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桀,你既然要来,应该要提前通知一声,不然也来不及准备,古宁,你回来了?”闵文站起身来,在大殿里一处雅致的会客厅接见木桀和古宁。说话时,眼光停留在古宁身上,古宁甚至都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这和她平日的作风不大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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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2
木桀笑了笑,“上次在林府,我有点醉了,做了些失礼的事,还望闵文你不要计较,今日古宁归来,刚好要过来看一看。”
“那好啊,今日就留下来用膳吧。”闵文礼貌地笑笑,请他们二位坐下。木桀在左下的时候,环顾了四周,像是找什么人一样,最后一言不发,安静地坐下来了,闵文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狐疑地想了想,最后也不再理这事。
我们的主角周胜雪去哪里了呢?貌似闵文的办事效率不高,还没有跟老夫人说清楚,所以周胜雪还在接受“小妾上岗培训”呢!
周胜雪扒在灶门口,往那个通风口不停地吹着,一不小心,里面的一股浓烟涌出来了,迷了周胜雪的眼睛,把她的眼泪都快弄出来了。拾起旁边的扇子,周胜雪直接给自己扇气来了,“真是有病啊,不就是给人当个老婆吗?有必要什么都会吗?真是心理变态的老太婆!”骂完后,周胜雪还觉得不解气,正无处发火呢,可怜的孙大娘就撞枪口上了。
“哎,你到底怎么搞的啊?!连把炉子的火烧旺点你都不会,你到底是吃什么的啊?!”
“我忍……我忍……”
“你还真是蠢得可以,不会做就滚远点啊,干嘛到我这来,尽坏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周胜雪蹲在地上,强压着火气,克制着自己,本来心情就不爽,孙大娘又来找茬。
“跟你说话怎么不吭声,你是哑巴还是聋子!!!……”
“……我原谅你,不跟你一般计较,色字头上一把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周胜雪嘴巴里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忍不住了,之间她头上隐约有一团熊熊怒火,要是把这火气放进灶里,应该可以烧开一壶水吧,“我是不会做饭怎么滴,你不要看我不说话就好欺负,我敬你年长就不想跟你计较,但是你不要倚老卖老!!!本姑娘不干了,到时候老夫人怪罪下来我就说是你孙大娘欺生,不肯教我,我的最坏打算顶多是卷铺盖走人罢了!!!”周胜雪气急败坏地说道,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站在那里深呼吸调整气息,睁开眼,看到里面做事的人都长大嘴盯着自己看,孙大娘更是不敢说什么,或者是心里有怨言,但明着和一个小丫头吵起来又有失身份,所以不再说话了。
“对不起,我先告辞了。”周胜雪向其他人致歉,临走时,还在孙大娘身边停下来片刻,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这活实在是干不下去了,我要离开这里……”周胜雪气冲冲地跑向闵文所在之地。
古宁不停地给木桀使眼色,木桀终于在古宁的眼睛快要抽筋之前,懂了她的意思,于是便站起来,向闵文说道,“闵文,我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走走,不介意把古宁留下来吧。”
闵文也站起身来,“哪的话,你也好久没来我府上了,那我安排管家带你去。”
木桀摇头,我还是自己一个人罢,不习惯有人一直跟着,说罢,便离开了。
…………
周胜雪只顾低着头走路,也没看前面,不知道有个人站在不远处,正笑着看着自己跑来。
前面有人,周胜雪于是绕了个弯,可是往左走,那人也往左走,往右走,那人的步伐也如出一辄,这样来来回回不下三次,周胜雪于是又被成功地激发出了一股怒意。
抬起头,骂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眼前那个人的相貌吓到了,“殿殿殿……殿下……”周胜雪赶紧跪下,遇见这号人他不怪罪下来就好了,哪能有什么抱怨啊。
“这一次倒是很机灵嘛,看来没有忘记本殿下。”木桀扶了周胜雪一把,笑着说,“这么急冲冲,是赶着去救火吗?”
周胜雪心里腹诽,您就别笑了,这笑起来,看着让人心里怪不踏实的,上次在桥下的时候,木桀也是这么笑的,可是后来那样对自己。现在他又这么笑,估计没什么好事发生。
“没赶着去救火,赶着去投胎呢!”周胜雪一说出后,就后悔了,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啊,赶紧把嘴巴捂住,讪笑了,“没什么,只是工作上的问题,我不是赶着去服侍我家王爷么,刚好就撞到您了,是我没长眼睛,殿下,您继续……我走了。”说完周胜雪就要走,没想到被木桀一只手抓住了胳膊。
木桀的笑声离周胜雪很近,近得周胜雪可以闻到他身上的特殊香味,奇怪了,怎么帅哥都有体香,,不是美女才有的么?
“好没规矩的丫头,你们府上的规矩都是这样的吗?主子的话没说完就要走?!”固然周胜雪没料错,木桀出现就没好事情。
“殿下,奴婢是半路出家的丫头,跟王府里的规矩严不严禁没关系。”周胜雪现在被抓住了,心里反而镇定了许多,突然想起一句名言,“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像这种以为有权利就可以戏弄人的官宦子弟,其实内心恐怕也是如此,所以大着胆子,直视木桀,“王爷,奴婢还有事,如果没有其他的吩咐,那奴婢就要走了。”态度没有冒犯,但也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么一对视,木桀果然心虚了许多,放开周胜雪的胳膊,没想到少女的眼神是如此清澈,没有半份杂质,这还是他见过最特别的眸子,不想自己妹妹的那种孤傲,也不似林淡宜那种万种风情。那种敢于直接刺透他心灵的眼神,让他不敢再直直地盯着周胜雪,他害怕自己的心事被看穿。
“当然有事,不然你以为本殿下那么无聊么?”木桀虽然放了周胜雪的手,却不打算让她离开。
周胜雪见他这么说,也不好再找借口离开了,只是站在一旁不再说完,听从吩咐。
“上次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让你受惊了吧?”木桀笑着说。
周胜雪看着他的那张笑脸,心想,不要以为你是个帅哥就可以为非作歹,告诉你,本姑娘不吃这一套,管你帅成什么样,在我心里都是古董一件,那么多年前的人。但是嘴上却说,“那都是奴婢不守规矩,殿下教训一番也是合情合理,奴婢心里没有一丝不满。”
木桀阅人无数,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他都能立马分辨,可是这个丫头说话,总是有点半真半假的,有时天真烂漫,但也懂得进退必须有分寸,这让他也不知道这个女子究竟内心深处,或者没人的时候是怎样的一面。
“真的么?”木桀笑道。
“假的,这你都相信,真是情商低得可以。”周胜雪微笑着,心里的话确实相反的。
“你再说假话。”木桀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心里在骂我吧。”周胜雪听到这样的话愣了一下,这种反应正合了木桀的猜想。他笑了起来,“虽然有点小狡诈,但是还不够厉害,随便一试就知道了。”
是啊,谁有你这么工于心计呢?周胜雪苦恼得很,被孙大娘气得肺现在都是肿的,又被这个喜怒无常的木桀殿下给逮住了。
“果然啊,和云凡呆在一起久了也变成这样,不过,有性格,我喜欢!”木桀说出这样的话的确让周胜雪大吃一惊,觉得云凡和这位木桀殿下合得来才怪呢,一个只会鬼混,一个刚愎自用。一家子极品啊,极品!
“像上次那样把本殿下当成普通人那样聊天如何,听你讲话有点意思。”木桀说道。
“殿下就是殿下,怎么能忽略您那尊贵的身份呢?那我不是又是不分尊卑了,奴婢的小命还想多留几年呢。”周胜雪摇头拒绝,怎么大人物一直想用身份压制人,又一直渴望别人能毫无芥蒂地对他,世上的好事敢情都让他们占了?
“那你说说你怎么可以和云凡殿下那样呢?”
周胜雪沉默不语,那是因为云凡可以不用身份压制她。
木桀见周胜雪不再说话,也不好再为难她了,“你走吧。”但是他眼神中分明有失望之处,因为什么原因他自己不清楚,只觉得心里不舒服,因为周胜雪对他的态度太过于谨慎了吗?
而在闵文那里,这样的尴尬同时也在上演,闵文的话一向都不多,所以每次都是古宁在找话题聊,素日飞扬跋扈的郡主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时,也会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我哥怎么还不回来啊?”古宁尴尬地笑了笑,“只顾自己一个人,他还真是做得出来。”
闵文放下茶杯,“可能一时忘了时间吧,我让人请他回来,等一下,膳房就准备好了,我们一起用餐吧。”
“好啊。那我们先过去吧。”古宁满脸灿烂,又可以把两人呆在一起的时间变长。
在一桌布置精致的房间内,一桌人间美味就摆了上来。有丫鬟不时的进出,更换菜式,其中周胜雪也在其中,这是老夫人刻意为之,让她多长长见识。
“夫人,今天我和古宁没有事先知会一声就过来拜访,如有不便之处请包涵。”木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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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33
老夫人的表情看不出是揶揄还是真的客套,也笑了笑说,“哪里,我们景王府如今可是比不上你那咯,你们有心能过来看看,那还不是很好。”
看来,老夫人对林淡宜中途变卦,又和木桀好上,心里有点不舒服,就连这个古宁郡主,她也看着不顺眼。
席间对他们说话也是有一搭没一搭,也不管闵文在旁边死命地咳,一向说要识大体的老夫人咋这个样呢?周胜雪在一旁看得直想笑,但是又拼命忍住。
“咳咳……”闵文又来了。
“胜雪,给王爷倒杯水。”老夫人说了句,周胜雪赶紧上前。“今天的菜真不合人胃口,我先走了,你们年轻人自己慢慢用吧。”
巧倩连忙过去扶她,闵文起身恭送后无奈地坐下了。搞得木桀和古宁都有些尴尬。突然木桀开口说了句,“这是什么?”
周胜雪走上前来说,“这是珍珠盘。”
“这倒是很别致的名字。”木桀笑道。
周胜雪将青花碟子拿出来,用象牙筷夹了一片放在碟子里,然后沾上白糖,递与木桀,“回殿下的话,这是土豆、红薯切片过水后,用小火清蒸出来的。”
木桀尝了尝,不错啊,虽然只是一般的小菜,但也有其特殊之处。
“老夫人崇尚佛法,所以府里的斋菜特别多,这也是照着寺里的做的。”周胜雪慢条斯理地说道,然后帮木桀斟了一杯酒,至始至终都表现地想一个尽职尽责的丫鬟,没有丝毫差错,而古宁的心思并不在菜肴上,在于闵文,只是无论说什么好像两人人都不能讲到一块,这样让古宁很苦恼。
木桀看着周胜雪,却也不说话,闵文自己在那独自喝酒,也没有太多寒暄的话,倒是周胜雪,一脸的鄙夷,他们皇室的成员还真是虚伪啊,明明各自都不怀好感,还要强行留下来吃饭,心里不乐意,那吃的东西怎么可能消化的了。最要命的还是食物,在王府里,小厮丫鬟们吃饭都是在主人用餐过后才行的,周胜雪饿得特别容易,以前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啊,即使再没地位,也得让人把肚子填饱再说啊,所以是一万个不情愿。
象征性地吃了几口,木桀就起身要告辞了,倒是他的妹妹非常舍不得,周胜雪这个外人看在眼里都知道,这位郡主对景王是湘女有情,可是闵文这根劲估计还没看出来。
“闵文,那今天谢谢你的盛情款待了,哪天你也去我府上吧兄弟之前应该互相走动才是,以前来得少,现在发觉我们谈得还是很投机的。”
周胜雪对这番外交辞令是嗤之以鼻的,真不是睁着眼说瞎话么,明明就没讲几句话么?
“是啊,闵文,以后你可以常来我们府里啊。”古宁郡主倒是很大方啊。
闵文笑了笑,不置可否。送离了他们二人,便和周胜雪回到了原先吃饭的地方。屏退了左右人,闵文让周胜雪也坐下。
周胜雪真是受宠若惊,现在离食物的味道真是越来越近了,周胜雪还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哈喇子就留下来了。
“今天辛苦你了,你也没吃吧,这些饭菜都没怎么动,你就陪本王喝一杯吧。”闵文叹了口气,自己先倒了杯酒喝了起来。
“王爷,今天也有什么烦心事吗?如果有事可以跟奴婢说说啊,如果王爷不嫌弃的话。”周胜雪看着闵文这样,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毫无顾忌地去海吃一顿了。
“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明白,只需陪我喝酒,听云凡说你的酒量还是很好的。”闵文笑了笑,并不打算说自己的心里话,这是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虽然位高权重,但始终是人臣,如果那一天行事不当,或者说错话,那招来的恶果也不可小觑。
周胜雪心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方式,闵文既然不愿意说也不会去强求,再说了,其实要达到真正的平等关系,这在古代来说,简直是无稽之谈。便不再罗嗦,端起酒杯,也喝了起来,还不停地砸吧着嘴,“今天的酒好像比以往要劲度大哦。”说着对闵文笑了笑。
周胜雪端着盘子走到闵文面前,“我说王爷啊,人可以失意,但是可不能伤身啊,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会对自己好,其他的人都帮不上忙,不管是老夫人,还是云凡,至亲也不能了解你要什么啊。所以呢,在一个人的时候就要对自己好,来,吃一点再喝,不然对胃不好。”
“呵,对自己好……”闵文呢喃了这几句,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苦,是啊,有谁能真正明白他所想的呢,没有人,一个人总是要面对孤独的,但是是个王爷,必须表现出无所畏惧,即使不喜欢,也要硬撑下去。
“如果给你一个选择,你会选择生在帝王家么?”周胜雪突然问起。
“如果?人生没有如果,我从来不会考虑遇已经是注定好的事情。”闵文停下来,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你呢?”
周胜雪说,“我只是一个小丫头啊,只要自己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日子过苦一点也没关系,我的志向不远大,既不想很富贵,也不想要很高的权势,因为我知道,金字塔的顶端摔下来也会很痛。”
“哦?你这个丫头懂得还是很多的,看来云凡没说错。”闵文笑道,看着周胜雪酗酒的样子。
“那当然了,俗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虽然没做过官,但也看得多啊。”周胜雪把做官和猪相提并论,这样让闵文听起来确实有点别扭,但是一时又不知怎么说,反正周胜雪一向都是口无遮拦的。
“那你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呢?”闵文问道。
“当然是舒服的日子啊,每天坐在家里就可以享受一切服务,饿了渴了张开嘴巴就有吃的掉进嘴里,什么都不用很拼命,和家人朋友一起天天游山玩水,到处乱逛,没事打打小牌,,兴致来了种点小菜……”周胜雪滔滔不绝地讲,同时也止不住了想要喝酒。闵文本来想阻拦,但一想到今天可是自己提议要喝酒的,这样反而扫了周胜雪的兴。
周胜雪现在已经爬到凳子上了,因为壶里的酒早已经被她解决完了,正满桌子找酒呢,闵文故意藏了起来,心想周胜雪找不到就会罢休,看她那已经醉醺醺的样子,真是无奈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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