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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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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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送小胡出门:“小胡姐再见!”    
关上门,女孩低声笑道:“妈,有小胡姐这张快嘴,我爸调动的事,我敢说,明天全南疆都知道了。”    
谢医生正色道:“李青,瞎起哄什么?没事来帮我剥蒜。”    
李青嘟嘴跟母亲走进厨房,门铃再次响起,转身往外跑说:“又是谁啊,难不成又是个报信儿的,这次一定说我爸要当厅长了。”    
谢医生在厨房里叫道:“你少胡说八道!”    
门开了,李东阳提着行李,笑盈盈地往里走。    
李青惊奇地瞪大眼睛,半晌才出声:“妈,你看谁来了?”    
谢医生走出厨房,也大感意外:“别人捎的东西才进家门,你又是谁捎回来的?”    
李青帮父亲提行李笑说:“爸,我和我妈刚怀疑你离家出走了呢!”    
李东阳疲惫地坐上沙发:“瞎说,你老爸只要有机会回家,决不呆在外边。去,给我倒水。”    
谢医生问道:“还没吃的吧?”    
李东阳从包里拿出一个纸盒:“还用问,这是飞机上的航空食品,我硬是忍着没吃,特意饿肚子回来吃你做的面。”    
李青递水给父亲说:“哇,爸,这么肉麻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肉麻吗?我怎么没感觉?我只是觉得,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容易拖我的后腿呀!”    
刚走到厨房门的谢医生惊讶地回头望李东阳。    
李青气愤地叫道:“什么意思呀?好像你希望有个不幸福的家庭?”    
李东阳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明摆着吗?每次回家,妻子女儿笑脸相迎,倒水做饭,无微不至,烦恼一扫而光。常此以往,我哪儿都不想去,巴不得第二天就退休,这不是拖后腿吗?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啊……”    
谢医生笑着走进厨房,李青打了父亲一下:“呸!你想把我的牙齿也酸掉呀?哼,我知道了,这么多天不回家,想用肉麻的话来讨好我们,对不对?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侍候!”    
“好家伙,我们对分裂分子也不敢上大刑,你以后看来是不能当警察的了。”    
“我才不当警察,我要当律师,专门跟警察过不去……哇,差点上你的当。不准转话题,尤其要老实坦白,是不是准备调到乌市去?”    
这回轮到李东阳吃了一惊:“胡说,这是谁告诉你的。”    
李青打量父亲:“看来还真有其事,难怪小胡姐刚才像来报喜一样。”    
李东阳叹息道:“这个小胡呀,幸好不在保密部门工作。”    
“这回不能怪人家胡姐,是亚里大哥告诉她的,要怪你怪亚里,你处分他吧!”    
“是吗?哦,那性质就不一样了,亚里那是信任同志。”    
李青推了父亲一把:“得了吧,有你这么对待部下的吗?你偏心死了,强辞夺理,外加重男轻女,数罪并罚,这个,罚你……”    
父女二人逗乐,谢医生端菜从厨房走出:“好了,跟你爸闹够了,快去拿面出来。”    
李青做个鬼脸跑进厨房,李东阳也坐到餐桌旁,谢医生望了丈夫一眼:“真的要调动?”    
李东阳微微点头:“上面有这个意思,不过要等组织部门考核以后,所以在电话里我没跟你说。”    
谢医生露出笑容:“也好,去了乌市,明年青青上大学也方便。”    
李青从厨房端面出来:“妈,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非外省重点不读。”    
李东阳叹息:“唉,女大不中留,还是儿子好!”    
谢医生和李青异口同声道:“老封建!”    
*    
李东阳是午饭时候跟向明告别的,向明不想让他走。    
“怎么,想家了?”向明坐在公安厅食堂的小餐厅里。    
李东阳笑道:“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经过几次长谈,他在向明面前放松了许多。    
向明大笑:“看来有人说你爱危言耸听,的确不假啊!来,坐坐,咱们边吃边聊。”    
李东阳扫了一眼餐桌:“这么多菜,专门为我饯行呀?”    
“不一定是饯行,也可能是送行。”    
“送行?要送我去哪?”    
向明拿起筷子,收起笑容:“我们那晚没白熬通宵,北疆局传来一个信息,据判断,近来确实有一批境外的客人在活动。”    
李东阳也拿起筷子说:“北疆局的动作真快,前天和买政委在一起还没听他说,看来他也是早有警惕了!”    
向明摇头:“这事是歪打正着,估计老买还不清楚。前几天他们抓住了一个散发反动传单的人,叫肉孜。在肉孜的物品中搜到了一个电子邮箱地址,办案侦察员很敏感,马上传真到厅里来……你吃呀,边吃边说。”    
李东阳夹起一块菜:“这个侦察员应该表扬。”    
“对,是要表扬,这就是我们强调的全疆一盘棋。”向明边吃边说,“拿到这个地址,技术侦察部门马上破解邮箱密码,昨晚终于打开了。触目惊心呀!人家已经派遣了两批人员入境。唉,我们居然还以为公交车爆炸是炸鱼的人干的!”    
李东阳笑:“公交车那个案子有进展了吗?”    
向明给李东阳夹了一个鸡腿,点头道:“找到了一个定时装置碎片,可以肯定是人为的了。哦,信箱里还有个信息,说是近期境外会送货回来,没有具体时间,但据我们判断,大概就是这几天前后。”    
“送货,是武器?”李东阳手中的菜停在嘴边。    
向明又点头:“肉孜落网以后,信息就中断了。边防哨卡入,近期没发现什么异常。货已经送到了,还是准备送,或者因为联络人的落网计划改变?现在还很难预料。”    
李东阳若有所思地说:“我们要换个思路了,以前,总是以为出境的分裂分子,是为了逃亡,目前看来他们出境是有目的,或者说,他们在境外已形成了一定气候,妄想打个回马枪!境内的恐怖分子手中缺少武器,而他们如果想要壮大,只有靠边偷运。”    
向明也停下吃说:“对!他们想在国内也形成气候,除了派人,武器是个关键。所以,我想让你去北疆走一趟,以便系统地掌握他们的动向。”    
李东阳慢慢勺上一碗汤,说:“厅长,我也想去一趟北疆。不过,南疆来电说,恰克镇政府的工作组,在一个绿洲又遭到围攻。目前,南疆的分裂势力与宗教极端势力的勾结越来越明显,企图架空、瓦解基层党政组织,不尽快采取措施,非常危险啊!”    
向明看了看李东阳严峻的表情,突然笑道:“你看我心急的,都把你当厅里的人了。嗯,这个动向的确刻不容缓。除了分裂势力、宗教极端势力,境外又进来一个恐怖势力,这三股势力如果狼狈为奸,那是要动摇我们执政的根本啊!”    
两人一直聊到李东阳差点赶不上飞机,这一餐饭,谁也没吃饱。    
*    
南疆公安局宿舍区里,产生噪音最多的恐怕非陈漠军家莫属。如果他家安静了,那说明陈漠军工作忙,或者出差了。平时,一半时间,陈漠军跟刑侦队的人在这里高谈阔论、聚餐喝酒,另一半时间,陈漠军跟老婆拌嘴吵架。    
一大早,陈漠军家的吵架声又响了,响声透门而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背着书包战战兢兢缩在门口,两只大眼睛里饱含泪水。    
“大清早你唠叨个啥?我每个月的工资一分不少交给你,我爸的病也好了,别整天跟我算账了好不好!”陈漠军是嗓门是有名的狮子吼。    
“不算行吗?你爸的医药费全部是我们出,你弟你姐干吗去了?凭什么要你一个负担?    
”和他对应的女声绝对算得上女高音。    
“他们是农民,不挣工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老大……”    
“农民怎么了,我还想去当农民呢!你姐家一年卖棉花的钱,比你的工资不知多几倍。    
你一天挣这死工资,好不容易才攒到几千块,维维大了……”    
“你别提钱就是维维,维维用钱的时候,我自然会想办法。攒的钱怎么了,攒的钱也都是我的工资,你们单位早就不发工资了。”    
“好啊,陈漠军,你什么意思,想怎么样你明说!我、我是下岗了,靠你养了怎么着,你、你要是看不惯,你另找一个去!你去啊!”接着是一阵凄厉的哭声    
“我说你有完没完?懒得跟你说,我要上班了。”    
门里响起东西摔烂的声音,门外的小姑娘惊恐地用手捂住耳朵。    
陈漠军狠狠地摔门走出,嘴巴骂骂咧咧,黑脸更黑了,见小姑娘在门外,叫道:“维维,你在这干什么?上学去!”拉小姑娘走下楼。    
走出宿舍区,维维说:“爸,你别跟我妈吵了好不好?院子里的人都笑话我们家了。”    
陈漠军望了女儿一眼:“谁想跟她吵呀?哪次不是她挑事儿?”    
维维挽住父亲的手:“我妈下岗了,心情不好。你让她一点不行吗?你是男生,男生应该让女生啊?”    
陈漠军又瞥了瞥可怜楚楚的女儿:“你也怪我?好了,好了!我让她,以后随便她讲什么,我当哑巴行了吧?”    
“这才像话。”维维甜甜一笑,“爸,跟你商量一件事,老师推荐我去考舞蹈学校,你说去不去?”    
“好啊,将来当舞蹈演员也是条路。”从宿舍区走向公安局大院的人越来越多了,陈漠军不习惯当众与女儿亲昵,轻轻放开女儿的手。    
维维又说:“可是,万一我考上了,要去乌市上学,家里哪来那么多学费?”    
陈漠军停脚,不耐烦地说:“哎呀!我说你一个小孩子家,瞎操什么心呀?只要你能考上,剩下的是我们大人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去吧,别迟到了!”    
维维望父亲一笑:“爸爸再见!”小跑出公安局大门。    
陈漠军像赶羊一样摆摆手,转头要走,身后有人递来一根烟,定睛一看,是多里昆。黑脸顿时开了,说道:“啊,你总算来上班了!走,走,到办公室说话。”亲热地攀多里昆的肩,两人走进办公室大楼。    
“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一声,我叫人去接你。”    
进了刑侦队长办公室,陈漠军倒水给多里昆:    
多里昆接过水坐上沙发,跷起二郎腿又马上放下,说:“接啥呢,我认得路。”    
“家里人都安顿下来了吧?”陈大漠也坐下,“够不够住?有机会我再帮你调个三房的。”    
多里昆感激地说:“啊,啊,不用了,我、我就一个人来,住亲戚家可以了。”    
陈漠军一怔,皱眉道:“唉,你放心,把老婆孩子一块接来吧,现在虽然是借调,我保证一定尽快帮你解决。”    
多里昆连连摇手说:“陈队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要能跟你干,这些以后再说。    
哦,你、你看看这个,阿迪力案子的报告,我写好了,我、我说汉语还行,就是写字不成样,你、你帮着改改。”拿出现两张皱巴巴的纸。    
陈漠军接过报告笑:“写报告我也不行,在乌市开会的时候,北疆的努尔还笑话我没文化!我叫人帮你改吧,这个东西李局长要亲自过目。”    
“麻烦你了,陈队长。哦,还有,我、我在市里找到了牙生的一个熟人。”    
陈漠军动容道:“哦?这么快?那太好了!牙生有下落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前几天牙生来过市里。”    
“噢。这个人是做什么的,你带我去见见?”    
多里昆脸现难色,搓手说:“这个,这个……,她还不知道我是警察,你看……”    
陈漠军站起踱步,“你一个人去接触这种人,太危险了!看来要请示一下局长。”    
多里昆低头说:“啊。啊,这个倒不用担心。那人是个女的,以前是牙生的相好。”    
陈漠军一愣,说:“原来这么回事。”上下打量多里昆,脸刮得干干净净,上身穿一件时髦的T恤,裤子的裤骨熨得像把刀,皮鞋也擦得油亮。一点不像那人乡下的二流子警察,倒像个市里的有钱人。刚才还以为他是因为第一天上班刻意打扮的呢!陈漠军在心里嘀咕。    
多里昆被看得心里发怵,刚想说什么,陈漠军抢道:“你不用解释,我猜得出你是怎么做的。不过,老多,丑话我讲在前头,用你,我是把自己押上去了的,你捅出什么娄子,我陈漠军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    
多里昆从沙发上跳起,激动地说:“陈队长,我以前是自己不争气,给大家的印象也不好。别人看我是二流子,只有你当我是一个警察,还把我调到市里来,我多里昆……唉,我、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我不会讲话,你、你看我做事吧!只要你不满意,马上把我赶回乡下。”    
“好了,好了!”陈大漠拍多里昆的肩,“你别急,信不过你,我要你来干吗?废话少说,去办你的事吧!记住,有什么消息,直接通知我,找不到我,就找李局长。”    
多里昆像是松一口气,点头要出门。陈漠军又叫道:“还有,晚上到食堂一块喝两杯,算是为你接风,哦,还有个新来的大学生。”    
多里昆走后,陈漠军拿起那份报告,看了几眼,边笑边摇头,也走出办公室。    
*    
有两句话支撑着马赛到南疆来。    
一句是王处长说的:“你的价值超过十辆新车。”    
另一句话是李东阳说的:“一个训练有素的军官在哪最能发挥他的特长?”    
第一句话是靠不住的,来到南疆的头一天,马赛原先拥有的优越感很快消失了。剩下的另一句话,其实是一种挑战。马赛不怕挑战,毕业于每天都要面对挑战的大学,他甚至有点喜欢挑战。然而,在南疆,他面对的不是五公里越野跑,也不是技侦痕检测试或模拟追捕训练,他要首先挑战的是对他不屑一顾的陈漠军。    
休息了三天,整个南疆市逛了大半,比想象中要好的多,不愧为全疆第二大城市。第一天上班最令人兴奋,一觉醒来,天还没亮,马赛再也睡不着。洗漱完毕,站到镜子前,穿上崭新的公安制服,把六四式手枪别上腰间,戴上大盖帽,一个英姿飒爽的警察出现在镜中。自我欣赏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舍离开镜前。最后加上了动作,飞快地抽出手枪做瞄准状,又突然收枪立正。如此再三,自己也觉可笑,冲着镜中人莞尔。    
挨到天亮,迫不及待地出门,来到刑侦队,办公室空无一人,第一脚踏踩上一个空烟盒。办公室地下到处是烟头和纸屑,窗台上的几小盆儿仙人球,也是要死不活的样。几张办公桌上,凌乱地堆放着材料和文件,还有满盈的烟缸和喝残的茶杯。一台布满灰尘的电脑,像在表达抗议,显示器歪歪昂起,对向天花板。这一切没有影响马赛的好心情,他转了一圈,走到门角拿起扫帚。扫了几下,想起什么,又把扫帚放回原处,坐到那台可怜的电脑前,按下电源开关。还好,这玩意能使,不过,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看了半天,只发现一幅狗不像狗兔不像兔的图画,也不知是谁的大作。    
“你是新来的吧?”    
门外进来一个留小平头的人。    
马赛立即站起说:“是,你好,我叫马赛,你贵姓?”    
这个小平头胖乎乎的,身着便装,还相当讲究,要不是先打招呼,马赛不敢肯定是刑侦队的同事。    
“哦,是那个大学生!我是刘保山。”刘保山皱眉扫了一眼乌七八糟的办公室,“哎,我说大学生,你还是城里来的人,这么脏的办公室居然也看得过眼?”    
马赛的脸一下红了,说:“啊,啊,不好意思,我以为等下有清洁工来收拾。”    
“清洁工?”刘保山大笑,“你以为是住宾馆呀?哈哈,我跟你说,我们局从去年开始才发得起全额工资。”    
马赛低头要去拿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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