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放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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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放佞臣-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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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袍男子微微一怔,待回神过来,摇摇头,叹息连连。

    “你行事历来雷厉风行,干脆果断,怎独独对她,也如此忌讳连连,举棋不定了?有些事,久拖并无好处。”

    “特殊之人,当以特殊之法对待。再者,而今大计将成,我不可分心。”

    锦袍男子越发叹息,“你心太大,计策虽是将成,但却生灵涂炭,杀戮太大,无疑是在与天下为敌!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出手,便无回头的路,你当真,要与天下之人作对?成为天下人人皆知的冷血魔头?”

    话刚到这儿,锦袍男子面上也极为难得的漫出了几许无奈,“往事早已过去了,而今太过计较,无疑是让生者痛罢了。与其阴森的活着,还不如去追求幸福。我瞧那大旭长公主对你并非无情,甚至今日她本不愿出宫,也是因你之故,才愿随我同行。你若能收手,一心待她,不愁安稳一世,但你若不收手,执意按你之计行事,也许你与她,再也回不到原点,这些,你可明白?”

    白袍男子满目幽远,并未出声。

    锦袍男子凝他片刻,忍不住再度叹息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野心与仇恨,是否比她重要,你自行度量。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不曾为你自己而活,而今,倒也该为自己考量考量了。有些野心,并非适合于你,你若是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但你若不收手,你也自该知晓后果。再者,大英那边,已知你并未亡的消息,这些日子,兴许会伺机而动,我不敢书信于你,怕那人知晓你行踪对你不利,是以此番专程用计来楚,也是想亲口提醒你一声罢了。”

    “时辰已是不早,你若再不去梅林,她该怀疑了。”

    白袍男子默了片刻,低沉而道。

    锦袍男子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勾唇一笑,“罢了。我言尽于此,该如何行事,自是你之事。待得此番大楚之行落下,我便会回钟灵谷了,到时候你若想起我来,便去钟灵谷找我便是。我那后院啊,还埋了几坛子老酿,你若来了,我们再喝个不醉不归。”

    说完,敛神一番,语气一沉,“保重。”

    这话一落,不再耽搁,缓缓朝前踏步。

    直至锦袍男子走远不见,白袍男子才回神过来,随即稍稍转身,满面阴沉凄绝的入得竹院院门。

    天气易变。

    今日出得行宫时,天空还晴空万里,阳光微暖,而今之际,天空却突然阴沉了下来,冷风也肆意拂刮,似要将人吹翻一般。

    凤瑶与王能,静静立在梅林之外,目光则幽远的落在前方的梅林,只见,冷风拂动,刮落了树上的红梅,瞬时之间,鲜红的梅花瓣层层飘落,血红一片,却也壮观之至。

    梅林中赏花之人,开始一波接着一波乘车离去。

    凤瑶犹如未见,身子安然而立,静默无声。

    待得许久,那梅花林中,东临苍与侍卫才仓促出来。

    凤瑶捏紧了指尖的木盒,瞳孔一缩,满目复杂的凝他。

    东临苍俊容上倒是依旧挂着柔笑,抬眸间,眼见凤瑶观他,他咧嘴朝凤瑶笑得柔和,待终于行至凤瑶面前,他才平缓而道:“长公主怎在这梅林外了?今儿在下与侍卫倒是迷路了,在梅林中转悠许久不得出路,本还以为能如上次在猎场中一般偶遇长公主,从而与长公主一道出得梅林,不料长公主竟已提前出来了。”

    又是迷路……

    这话入耳,凤瑶面色越发清冷,目光,也肆意在他面上流转打量,并未言话。

    东临苍满目柔和,面色毫无异样,待被凤瑶盯得久了,他才伸手掠了掠被风吹乱的墨发,甚至调整了一番锦袍,朝凤瑶柔柔一笑,“长公主这般看着在下作何?可是风太大,吹得在下仪容不整,极是狼狈?”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毫不承认

    他笑得柔和,脱口的话语却浑然不着边,似在故意的绕弯子。

    只是这话落得凤瑶耳里,却莫名觉得夹杂了几许心虚。是了,心虚,这厮虽表现得一切如常,淡定自然,但言语却是略显热络,便是那双落在她面上的瞳孔也略微闪躲,如此之症,不是心虚又是什么!

    凤瑶心底有数,抬眸,目光朝前方那片梅林一扫,淡道:“这片梅林似也不大,东临公子便是迷路,自也不会兜兜转转的费却一个下午的时辰。”

    她话语直白,语气也清冷幽长。

    东临苍微微一怔,倒是当真顺着凤瑶的目光回头瞧了瞧那片梅林,随即笑了,“在下路痴,长公主自也见过了。再者,中途又被梅林美景吸引,是以走走停停的驻留赏景,便耽搁了些时辰。撄”

    凤瑶眼角一挑,倒是着实佩服这厮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这话她听着都替他尴尬,这厮竟还能说得如此的一本正经,倒也是脸皮厚实,常人难以企及偿。

    “梅林美景虽好,但梅林中出现的人,却是怪异莫名。”凤瑶顺着他的话道了一句,这话一落,眼见东临苍抬眸望她,她瞳孔微缩,也不准备拐弯抹角了,只道:“今儿东临公子刚送本宫一把梅花扇,但入这梅林后,便有人认出了这把梅花扇,引着本宫去见了一人。”

    这话一落,她落在他面上的目光陡然一深,仔细打量。

    他面色却无太大变化,平静从容,只是脱口的嗓音,却似强行增添了半缕讶异,“哦?还有人凭那梅花扇引长公主去见一人?”

    说着,神色也极为难得的动容半许,薄唇一启,补了句,“不知,那人引长公主去见何人了?”

    他俨然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甚至面上也极为配合的漫出了几许好奇。

    凤瑶深眼朝他凝望,脱口的嗓音也沉了几许,“东临公子如此之言,是不打算对本宫如实相告?今日之事,本宫虽暂且无证据直接证明东临公子与今日之事有关,但也有六成把握肯定东临公子今日定是有意引本宫出宫,也有意促成本宫去见那人。”

    “长公主也说了,你也仅有六成把握而已,其余四成,却是不肯定,而在下,却刚巧在那四成的不肯定之中。今日送长公主梅花扇,的确是随心而为,在梅林迷路,自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但若长公主将这些与心底的疑虑全然联系在一起,倒也着实冤枉在下。”

    他口舌如簧,言语圆滑而又周到,温和之中,并未带刺,虽给人一种平缓幽长之感,却也令人心底恼得咬牙切齿。

    本是一个棘手的话题,却被他如此轻描淡写的几句带过。凤瑶心底了然,若要在他嘴里问出什么,自也是不可能了。这人这般守口如瓶,丝毫不愿承认什么,她便是极其怀疑他,却也奈何他不得。

    思绪至此,待得各方权衡一番后,凤瑶终归还是放弃了与他做无谓的周旋。

    她仅是按捺心神一番,目光自然而然的从他面上挪开,“也罢。终是无证据,是以此番多言,也不过是废话罢了。只不过,本宫历来敬重东临公子,甚至大旭对大英也无任何敌意,便也望东临公子高抬贵手,莫要对本宫与大旭使暗招才是。又或者,若当真要对付本宫与大旭,也望东临公子,如个男人一般,朝本宫使明枪,那所谓的暗箭,不过是小人之为,想必东临公子你,应该不屑成小人之辈才是。”

    许是不曾料到凤瑶会如此冷讽直白的道出这些话来,猝不及防中,东临苍眼角抑制不住的抽了几下。

    待得片刻后,他才调整神情,朝凤瑶叹了一声,无奈而道:“长公主倒是对在下戒备得紧,也全然多虑了。在下来这大楚,不过是游玩罢了,并无异心。再者,倘若在下当真要为难或是对长公主不利,自也会下手干脆,何来等到此际,还立在此处与长公主多言。”

    说着,眼见凤瑶目光深沉,面色并未因他这话变化分毫,他无奈的摇摇头,微微而笑,“在下历来便闻过长公主声名,对国破之中毅然挑起国之重担的你,也是敬重有加,是以,长公主全然不必对在下如此,在下,不会害你。有些迷雾之事,长公主此际虽看不通透,但日后,自会彻底明白,只是此际尚需等待便是。再者啊,在下终是局外人,对于有些事虽不能插手,但还是得提醒长公主一句,国仇家恨也好,亦或是要将大旭彻底缔造成盛世太平也罢,倘若,长公主当真能操控一人之心,一切之事,皆会安然平息,而你想要的一切,自也会有人,亲手捧至你面前。只是,就不知长公主是否能操控那人之心,唤得那人,回头了,倘若真能唤回,长公主国仇家恨皆可平息,而这天下涂炭之劫,许是,也会化解了。”

    他再度话中有话,凤瑶却听得心底发紧发沉,整颗心都全然悬吊了起来。

    这东临苍定是有事瞒着她的!就凭他这些偶尔突来的拐弯抹角之言,虽像是在提醒,但又更像是在警示,若非知晓了什么,又如何会以劝告幽长的口吻来对她说这些话。

    “东临公子有话不妨直说!何谓操控一人之心?这所谓的人,是指的谁?”她瞳孔紧锁着他,低沉而问。

    东临苍却轻笑一声,柔柔的转移了话题,“此际天色不早,需极早回行宫了呢。那大楚二皇子遭了劫难,也不知吊住命否,若是吊住了,出于礼数,在下与长公主也该去探望一番的呢。”

    “东临公子还未回本宫的话。”凤瑶坚持的问了句。

    东临苍斜扫凤瑶一眼,“长公主也莫要再为难在下了。在下仅是局外人,若是透露得多了,那人发起火来,在下的老宅都得被烧了呢。”

    这话一落,不再多言,轻笑着踏步离开。

    待得东临苍登上马车坐定,凤瑶才强行按捺心绪,缓缓朝马车行去。心底一直都嘈杂涌动,复杂四溢,总觉,一切的秘密,似是都将全然剥开一般,但这种感觉,无疑是强大厚重得令人毛骨悚然,就像是,山风欲来,黑云压顶的征兆一般。

    马车一路颠簸摇曳,大抵是在马车上想事想得太过入神,不知时辰流逝,待抵达行宫宫门前时,马车停当,她这才回神过来,恍然只觉,似是片刻就到了这行宫一般。

    东临苍依旧率先下车,随即风度翩翩的立在马车旁边,作势要搀扶凤瑶。

    凤瑶这回倒是拒绝了,全然无视他递来的手,仅是自行干脆的下车。

    东临苍眼角微挑,递出去的手略微尴尬的僵在半空,却是片刻后,他便自然而然的缩手回来,兴味盎然的跟在凤瑶身后,慢腾腾的问:“长公主,你说,那大楚二皇子可是保住性命了?楚王这次可是对他毫不留情呢,好歹也是嫡子,这五十大板下去,无疑是要往死里整呢。”

    凤瑶头也不回的淡道:“楚王如此之举,虽对萧楼惩处厉害,但也无疑是在救他。”

    “长公主此话何解?”

    “此番狩猎,诸国之人皆受损严重,而负责狩猎安危之事的萧楼,难辞其咎。倘若楚王不公然率先的惩处起萧楼来,诸国自也得追究萧楼责任。那时候,萧楼可不是受五十大板这般简单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拿他那条性命交代都不为过。”

    东临苍神色微动,轻笑一声,“如此说来,楚王是在对我等诸国之人使苦肉计?”

    凤瑶将他这话听在耳里,却无心再多加理会。

    待得行至与他分路的岔道口时,她足下微微顿住,正要淡然随意的朝东临苍告辞一句,不料东临苍突然而问:“今儿时辰倒是过得快,虽赏玩儿了楚京,看了梅花,在下倒是玩儿好了,但就不知长公主你,是否玩儿得尽兴了。”

    “没什么尽兴与不尽兴,本是陪东临公子外出,只要东临公子玩儿得好便成。”凤瑶随意淡漠的出了声,这话无疑是在极为应付的客套。

    东临苍则神色微动,瞳孔则极为难得的缩了半许,“长公主既是这般说了,想来自也是未玩儿尽兴了,再者,此番出行,也无大旭摄政王出现,就不知那大旭摄政王,是否当真已亡了。”

    他这话题着实引出得极为牵强,似要赶在凤瑶出言告辞之前强行挤出。

    凤瑶微微怔了一下,面色一沉,冷眼凝他。

    奈何他似是浑然不曾见凤瑶冷沉的面色放在眼里,反倒是微微一笑,柔和平缓的继续问:“倘若,大旭摄政王当真亡了,长公主心底,可有半许难过?”

    “本宫是否难过,似与东临公子无关。”

    “不过是随口一问罢了,长公主不说也罢。此际时辰已是不早,在下便先回殿休息了,若是长公主要与在下一道去探望大楚二皇子,自可来在下寝殿与在下汇合。”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接连诡异

    这话一落,极是从容温和的朝凤瑶笑笑,随即不再多言,踏步便逐渐远离。

    整个过程,凤瑶一言不发,目光紧锁着东临苍背影,待得那厮行至小道的尽头后,她才回神过来,目光朝王能一落,“速差暗卫好生监视东临苍。切记,远远监视便成,莫要让他察觉。”

    王能瞳孔一缩,恭敬点头。

    “梅林深处那竹院,也即刻去探探那竹院中的老妇与婢子如何了。”凤瑶神色幽远,继续低沉吩咐撄。

    王能忙道:“属下这就安排兵卫迅速奔去梅林……”

    “不,你亲自去一趟。”

    天色逐渐暗下,冷风习习,不住的卷着殿外的枝叶摇曳,沙沙作响。

    行宫各处,也逐渐亮起了宫灯偿。

    凤瑶则坐在软榻,指尖捧着一盏热茶,兀自沉默。

    闻说今日大楚皇后一直呆在萧楼寝殿,以泪洗面,无论是求神拜佛还是驱鬼除病,各种法子都已用尽,奈何萧楼却是一直晕厥,不曾醒来,大楚御医们在殿外跪成一排,纷纷束手无策,只道,那萧楼若撑不过今夜,便必死无疑。

    初闻这消息,凤瑶并不意外,只是着实不曾料到,昨个儿还生龙活虎的萧楼,今日竟一脚踏入了鬼门关。

    这世事无常,命运斗转得悚人骨头,猝不及防中,便会要人性命。

    晚膳过来,闲来无事,凤瑶开始坐在软榻对弈。

    待得一局完毕,王能终于风尘仆仆归来,待朝凤瑶行礼后,便极是仓促紧然的道:“长公主,那梅林的竹屋,已人去屋空,只是那院落后方不远的小丘上,多了座新坟。”

    凤瑶捏着棋子的手蓦的一僵,则是片刻,她才转眸朝王能望来,低沉幽远的道:“近些日子,好生提防戒备,本宫总觉得,近来,将有偌大的秘密要彻底掀开。”

    “长公主是指楚王的野心?”王能微微一怔,刚毅恭敬而问。

    凤瑶神色幽远的落在不远处的烛台,凝着那微微跳跃的火苗子,整张面容也沉寂在光影里,透着几许幽远与朦胧。

    “不止楚王的野心,还有,颜墨白。”

    “摄政王?”王能当即一怔。

    凤瑶瞳孔微缩,并未立即言话,仅是垂眸下来,低沉而道:“当夜萧楼殿中的那具尸首,虽像极了颜墨白,但面容毁坏,怪异之至。虽仅从外面分不出真假来,但那颜墨白若这么容易被饿狼袭击而亡,那他,便不配为我大旭的摄政王了。”

    说着,目光朝王能落来,继续道:“亦如,他能从一名小小的边关守卒而一跃成为大旭摄政王,自是满身算计与本事,不可小觑,若是这般容易丧命,便也不是他颜墨白了。”

    王能眉头一蹙,愕道:“但那夜狼群袭击之际,微臣深觉浑身乏力,不知何故,全然无法逃窜,若摄政王也有微臣同样的症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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