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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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高 (上)-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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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我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还真是冲着我来的! 

我正在沮丧中,那人见我不答话,狠狠捶我的肩,又吼,“说话!” 

说话? 

说什么? 

真是为难我啊。 

左思右想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肩上又挨一下,“快说话!” 

我表现出一派惊喜异常,“陈大人,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真是巧真是巧!!” 

“你。。。。。。”陈茜为之气结。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平时能言善辩的陈茜常被我弄我张口结舌,连话也说不完整。现在又如此。真是让人非常有成就感啊。呵呵。 

一声轻笑传来,随后整个人被包围在浮动着的暗香中,是见琛到了。这女人,也不管我们现在是身处万众瞩目、众目睽睽之中,身子就这么挨了过来,软软唤道,“子高,说走就走了,也不知道告诉我一声,死没良心的。。。。。。” 

话还没说完,我身旁那男人一把扯开她,扛了我就走。跳上他的爱马“竞阳”后,这男人方把我放下来,固定在他身前,然后将我紧紧锁在他怀中,理都不理一路小跑着追过来的见琛,勒马便走。 

策马狂奔,没多久就到了陈府。 

他翻身下马,再将我抱起,就这么一路走向陈府中我的房间。 


将我丢到床上,那人压了上来,不由分说的就吻下来,如饥似渴。 

结束掉这吻后,那人压在我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咬牙切齿,“好你个韩阿蛮,脾气可真是不小!稍不如意就跑得飞快--我就那么的无干紧要,说扔就扔下了?” 

别开眼,不想看他。这男人,怎么这般蛮横? 

“阿蛮!”他低吼出声,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担心,与不确定。 

我闷闷答,“是你自己赶我走的。” 

他嚷起来,“我什么时候赶过你走??” 

什么?这人敢不认帐?!在我冷冷注视下,陈茜的气焰矮了几分,“。。。。。。哦,那时我是说过没错。但只是赶你回你这里啊。” 

“那叫不叫做赶我走?” 

沉默半晌,方不甘不愿的答,“。。。。。。叫。。。。。。” 

“所以,我走是不是没错?” 

“什么话?”火焰又上涨,那人抱紧了我,“我只是叫你回房,又不是要你离开我!--对你,我绝不放手!” 

我一下直起身来,拍掉他的手,火冒三丈,“滚开!不要用你抱过别人的手来抱我!!” 

“我。。。。。。” 

“我讨厌你用抱过我的手去抱别人后又来抱我!我讨厌你身上染有别人的味道!我讨厌你和我睡过的床又躺过别人!我讨厌!!”我一迭声嚷出心里的话,他傻了。 

看着他的表情,我心里异常悲哀:闹了半天,我们,又回到原点上,争执不休。 

今天他如此追我、找我,显然他并不是不在意我的!不是不看重我的!--我在他心里确已与众不同。--我不是不感动的! 

只是,那是不够的。 

--人,是一种很奇特的生物:一件东西,当完全没有时,只要得到一小部分就会觉得惊喜。但当你已拥有时,就会生出贪婪,就会嫌已有的远不足,就会想要更多。 

就拿我自己来说,当陈茜只把我当作侍寝时,每次合欢后离开我,将我视若败履时,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当我对陈茜生情,而陈茜也显示出待我不同时,我的心就开始贪了:渴望他只抱我一人,渴望他只与我一个人共枕,渴望他的目光只停留在我身上,渴望他。。。。。。渴望他,爱我。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吧? 

今天他来追我,如此着急我,我以为,是有转机的,只是看来。。。。。。 

--他,永远也做不到我想要的。我留下来,只会心伤。何必呢? 

深深凝视着他,我平静开口,“放我离开吧。再留下来就会只是伤害了。天下间美人层出不穷,很快就会有新的绝色儿取代韩阿蛮,你,很快就会忘记曾有过一个韩阿蛮的。”理智告诉我,应该离开。离开,对我而言应是最好的。只是,说着这话时,心在疼,很疼,很疼。 

“不放!”再次抱紧了我,他说,“绝不放!--阿蛮,我也不知道对你的迷恋会持续到几时?我只知道,这种心情我从来没有过!--阿蛮,你简直就是个妖孽,生来就为迷惑我!!--从来没有人能与我共枕到天明,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改变主意,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在半夜时去大闹见琛,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出动军队、封锁城门,只为一个飘渺的希望:他可能会出城,我可能会在那里见到他--又是你做到了!——从来没有人能让我为他担忧、挂念,只有你!!” 

傻傻看着我,他痴痴问,“阿蛮,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如此迷恋你?如此在意你?为什么我会因你乱了理智?看到你笑,我会开心。你心情不好,连带的,我也心情不好了。阿蛮,为什么你对我的影响就这么大?” 

“。。。。。。” 

瞳眸相对。 

像过了一千年一万年似的,他在我耳畔轻轻许诺,“我,也不知道自己还会迷恋你多久,也许数天,也许数月,也许数年甚至数十年。但,也有可能在一念之间就把你轻轻舍弃。我不敢承诺什么一生一世,永远不变。我只告诉你:只要我一天还迷恋你,一天还在意你,我一天就不会乱碰他人。” 

我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心上又是疑惑又是惊喜,只听他继续说道,“不讳言,我是一个好色又贪欢的男人,同时又是一个有权势有能力的男人,自然从没想过要为谁忠贞、为谁守身,美色当前,总是先做了再说其他。但,那只是之前。从今以后,我只有你。--只要我一天仍迷恋你,那就一天不会有别人。相对的,只要我一天如此待你,你也就不许碰旁人。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你我仍在一起,你统统不许碰。可好?” 

心上突然涌起感动,这个骄傲自私又贪欢的男人,会为了我这样做,会应承我的要求,答应为我忠贞。陈茜,你。。。。。。 

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爱他多久?而他,又会在意我多久?就如他所说,也许数天,也许数月,也许数年,也许数十年,但也有可能一念之间就完全看开,不在意了。那些,都是将来的事了,就留着以后再想,以后再说吧。当它来了,再去考虑吧。 

我只想把握现在,当下。 

只要眼前是快乐的,只要眼前他是我的,只要眼前我们是互相在意的,那就足够。 

--别去想明天,别去想将来,能拥有一刻,已弥足珍贵。 

我认真答他,“好。” 

他张口欲言,却在此时被人打断,门口侍卫远远通报,“见琛小姐到访。”



第十章

一见了我,见琛便主动投怀送抱。陈茜怒吼,见琛也不怕他,笑嘻嘻的看着我,“子高,既然在这里隹得不愉快,不如跟我走好了。”斜眼瞥瞥陈茜,凉凉道,“我绝对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把你气得离家出走。我保证你会住得开朗愉快,身心舒爽。”那身心舒爽四个字由见琛那特有的慵懒腔调说出来,充满了某种暗示之意。 

见此,陈茜的怒火反而消失,将我拥在怀中,他的语气异常平静,“看来见琛是真和我扛上了?” 

见琛仍是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五哥,昨天夜里,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 

“即使,那将会导致你我反目?” 

“你知道我从不会在乎这些的。” 

“那好,从此以后,你我就是敌人。” 

他、他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陈茜沉声道,“见琛,我再提醒你一次:在这样的乱世中,女子生存最是不易。我素来恩怨分明,你跟我结仇,一旦我得势,不会有你好日子过。” 

见琛微笑,“五哥,这世上还有一家姓王的,天下还没有姓陈。就算天下已经姓陈了,父亲尚有亲子,你说此话仍嫌太早。” 

陈茜闻言不恼也不怒,淡淡道,“见琛,我一向知你不简单。今日方知,我仍是小看了你。” 

见琛含笑,不语。 

陈茜长叹,“见琛,你如此聪慧,当然知道怎么做才对自己最好。何苦与我为敌?” 

“能让我快乐就是对我而言的最好了。” 

“你就如此的不顾将来,只贪眼前片刻欢愉?” 

“眼前的欢愉最是真实。”见琛笑答,“在这样的乱世中,谁又顾得了明天如何?谁又知道明天怎样?”皓腕抚上我的脸,见琛轻轻道,“子高,我是要定了。” 

陈茜说道,“你昨夜说过绝不用权势强逼他。” 

收回手,见琛皮皮的,“是啊,我是说过绝不用权势逼子高。可是,我并没有说过不许自己色诱他,更没有说过不用权势逼你啊。”见琛笑得温婉,“五哥,我大婚的日子就快到了。不管是父亲、还是整个陈家,或者是整个王家,全都不希望在这时候这婚事出现任何意外。如果我因为得不到某个人一怒之下逃婚或是自残自伤什么的了,你说,这会导致什么后果?王家早见过了我,就算到时你或父亲想玩些瞒天过海、李代桃僵的游戏,只怕仍是不能的。” 

从袖中抽出一块玉佩,见琛笑问,“五哥,可识得此物?” 

见此玉,陈茜有些吃惊,“如叔父亲临的玉符,见琛,你。。。。。。”刹那间,他全明白了,“你竟然为得到他而向叔父求得此玉?” 

“不错。”见琛缓缓点头,“来这里以前,我先去找了父亲。我跟他做了笔交易。我直接告诉他,如果他想让我嫁到王家后,在安心做人质的同时,又能迷惑王家、刺探机密的话,就让五哥将他府上的总管,也是他贴身侍卫韩子高给我。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来。--父亲同意了。看,不但把玉佩给了我,还拨了他身边近卫给我,让我能求得子高。” 

听到这里,我傻了--这兄妹俩,不会是为了我在阎墙吧? 

还有,见琛怎会对我如此执着?!明明伊对我是欣赏远大于爱慕,不不不,确切的说,见琛和我就像是一对多年知交,哪来的爱慕?又因何故执着? 

挽住我的手,见琛款款对我说,“子高,跟我走吧。” 

陈茜将我的手自见琛手中抽出,与我十指交缠,牢牢握住。因为和他靠得很近,所以我感受到他全身紧绷着,如临大敌。陈茜一字一字对见琛说道,“我不放手!绝不放手!” 

“哦、你敢违抗父亲的话?” 

陈茜冷冷的笑起来,“见琛,你我都太过了解叔父,你该知道,对叔父而言,没有太多的亲情可言,只有有用的孩子他才会宠爱。你现在有利用价值,所以他由得你为非作歹。但见琛可想过,若陈王二族反目交战,那时见琛再无价值,而我,则是一员骁勇大将,叔父,可还会如现在这般护着你?--一个是已经无用的女儿,一个是能征善讨可以为自己出力的侄儿,见琛,你说,到时叔父是会选择哪方?” 

“当然是选你啊。”见琛理所当然、斩钉截铁的下了判断,“到那时,你想将我怎么样,一定就能怎么样。--父亲,绝对会为收买你而牺牲我。” 

陈茜赞叹,“果然是聪明人!” 

“可是,谁在乎呢?”见琛懒洋洋的说,“那,是以后的事了。来了时再说好了。我只要现在。--现在,我只要子高。”温和得似三月初雨的一朵笑出现在见琛白玉般的脸颊上,与之绝不相符的,是她眼中闪烁的精光,“只要我现在是有用的,那我现在就是重要的、是得宠的、是能为所欲为的。--那么,我就能在现在得到韩子高。”将手中青玉举到陈茜面前,见琛淡淡问他,“陈茜,你敢抗命?” 

茜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绝、不、放、手!” 

“很好。”见琛冷笑,手一拍,她带来的侍卫兵士们迅速涌入房中,将我和陈茜包围住,见琛吩咐,“拿下太守,别伤了韩公子。” 

兵士逼近。 

“慢。”我开口止住了他们的前进,茜疑惑的看着我,眼中写着明显的焦急与担心。拍拍他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后,我转过脸问见琛,“见琛何苦苦苦相逼?” 

见琛急急解释,“子高,我是在救你啊。你在五哥这里受气,过得不开心,不如跟我走。我保证子高会快乐的。” 

我平静问她,“见琛为什么定要子高不可?” 

“子高,我陈见琛相识满天下,但知我、解我、懂我的,却只有你韩子高一个。你说,我会让你离开?” 

难道见琛真对我。。。。。。 

想起他们先前的对白,我说,“见琛说过不以权势强逼子高。” 

见琛淡淡答,“我只是不逼子高而已,并没说我不能对五哥做什么啊。” 

绝倒! 

这女人,若身为男人,陈茜绝对会有一能力、才智均不逊于他的对手。 

在陈家,陈茜是最为出类拔萃的,陈家无一人能及。陈霸先曾数次夸赞过他,“五郎真乃吾家英秀。”此话他当之无愧。以我韩阿蛮看来,陈家中的他人,无论是气质、才识、能力、文采、武略,统统比不上他。据闻他弟弟顼也是出色人物,只是我从没见过陈顼。陈茜与陈顼并没在一起,总是各忙各的,在为陈族的事业出着力。去年(承圣三年),顼与霸先之子陈昌一起被西魏大军掳去长安,归期遥遥,自然我更见不上面。 

拖着我的手,见琛软软唤,“子高,走嘛。” 

“见琛,我不走。” 

“不走?为什么?是不是五哥逼你,不许你走?” 

“不,是我自己不想走。”回头望了身边男人一眼,我的眼角眉梢皆是盈盈笑意,“我离不开他。” 

“子高,你是为了什么?” 

“见琛真不明白?” 

见琛不依,“我也想得到子高。--你不走,我就逼五哥好了。” 

看着见琛,我一脸的失望,“见琛,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看来是我误会了。” 

“我们是朋友啊。正因为如此,才非要你跟我走不可。” 

“可是我不想离开他。” 

见琛着急了,“子高!” 

“见琛如果当我们是朋友,就请别逼韩子高。由他自己来决定去留。如果见琛仍执意相逼,那请别为难陈茜,子高愿以身侍小姐。” 

见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居然叫我小姐!!” 

别开眼,不想去看见琛那一脸的委屈、震惊。一看,也许自己就会心软,--我明白:对见琛,我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情愫。 

“好嘛,好嘛,”见琛终于不甘不愿的说,“子高想在哪里就在哪里好了。只是子高,你要常常来看我,常常来陪我。” 

“好。” 

“真的?” 

“真的。” 

任性的要求着,“那好,现在就陪我出去走走。” 

“有何不可?见琛想到哪里?” 

“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好,子高就陪见琛一游。”转身我对陈茜交待道,“我和见琛出去走走。” 

深深的看着我,陈茜道,“阿蛮,记得你答应过我的话。” 

“嗯。” 


和见琛一起去了京城里最好的酒家风姿楼。 

我和见琛在风姿楼中风景最好的顶楼坐下,楼下,是络绎不绝的往来人群。 


呵退了仆人,见琛把酒相劝,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一杯接一杯的送着,我也就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见琛依在我身旁,云鬓散乱,罗衫半解,媚眼如丝,“子高。。。。。。” 

将她轻轻推离,我抱歉的告诉她,“见琛,从此以后,我们就只是朋友。再没有朋友以外的其他。” 

冰雪聪明的她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的嘴角挂着淡淡轻嘲,“子高,临走时五哥提醒你的,是不是要你从此不要碰我?” 

“不,我答应他,从此不再乱碰人,不管是男人、女人,统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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