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篇三之劫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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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篇三之劫缘-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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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芋头在想什麽呐?”捏捏儿子半年来又养出来的肉下巴,白桑韵问。

  “七。”刘天赐含糊地说,吃完张嘴。

  “七?”白桑韵不明白。刘天赐却是很认真的点点头,竖起双手,数指头,一二三四五六七,数到七,不动了。

  “七个什麽?”白桑韵问。

  刘天赐这回却摇摇头,一脸神秘,“不说不说。”白桑韵笑笑,“好,爹爹不问。”

  “芋头有没有忘了什麽?”见儿子吃得差不多了,白桑韵敛眉问。刘天赐认真地想了想,摇头,“没有。”

  白桑韵的眼里划过伤感,半年了,在行宫呆了两个月後,刘天赐就像突然失忆般忘记了尉天,再也不喊“天天”, 刘天赐脖子上装宝贝的荷包在半年里换了三个。尉天的那枚玉佩和装著头发的荷包也不见了踪影。

  “不疼不疼。”刘天赐对著爹爹吹,他不懂那是伤心,对他来说,除了高兴和生气,其他的都是疼。

  “爹爹不疼。”白桑韵又笑起来,搂了下儿子,“小赐儿今天要做什麽?”刘天赐又不让别人叫他芋头了,从他忘了尉天後。

  “虫虫。”刘天赐道,他要去马厩看马,脸上的笑加深,两个酒窝深陷,接著又一脸不满,“坏,坏。”不知在骂谁。

  “谁坏?”白桑韵好奇的问。

  刘天赐摇摇头,捂著嘴:“不说不说。”

  “好好,小赐儿不说,爹爹不问。”白桑韵不再去想那件事,他早就说过,他的儿子是个孩子。

  “七,七。”刘天赐支著脑袋,嘟囔,眼神飘向远处。白桑韵感慨的看著他,他的儿子终究还是长大了一些,有了自己的心事。

  ……

  在侍卫的陪同下,刘天赐去马厩看马,身旁的张嬷嬷也换成了白桑韵的贴身太监洪三。半年来,若说最难过的是谁,怕就是张嬷嬷和李江了。两人自共患难之後,有了感情。从未娶过的李江和从未嫁过的张嬷嬷在白桑韵的主持下结为连理。李江自尉天走後,也离开了半月楼,在京城和张嬷嬷开了家小店经营布匹。张嬷嬷在宫里有消息来源,自是知道刘天赐忘了尉天,李江为此没少为失踪的楼主伤心。

  刘天赐身边自张嬷嬷离开後,就无人再对他提尉天,刘离曾试图提过一次,但被洪三挡了回去。所有人,包括白桑韵在内,都不许在刘天赐面前提尉天,刘离知道皇爷爷的苦心,也不再提,只能看著尉天在刘天赐的记忆中消失。所有人都不不明白,刘天赐曾三年都未曾忘记过尉天,为何这次不到两个月,刘天赐就忘了他最喜欢的“天天”。刘天赐的生活局限在了行宫,对於宫外和江湖的生活,似乎也随著“天天”的消失而被遗忘。他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每天去马厩,和他的爱马“虫虫”说话,顺便缠著“虫虫”的马夫王一哥哥带他骑马。

  走著走著,刘天赐停了下来,远处假山下面有个小太监蹲在地上,刘天赐走了过去,对身後的人说:“自己。”洪三和侍卫留在原地,刘天赐瞪大双眼走到小太监身边,蹲下,好奇地扯扯他。

  小太监发现身边多了个人,回头一看是刘天赐,先是一惊,然後指指假山後面,刘天赐跟了过去。待小太监揭开脸上的假皮後,刘天赐满心欢喜地叫:“餮儿。”餮儿又换脸了。

  “嘘”,即使刘天赐的声音很小,被认出来的蓝饕还是紧张地左右看看,让刘天赐不出声。

  “小皇叔,我今天又和离儿姐姐打赌了,看谁先找到对方,输了的人在树上吊一晚。”带回假皮,蓝餮解释,刘天赐明白的用力点脑袋。“小皇叔这回真厉害,竟然又瞧出来了。”自小喜欢易容的蓝餮虽也常常骗过刘天赐,可还是偶尔会给他认出来。

  刘天赐捂著嘴小声笑,“藏藏。”他知道的,餮儿在和离儿玩藏藏的游戏。刘天赐曾经也和他们一起玩,不过刘天赐自从有了“虫虫”,就不再玩了。刘离和蓝餮年节过後也跑到了行宫,让刘天赐的生活更加热闹起来。

  “小皇叔,千万千万替我保密。”蓝餮双手合什叮嘱,刘天赐马上不笑了,严肃地点头,装作不认识蓝餮走出了假山,继续前行去马厩。

  “小主子?”洪三问。

  “不问不问。”刘天赐是一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洪三立刻不问了。

  又走了两步,对面走过来一名神色焦虑的宫女,看见刘天赐後马上躲到了大树後头,刘天赐又捂住嘴偷笑。洪三愣了愣,明白过来,除了长公主,还能有谁。

  “坏坏。”刘天赐低声嘟囔。洪三摇摇头,那两个小主子可真爱折腾。

  ……

  刘天赐来到马厩,负责照看马的太监和两名特许进入行宫的马夫立刻恭敬地站成一列对刘天赐行礼。刘天赐和以往一样,欢喜地走到一匹单独饲养的白色小马身边,轻摸著马背,和它说话。其他人规矩地在刘天赐聊天时退得远远的。负责照顾“虫虫”的马夫王一,则站在离刘天赐最近,却也离了十米远的地方紧张地盯著“ 虫虫”,以防他伤到刘天赐。

  “虫虫”是刘天赐到行宫後泽湮国皇帝上官云锦派人送来逗他开心的礼物,王一也是上官云锦特意从他的宫里挑选出的,为的就是给刘天赐驯养一匹最温顺的马,刘天赐很喜欢“虫虫”,也很喜欢王一,在王一带他骑了一回马後。

  “虫虫,离儿餮儿,玩。”刘天赐嘻嘻笑起来,对王一招招手,王一走上前弯下原本就不直的腰,听刘天赐差遣。刘天赐拍拍虫虫,“玩。”他也要玩。

  王一犹豫了片刻,见洪三点头同意了,取过马鞍。可刘天赐却按上他的手,王一震了下,马上退开。刘天赐不满地嘟起嘴,又把手放到王一手上。王一低下头,身体紧绷。朴实憨厚的圆脸透著紧张。

  “跑跑。”刘天赐拉拉王一,另一只手指指旁边的一头黑色大马,他要骑那个。

  “小主子,那马太烈,危险。”洪三立刻劝说。

  刘天赐却不管,拉著王一走到那匹马跟前,“跑,跑,一起一起。”他要骑马,骑大马,和这个哥哥一起。

  “王爷,‘黑风’最近脾气不大好,会伤了王爷。小的带王爷骑‘虫虫’可好?”王一劝说。他有著很好的养马本事,但在行宫却处处受排挤,原因无他。王一有些驼背,声音破如铜锣,单眼皮的细长双眸虽有点神韵,但整个人看上去毫无特色,还是泽湮人。刘天赐爱屋及乌,喜欢虫虫不说,连马夫都深得刘天赐的喜欢,其他人当然嫉妒王一。但白桑韵在行宫,这种欺负人的事他最不喜欢,所以王一也没受太多实质上的伤害,顶多是没人理他,不过王一平时话不多,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照顾虫虫,对旁人的冷淡到也察觉不到。

  “要骑要骑。”刘天赐拉著王一的手,大大的黑眸盯著王一的脸,态度坚决。

  “王爷,‘黑风’会惊著你,小的改日带王爷骑‘黑风’可好。”王一为难地劝说,黑风这几日正在发情,脾气暴躁,他倒是不怕伤到自己,就怕吓到刘天赐。毕竟他被送来惠耀的原因就是因为刘天赐的义兄──泽湮的皇帝得知他受了惊吓,连忙送一匹马驹逗他高兴,顺带送上一直照顾虫虫的他。

  刘天赐咬住唇,眼睛湿湿地看著王一,放开手。王一见刘天赐要哭了,心里一沈,急忙伸手去擦,刘天赐扭头躲开,跑出了马厩,并大叫:“坏!坏!”跑的速度连跟他来的小太监都跟不上。

  “洪公公。”王一焦急地看向洪三,眼神瞟向刘天赐跑远的方向。

  洪三不解地问:“王一,‘黑风’怎麽了?”

  “洪公公,‘黑风’这几日发情,性格暴躁。”王一解释。洪三点点头,叹息:“尽快让‘黑风’正常,不然小主子那里你可不好交代。”说罢,洪三离开马厩去向他的主子白桑韵禀报。

  刘天赐一走,其他人幸灾乐祸地看著王一。王一垂头丧气地走到虫虫身边,摸摸刘天赐刚才摸过的马背,悠悠叹气。

  ────

  明天要三陪,没时间写文了。票票……

  劫缘:第三十一章

  刘天赐趴在床上,忍著不让泪掉下来。“坏,坏。”声音哽咽。

  “小赐儿,告诉父皇谁惹你生气了?”得到消息的刘淮烨和蓝阙阳快速走进屋里,把伤心的刘天赐抱起来。

  “坏坏。”刘天赐大叫两声,擦掉眼里的泪,嘴嘟得能挂油瓶。

  “小赐儿,父王陪你骑马。骑‘兔兔’,好不好?”可怜蓝阙阳的汗血白色宝马,被儿子起名为“兔兔”。

  “坏。”刘天赐嘴一撇一撇,还是伤心王一刚才的拒绝。

  “小赐儿,‘黑风’病了,这几天不能骑,王一哥哥是为了你好,怕‘黑风’惊了你。”随後到的白桑韵,进屋听到儿子的不满解释,他身後是低著头的王一。让王一不用行礼,白桑韵把靠在父皇身上的刘天赐拉到王一面前,道:“小赐儿,让王一哥哥带你骑其他的马,可好?”

  王一深沈地看著刘天赐,欲言又止,刘天赐抬著头,满腹委屈地盯著王一,小声道:“坏。”却整个人扑到王一身上,抱住了他。这一扑,让满屋的人惊讶不已。王一浑身绷紧,其他三人则相互看看,又看看王一。

  “小……主子?”王一不确定地叫,却没拉开刘天赐。

  “坏!”这一叫,刘天赐反倒更不高兴了,更紧紧地抱住王一。

  白桑韵沈思,王一略显激动,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著。

  “岂禀太皇、阙王、国公,沈嘉之沈大人在外求见。”洪三进来通报。白桑韵微愣,刘淮烨扬起一摸高深莫测的笑,道,“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名儒雅的男子走进来,跪下行礼:“臣沈嘉之叩见太皇、王爷、国公、小王爷。”

  “嘉之,快起来。”白桑韵高兴地把沈嘉之扶起来,上下打量,“这麽多年没见,你和你兄长越来越像了。”

  “咳咳。”刘淮烨和蓝阙阳同时警告地咳了两声。

  沈嘉之自然知道兄长与面前这人间的渊源,恭敬地说:“嘉之此次是奉皇上之命,前来请国公回宫,皇上甚是想念国公和小王爷。皇上也希望太皇和王爷能早日回去。”沈嘉之说著,并看向抱著王一的刘天赐。奇怪他为何会抱著一名……像马夫的男子。

  刘天赐好奇地看著这位哥哥,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却想不起来了,但还没忘小声说“坏”。

  “小赐儿,你不认识‘之哥哥’了麽?”刘淮烨把儿子从王一怀里夺回来,不怀好意地问。心里暗赞刘韵峥的“良苦”用心。

  沈嘉之笑著说:“小王爷怕是不记得臣了。”刘天赐果然摇了两下头。

  “小赐儿,‘之哥哥’曾经教你识字,写字,你忘了?当初‘之哥哥’走的时候,你可是哭了足足一天呢。”刘淮烨继续帮儿子恢复记忆。白桑韵无奈地看著刘淮烨,对王一叹息。

  “字?”刘天赐眨巴眨巴眼睛,思索之後是极度的喜悦,“字字。”似是记起了沈嘉之,刘天赐拉上沈嘉之的手用力摇,“字字。之哥哥。”

  “哈,看来小赐儿是记起来了。”刘淮烨和蓝阙阳很高兴。沈嘉之也很高兴,对刘天赐深深笑著。王一的头垂得更低,握紧的双拳慢慢舒展开後,又死死握住。

  “字字。”刘天赐著急地把沈嘉之拉到桌子跟前,从爹爹的毛笔架上随便取了根拿给沈嘉之。他居然没有想到,刘天赐自贬:“笨笨。”

  “小王爷?”沈嘉之不解,其他人也糊涂,王一则盯著刘天赐欢喜的笑脸。

  “七七。”刘天赐又取过张纸,让沈嘉之写。沈嘉之明白了,一笔一划地写了个“七”字。

  “七?”刘天赐怀疑地问。他不认识。

  “嗯,这就是七。”沈嘉之把字吹干,拿给刘天赐。刘天赐翻来覆去地看看,然後宝贝地小心折好,抬头对沈嘉之甜甜一笑,“好。”

  “嘉之很高兴小王爷能喜欢。”沈嘉之和曾经一样,怜惜地摸摸刘天赐的头,摸完才想到自己逾矩了,不过刘淮烨等人并无不悦,反而很高兴。

  刘天赐把写著字的纸按在胸前,又不满地瞪著王一,“坏。”刘天赐的态度让屋内的气氛有些异常,沈嘉之重新审视王一,刚才这一会儿他已察觉到了不同。

  “小赐儿,为何要写‘七’?”白桑韵问,儿子最近总提这个字,让他猜不到。其他人也很好奇。

  刘天赐撅起嘴,却大力摇头:“不说不说。”然後走到王一面前,又“狠狠”,在别人眼里却带著撒娇地瞪了眼王一後,把字放进自己的衣襟内,跑到爹爹身前扑进去。

  这一幕,让刘淮烨和蓝阙阳的脸沈了下来,让白桑韵浮现惊喜,让王一更加木讷。

  “你下去吧。”蓝阙阳冷冷地说,王一行礼,退了出去,脚步匆忙。王一一走,刘天赐从爹爹怀里抬起头,又跑到沈嘉之跟前,笑著说:“写写。”

  沈嘉之拿过笔,问:“小王爷还要写‘七’吗?”

  刘天赐却伸手握住那只笔,“自己。”他要自己写。

  “那臣教小王爷写。”沈嘉之明白了,放开手。刘天赐点点头,“写写,自己,七。”他要自己学会写“七”字。

  ……

  “桑韵,你说芋头是不是认出他了?”隔间,刘淮烨皱眉问。刘天赐正在隔壁和沈嘉之学字。

  白桑韵踟蹰地摇头:“不知道。若芋头认出他,为何从来不叫?他给芋头的东西也不在芋头身上了。问了他的贴身太监,都说没见过。”不过他现在也不能确定。

  “说不定芋头以为他在和他玩‘藏藏’的游戏,芋头都认得出易容的餮儿和离儿,也许也认出了易容的他。”蓝阙阳道,和刘淮烨一样不怎麽高兴。

  白桑韵又摇摇头:“若是这样的话芋头早就耐不住去找他了。也不会到现在一个字都不提。芋头和餮儿他们玩地时候,超过三个时辰找不到就会来找我告状。现在可是过了半年多了,芋头不可能忍这麽久,他可是他最喜欢的‘天天’。”

  “唉,小芋头越长大越爱藏心事了。那个‘七’也不知是何意。”刘淮烨感慨地说,怎麽也猜不出那个字对儿子有什麽内涵。

  “尉天离开他八个月,超过了七个月。不过也许是芋头记错了,所以总说著‘七’。指七个月?”蓝阙阳猜测。

  “小芋头每次都神神秘秘的。”白桑韵无奈地笑笑,“也许是提醒他的‘天天’,藏藏的时间太长了。”他的儿子可是能数到一百呢。

  “不过还不能算他赢。按照当初的赌约:若芋头喜欢上‘王一’或认出他是尉天,才算他赢。芋头现在对他的态度虽说比其他人好,可和他对‘天天’相比,还差得远,不能说明芋头喜欢上他了。而且芋头现在不提‘天天’,所以这场赌约还不到分胜负的时候。”刘淮烨不甘,然後兴奋地说,“韵峥把沈嘉之派了过来,我相信不久後,芋头就会彻底忘记尉天。”然後他再把沈嘉之派出京,就像当年他把沈行之弄走一样。

  “淮烨,都过了几十年了,你怎麽还记著。”白桑韵提醒刘淮烨不可公报私仇。

  “哼。”刘蓝两人同哼,带著醋意。不理这两个心胸狭窄的人,白桑韵决定找尉天谈谈。

  ……

  一间隐秘的书房内,白桑韵亲切地看著对面坐著的男子。去掉了易容,这个人比以前清瘦了许多。

  “尉天,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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