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见到袁绍的时候，可以坦然的说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谎言。
可是当他真的面对袁绍的时候。
才知道想要在袁绍面前说谎，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面对袁绍带来的威压，他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袁绍就会识破他的谎言。
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间谍，甚至还没有经历过正规的训练。
面对袁绍这样诸侯时，他的心里压力非常大。
“我，他们都死了。”这个间谍跪在袁绍面前。
额头上全是汗水，道：“我们出来的时候，被发现了。”
袁绍道：“可有问出话？”
“那个医师说，说幽州牧已经，已经死了。”
心中不断提示自己，没有人知道，但是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结结巴巴。
“赵徽死了？你确定？”
虽然袁绍很希望如此，但是他此刻的声音很是浑厚稳重，带着强大的威压。
间谍不敢抬头看袁绍，身体轻微的颤抖着。
“他，他真的已经死了。”
袁绍道：“很好，带他下去领赏。”
不过是一点金钱，袁绍并不在意。
这个钱，他现在能给出去。
但是如果后面发现不对，袁绍也会让对方明白，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跪在地上的间谍，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刚刚他都以为自己要玩了，没想到还能拿到赏赐。
袁绍不是没有怀疑他。
只是袁绍清楚，后面还会有人回来。
眼前这个间谍，有没有说谎，一个时辰后就能知道了。
袁绍没等一个时辰，只是半个时辰过去，两位百夫长就带着李文来到袁绍面前。
李文在半路上已经醒来。
只是他的双手已经被捆绑起来，无法反抗。
“很好，下次领赏吧。”
看着李文被扔到自己面前，袁绍脸上露出笑容，也没问这两位百夫长，直接就让两人下去领赏了。
“给他把绳子解开。”袁绍道。
边上的护卫，将李文身上的绳索解开。
李文道：“我只是一个医师，你抓我来干嘛？”
面对袁绍，李文还算平静。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袁绍道：“只要你如实回答我，我保你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李文略带戒备，问道：“什么问题？”
“等一会。”袁绍道。
他没有马上就问，故意给李文施加压力，同时也在等田丰审配到来。
袁绍需要他们一起观察，来确定李文有没有说谎。
审配几人很快就来了。
李文看着帅帐内的人越来越多，心中也是很紧张。
毕竟是被人抓来，李文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
在等审配过来的这段时间，袁绍也是了解到李文的信息。
两位抓他来的百夫长，下去领赏后，已经将李文的一切，以及今晚的经过，全都告诉辛评了。
就连另外十五个间谍，从抓人到被杀，也都说了出来。
只是死了几人，有几人回来，他们就不知道了。
“李文，你是华佗的弟子？”袁绍问道。
神医华佗，袁绍虽然没有见过，却也听过。
只是一个医师，袁绍并不是太重视。
只有到他病入膏肓的时候，才会想到找最好的医师来医治自己。
现在的袁绍，身体还是非常健康。
如轻视刺客一样，袁绍不认为医师有什么用。
虽然在普通人心中，医师还是很值得他们尊重。
可是在袁绍心中，医师这个身份，真的不会被袁绍放在眼里。
同样是给点钱，就能让他们给自己治病。
当初华佗也在冀州逗留过一段时间。
袁绍也派人去招揽过，不过被华佗拒绝了，袁绍也就没有再去管。
只是一个医师，他不会去强求，也不会因为华佗的拒绝，就要把华佗怎么样。
“只是当初跟着华神医一年，学了一点医术。”
虽然在赵徽军中的时候，李文一直以自己是华佗弟子为傲。
但是现在面对袁绍，李文却是不敢承认。
毕竟华佗并没有明确说过收他为徒，只是给华佗做了一年的下手，陪华佗去山中采药，给病人配药。
李文的到底只是一个医师。
面对袁绍，他没敢说谎隐瞒什么。
他不想死。
此刻很是后悔，他为什么要半夜起来，为什么要跟上去。
如果他一直待在营帐呃逆睡觉，他就不会被抓来了，被抓的可能就是另外一个人。
袁绍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都是关于李文的经历，确定李文没有说谎，最后才问道：“赵徽现在每天吃多少？”
袁绍没有直接问赵徽的生死。
怕李文早就有准备，直接将准备的答案告诉他。
李文确实愣了一下，道：“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州牧，不知他如今吃多少。”
“你撒谎！”袁绍喝道：“赵徽八天没出现，早就死了吧。”
李文道：“州牧他没死。”
“那他是受伤了？”袁绍道。
“没有，州牧大人身体什么问题都没有。”
“既然什么问题都没有，那天为什么要叫你们去他营帐？”袁绍眯着眼睛，杀气越来越重。
身为一方诸侯，如今的袁绍，身上的气势，比起当初在洛阳的时候，与董卓拔刀相向的时候更盛。
李文道：“那天是黄奎队长昏迷不醒，州牧叫我们过去检查……”
感觉到袁绍的语气变化，李文不敢隐瞒，将当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袁绍。
他只是一个医师，没有经历过严格的训练，面对诏，他硬气不起来。
至于赵徽说的，不得泄露和他有关的，现在已经被李文抛到脑后了。
他现在只想应付好袁绍，保住他自己的小命。
袁绍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每个回答都是他知道的，没有一句是谎言。
………………………………
第472章 情报多难以决断
前一个回来的间谍，赵徽已经死了。
现在身为赵徽军中的医师，李文却是一口咬定赵徽没死。
两个人中，肯定有一个人说谎了。
会是谁？
不用严刑审问，从两人的表现上看。
袁绍认为李文的话更可信。
但是这毕竟是赵徽的人，回答的这些话，可能已经是之前早就准备好的。
李文被人带下去了，虽然暂时还没有被用刑，可是他心里惴惴不安。
袁绍将之前回来的那个间谍，又让人带了上来。
“我在问你一遍，赵徽死了没有。”
刚刚还拿着银子，幻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找个漂亮媳妇的间谍，面对袁绍的询问，很是惶恐不安。
他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袁绍要再次问他。
“我……他真的死了，是我们抓那个医师亲口说的。”间谍惶恐道。
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咬牙，一口咬定赵徽已经死了。
如果他敢改口，他也知道袁绍绝对不会轻易绕过他。
一口咬定，或许还有一点希望。
他心中还是认为，只有他一个人逃出来，其他人全部都死了，袁绍找不到证据。
袁绍道：“带那两人过来。”
两位百夫长很快就被带过来了。
“你们把看到的经过再说一遍。”袁绍道。
两位百夫长看了一眼同样跪在地上的另一个间谍，再次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那个间谍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没有想到，他们十五个人的行动，一直都有人在后面看着。
“他们可有说谎？”袁绍道。
间谍脸色惨白，但还是咬牙道：“没有，但是我抓的那个医师，确实是说赵徽已经死了。”
袁绍道：“你以为我只有他们两个？你们没有完成的任务，他们可是完成了。”
“算了，带他下去吧。”
袁绍没有心思和一个小小的间谍在这里费口舌。
还是决定用严刑拷问。
“主公，李文那边呢？”辛评问道。
对于李文说的话，他们同样无法确定。
袁绍道：“一样吧。”
袁绍认为，严刑之下，一定会有人说出实话。
用刑自然不需要袁绍亲自动手。
一个时辰后，辛评就回来禀报了。
“主公，李文改口了，他说赵徽已经死了。”
“另一个呢？”袁绍问。
“他还是一口咬定，赵徽死了，是他们之前那个医师说的。”辛评道。
袁绍让他们抓回来一个医师，并不是真的要从李文口中得到答案。
李文说的话，他都会保持怀疑。
他要的是从李文的话语中，找出破绽，在以自己现在所得到的情报，来确认赵徽的生死。
李文身上已经惨不忍睹。
他明明说的都是实话，已经非常配合袁绍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被毒打。为什么还要遭受这样的刑罚。
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遍，发了多少毒誓，说赵徽没死。
可是刑罚没有停。
于是他终于改口了。
他说赵徽已经死了，鞭子也终于停了下来。
而那个间谍，心中很清楚，他之前说慌了。
他不知道赵徽到底死没死。
但是袁绍也不知道，就算是赵徽没死，他也可以咬定，是那个医师骗了自己。
鞭子落在身上，可是他还是一直咬定，那个医师说的，赵徽已经死了。
当然如果继续下去，等到他忍受不住的时候，他也会和李文一样改口。
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知道用刑的人只是想要一个答案，去禀报袁绍。
而不是真的要一个真正的答案。
这种刑罚，并不一定能问到真正的答案，只是在折磨被用刑的人的身体，摧残他们的心神。
因为李文先改口了，另一个间谍的刑罚也是暂时停下来。
李文改口，并没有打消袁绍心中的疑问。
身为一方诸侯，袁绍也不相信，用严刑逼出来的供词。
严刑下，得到的永远都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被刑罚折磨的人，想要解脱，就只能顺着他们的话回答。
到后面，几乎就是用刑的人问什么，他们就只会回答是，没错。
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被问了什么问题。
“赵徽的军心已经乱了。”田丰道：“就算赵徽没死，再过两天，我们也能一战而胜。”
袁绍心中，认为赵徽现在有七成的可能，已经死了。
李文说那天去赵徽营帐，所有医师都是为黄奎检查。
可是在第二天，黄奎就出现了，还是守护在赵徽的营帐外，身体根本看不到一点伤势。
而且只是一个亲兵，赵徽需要叫去那么多的医师吗？
“还是没有王晓东的消息吗？”袁绍道。
虽然赵徽军中，已经说刺客被抓到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见过刺客。
所以袁绍还是有所怀疑。
有太多的疑点，可也要很多的证据表明赵徽已经死了。
赵徽其实同样在担心，刺客在刺杀失败后，现在已经回去复命了。
前面三天，赵徽可以保证，刺客出了营寨。
但是后面松懈下来，赵徽知道，以王晓东的身手，绝对有机会离开。
而就在昨天晚上，两个百夫长，就带着李文闯出去了。
今早，赵徽已经知道昨天消失的人的名单了。
但是也让赵徽明白，刺客可能在军中，至少还没有回去向袁绍复命。
不然袁绍也就不需要派人，来抓医师，需要在一直求证赵徽的生死。
刺客还没有离开，可能在寻找机会刺杀他。
只是赵徽现在的营帐外，全都是护卫。
王晓东就算擅长隐匿，现在无法靠近营帐十丈内。
“再等两天吗？”
袁绍有些不想等了，他怕失去这次的机会。
在等两天，就算确认赵徽死了，但是赵徽的兵马估计也要撤退了。
之前袁绍只是想挡住赵徽，但是现在，袁绍更想能够趁机，一口吞下赵徽这十万大军。
只要吞下这十万大军，袁绍就是第一大诸侯。
只要打败赵徽，袁绍就能雄踞河北，再无敌手。
人的心，总是在不断变换。
总是难以满足。
荀谌之前就已经说等两天，看看赵徽的兵马有没有撤。
可是两天时间过去，赵徽的军心确实开始乱了，但是现在还是没有撤军。
太多的情报干扰着他。
即使将李文抓来，他现在还是无法确定赵徽的生死。
袁绍现在很难下决定。
因为这个决定如果是错的，袁绍将要被淘汰，再无回天之力。
………………………………
第473章 赵徽撤军袁绍动
优柔寡断吗？
或许吧！
但是换成任何一个人，现在处在袁绍的位置，都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因为现在的情报，袁绍做出决定，其实就是在赌。
袁绍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是攻击赵徽的营寨，这个选择风险最大，收益也最高。
如果赵徽真的死了，袁绍可以一口吞下这十万大军，然后在回头灭了太史慈，和青州的徐晃。
他将雄霸河北四州。
第二个选择，袁绍现在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等着。
风险适中，他不知道赵徽的计划，以不变应万变。
或许什么利益都得到，或许可以在赵徽大军撤退的时候，稍微喝一口汤。
第三个选择是，他现在就带着人马撤退。
风险更低，但是他肯定要再让出很多利益，对于界桥以北几个郡城，袁绍将会失去对他们的控制。
袁绍最想选的是第一个。
因为利益最大。
所以才一直犹豫，无法做出选择。
即使知道，很多机会都是在犹豫中失去。
可是现在的选择，关乎袁绍以后的路。
选第一个，如果成功了，他可以短时间内，就雄霸河北四州。
但是如果选择后面两个，只是一种慢性死亡的过程。
随着赵徽的实力越来越强，他的实力越来越弱。
失败几乎是唯一的结果。
袁绍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当初袁绍做什么事情，都很果断。
他们董卓的时候，他可以拔剑试问谁剑更利。
谋划冀州的时候，他也是毫不手软。
伏击吕布的时候，袁绍也是瞬间决定。
以前这些决定，袁绍都不需要犹豫。
因为失败了没有关系，他可以从头再来。
但是现在，第一个选择要是失败了。
他将没后路了。
界桥这里，很有可能就是袁绍的埋骨之地。
七成的可能，袁绍还是觉得低了一点。
如果有九成，袁绍现在就可以做出决定。
一天时间过去！
袁绍没能做出决定。
一个夜晚过去，天亮的时候，田丰审配几人，再次来到袁绍的帅帐。
只是没多久，就有探马来报。
“主公，敌军已经拔营，准备撤退。”
袁绍腾地一声站起来道：“你没有看错？”
“他们营帐都已经收起来了。”
袁绍道：“大军准备，随我出击。”
既然赵徽的大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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