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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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色大宋- 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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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桢慢慢松开了手,姚云鹤的尸体终于得到了解脱,滚落到了一边,徐子桢仰天躺到了地面上,感受着背上冰冷坚硬的地面,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短刀离他的咽喉越来越近,但是他却是连抬起手的力气都没了。

    今天晚上的天气很好,夜空中繁星点点,衬托出一轮银钩似的月牙分外明亮。

    刀锋越来越近,徐子桢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不想死,但现在已经无能为力了,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也不知林女侠追上琉璃他们没有,她那么牛逼,应该没问题……

    终于,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冰冷的短刀停在了徐子桢的咽喉上,农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看着徐子桢那张惨白的脸庞,眼神变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的手背上青筋凸显,象是在用浑身的力量控制着那把刀,她很想一刀切下去,可是每一次都迟疑了,终于,她恨恨地一跺脚,忽然收起了刀,接着俯身将徐子桢抓了起来,然后身形一闪消失了踪影,这片林间又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徐子桢幽幽醒了过来,他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间粗陋的茅屋之中,身下是软软的褥子,盖着的是温暖的棉被,他下意识的就要坐起,胸前和右臂却猛的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痛得闷哼一声又躺了回去。

    “嘶……我靠!”徐子桢刚骂了一声,却愣在了那里,自己不是好像要死了么?怎么跑这儿来了?而且还给这么好的待遇?难道又有谁出现把我救了?

    房门一响,一个身影走了进来,徐子桢侧头看去,不由得一愣。

    进来的还是那个农妇,她的手里没了短刀,但多了个碗,碗口冒着热气,不知是什么东西。

    徐子桢有些茫然,脱口而出问道:“这位大嫂,你不杀我了?”

第744章:替我杀兀术() 
那农妇没有理他,将碗递到他面前,只说了一个字:“喝。 ”

    一股浓郁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光是看看就知道肯定很苦,徐子桢的脸也苦了下来,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喝药,特别是中药。

    “不喝,就死。”农妇又说了一句,依旧言简意赅,但这四个字的意思似乎有点难以琢磨,究竟是说徐子桢不喝药就会伤重死,还是不喝药她就会杀了他。

    徐子桢还要再争取一下,忽然瞥见自己的右臂上打上了夹板,胸前断了的肋骨也同样被固定了起来,他不由得一怔,愈发的迷糊了起来,这娘们儿不是要杀自己的么?怎么现在却救了他?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不过徐子桢很快就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农妇现在不会杀他,不然不会费心给他治伤。

    这下他不再考虑,左手接过碗来仰脖子一饮而尽,一股让他几欲呕出来的苦涩直流入他的胃中,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到了胃里一阵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

    徐子桢龇牙咧嘴地把空碗递还给那农妇,说道:“嘶……真特么苦,能给碗水过过嘴么?”

    农妇又一次的不理他了,就这么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微微有些变幻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子桢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摸不透这农妇究竟是什么意思,在他昏倒前那段时间他能很确定这农妇是要杀他的,那股杀气冰冷入骨,绝不是假的,可是徐子桢怎么都想不出自己跟她有什么仇,而且他能确定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个农妇。

    就在他忍不住要发问时,那农妇却先一步开口了:“你,和兀术有仇?”

    徐子桢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没有?”那农妇似乎没想到徐子桢会给出这么个答案,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徐子桢笑了笑又说道:“但我还是要宰了他。”

    农妇眼中的不解之色更浓了:“什么意思?”

    徐子桢道:“他是金国四王子,我只是个小小屁民,上哪儿结私仇去?不过他要领金兵侵略我大宋,我身为大宋子民,自然要反击,这是国与国的问题,与个人无关。”

    他说得风轻云淡,语气中没有一丝愤怒,就象在诉说着一件平常的琐事,但他话中的决绝之意却是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农妇死死盯着徐子桢的眼睛,良久说道:“抗击外敌自有官府,你身无官职,为何甘愿以私财助朝廷抗敌?”

    徐子桢有些惊讶,应天书院中新设的奖励制度所用的巨款就是他提供的,神机营的一切用度开销也是他的,包括即将开动的扬州水军以及杜晋等几人正在暗中制造的东西也全是在花他的钱,这些事只有赵构蒋院长以及他身边亲近的少数几人知道,可是为什么这个农妇也会知道?

    不过他也仅仅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吃惊,知道就知道吧,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只是有点好奇,这个农妇为什么会想到问他这些。

    徐子桢想了想还是决定回答:“现在的朝廷还是赵桓的,这些事他不见得肯给钱,敢给钱,再说如今的大宋财政已经穷得见了底,既然我有钱,那我来花钱就是。”说到这里他笑了笑,缓缓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那农妇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看着徐子桢的样子就象是在看一个怪物似的,徐子桢也在看她,心思转动着,到现在他还是琢磨不透这个农妇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一会要杀他一会又救他。

    忽然,他发现那农妇厚重的棉衣包裹下的腰肢有些粗,小腹隆起,竟象是一个孕妇,徐子桢好奇之下脱口问道:“大嫂你有喜了?”

    可是他没想到,当他话音刚落时那农妇眼中竟然又闪过一道杀意,徐子桢心中咯噔一下,完全不明白自己怎么惹到她了。

    那农妇就这么盯着徐子桢,忽然缓缓说道:“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要杀你?”

    徐子桢咽了口唾沫,迟疑了一下讪笑道:“这个……是有点好奇,我这人一向与人为善,实在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了大嫂你。”

    “呵!与人为善?好一个与人为善。”那农妇冷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怒意与杀气,接着忽然收住笑声,盯着徐子桢的眼睛缓缓说道,“徐子桢,你没有得罪过我么?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

    说着她的手抚上了脸颊,然后在徐子桢惊愕的目光中从脸上揭下了一层薄薄的皮制面具,顿时,一张堪称绝色但冰冷之极的脸庞出现在了徐子桢的面前。

    徐子桢只觉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变得空白一片,他的眼睛已瞪得有如牛铃,呆滞地望着眼前的这个“农妇”。

    颜玉淙。

    曾经太原知府张孝纯的儿媳,而真实身份则是金国四王子完颜宗弼麾下天罗堂白七。

    徐子桢嗓子发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如果说他这辈子曾对谁有过愧疚的话,那无疑就是颜玉淙,因为他为了演一出戏,而玷污了颜玉淙的清白。

    说实在的,他从不觉得细作有什么不对,各为其主罢了,要错也是当主子的错,更何况颜玉淙虽然是个细作,却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事,而且她还是个这么漂亮的年轻姑娘。

    徐子桢在这段时间没少想起颜玉淙,每次想起她时心中总有沉重的负罪感,有时他会想,如果哪天能见到颜玉淙,而那时他的计划已经圆满完成,他或许会自负荆条让颜玉淙抽个痛快,不求让颜玉淙原谅,但至少能稍减自己的愧疚。

    但是他无论如何没有想到,自己会和颜玉淙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而且更为玄幻的是颜玉淙居然还救了他,尽管她曾一度露出要杀了自己的意思。

    徐子桢深吸了一口气,苦笑道:“颜姑娘,对不起,你……想杀就杀了我吧。”

    他纵有千万句道歉,但话到嘴边只有这三个字,因为他现在不敢多说,哪怕下一秒就会死在颜玉淙刀下。

    颜玉淙看着徐子桢,冷冷地道:“杀你又有何用?能还我清白么?”

    徐子桢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对不起你在先,现在又被你救了一条命,要怎么处置我你只管下手便是。”

    颜玉淙淡淡地说道:“等你恢复些,我会将你送回应天府。”

    徐子桢猛的抬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道:“为什么?”

    颜玉淙道:“我不杀你,因为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徐子桢下意识地接嘴道:“什么事?”

    颜玉淙咬着牙关,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替我杀兀术!”

第745章:肉汤() 
徐子桢愕然半晌,忽然醒悟过来:“你离开天罗了?”

    颜玉淙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杀了我父亲。”

    徐子桢沉默了片刻,说道:“节哀。”

    有那么一瞬间他怀疑颜玉淙是在骗他,苦肉计一直都是个屡试不爽的好计,再说颜玉淙是天罗中人,以这个理由来接近自己再合适不过了,但是当徐子桢看到颜玉淙的眼神时,他选择了相信。

    徐子桢早早的失去了双亲,所以他看得出颜玉淙眼中的悲痛之色绝不是造假。

    失去至亲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所以他没有再问什么,其实他对颜玉淙并不了解,只知道她是汉人而不是女真人,当初她是怎么进的天罗不清楚,兀术为什么杀她父亲也不清楚,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颜玉淙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又看了徐子桢一眼,说道:“你的内伤极重,若不趁早医治必留后患,此地并无好郎中,方才你喝的药也只是我自己采来暂时遏制一下你的伤势而已。”

    “谢谢。”徐子桢有些不知说什么才好了,那药虽然苦得让他快要吐了,但却是颜玉淙自己去采的,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个大肚婆,这让徐子桢有些汗颜。

    他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本来我就想宰了他,无所谓答不答应,不过能不能成我不敢保证。”

    颜玉淙看着他,平静地道:“你若杀不得他,我便死了这条心。”

    徐子桢哑然,颜玉淙话里意思很清楚,她从离开天罗那天起就已经和兀术不死不休了,但她一介女子要找堂堂金国四王子报仇不啻于登天,徐子桢名声在外,有智计有实力,如果连他都做不到,那她也就彻底没了希望。

    窗外远远传来一声鸡啼,天快亮了。

    颜玉淙收起空药碗,又说道:“你伤太重,休息两日,我送你回应天府。”说完转身离开了屋子,并关上了门。

    徐子桢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房梁,怎么都睡不着了,昨天一天发生的事简直可以用峰回路转跌宕起伏八个字来形容,要不是现在他胸口和胳膊上仍在隐隐作痛,他简直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梦。

    围追堵截,包围与反包围,燕赵大野的奇兵从天而降,再到那山峪中陆薄言神出鬼没的现身,这简直就是一部刺激的大片,个中情节复杂得让人头晕目眩。

    另外,虽然他不喜欢兀术,但却不得不承认这王八蛋脑子确实好使,从刑场到城门口再到山峪口,甚至连山头那片树林和山下的谷中都早早的布置了人手,真可以用算无遗策来形容他。

    想到这里徐子桢不禁渗出了冷汗,要不是自己也有个算无遗策的老婆高璞君,另外再加上运气足够好,恐怕这次就要交代在这河间府里了。

    徐子桢不禁又想起了颜玉淙,这次多亏了有她,不然城里城外这一路冲杀算是白费劲了,最终还是个死,想想当初在太原城里自己为了设计而那个啥了她,徐子桢的心里更是愧疚不已。

    不过同时他对另一件事起了好奇心,那就是颜玉淙的身孕,他躺在床上掰着手指算了下,从上次太原一别到现在差不多五个月,虽然他没当过爹,看不出五个月的肚子该有多大,但是他有种感觉,颜玉淙的肚子里那孩子很可能就是当初自己造孽播下的种。

    刚才他就想问问颜玉淙,可是时机不太对,气氛也不太对,于是只得忍着,到时慢慢问就是了,如果是自己的种那自己肯定会负责,一来出于愧疚之心,二来颜玉淙现在已是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况且这次自己又被她救了,徐子桢的性子向来是睚眦必报,但对救他的人却必定滴水之恩以涌泉相报。

    想到自己或许凭空多了个孩子,徐子桢就不由得兴奋了起来,眼睛睁得老大,咧着嘴傻笑着,直到困倦得实在熬不住,才慢慢睡了过去。

    中午时分颜玉淙又进了屋里,端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进来,汤色微白香气扑鼻,应该熬得有不少时辰。

    徐子桢抽了抽鼻子,忍不住又望向了颜玉淙另一只手,可是却没见还有什么,不禁有些失望。

    颜玉淙象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若想死,我就给你拿块肉来。”

    徐子桢讪讪一笑,赶紧坐起身,用健全的左手接过碗。

    他昨天跟金兵打了一整天,到晚上还险些和姚云鹤同归于尽,体力早已耗得一干二净,颜玉淙救了他之后也只给他喝了一碗药,现在这碗热汤对徐子桢来说简直就象是太上老君的救命仙丹。

    一口汤下肚,徐子桢只觉又鲜又暖,连胃都仿佛快要化开似的,当即端起碗来三口两口就喝了个干净,最后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可怜巴巴地看着颜玉淙。

    颜玉淙的眼中难得的闪过一丝笑意,嘴角微微抽搐,显然在忍着笑,随后接过碗走了出去,不多时又打了一碗进来。

    连着三碗汤下肚,徐子桢总算灌饱了,体力也回复了不少,他感觉这玩意儿就象游戏里的体力药水,瞬间让自己原地复活了。

    徐子桢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想着问问颜玉淙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可是颜玉淙却已一言不发地收了碗回了出去。

    “呃……”徐子桢一阵失望,只得无奈地又躺了回去,好好的机会没把握住,看来只能下一次了。

    窗子开着,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暖洋洋很是舒服,徐子桢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蓝天白云,空气中满是悠闲放松的味道,可是徐子桢却放松不下来。

    不知道琉璃他们安全撤退了没有,八百学府兵有没有损伤,兀术会不会又派追兵去追赶?

    就这么躺了小半个时辰后,徐子桢忽然又坐了起来,动作大了些,牵扯得断骨处又是一阵剧痛,不过这暂时不重要,因为他汤喝多了,再不上茅房就得尿床上了。

    颜玉淙不知去了哪里,徐子桢叫了两声没反应,只得自己慢慢爬起了床,咬着牙穿衣服穿鞋磨蹭着走出房门,扶着墙来到房后,随便找了个角落畅快淋漓地解决了生理问题,这才舒坦地抖了抖,系起裤子继续回屋去。

    可是刚走没几步他忽然停住了,视线看向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屋门开着,一口大灶正对着门,这是厨房,大灶边正躺着一头野猪,獠牙半露,已经死了,只是野猪的左后腿没了,断腿处血迹仍在,显然刚宰了不多久。

    徐子桢愣住了。

第746章:孩子是我的么?() 
一头野猪是刚死的还是死了几天,徐子桢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而眼前这头的断腿处鲜血还没完全凝固,显然是刚宰了没多久,徐子桢想起了刚才喝的那碗汤,肉香馥郁汤味鲜香,想来就是这头倒霉的野猪的腿肉所炖的。

    徐子桢彻底被感动了,他已经暗中观察过,颜玉淙这里附近都没有别的人家,也就是说这头野猪是她一个人去猎来的,而且是为了徐子桢的伤势特地去猎的,一头成年野猪的攻击力绝非小可,而且颜玉淙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孕妇,为了他这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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