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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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回甲午-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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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骨折断的那家伙死的最透,不仅面部已经没了人形,连军裤都没人愿意扒,那家伙死前已经大小便失禁,军裤臭不可闻污秽不堪。

    军曹已经进入弥留状态,金明河刚检查过就咽了气,他的胸骨被石云开一脚踹断了至少七根,折断的胸骨刺破多处内脏,拉到后世设施完善的医院也不一定能抢救过来。

    最后那名日军更是凄惨,小腹被踹了一脚看不出伤势,但从鼓起的程度看估计是有内伤,后脑勺被枪托打那一下致了命,后脑勺上的颅骨已经碎裂,碎骨头和枪托上的木屑刺入大脑,哪怕就算抢救过来也会变成“活死人”,也就是植物人。

    石云开他们要俘虏是为了逼问口供,弄个植物人回去当吉祥物供起来吗?

    举手投足瞬间弄死三个人,哪怕弄死的是敌人也足以形成足够的震慑。回去路上,众人看石云开的目光都多了些莫名的畏惧,只有石昌茂敢靠近石云开身边。

    按石昌茂的说法,石云开现在周身已经有了“煞气”,从此以后百毒不侵、不入三界、不堕轮回,就跟唐僧的锦斓袈裟一样,挂门上能辟邪,供起来能镇宅。

    这说法当然是无稽之谈,但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出石云开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想要活下去、活得好,不要人见人爱,只求人见人怕。

    没过多久,石云开又让众人怕了一次。

    临近箕子陵的时候,石云开一行人又换了衣服,这才押着俘虏回了牡丹台。

    回到牡丹台的时候,石云开一行人身后又多了几人,这是奉军统领左宝贵派来的。他们不但要取得口供,还要在审讯完毕之后亲手行刑。

    石云开心中有自己的底线,生死相搏时不留余地那是为了活下去,对于已经死去的人,就没必要再施加侮辱砍头邀功什么的,石云开还没有那么野蛮。

    这种道德观在整个平壤清军中只有石云开才有,按照此时清军的惯例,对于死去的敌人,不仅要砍下头颅邀功,还要把头颅悬挂在城楼上示之一众,甚至如果头颅众多还要堆成“京观”以炫耀武功。

    在石云开看来,堆“京观”这种方式,不是炫耀武功,而是炫耀野蛮,试图用野蛮从心理上使敌人产生畏惧心理,进而吓退敌人。这种方式有好有坏,或许会吓退敌人,但更大可能是激起敌人同仇敌忾的心理,客观上驱使敌人战斗到底。

    不过纵然不赞成,石云开也无意充当“圣母”改变现状。

    不对,石云开纵然是出头,也不能当“圣母”,最多就是个“圣子”。

    进入牡丹台后,石云开特意找了个封闭比较严密的石室充当审讯室。因为如果实施刑讯,肯定会有诸如惨叫、威吓等等不宜为人所知的细节,所以石云开还是比较谨慎,找了个以前建设的火药房充当刑房。

    刑房内,一侧摆放着一张书案,方便记录员记录,正中一方火炉正在熊熊燃烧,火炉上烙铁烧的通红,火炉旁边的案几上整齐摆放着鞭子、斧子、锯子、镊子、竹签、剔骨刀、乳夹、筛子、铁链、铁环、铁球等等刑具,在旁边还放有老虎凳、水桶、木棍、刑杖等工具。整个审讯室光线昏暗、阴气森森,常人进入其中怕是就会被吓晕。

    这样设施齐全的刑房,石云开还是不甚满意,要知道后世的刑讯,已经从对受刑人的**施加惩罚进化到对受刑人的精神发动攻击,这样能够以更快的速度攻克受刑人的心理防线,更有利于使行刑方及时获得想要知道的讯息。

    不过现在条件所限,石云开也没有时间准备更为合意的刑房,只能拿来凑活着用。

    看准备记录的金明河已经就位,石云开做个手势,三名日军战俘就被连拉带踹的拖进刑房,齐齐的绑在刑架上,等待未知的命运。

    “等等。”看石昌茂拎起浸了盐水的鞭子准备行刑,石云开及时叫停,拽过石昌茂低声耳语一番。

    “这行吗?”光着膀子露出一身横肉的石昌茂目露疑惑。

    石云开坚定的点点头,然后示意充当助手的石中山执行。

    敢于手刃伤兵的石中山无疑是名凶人,但面对石云开的示意也不敢质疑,咧开嘴露出一口渗人的白牙笑了笑,拖起两名日军仍出刑房。

    “你!”石云开充当主询官,撩起长袍前襟掖进腰带,随手拽了条长凳踩住,居高临下的发问:“叫什么名字?”

    懂日语的金明河一边记录一边翻译。

    “竹下松仁”那名被俘日军颇有胆气,双眼直视石云开,不亢不卑的回答。

    “猪生的怂人?”石云开露出恶魔般的微笑,语气平静的调侃:“很好,你是哪里人?”

    那边的金明河只翻译了很短的一句。

    “%&%(&”俘虏表情平静的回答。

    石云开感觉没有金明河没有完整的翻译出自己的意思,于是出言提醒:“别管我说什么,你都翻译出来,哪怕是我骂他娘,你也翻译出来。”

    “当真要如此?”金明河的汉语说的非常标准,甚至说起来,比石云开的口音更要接近京片子。

    “当真要如此。”石云开冷静回答,没有半分迟疑。

    刑讯,最重要的是使受刑人自乱阵脚,不管是愤怒还是绝望,目的是要使受刑人的精神陷入崩溃状态,这才好趁乱而入。

    “%&%&”按照石云开的吩咐,金明河完整翻译出石云开的话。

    “%%&”那名俘虏果然瞬间狂暴,身体剧烈抖动想要扑击石云开,只可惜他的手脚都被铁环牢牢锁在刑具上,只能嘶声怒吼别没有半分的威慑力。

    “你看,这是一个夹子,如果我把它夹在你的鼻子上,你不会感到有多疼。”石云开对金明河的翻译充耳不闻,自顾自拿起一个小夹子伸向那名俘虏腋下:“胳肢窝,这里是神经的密集处,如果我要把它夹在这里,你就会疼痛难忍。”

    说话间,石云开拿镊子夹住那名俘虏腋下的一丝皮肉用力夹紧。

    “嗷”那名俘虏身体猛然间绷紧,口中发出一丝不似人类的惨嚎声,回荡在小小的刑房中久久不绝。

    “如果我把它夹在这个位置,你会更加疼痛难忍。”石云开说话间,又拿来一个小夹子,然后把手伸向那名俘虏的****。

    “¥%¥&”那名俘虏一边疯狂的扭动身躯,一边快速的说着石云开听不懂的日语。

    “他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总要问出来才行,你不问他怎么回答呢?”长袖掩面不忍目睹的金明河几欲奔走,还是忠实履行翻译的任务。

    “你告诉他,别管我想问什么,他想说什么就说。从他小时候偷看他父母敦伦到现在日军的军事部署我都想知道,想说就说。”石云开说完又对那名日军微微笑了一下,手上的夹子用力夹下去。

    “他说了,他说了,他叫竹下松仁,来自广岛县,隶属于第11联队”真是竹筒倒豆子。

第六十九章 情报() 
审讯并没有持续多久,三名日军承受不住针对男性尊严设计的刑罚,交代了个干净。

    出了弥漫着浓重血腥味的刑房,深吸一口室外的清新空气,石云开的心情并没有随之好转。

    三分口供就在手边,已经抄录了两份分别送往叶志超和左宝贵处,石云开要亲自前往石耀川那里报告。

    “当面敌军是朔宁支队和元山支队,共计七千八百余人,这个数字接近攻击平壤日军总人数的一半。朔宁支队的主将是陆军少将第十旅团长立见尚文,大约有两千四百余人,元山支队主将是步兵大佐佐藤正。立见尚文目前以至合并江对岸的国主岘高地,正在和元山支队及大同江对岸第九旅团的大岛义昌联系,估计这两日就会发动攻击。”石耀川斗大的字不识一筐,石云开虽然将日军俘虏的口供送上,还是要将获得的情报口头汇报一遍。

    “嗯,这些情况还有谁知道?”石耀川面沉如水,端坐案后闭目沉思。

    事关重大,石云开不敢声张,特意在石耀川的寝帐内汇报,因此帐中只有他们爷俩。

    “没几个,当时只有二哥和金家老四在场,我已经嘱咐了他们不要声张,目前为止,胜字营里只有咱们几个知道。”石云开有很强的保密意识,这种事当然不能声张。

    情报具有时效性,基本上获得情报超过48小时,情报就会失去参考价值。日军倍于清军,清军不可能主动发起进攻,只能凭借修筑好的堡垒被动防守,所以石云开获得的这些情报对于进攻并没有价值,但是对于防守就意义重大。凭借这些情报,能够针对日军的攻击方向和攻击投入及时调整防守部署。

    “上报了吗?”石耀川说着瞟了眼案上的烟袋锅。

    石云开会意,一边装烟丝一边回话:“带人回来的时候左统领就派人跟着的,口供刚出来,就分别抄了两份,分送左统领和叶总统那里,现在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清军对于情报工作不甚重视,情报获取一直是依靠哨探,哨探出于自身能力所限,即使能够获取情报也多有疏漏。

    自从进入八月中旬,随着日军步步紧逼,清军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情报的获取也越来越难,对于日军的军事部署,清军只知道在某个方向上有没有日军,具体到多大规模、部队番号、部队构成等等一无所知。

    在这个关键时候,石云开获得的这份情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都不为过。

    石耀川正在沉思,帐外有亲兵来报,说是叶志超宣诸营将领前往总督府开会议事。

    石云开的级别是千总,身份不够没有资格前往总督府参加军事会议。但石云开也不想回去,免得一会还要来回折腾,就在石耀川帐中小憩一会。

    果然,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石耀川和盛星怀一同返回营中,召集胜字营将领开会。自从胜字营移驻玄武门,盛星怀就不住在营内,他还要负责平壤电报局那一摊,平时住在电报局里。

    “兹有胜字营千总石云开、石昌茂等人探查有功,赏银五百两,各记军功一次,悬檄通报诸营知晓。”盛星怀待众人齐至,先宣布一道嘉奖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大敌当前,叶志超对部下还算大方。这就是有功必赏了,石云开对记军功通报表扬什么的不太在乎,有银子能拿就行。

    这道嘉奖令中,没有金明河什么事。金家众人虽然进了胜字营,但胜字营的名册上并没有金家人的姓名,原因自然是石耀川当初承诺的“不入军籍”。这也是金奉恩坚持要求的,他可不想自己一家人从此沦入军户,在金奉恩看来,这对于金家在朝鲜的地位来说近似耻辱。当然,既然入了胜字营,和石耀川又成了亲家,金奉恩也不会托大,该干的事一点不少干,比如这次会议金奉恩就有参加。

    “总督府通报,对各军防御地段作出调整,咱们所在的玄武门至牡丹台至箕子陵一线,今夜就会有两营盛军及两营毅军加入,你们回去做好协调,务必同心戮力共渡难关。”石耀川继续通报。

    玄武门至牡丹台至箕子陵一线,原本由左宝贵率领的奉军三营,江自康率领的仁字营两营四哨,以及胜字营防守,总人数大概是三千五百人左右。这和当面之敌朔宁支队加元山支队,共计七千八百余人差距巨大。现在又加上两营盛军和两营毅军,士兵人数达到五千人左右,虽然在人数对比上还是有差距,但也算是有了一拼之力。

    “从下午起,咱们和后方的电报就中断了,估计是日军游哨破坏了电线。”盛星怀又通报了一个坏消息,这就表明,从现在开始,平壤清军就只能孤军奋战。

    “另外,会后还请金大人往奉军走一趟,适才会议上左大人身体不适,好似前阵子的‘右偏中风’之症又有发作之兆,还请金大人施以援手。”石耀川转向金奉恩,语气很是客气。

    左宝贵为人素来方正,统兵进入平壤后日夜操劳,积极筹措战守事宜,以至于突患“右偏中风”之症,部下劝左宝贵返回奉天就医,左宝贵却认为:奉旨御寇,力即不及,义不可挠。因此带病坚持工作,石云开获得情报后,左宝贵身为统兵大将肯定会知晓,重重压力之下,病症有严重的趋势。

    金奉恩曾任朝鲜“内医正”,从级别上讲要高出石耀川不少,再加上俩人现在是亲家,石耀川以礼相待也是应有之义。

    金奉恩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表示同意。金奉恩现在对于石云开强制把金家人送进胜字营已经没了多大芥蒂,现在已进凌晨,就在昨天上午,日军向栽松院发动了试探性进攻,双方炮击良久,大同门外的民舍多有损坏。金家原来的宅子虽然还没有遭到炮击,但随着战事愈发激烈,想来位于大同门外的金家也难以幸免。

    正事说完,又说了几句琐事,石耀川看众人无事汇报就宣布立即散会,众人随即各自散去。这也是胜字营的习惯,有事就开会,说完就散不拉拉扯扯。

    石云开刚回到牡丹台没多久,就听到大同门方向又传来一阵枪声,所幸没过多久,枪声渐渐平息。

    清晨,石云开通过战报知道了昨天晚上放枪的缘由。

    昨天晚上,有一队日军趁夜凫水过江,偷了七八条船走。

    这是要准备渡江作战的节奏。

第七十章 炮击() 
1894年9月16号,清光绪二十年八月十七,平壤攻防战打响。

    五点整,石云开被隆隆不断的炮声惊醒。

    从昨夜到今晨,石云开只睡了大概两个时辰。不过石云开毫无倦意,被炮声惊醒后立即戴上绑有辫子的顶戴冲出寝帐。

    “三哥您起了?徐大人已经前往观测位,着我来喊你。”石云开刚出门就看到守在门旁的石文远,看石文远的样子已经守了好一阵子。

    “怎么不早叫醒我?”石云开一边走一边拿出千里镜,准备前往观测位观察指挥。

    “昨晚上折腾了半宿,您刚睡没一会,我想让您多睡会。”石文远也是好心,石云开不好责怪,只能翻翻白眼表示不满。

    牡丹台上士兵们早已各就各位严阵以待,各个炮组已经进入作战位置,火炮都已经脱去炮衣,备用炮弹已经打开弹箱,就等着石云开下令开炮。

    石云开早有规定,身处战地,士兵不得随意向军官敬礼,以免引起对面敌军的注意。现在虽然还没有狙击手这个概念,但是各支军队都不乏射击准确的好手,石云开不想自找麻烦。

    虽然不敬礼,但石云开所到之处还是赢得了士兵们的注目礼。军人最重武勇,昨夜一战,石云开亲手干掉四名日军的壮举,一夜间已经传遍全营,特别是最后那几下,赤手空拳眨眼间干掉三名日军,简直值得朝廷用“巴图鲁勇士”的称号来褒奖。再加上上次在舍人关伏击战时,石云开几乎一己之力歼灭日军一个分队,胜字营已经有人私下里用“杀神”来表达对石云开的敬意。

    观测位设在牡丹台峰顶靠后的位置,就是一个四面及顶部都用石块封堵的石室。在这个位置,可以俯瞰整个平壤城,如果天气良好,观察范围可以覆盖整个平壤战场。

    “情况怎么样?”石云开刚进石室,就立刻开始观察。

    “日本人刚刚开始炮击,目标是一线西堡,甲四位置,还没找到日军的炮兵阵地。”奉军炮营都司徐玉生已经进入观测位,正端着千里镜向外观察。

    徐玉生原本是步兵,对炮兵并不了解。石云开率部进驻牡丹台后,徐玉生顾全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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