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新婚劫
巫星云是西域土司的专职阴阳家,座上宾!
从土司府出生小公主的那天起,巫星云就对着东方的还未升起的太阳,演着别人看不懂的舞蹈,做法招祥瑞:“这女孩,天生大富大贵!母仪天下!但却要东行万里,去找寻她的归宿——毕竟年纪轻轻,就离开父母!独自去经历数不清的磨难,却因此成就无上的荣光!耶玛迷耶哦玛吽——耶玛迷耶哦玛吽——”
巫星云闭着眼睛,嘴里念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
土司的父母和六个哥哥,都为土司府里,降生了一个粉扑扑的小公主而高兴。
土司府里,很久没有生女孩儿了,太宝贵了!
巫星云说,这个女孩子,是踩着天上的云彩,降临到人间的。昨天晚上,她就看到了,从月亮上,生出了一片洁白的云彩,一直朝西域草原,飘了下来!
大家都很相信巫星云的话:原来这女孩子,是天仙下凡!
从此,香公主,开始了自己娇生惯养的一生,不平凡的一生!
可以想象,一个被金山银山锦衣玉食包裹出来的女孩子,一个别人百依百顺的女孩子,脾气该有多么刁钻和古怪!
长到六岁,香公主对着天上的太阳,立下誓言:
“你们都听着!哼!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嫁给天下第一的男子!”
++++++++++++
天哪——没想到,新婚之夜,他看到的,就是她!
太霹雳了!
他是堂堂王爷公子。吃香喝辣,赌博嫖昌,无恶不作。谁也不敢把他怎样。他父母都怕他。他师傅反过来,叫他老师。
他有三脚猫的功夫。斗大的字,也认识一箩筐。
他鼓吹自己“能文能武,拳打北山虎,脚踢南山狼。”他是纨绔子弟,谁能拿他怎样?——更何况,他大伯父,就是掌管天下的皇上。宰相看到他,也要让他三分。
她是西域土司的公主,从小蛮横不讲理,而且自诩要嫁“天下第一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要文武双全!”她有六个哥哥,可是六个大哥哥都像父母一样疼她,任由她胡来。她是土司府里,出了名的“小刁钻。”
他,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质——无人敢说,无人敢劝!
他一心想娶个另类的姑娘。城里的姑娘,见的多了。娶个西域的小蛮妃,不也蛮好。叫那西域的土司,给本王送个公主过来,也好叫他们,见识见识本王的厉害,四海之内,皆是王土——皆是本王大伯父的!天下臣民,皆是王民——皆是本王大伯父的!
他要娶天下第一的美人,她要嫁天下第一的王——成就了他们的婚姻!
新婚之夜,仪式都走了一遍,在洞房里,他摸了一下她的手,她怒了,立刻打了他一顿!他反抗,用力打她,她也打她——新婚夫妻上演了一场洞房的全武行!
两个人都卯足了劲,使劲打!
因为他,她,都知道,这一仗,可关系着他们的未来。传说中,洞房之夜,谁占了上风,谁就会一辈子当家里掌柜的,说了算的。而那个落下风头的,会一辈子做牛做马,听使唤!
………………………………
第2章 新婚劫
他却打不过她。
她的武功,还真是了得!她打开了门:“哎呀,累死我了。打你,还真费力气耶。”她一开门,守在门口的雪豹,便走了进来,卧在椅子边――这雪豹,名叫“胭脂虎”。她关好了门,拿起门锁,从屋里锁了门,把钥匙一扔,扔在桌子上。她坐下,靠在凶恶的雪豹身上,带着讥笑坐在那里挑衅:“来啊――放马过来。接着打啊――”
他后退了几步,跪在门口,手趴在门上大哭,门已经被她锁好了:“天啊――媒婆说她是个三从四德的贤惠姑娘,分明就一母夜叉啊――”
她冷笑:“谁敢说本姑娘不贤惠了?嗯?”
他急忙改口:“娘子――你贤惠、淑德……”
“啪――”她一拳头打了过去:“娘子也是你叫的!”
“那叫什么?”
她不假思索:“叫姑奶奶。”他急忙弯腰俯首:“小姑奶奶――”
她累了,靠在雪豹身上,睡着了。
他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乱动,这个雪豹神马东西?会吃了他吗?
以前,只是听说过,她养了一只动物,而且是她的坐骑。今日一看,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算是上当了。
看那雪豹,圆睁双目,一点不睡觉的样子,分明就一野兽啊,动物啊,而且还是凶猛的野生动物。
他骂:“他妈的――难道你是昼伏夜出的动物啊?”
他想:“妈的,他应该是动物,不懂人话的。老子算是遭灾了。以前那么好的姑娘,都不娶进门。偏偏一娶,就娶这么个夜叉进门。”
他轻声的骂:“畜生!瞪着眼睛,看你爹――”
原本以为这动物,都不懂人话,谁知道他骂它,它竟然头朝前动了一下。
他害怕了,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世上,还有叫他怕的东西!
“娘的个老子,他妈――这动物通人性了。”他不敢张嘴骂了。心里想:看来,不能乱骂的。别看老外,听不懂汉语,但你一张嘴骂他,他也知道的,也会骂你。唉!这新婚之夜,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了。
他在心里恶狠狠的骂她:你个小妖精,你别得意。接下来的日子里,我要好好磋磨你,老子是吃粮不办事的人,都这么多年了。白天游手好闲走四方,晚上赌博斗鸟逛窑子。老子是什么人?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就是那传说中的,白天满城转!早上睡到尿憋醒!都不起来的人!
他一点一点挪动,慢慢的,在那只雪豹“胭脂虎”的注视下,爬上床去,睡觉了。
平生第一次,入洞房,虽然他早就不是处男了,都不记得偷摸去过几次烟花巷了,这可还真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入洞房”“结婚”呢。
没想到,是这么个结局。
“唉,事情总是那么难以预料!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足以叫本王**呢,谁知道就这么个结婚法,都不上床睡的怪女人。他么――”
在恐惧里,他慢慢睡着了。他真怕那个怪兽,会走过来,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
第3章 新婚劫
也怕那个刁蛮的女人,会走过来,一把把他拖到地下。
没有了以前那帮,时刻围绕在自己身边的奴才,走狗,自己可真是寸步难行啊。
这关键是,谁都想不到今夜,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太离奇了!太不靠谱了!各种不靠谱!
恐惧的梦里,竟然还是恐惧。谁知道,她竟然压在他的上面,骑在他上面,欺负他,快乐起来!
这个女人,竟然在梦里,如此风,流,放,荡,跟青,楼的姐姐一样……
她骑在上面,快乐的笑……
在梦里,他杀猪一样的哀嚎:“姑奶奶――本王倒成了你的玩物了――”
她骑马在上面,大笑:“哈哈――不成吗?本妃早就听说了,你是天下第一的男人,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你知道,本妃子是来干什么的?本妃子就是上天派来,专门修理你的天下第一女人――”
他在恐惧里,醒来了,唉――艹!是要换一条内裤了。倒霉的人,做梦都要“遭遇强――强――奸!”
他看了她一眼,她还睡的香哩,完全不似刚才自己的梦里,那般野蛮。
他认真想了想,却记不清来她梦里的模样,那只是个模糊的影子,似乎还很白。可却又很模糊。
屋里里的两只巨大的蜡烛,都亮着,发出的光芒,足以照亮她的容貌。他这才坐在床上,细细的看她的容颜:弯弯的眉毛,看来是没经过修剪的,天生这样眉毛,可真心好看。眼睛鼓鼓的,闭着,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子。可爱小巧的鼻头,挺翘的。也算可以。那嘴巴,也是好看的,樱桃小嘴巴。这女人的睡相,可真好看。
再看那胸,也不错,鼓鼓的。男人不就喜欢“前凸后翘”的女人嘛?青楼的女人,凭什么赚银子,不就靠两样:脸蛋,勾蛋!总结起来就五个字:脸蛋勾蛋胸!
这女人,叫什么香妃!
切!可真是玷污了这好名字了。
比起青楼里,那些玉儿、花儿、猫儿,简直差远了。
她们,多温柔啊。那温柔乡,足以醉人肠。
如今,眼前自己花大钱钱,经过媒婆亲自介绍。
皇上亲自赐婚,千里迢迢娶来的婆娘,还叫什么香妃,可真是无法多点赞。简直她妈――就一臭婆娘。
“香妃啊香妃――既然你成了我的妃子,我且叫你猖狂一天。等过了今天,看看你爷爷,怎么收拾你。保准明天,叫你跪在爷爷面前,给爷爷脱靴子,亲口叫着爷爷大爷,伺候爷爷舒服!”
这一夜,简直就是慕容孤的“难忘之夜”。
时刻的提防,那动物过来,不,那两只动物,那个叫香妃的动物和她养的那头雪豹过来,咬断他的脖子。
还好,还好,没出什么事情。否则,这新婚之夜,就成了“灭夫之夜”了。
悲剧啊――悲剧――
天亮了。
李道李建在门外打门:“小王爷,开门大吉啊――开门大吉――万事如意,白头到老,早生贵子啊――”
“小的们,奴才们给小王爷和小王妃磕头啦――”
“悲剧啊――悲剧啊――平日里,在家里,在外面,都是我的天下。如今的洞房之夜,到成了我的窝囊之夜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
第4章 新婚劫
好在救兵来了。李道和李建就在门外伺候着。还有一帮虾米奴才,也都在外面伺候着。
慕容孤迅速换好了内裤,穿好了衣服。下了床。这才发现,钥匙,钥匙还在那香妃娘们身边的桌子上。
“他妈――没钥匙,打又打不过。只怪自己,不――要怪就怪那个武术师傅,那叫什么来着?师傅领进门,练武在个人。名师出高徒,他自己水平不行,教出来的我,也水平不咋的。”
慕容孤此刻,又开始害怕了,没钥匙,出不去啊。只见那娘们,倒好,自己站了起来,也不要人伺候吗?不信她那满头的辫子,是她自己梳的。
李道又站外面敲门:“小王爷,出门啦――开门大吉啊――”
平日里,跟着慕容孤混习惯了,李道和李建,也很少有礼貌,怕什么?这里,就跟自己的家一样样的。王府,就是小王爷的府,府里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那个敢对小王爷瞪眼睛?那个敢说李道和李建的不是?那个敢,那他不是活够了,就是已经死了。――因为这样的人,还没出世过。但凡人人,都要在一定的环境里,混下去的。如果要混下去,肯定的长眼睛的,但凡长了眼睛的,都知道小王爷是什么人。而李道和李建,就是小王爷的左右臂,两只走狗,两只恶犬。
香妃走到门边,李道和李建,就站在门外边:“吵什么吵?一大早的。”
香妃的声音,别有一番滋味,听着有点嘶哑却还是很性感的声音。
李道和李建,立刻闭嘴了。小王妃说话,谁敢顶嘴。
如今这府里,是小王爷最大,然后小王妃最大了。
香妃回头,冷冷的说:“小王爷?我以为,自己嫁的,是中原真正的王,唯一的王,没想到,我嫁错人了。”
“你――你想嫁皇上――”
“哦?难道你们中原的女子,都不愿意嫁国王,而嫁懦夫吗?没听说过吗?最美的草场,跑最健壮的马。最好的姑娘,嫁最大的王。”
“那,你是嫁错了。我可不是皇上。”
“我可真后悔。”
“你,你敢违抗皇上的命令?”
“讨厌!动不动拿皇上来威胁我?”
香妃坐下。开始梳头。
慕容孤心里大吃一惊:天哪!她那头上,一百零八条辫子,啥时候梳好啊。本小王是不错,是个“睡觉睡到尿憋醒”的主子,可厕所在外面啊。等她把头,把满头的辫子,一条,一条,又一条的梳理好,妈的,那不得梳到中午啊?
慕容孤确实很尿急。可活人不能给尿憋死。
“那个,那,本王――”
“叫姑奶奶。”
“小姑奶奶,本王要上厕所。”
“屎尿真多。等着吧。”
嗷嗷嗷――真心气死个人了。明明知道我尿急,还不给开门。放一只怪兽,在门口蹲着。他妈,你说我这新婚,算是欠了谁的了?
一条,一条,又一条――
慕容孤急死了。
好在梳理了三五条,香妃不梳头了。原来,她只是把几条乱的,梳了一下。
………………………………
第5章 新婚劫
慕容孤站在边上,昨晚新婚夫妻,上演全武行,感觉自己的身上,到处都酸麻胀痛。没一个好舒服的地方。慕容孤心里想:唉,本王整个儿人都不好了,没一个舒服的地方。不过,这娘们,梳头的时候,看着还真是个娘们。
香妃慢慢起来,对着镜子,左照又照,这才脱下了外面的大红衣裳,立面也是大红的。新娘子嘛。
俗话说的好:
新娘子,穿缎子,
上了轿子哭鼻子,
哭了鼻子旧娘子。
香妃打开了门,钥匙放在窗台上。出门一看,门外面,一大帮的丫头奴才。
自己从西域带来的丫头,有十个,其中一个就是“姑妈精”巫星云,大名鼎鼎的草原神算婆。可是,自己贴身的只有拉姆和旺姆。巫星云此刻,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平时并不怎么出来。
李道和李建,拉姆和旺姆带头,跪在地上,给新婚夫妻请早安:
“恭祝王爷夫人,新婚大喜,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丫头奴才们,都一个个笑嘻嘻的。不止他们笑嘻嘻的,全府里,都是喜庆的。倒处都张灯结彩。就连皇城里,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
“呵呵,好了。起来吧。”
香妃站在门口,笑着给丫头和奴才们说了一句。
李道和李建,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了。急忙抬头往里瞅,发现慕容孤王爷,正站在后面呢。
李道爬了起来,丫头和奴才都爬了起来。伺候慕容孤和香妃洗漱。
出出进进的,有端水的,有拿毛巾的。有收拾屋子的,有扫地的,有叠被子的。
李道和李建,是上等奴才,不需要做这些下人的活。站在边上就行了。李道往卧室里,偷摸瞅了瞅,发现那被子枕头,似乎没动过一样,心里大惑不解。
梳洗好了,一行人,要去给老王爷和王妃请安。
浩浩荡荡,都出了慕容孤的小院子,然后去了慕容老王爷的正殿。
慕容老王爷和王妃,正端坐在那里,笑盈盈的等着。
这次的婚事,是皇上亲自指派的。慕容皇上亲自主婚,给侄儿完成了婚礼。一个是中原的皇族。一个是西域的土司。门当户对。无论从家事国事来说,都是一次两全的好事情。慕容皇上很看重这次联姻,这次和亲,国际联姻啊。
香妃知道自己肩上的任务。虽然任性,可也不能胡来。
慕容孤也很清楚自己的责任。伯父皇上早就告诉自己了,这次和亲,关系着两国的重大关系。而慕容两兄弟,只有他这一个儿子。伯父皇上,虽然妃子众多,却只有四个公主。有一个皇子,却不幸早年夭折了。皇上的公主,如今都已经结婚了,这次联姻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