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手里的高脚杯一个不稳落到了地上,幸好地上铺着地毯,不然杯子碎掉的声音肯定会引来众人的注意。
而另一面,蒋韶华带着蒋梦雅也来到了婚礼现场,看着这里精心布置的一切,蒋梦雅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觉得这对她是一种羞辱,晏北权不娶她也就罢了,可是刚刚跟她退婚,转眼就去了龙瑾瑜,撤彻底想不明白,这个龙瑾瑜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大的魅力。
秀眉紧紧拧成一团,蒋梦雅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豪气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蒋韶华道:“爸爸,我真想不到,你为什么非要带我来这里?难道是为了让你女儿自取其辱吗?”此时的她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被人家抛弃了,还腆着脸来人家的婚礼现场。
蒋韶华微微摇了摇头,理了理军装,说道:“女儿啊!你知道这个龙瑾瑜是什么人吗?”
“不就是个女人吗?还是把晏北权迷得团团转的女人!”蒋梦雅的话带着隐约的醋意,蒋韶华听得出来。他没有立刻回答什么,只是眼眸更为沉寂的落在白色督军官邸的其中一扇窗子那里,因为他知道,在哪里此时有一个人并不会因为今天的婚礼高兴,反而会觉得有所愧疚。
“这个女人不简单,小雅,你是该学习一下女孩子该学的,不要整天一副假小子的样子,那样男人只会怕你,谁又敢接近你?”蒋梦雅从小跟着他在军营长大,女孩子的温婉,可爱她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整日就如同一个男孩子,风风火火,这么大也没人敢追,还一心扑在晏北权的身上,这也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爸爸你这是嫌我不像女人?”蒋梦雅眉心更紧,以前她总想象着来到督军府,今天真的如愿以偿却发现没有半分开心,反而心里莫名的烦躁。
“!看看又闹脾气了,你就不能学学那些大家闺秀,稳重一些,温柔一些?”对这个女儿,蒋韶华深感无力,不管她是淑女也好,假小子也罢,都是他一手惯出来的。
从桌子上端起两杯洋酒,蒋韶华递给蒋梦雅一杯,眸光无意中一撇,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
“凤政新”低低念起这个名字,蒋韶华似是回想起什么一般,眸光沉寂。“爸,你怎么了?”蒋梦雅看出了父亲的不同,低声询问道。
蒋韶华并没有对她解释,而是浅浅冷笑一下,对她道:“小雅跟我去见个熟人。”
他要去见得不是别人,就是凤政新。
他带着蒋梦雅来到凤政新所在的位置时,凤政新还处于迷茫惊恐,不知所措之中。对靠近的人,根本没有注意。
“凤专员――”蒋韶华叫了一声,沉默中的凤政新并没有听到。而是张得钊微微颔首,和蒋韶华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凤专员?凤专员?”接连叫了几声,蒋韶华对凤政新的异样有些疑问,刚打算询问出声,一边的张得钊率先开了口:“凤专员有些身体不适,二位有什么事吗?”
“哦?我们没事,就是来给老相识打个招呼。”蒋韶华暗暗打量了一眼眼前这个年轻人,身材颀长挺拔,一身浅灰色西装量身定做般穿在身上,儒雅又不失张扬。来到北华时间也不算短,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蒋韶华却是从未见过的。张得钊的气质不凡让蒋韶华对这个年轻人有些感兴趣,蒋韶华决定打听下这个年轻男子是何身份。
“不知这位先生是?”
“普通人一个。”张得钊回答的很流利,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不错,大家都是普通人。但是却又不普通,能进得了督军府的人,你觉得有多普通呢?”蒋韶华话里有话,张得钊也不是傻子。他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而蒋韶华也没打算放过他。赞同的点点头,张得钊语气轻和道:“在下不过一个过路商人,有什么普通不普通的,不过就是挣两个小钱糊口罢了!”他语气轻慢,不疾不徐,稳重的样子与他看上去的年纪有些不符。
蒋梦雅站在蒋韶华背后,听着二人云里雾里的话,感觉无聊至极。张得钊视线越过蒋韶华,落到她的身上,看着女子一身军装笔挺,英姿帅气不失许多男人,不由得生出一声感叹。
“先生好福气,军人之家。”早在看到蒋韶华父女一身军装时,张得钊就知道这对父女绝不寻常。
在他们聊天之余,他凤政新已经从惊恐中清醒了许多,他看向张得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随即凤政新看见蒋韶华,更是有些吃惊,不过这次没有惊恐,“蒋师长”听到他的声音蒋韶华眸子抬了抬,随后大笑道:“凤专员终于记起我了!我还以为您升了专员就不认识老朋友了。”
“哪能哪能,蒋师长说笑了”凤政新客气两句,闭唇不语,他知道此时外界任何事物都不能分他的心。他要做的就是当好他的证婚人,不然要是把督军的婚礼搞砸了,他这个专员恐怕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鞭炮声猛然响起,震耳欲聋。汽车驶入了督军府,萧放将婚礼现场安排好,第一时间登上了二楼,晏北权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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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窗户边,晏北权站在流苏下,任凭楼下多热闹非凡,他都置身事外,好似这场婚礼与他无关一般。
“少爷新娘子到了,我们该下去了”看着男人冷沉的脸色,萧放的话用了很大的
“青杉,你说我这个决定是不是错的?”男人突然的问题让萧放微微愕然,轻抿着嘴唇,萧放暗叹口气。身为他的贴身副官,萧放清楚他话的意思。龙衍康害了晏家百余口人,而现在他们还要迎娶龙家的女儿!
“龙衍康害了我全家,而我还在这里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迎娶他的女儿”
“你说,我是不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呵呵― ―想我晏北权权倾北华,整个北江十二省都在我的手里,却连这点家事都处理不清,惹的天下人都在暗地里耻笑我,笑我是没有出息,只贪图美色,不顾家仇国恨的军阀、土匪”
“”他对自己的诋毁,萧放想劝说。却又不知该怎么说。龙衍康是毁了晏家的事,萧放都始终放不下,更不要说晏北权。对于龙瑾瑜这个仇人的女儿,晏北权狠不下心伤害,甚至为了查案提起幼年的婚约,决定娶她为妻。这需要多大的决心,没几个人能体会!
踱步到书桌,晏北权从桌子上摸出一支烟,啪的点着,任着那灰白色的烟雾缭绕,却带不走男人一丝的疲惫感。
直到那支烟燃到尽头,晏北权才丢掉烟头,像是下定决心般狠狠将烟头捻灭,男人不给自己一丝考虑的余地的大步走向书房门口。
身后的萧放疾步跟上,他不知道晏北权是如何在纠结中下定决心的,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断没有回头的余地。
督军府从前院至后院,均有戎装的卫戍严谨站岗,保证着婚礼的秩序和安全。
婚礼现场一片热闹非凡,聚集了许多北华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因为晏北权身份的特殊,来到婚礼现场的还有政府要员,军界翘楚。
为了方便宾客,督军府还将偏厅设为休息室,为的就是方便一些达官显贵家的太太,夫人用来补妆休息。
婚车一路开进督军府,立刻有人迎了上来,龙瑾瑜坐在第二辆车的后座,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纱,头上戴着头纱,如公主一般优雅高贵。隔着薄薄的轻纱,龙瑾瑜看见督军府邸,那座白色的,如高贵的宫殿一般的建筑,它代表着权势与高贵,也许这就是以后她永远的家,可是龙瑾瑜对这个地方没有一丝亲切和熟悉,反而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想起从认识晏北权每一次来到这里的回忆,她都恨不得立马逃离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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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大婚(五)
龙瑾瑜沉思中并未注意到车子外面,直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女孩儿才从惊愣中回过神来。眸光中带着微微的茫然的无措,龙瑾瑜看到了站在车门口的小身影,清瘦娇小,那个女孩她认识,不是别人,就是她在督军府和晏府关系算是要好的璃儿。今天的璃儿一身粉红色丫鬟装,梳着两条黑黑的大辫子,看着她露着笑容,眼神里流露着欣喜。
龙瑾瑜本想张口唤她,转念一想,这种场合不合适,便又闭上了口。眼眸微微流转,却看见正对着自己的一抹高峻挺拔。浑身散发着冷冽无度,犹如腊月寒冰的气场,这个大冰山一般的男人不是权倾北华的北江主帅,晏北权,又能是谁!
就像晏北权说的那样,他并没有穿寻常人家婚礼穿的长袍马褂,而是与往常一样,一身军装笔挺地套在身上,将男人完美的身形勾勒的轮廓分明。
他微微颔首,冰冷彻骨的眸子落在车内那一抹纯白唯美,如天上雪莲般纯洁的女孩子身上,浅浅眯起眸光,眼底神色看似没有任何变化,其实男人在心里风云变幻。就这么凝视着新娘子,晏北权觉得今天的龙瑾瑜是他从见到她最美的一次,也是他见过这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了!他微微抬起胳膊,伸出修长有力的大手,极为绅士地递到龙瑾瑜面前,勾唇不语。龙瑾瑜有些茫然的看着男人伸出来的手,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一旁的人,早就被新娘子的到来,吸引力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纷纷站在婚车周围,将眸光投向纠结在车子内外的一男一女。
按照规矩,新娘子出嫁,娘家人尤其是女人是不能亲自送亲的,所以周芷兰没有来,龙瑾瑶也留在了龙家小院,照顾着母亲,和客人。眼眸扫过每一丝从车门外透射进来的目光,龙瑾瑜这才发现,除了晏北权、萧放、璃儿,她还真就一个人也不认识。
最后将眸光留在璃儿身上,璃儿笑着给了她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放心。
看着晏北权及其真挚,严峻的面容,龙瑾瑜犹豫着将手缓缓放进男人的大掌中,感受着男人微微的用力握起,她的心也如同被握紧一般,就连呼吸似乎都要慢了半拍。
跟着男人的步子,她从婚车上缓步走下来,脚刚踏到地面,周围的掌声与叫好声便轰鸣而起,似乎都在祝福着这对新人。
一边早已准备好的花筒被人打开,随着砰砰的声音,五彩缤纷的彩纸从半空纷飞而下,天女散花般,唯美和谐。
宾客也凑着热闹,给这对新人叫好,鼓掌,各路报社杂志的记者更是拼命闪着镁光灯,挤破头的往前凑,今天是权倾北华,手握北江十二省重兵北军主帅晏北权的盛大婚事,这将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最大新闻,他们岂能错过。
龙瑾瑜从未经历过这种大场合,刚一下车,她就不小心踩到了婚纱的裙摆,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幸好晏北权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龙瑾瑜贝齿紧咬着下唇,胸口猛跳不停,好似下一秒她的心就会跳出来一般。
无意抬眸,正巧对上男人那双孤傲的好似没有焦距,乌黑如曜石般深邃的眼眸,那眼底泛着迷人的光泽,浓密的英眉斜飞,鼻梁高挺,薄厚均匀的唇瓣上扬着若隐若现的绝美弧度,无不在张扬着男人高贵与优雅和那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势。
就是这么一个完美的男人,就是这么一张英俊的面容,他的周身总是围绕着一股冰凉刺骨,低沉绝冷的气息,让龙瑾瑜不寒而栗。
“别紧张”男人轻启檀口,简单吐出三个字,不像以往的冷冽孤傲,而是低沉平静的语气,让龙瑾瑜微一惊愕,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胡乱地点了两下头,女孩只能轻挽上男人的胳膊,任由着他引着走向礼台。不管纵使心里有一千个不愿,一万个不愿,此时此刻她,或者说,她和他都没有回头路,只能将今天这场婚礼圆满结束,否则不只是失了北军主帅的面子,更会动了北江十二省的人心。
礼台上的一男一女,一个冷峻优雅,一个清丽脱俗,即使今天来到婚礼现场的人都说见过不少大世面的,不仅被这对俊美绝伦新人所咋舌、赞叹。
婚礼的过程既简单有复杂,说简单是无非就是就是宣誓和交换戒指,而说复杂,是因为,龙瑾瑜在说我愿意的时候,喉咙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般,无论她怎么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她怎么努力,那三个字都像是千斤重,压在她的喉处,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龙瑾瑜小姐你愿意嫁给,晏北权先生”晏北权没有请所谓的外国牧师,而是由李杰瑞来代替这一职位。相比于那些自己不熟悉的牧师,晏北权更相信兄弟多年的李杰瑞。
“我愿意――”终于在李杰瑞第不知道几次的询问下,女孩拼近全力说出这三个字,‘我愿意’这三个字看着很简单,而今天却代表了她的一生,女孩子的婚姻尤其重要,而今天她就这么一咬牙,狠心说出了我愿意三个字。龙瑾瑜如释重负般地长叹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噩梦般额头浸满细密的汗珠。余光无意瞥向婚礼台下,除了今天到场的宾客,龙瑾瑜看见一抹她再熟悉不过的颀长身影,只是还未等她看仔细,那人便从人群消失不见!
“好了,那么下面,请二位新人交换戒指。交换了这枚戒指,就代表着交换了彼此的一生――”李杰瑞的话未落,便有人端着一个锦盒,上面放着一个精美的红色小盒子,晏北权拿起那个在他大手里显得很迷你的小盒子,轻轻打开,一枚炫目华彩、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那是晏北权专门让国外著名设计师设计的,为龙瑾瑜专门打造的,世界上独一无二,与他的那枚正好一对。
并不是他看重这些,只是他听说钻石是每一个女孩儿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在爱情的世界里,钻石代表了经典和永恒,预示着爱情也像钻石一样经久不变。
只是这颗钻石无论多么名贵,在今天它都会有意无意刺了某些人的眼,伤了某些人的心。蒋梦雅看着晏北权将那枚戒指亲手戴在龙瑾瑜的手上,如如同针扎般地疼了一下,她以为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在意这些,就好像几年前,她总是送他各种小礼物,而他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并且告诉她,这些都是小女孩的玩意。没想到,在今天他会亲手给别的女人带上这么精心打造的名贵戒指!而心痛的不止她一人,还有那个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青稚女孩,娇生惯养的楚晏蓝。一直待在大哥身边,楚晏蓝自始至终都是面带笑意,像个没事人一般,却在看到晏北权拿出戒指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的眼眶一红。
“为什么?四表哥”从小到大,她都一直暗恋着四表哥。在她心里是非四表哥不嫁的,可是为什么四表哥费尽心思要娶一个仇人的女儿,龙瑾瑜她到底那里好?楚晏白怕她受不了,一直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小丫头红起来的眼眶,心里多少都是不忍的。可是作为哥哥除了劝她早点放下又能做什么呢?
“妹妹,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来这里一是因为晏北权的邀请,而是因为母亲生前最放不下的就是晏北权,现在晏北权结婚,他作为兄长,自是不能不出面。现在他的婚礼也差不多了,戒指也交换了,是时候该离开了,免得妹妹受不了,而自己也有些莫名的感触
“没事,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走呢?就在这看着吧”天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有多痛,但是不管多痛,楚晏蓝始终认为,晏北权是属于他的,娶龙瑾瑜不过是他的一时冲动,不过是他想要报复龙家人。总有一天,晏北权会真正看清楚,谁才是最合适他的人选,他晏北权的贤妻只能有一个,那就是她楚晏蓝
戒指交换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