行之敌亦不可不防，此时应以……”同为府学里的优秀学子，平时也没少发生良性竞争，此时见得荥淼跟翟辉都有所表现并得到了更多锻炼机会，其他人也顾不上什么礼节就这么开始纷纷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大伙别急，咱可得在这里陪他们折腾好些天呢，害怕没机会使损招？”学子们的热情让鱼寒也是有些猝不及防，好在事先的部署应该可以部分满足他们展露才华的愿望。
第543章（）
“陈子文，汝亲率三千刀斧手上前，两个时辰内若再无法突破逆贼外围防线莫怪军法无情！”眼瞅着好不容易才将狄道匪首困于此地，连续进行了两天的攻击却未见任何成效，也就难怪耶律也室会显得如此愤怒。
当然了，无论是耶律也是有多么愤怒，也不能责怪大金国勇士们太过没用，以至于眼瞅着一脚就可以将土贼们临时建起来的营寨踹飞却始终无法突破。
毕竟耶律也室非常清楚，会出现如此尴尬的情形，完全是因为依旧在负隅顽抗土贼们太过无耻，为了挡住大金国勇士的进攻他们可是什么缺德损招都敢用，似乎也不怕因此就遭了天谴！
“出击！”非常简短的命令，陈子文在眼瞅着数名同袍因作战不利遭到军法处置之后已经没了任何的侥幸心理，也知道这个时候与其浪费唇舌还不如省点力气也好突破敌军防线。
“大人，要不您先去歇息一会？”鱼寒没有做出身先士卒的举动，因为那很可能会让并不知道某些隐秘的将士们分心保护，但战事爆发以来站在帅帐未曾移动半分的行为还是多少有些让人心痛。
“没事，你们忙活自己的，咱精神着呢！”就鱼寒的特殊体质而言，别说是两天两夜，要是有需要这小混蛋甚至都可以杵在这里静观大金国覆灭。
“可……”持续发起疯狂进攻的大金国勇士们甚至都没能逼出守军全部战力，按道理来说也确实不需要担心鱼寒的安危，但荥淼等人依旧没因此而掉以轻心，毕竟战场之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别废话，对面可是又增兵了，赶紧去应付着！但要记住，千万别为了照顾本官，就把对手给吓跑！”很是不耐烦地挥着手，鱼寒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安全担心，反而是害怕让对手察觉到了什么，毕竟他还指望用这群倒霉蛋去糊弄夹谷清臣呢！
“咋样？又被赶回来了？”有些悻悻地回到了战斗位置，荥淼不仅没能迎来同伴们的安慰，反而遭到了正在忙活的二牛等人调侃。
“鱼大人乃狄道主心骨，万不能有半分损伤，尔等怎么就如此不在意？”荥淼就想不明白了，要说这些将士和府学弟子一样都有很大一份都是因为鱼寒的出现才改变了命运，可他们怎么就不懂得维护这其中的关键呢？
“要咱说啊，你们这些酸秀才还真得多锻炼才行！毕竟这可是战场，军令如山，除非你有足够的正当理由否则就不能质疑主帅的任何决议！”摇着头，二牛其实也特别不理解荥淼这种类似于自讨苦吃的行为，只因他们在现阶段接受的教育还存在一定区别。
“多谢兄弟提醒，荥某受教了！”躬身行礼，荥淼猛地意识到自己差点就犯下了大错，只因他这种看似关心的举动其实是在动摇主帅的信心。
“别客气，圣人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况且你这也是一片好心，但今后还得时刻牢记军中规矩，做好自己的事就行！”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道谢，却还是保持着应有的礼节，二牛能这么清闲当然也是有着特殊原因。
再次蛰伏了三年有余，没有捣鼓出什么新鲜玩意的鱼寒却传播了更多原本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观念，而让王翦等人根据流水线生产原理结合实战需求做出的修改就是其中之一。
五千步卒却配发了十万箭矢，而比这更为夸张的是其中只有一千是职业射手，余者在远程打击阶段只负责提供协助。
从取出箭矢到完成上弦准备，一共被分成了数道工序，却只需要数秒时间，从而使得负责瞄准并扣动扳机的一千专业弩手完全可以持续保持正常的数倍打击效率。
“一队放缓射击速度，二队准备上前！”将对鱼寒的关心换成了更为强大的取胜信念，荥淼也开始认真履行起了自己的职责，在阻止敌军突破防线的情况下尽量制造出更多假象。
“将军，逆贼似乎有些难以为继！”正在逐渐降低的反击力度迅速引起了关注，毕竟按照正常情况推断，如此高强度的射击确实很难长久保持。
“击鼓，命陈子文全军压上，不必顾忌损失！”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而这万骨可不仅仅限于敌军，好在耶律也室从未把那些由顺民和汉家败类组成的军队当成自己人，所以就算损失再多也不会心疼。
“老谭，咋办？”震天的战鼓声已经响起，带来了主帅的命令，但陈子文算非常迫切地想要获得主子青睐却却去知道若是没了军中心腹的支持他很可能什么都不是。
“呐……”即使是亲如兄弟，有些话老谭依旧不敢说得太过明白，否则万一追究起来可不是在闹着玩，所以他此时也只是朝着远处呶了呶嘴而已。
“他娘的，这小子可真够贼！”顺着老谭示意的反方向望去，陈子文发现了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只见得自诩与狄道土贼不共戴天的张昊依旧在率领残部对敌发起进攻，只不过其行进的方式有些特别居然是在横向移动而已。
“咱兄弟众多，用这法子怕是有所不妥！”张昊正在采用非常特殊的行进方式保存实力，但真要说起来他那也不过就百十号心腹，而作为生力军刚投入战场的陈子文所部若想依葫芦画瓢恐怕付出的代价会让他心疼。
“略做修改即可，况且……”想要在战场上偷奸耍滑的办法并不少，反正折纸军队又并非全由心腹组成，老谭当然也不介意让陈子文割舍些必要的牺牲。
“此计不错！”进攻途中偷偷闲聊几句没事，但要是做出太过激动的行为就是在太容易引起关注，偷偷竖竖了大拇指，陈子文用从老谭那里学来的方式表示着感激。
“将军待会还可……”仅是部分效仿张昊的行为还有所不足，而老谭为了帮助陈子文保存更多实力也没少费心思，也快就想出了更好办法。
第544章（）
“贼寇溃败在即，传令前锋全线压上去！”战斗依旧在继续，先后奉命出击的张昊与俞同所部虽遭遇了重大损失却并没能获得主子的怜悯，反倒是土贼们逐渐降低的反击强度使得耶律也室无比兴奋。
隆隆战鼓声变得比刚才更加急促，负责维护军纪的督战队正在忙着张弓搭箭，一切都在彰显着耶律也室的决心，也在告诉前方浴血奋战的张昊与俞同千万别在此时再抱有保存实力的想法。
“冲上去！都他娘的给老子往前冲！”虽说付出的代价已经远远超出了预期，张昊却还不得不冒着敌军的密集箭雨挥舞动战刀率领残兵发起进攻。
“孙季，立即带你的人去做准备！”本来只是为了尽量节约箭矢，才根据战场形式调整了反击力度，却不料居然引起了对手的误会，看着变得更加疯狂的敌军，鱼寒也是觉得有些冤枉。
“大人，该咱上了？”战斗已经进行了两天多，自己却只能带着兄弟们蹲在一边看热闹，为此落下了不少埋怨的孙季早就有些急不可耐，听到这个命令之后更是差点兴奋得跳了起来。
“尽你们最大的努力，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眼前这群倒霉蛋给灭了！”距离约定的撤退时间还有两三个时辰，鱼寒不仅想发泄出这几天挨揍的憋屈感，而且还得想办法尽可能激怒敌军。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咱有活干了！”兴奋得就差没有连蹦带跳地回到队伍里，身着重甲的孙季一边拧起了插在地上的战刀，一边对早已等候在旁满是期盼的兄弟们传达了命令。
“大帅，要不先让他们退下来，再换批生力军上去？”骤然加强的反击和敌军大营里隐隐传来的喊啥声让吴杰感到了些许不安，眼瞅着前方进攻部队即将全军覆灭，作为随军智囊的他还是终于露出了些许不忍的神色。
“毋须多此一举，逆贼已然走投无路，此时不过是最后的挣扎而已必定难以持久，本将军又岂能在此时使其称心如意？”手里还攥着最少三万大军未曾投入战场，耶律也室却并不打算让大金国勇士现在就去面对狄道土贼的最后疯狂，至于张昊根俞同两部的损失也根本没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帅，耶律将军此举是否……”不知名小山沟的惨烈战事在继续，旁边一个不受重视的小山包上却突然出现了数骑，其中一个书模样的人似乎对耶律也室的部署很是有些不满。
夹谷清臣来了，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以一种很可能出乎鱼寒预料的方式率军秘密抵达，却更加出人意料地没有立即下令投入战场，反倒是轻身简从选择了袖手旁观。
“耶律也室此举甚和本帅之意，此时却不宜轻举妄动，否则定然为敌所趁！”点头露出一副欣然神色，夹谷清臣会赞同耶律也室的做法并直言不讳做出夸奖，可不仅仅是出于对心腹将领的维护。
“大帅何出此言？”一脸的茫然，自诩智慧超群的樊慕颜似乎有些想不明白，刚遭遇了迎头痛击的逆贼们都已经被迫选择逃亡，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算计兵力完全占优的大金国勇士。
“吾观鱼寒此子先前所为甚是善于以少胜多，且汝莫非忘了其麾下尚有数万重装步卒？”狄道大军的兵力配置到了如今已不是什么秘密，而传说中那支能够让徒单克宁都束手无策的重装步卒更是同样让夹谷清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帅是否有些多虑了？”和别的那些大金国将领有所不同，夹谷清臣虽然也不怎么瞧得上那些数典忘祖的败类，却也能真正做到集思广益，这才使得樊慕颜有胆子在此时提出质疑。
“汝且观逆贼营寨，岂能是仓促所筑？”虽说早已得到了最为详尽的战报，并且没能找出狄道逆贼溃败的破绽，但当夹谷清臣真正亲眼目睹了鱼寒下令构筑的防线之后立即就做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判断。
“依大帅所见，莫非鱼寒小儿此前乃是诈败？”樊慕颜能够成为夹谷清臣的智囊当然不会是酒囊饭袋，听到这里顿时就想到不可能是临时构筑起的营地，唯一的解释也就只能是鱼寒另有所图。
“以数万大军之溃败而诱耶律也室率军出击，鱼寒小儿所图又岂限于此？”既然已经发现了最不合理的存在，夹谷清臣当然也会按照最坏的结果去猜测对手的意图，而且还真就比较准确。
“大帅莫非是说，鱼寒小儿诱耶律将军出击，乃是为了逼迫我军紧急驰援？”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只因樊慕颜也很清楚，夹谷清臣主动率军出击和被迫驰援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但那鱼寒小儿就真有这胆子么？
“自三年前徒单克宁战场投敌，鱼寒小儿已然窃踞了西北一隅，若再能于我军重创，即可趁势为祸中原，故而……”虽说到现在为止也不愿相信徒单克宁会跑家舍业做出那么糊涂的选择，夹谷清臣却也不得不承认三年前的那场失败已经让狄道土贼具有了威胁大金国根基的实力，所以才会在凤翔府陷落之后立即亲率大军出征。
“若真是如此，则耶律将军危矣！”无法判断夹谷清臣的猜测是否准确，樊慕颜只知道如果鱼寒真有那种打算，一定会想办法先重创耶律也室所部。
“若本帅所料不差，贼寇军中之异动乃为重装步卒出战之先兆！”小山沟里的战斗似乎接近了尾声，耶律也室依旧没有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而在夹谷清臣看来只要鱼寒真有那种打算就必然会在此时以殿后的方式动用陌刀兵。
“列阵！”似乎是为了证明这种猜测的正确，几乎就在夹谷清臣话音刚落的同时，全服武装的狄道陌刀兵还真就列阵而出横亘在了两军之间。
“好个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