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为了建立这些而牺牲自我，值吗？”
虽然高志也是清虚，可毕竟不纯粹。两者的对话显的有些另类，却也并没有一丝违和感。
“于我们而言，或许不值。于他而言，一切都值了。他心中记挂的是这九尊四方界所有的生灵，而非一个小世界，也非他自己。他只愿这一切都平和下来，不再有那等献祭出现。太过凶残，也太过暴虐了。”
高志轻语，能够有清虚那般做法的强者几乎没有，他或许是唯一的一位，唯一的一个在很久之前便与普通生灵站在同一个层次的强者。
也许，清天说的很对。狗，也配和主人谈公平？
一句自嘲的话，却透着无尽的憋屈。
他们虽然是最靠近‘天’的存在，但是却没有资格与天对话。
也因此，清虚的因果轮回在不断扩散，只愿能够完全充斥清虚天，笼罩九尊四方界。若是那时，便是‘天’都要忌惮一二，不敢再行过分之事，否则，这世间必然诞生妖孽之辈，实行灭天之事，可与九尊四方界直接进行对碰。
而这，就是因果。
只要有了因，就会诞生果。
龙须仙鱼叹了口气，“我心中依旧难以明悟，有着太多的疑问。成与不成，似乎只是一念之间，可对我而言，却是生命的抉择。”
高志道：“所以，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不会阻碍你丝毫。”
龙须仙鱼又道：“可在天之下，我们到底能够做什么？我若成为裁决者，你清虚天来伐，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天狂依然生死，天意当年之死也与天战者有莫大的关联。我帮与不帮，都将是一个死局。”
“清虚自有清虚的道理，而在我看来，依旧应了那一句话。”
高志轻语，“天不可破，天不可亡。我破，我亡。”
“这句话的含义太多，也许他早已搞明白了许多事情，只不过并没有流传于世间。而且，还采取了自我抹除这段记忆的手段。否则的话，我必然是可以明白他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原本我觉的是清天做的，可清天也只是遮蔽了我部分记忆。真正重要的，其实是被清虚自己给抹除了，就在他当年身死的那一刻。因为，他知道自己会经历万世轮回，故此不想让那些记忆影响到后来的每一个人。”
龙须仙鱼不解道：“那更是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那些秘密公诸于世不好吗？”
高志笑道：“也许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更加可怕。”
龙须仙鱼却也笑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高志莞尔，“也许正是这个道理。”
龙须仙鱼道：“你说，清虚算不算第一强者？第一大智慧者？”
高志点头道：“起码在我的认知中，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龙须仙鱼又笑道：“那要是你和他对上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一个假设，你们谁会更强？”
高志笑道：“不好说，我有众道傍身，肉身禁忌领域，自有我自己的优势。而同样的，他才是建立因果轮回之人，所以也许是平局吧。”
龙须仙鱼哈哈一笑，“想起来也是很有趣的嘛。”
高志微笑，是啊，想起来还真的是有趣的事情。
只是这些事情，从来都不会发生，也不可能发生。
龙须仙鱼又说了一会话，最终语气凝重道：“你走吧，我等你走后再吸收。”
高志静静站立了片刻，“保重。”
“会的。”龙须仙鱼轻语，他担心着若是他成为裁决者天意，接下来很有可能会对高志不利，而那个时候一切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高志点头，他明白这所有的道理。一旦天意出现，龙须仙鱼之前动用时间禁忌的这个事情，也将会因为因果的原因而转移到天狂的身上，而天狂也将会被因果所束缚，永远无法挣脱。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 再临
裁决者很可怕，他们的意志难灭。
而万世轮回印记却同样可怕，对于这些存在来说，简直就是最致命的桎梏。万世轮回印记，本就是因果的产物。
高志缓缓移动，一道道青气从外边冲入进来，没有进入身体，而是进入识海，形成了万灵镇天阵，对那些混乱的意志力量进行镇压。
这里失去了封印，开始逐渐崩塌，剧烈抖动。
高志能够感受到李婷他们的气息，他们在仰望，在看着这里的一切。心中充满了离愁和不舍以及其他各种复杂的情绪，也许他们依旧还处于高志是裁决者的事实中。
高志缓步离开，走向了世界的另外一端，也是通向清虚天的方向。他要离开了，来了这里仅仅三个多月而已。
他此来到底是为什么？
到底是为了杀天狂，还是送天意回来？
他已经有些搞不清楚了，而他也不想去搞清楚了。这些事情，无法用常理来说清一切。灭了一个裁决者，而又回来了一个裁决者，一切自有定数。
也许，正如高志自己所说，清虚自有清虚的道理。
“喂，若下次相见，我若不再是我。”
“你……”
龙须仙鱼高呼，他很惆怅，也很哀伤。
也许，他以后不再是他了，可即便再是，他也将是孤独的。或许，他也已经习惯了清虚界那种许多人纠缠在一起，没有太多的阶级概念，哪怕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我会记的你的，若我还在。”
高志停下脚步，喃喃轻语。
“再见。”
龙须仙鱼低语，看了看手中被万世轮回印记束缚的力量。那是最为本源的力量，曾经也有一部分属于天意。
“再见。”
高志轻语，再也没有停留，加快速度冲向了天际。
龙须仙鱼蜷缩成了一团，他在哭泣。未来的路，他不知道该怎么走。再也回不去了，也许他根本就不该出现在清虚界，也许他就该一直作为一条世人所认知的龙须仙鱼，一直游弋在那岩浆之中。
烈日已经恢复了常态，时间其实早已过去了半个多月了。
“他……走了？”
李婷等人焦急的冲向了天穹，可那身影太快了，没有做任何停留。
“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吗？”
李婷悲恸，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她也很明白，即便是留下来，又能够说什么呢？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
玉香出声安慰，“前辈非是常人，自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也许有一天还会再见也说不定，只要我们还活着，就有这个可能。”
何方客更是道：“前辈大气量，造福了我们这个世界，让我们明白一切的秘密和真相。这等大恩，永生难忘。不过，若想再见到前辈，就需要我们更加勤奋的修炼，只有更强，活的更久，才能够去报答前辈一二，也可再度看到他。”
刘玉德激动道：“是大人改变了我们的命运，让我们不再受人压制。所以我希望我们以后就算强大起来，也要按照前辈的意思活下去。妖与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实力强的未必就有优势，不能够够恃强凌弱。”
这是高志传达给他们的信念，高志也不曾去刻意的与他们说什么，但是他们却也都已经明白了。谪仙门强大吗？那是绝对的一等一的庞然大物。
但是，按照这种方式行事，最终他们碰到了高志。
烟消云散也只在一念之间。
你强，就有人比你更强，这个道理非常的浅显，但是却无人能够明白。总觉的自己高高在上，无所不能够为。
众人心情又是激昂又是怅然、悲恸。
可高志毕竟离去了，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靠他们自己。不管是为善还是为恶，这一切的一切，都难以再说个清楚。
这里不再有高志，可许多人都还记的那个横空出世的超级强者，无敌于天下的青年。
仙虹门这边悄然落下，他们将永远记住这一天，一位超级强者离去的日子。也将作为他们仙虹门最隆重的一天，任何人不可亵渎。
高志行走于这漫天的星辰之中，天不曾醒来，故此他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靠无尽大道的力量去遮蔽自己。万灵镇天阵镇封了他的意志力量，所以天同样不会在这个出状态下发现他。
毕竟，他的身上也有瞒天大道的力量。
熟悉的场地，虽然他高志看不到了，但是却知道这里就是他来时候的地方。清虚剑出现在了高志的手中，剑尖刺向前方，无尽大道的力量于这一刻在剑身盘绕，一瞬间就有上千道力量涡流呈现，这些力量涡流都出现在清虚剑之上，并且形成一个整体。
“轰！”
清虚剑轰鸣，一股股力量势如破竹的冲向世界屏障内。
他亲自出手，可毕竟人单力薄。比其三位天战者同时出手，的确慢了许多。
裂缝出现了，玉清天出现了变化，那种压力陡然呈现了，碾压向高志。高志心神一凛，无尽大道的力量灌输入裂缝之中，同时硬撑着这庞大的压力。
他要回去！
作为清虚天的裁决者，他从这里破除屏障，那完全是两个概念，与从清虚天出发根本就是两个类别。他这个动作，顿时引来了许多变化，身躯如被万座大山压住，连动一步都非常的难。
高志屏神静气，一步步迈入其中。
就在这一刻，遥远处有龙影遨游苍穹，那身影庞大，目光如炬，在看着高志所在的位置。高志停了下来，他心中明白，龙须仙鱼已经开始吸收那些力量了。
高志头也不回的继续转身走了进去，世界屏障开始逐渐愈合。
“吼！”
龙须仙鱼咆哮，身影于这星辰之间穿梭，最终于远处停顿，周身仙气环绕，化为了一名男子，静静的看着高志离去的方向。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从这里过了，可依旧非常的不适应。这是大世界与大世界之间的屏障，小世界根本就没有办法比。就算是裁决者，都需要动真格的。
高志即便想加快速度，可他的状态也不容许他这么做，故此，他的速度算不上有多快。这里空间乱流横起，很是慑人。
“呼！”
三天后，高志长舒一口气，他终于出来了，在空间通道内，非常的压抑，便是他都很是难受。他的衣衫破损，如乞丐装一般，不过肉身却是一点损伤都没有。
高志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里并非是他之前进入的地方，因为空间通道的问题，故此有了一些偏差。尽管意志出现了不小的问题，但是高志还是能够感知四周一定范围内的情况。
这里距离毁灭杀界并不远，鉴于高志现在的状况，只要他不展露实力，便是天战者也很难发现的他的存在。
高志没有逗留，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好，与其与这些野心勃勃的天战者交谈，倒不如现在先回去看看林岚他们，这才是正事。之前为了避开天战者，故此他与林岚等人故作不熟悉，如今他回来了，虽然情况非常的不好，但是依旧想回去看看。
高志低叹一口气，周折往返，他始终还是要回到清虚界。
这一次，他也算是了解到了‘天’的强大，也将龙须仙鱼送了回去。或者应该说是叫裁决者天意更为恰当一些，他回去了，自己也回来了。
高志行走于星空之中，在这里他就不需要担心那些压力了，第一次感觉到了所谓的放松。在玉清天，他时刻都要警惕着，避免被沉睡的‘天’发现了行踪。
清虚界，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各种力量纷呈，变的更加强盛。虽只是几个月未见，但是每一个人都在成长。越是到这个时候，时间就越是重要，每一个人都会珍重用之。
高志缓缓落下，处于帝宫的前侧。
于那一刻，耳边已经响起了林岚的声音，“小志哥哥？”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 熟悉的一切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一切。
他又回来了，此生几次离开这个世界，却又都回到了这里。
高志心底百感交集，比起以往来说，这一次的分开时间并不是很久，但是所经历的事情却一点都不少。
高志张开手臂，将身前的林岚拥入怀中，闻着那淡淡的香气，不由的笑了起来。林岚也自笑了起来，梨花带雨。从高志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心酸和疲累，还有最为温和的笑意。
她知道，他肯定经历了许多事情。
“父亲！”
“帝主！”
“清虚……”
许多人出现了，有各大主宰，有高志所熟悉的许多人，便是连无剑天尊他们都在。
众人神色惊喜，这是一个意外，他们都没有想到高志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回来了。本以为这一次会要去很久，却不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罢了。
高志放开林岚，微笑道：“处理了一些事情，结束了，也就回来了。”
“你这……”
神主盘古与道主老君对视一眼，感觉到了不对劲，高志的情况让他们感觉到很是怪异。
眼睛无神，意志必然出了问题。
不仅是他们，其他主宰也都发现了这一点。都已经明白，看起来他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的凶险绝对要比他们想到的要严重许多倍。
高志的实力，他们都非常的清楚，根本就不是他们可以敌对的。
“进去再说。”
高志再度笑道，他掩饰的很好，很多人都没有发现他现在的状况不善。
进了大殿，几乎重要的与高志有关的人尽在这里。
“父亲，你这是去了哪里？还顺利吗？有没有受伤？”
怜雨叽叽喳喳的问道。
初见更是坐在了高志的腿上，也自好奇不断。其他人都松了口气，好在他回来了，虽然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离去的时候那么冷漠，但是现在看来的话，那根本就不算是什么问题了。
如林岚、林阿庆、傅小鱼、柳怡、高风夫妇等都在两旁。其他人也各自有序，静等高志开口。
“我去了一趟玉清天。”
高志轻语，“解决完了一些事情，便就回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可众人皆知，那玉清天是另外一个大世界，哪里能够说去就去，还去解决掉事情？说起来简单，可要是做起来，不知道要难上多少倍。
林岚奇怪道：“那龙须仙鱼呢？”
闻言，高志沉默，好一会才道：“龙须仙鱼牵扯到了一个大秘密，是曾经被玉清天其他裁决者与天战者所害的一位裁决者，名为天意。”
“啊？”
众人惊呼，那小小的一条龙须仙鱼，论战斗能力根本就不如他们，却竟然有这番来历，这倒是奇了怪了。
其实这也在常理之中，那龙须仙鱼从被高志发现之后，就不曾真正经历过一切，只是安静的蛰伏罢了，哪里能够有什么成长？高志带它去玉清天，也完全是因为它是玉清天的力量所形成，故此牵扯出了之后的因果。
说起来，这事情玄乎其玄，难道其意啊。
“真是小觑了，却原来有这等背景。”神主盘古叹了口气，便是主宰都没有看出来，别说是他们了，即便是裁决者清天，不也没有看出来吗？
道主老君开口询问，“那如此以来，大人去玉清天，可是为了与其裁决者对战吗？”
高志点头道：“是，一位叫天狂的裁决者。”
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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