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柒愣了一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似乎没找到能说的话,最后只能一脸憋闷的转身离开。
一路风尘,皇上许他们梳洗过后进宫面圣,他自然知道该去,哪里用得着他提醒!
他只是,只是……一时间没转过弯儿而已!
*****
御书房面圣,还是第一次有这个规模的江湖人。
钟灵玉、韩慕白、沐宇鑫、凤铒、唐柒,三宫齐聚,外家四世家其二,可谓是占了江湖的“半壁江山”。
只是,这怎么看,这里头站着的这些人,都跟墨王府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啊!
毫无疑问,复命顺利的简直向抹了润滑剂,口径太统一,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就无话可说了,皇上大抵也没打算虚耗,挥一挥手,让他们散了。
出了宫门,除了要回驿馆的韩慕白,有三人要回墨王府,而剩下的那一个,恰好一颗心都吊在要回墨王府的人身上,自然也顺路。
只不过,凤铒到底不能光明正大,便作个揖,与几人告别,从别处回去。这一下,一路同行,只剩三人,唐柒这一枚灯泡,亮的好不和谐。
然而,最郁闷的也就属唐柒了。
一路归京,这两人就别扭的要死,偏偏还都要装作没那回事儿!连累了一行人陪着他俩装无知。
眼下,这等糟心的尴尬症竟还没到了尽头!
唐柒觉得他已经忍不可忍了!
这俩丫的是真把他们当瞎子了?以为他真看不出他们处处别扭吗?有什么就说出来啊,憋心里谁能知道啊!
对着熟人,他素来是个口快的性子,想到就说了:“我说,二位大侠行行好吧,别整天一副天塌了的表情行不行?考虑一下同行者的感受啊。”
火急火燎的说完,唐柒等着这两人给点回应,却见这两人反应迟缓的转头,就好像发呆发久了不知道在哪里丢了脑子。
而后,两人都盯着他看了许久,开口还出奇的统一:“哦,柒公子(唐门主)也在啊。”
说完,两人又木然的转回头,继续“行尸走肉”一般的往前走,只唯有唐柒有一瞬觉得自己石化了。
感情这二位不是没考虑他的感受,是压根没看见他的存在啊!
他这到底是有多低的存在感啊!
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掬一把辛酸泪,唐柒不恼了,也不闹了,没精打采的缀在这两人后头,不远不近,活像是被主人丢下的流浪…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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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3。第1833章 京城大戏之牵一发
十月至,今冬的第一场落雪,下的极小,细细碎碎的,还没落在地上便化了。
钟凌风在墨王府门外与钟灵玉告别,牵着马直催促灵玉赶紧回去,莫要吹风着了凉。
拗不过他,灵玉这送人的也只好比凌风这出门的走得更早。
一直看着灵玉回屋,钟凌风才翻身上马,策马出城。
原本,他是想和灵玉一起回钟山的,可就看那丫头魂不守舍的模样,也知道她与沐公子的那份尴尬依旧毫无进展,感情的事第三人不方便掺和,他也只能留下空子,让他们二人独自解决。
墨王府里,比起**年前的寂静,眼下府里住着的人,多的有些躁动起来。
毓筱依旧得假扮韩慕昀的身份,只不过韩慕白生怕她与韩慕晴再出纠葛,便使了个假中掺假的“韩慕昀”,让毓筱待在墨王府了。
韩慕白虽然为人冷淡,可做事还是靠谱,故毓筱也不担心暴露,放心的霸占了墨宸的东厢房,将主人挤去了西厢偏房住。
唐柒自然也是要住墨王府的,这地方他来来去去就跟自己家似的,哪有回京了不住自家的道理?
另外,还有凤铒和景宁。这两人住在这里的时间也不短了,不过就快要离开了,虽然凛冬将至,可他们却还要北上出关。
心心念念着的人儿在那里,景宁很少坚持什么,只这一件,以凤铒宠着景宁的心思,又岂会不依?
除此外,此处还有一位――君少顷。
这厮虽是个薄情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却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一看墨王府的人口多到这等程度,他反倒有点想念空无一人的死人谷了。故,他便整日里抓着赤风,拘着他在他那一亩三分地的小院里,胡拉乱扯去了。
他就是这样,多少年了一个人带待着,骨肉都被孤独浸透了,着实受不了热热闹闹的“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可反过来真要让他一人待着了,他同样是不愿。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有人陪是毒,一旦沾染了,就再也扛不住孤独的苦。而当年误入死人谷的墨宸和赤风,就是这毒源!
不过,即便是只有两人,此处的闹腾也丝毫不逊色于那另一处。
这不,赤风正陪着君少顷赌酒呢,场子倒是热的暖烘烘的,可就是赤风这心中里,多的是苦不堪言!
君大少在雪山被禁了二十年,一入尘世,哪哪儿看着都是稀奇,恨不能将人生百态从头到尾走一遍,偏生又不乐意自己个儿,总拽着赤风活受罪。
前两天被青楼姑娘追着满街跑,昨儿个又在乞丐窝被人差点扒光了衣裳,今儿……今儿就不提了,他都有些怨自家主子了,没事儿弄那么些解酒药做甚?!这醉了醒,醒了接着醉的轮回,可得到啥时候才是个尽头啊!
不知道是第几回提着裤子从茅房出来,赤风一脸肾虚的表情,一肚子愤懑只想仰天喝问:他丫的常年困在雪山里,连个活物都没有的地方,他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等赌术,竟能让他从早起带到现在,就一刻都没停嘴!
不过话说回来,也怨他自己!他就是没骨气,大大小小的亏吃了得有一座泰山,咋就又嘴欠的应下了??
*****
酩酊大醉好一场,赤风大约睡了好些天,总之一觉醒来,颇有些时光荏苒之感。
天杀的君少顷已经不再墨王府了,凤铒和景宁离开时,他与他们顺道,一起出关外了,说是要去见见传说中的关山,看一看历代和亲公主跨过的离家之界!
只是,这番鬼话赤风要是真信了他就是傻了,不过,一想到西域一事,赤风倏然肃了脸,禁不住眉心微皱。
蒙骑……
凤二公子带着景宁去了蒙骑,二公主见了亲妹偿了愿,便该兑现当初许下的诺……
向菩萨许愿尚且还需还原呢,又何况一场交易?
只是,西域公主洒在午门外的血迹未干,前路不明……
一脉同承,即便是仇怨滔天,只一想到要被西域蛮子骑上头,赤风还是觉得这点仇怨都能暂且放在一边去,先将那帮大鼻子打的屁滚尿流再算账!
只是,他觉得也只是他觉得而已,什么时候他已经僭越至此,想要当了主子的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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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4。第1834章 京城大戏之戏游园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这句子用在这里不合适,却是极应这个景!
初雪后是晴天,皇宫里有一处人工的园子,做了地暖,秋海棠与金菊都还开的极好,尤其是映着这层浅雪,别有一番风味。
新皇后下了帖子,邀各府的夫人小姐来宫中赏花,自然也没能落下那两位野生郡主。
才用过早膳的时间,园子外已经零零散散的来了不少女眷。
说起来,封后大典之后本该入宫拜见新皇后的,可奈何出了岔子,险些没了龙子,还有谁敢再提起这茬子?
如今,算是这些命妇头一遭拜见皇后,有谁敢怠慢!
初登凤位,虽然因着身孕并不曾执掌封印,但荀雪舞不急。都已经坐在这位置上了,离这份权还远吗?她又不求着去掰皇上的心,她要的是他找不到错处,必须将这份尊重给她!
故,为了彰显皇后的贤德与大度,她主动提及,以无心之失了结了凤梨与安然冲撞皇后,暗害龙子一事,将她们从暗房里放了出来。
不得不说,入宫不过短短几月,荀雪舞的心思可谓天翻地覆。
曾经,她为了那一枚棋子之用拼尽了全力,可成了第一才女又如何了?
到头来,她不管在谁的眼里都是无用!
既如此,她又何必再拼?从此后舍了这颗无用的心,能用的手段都用上,能利用的人就利用,她要那些负她的、瞧不起她的,都一一葬送!
*****
约摸近午时,乌泱泱一堆的莺莺燕燕从前面的小道上漫步而来,一个个走的优雅又妖娆。
“这园子里的花比秋月里开的还水灵,一枝枝、一簇簇的,修剪的也极好!”
“承蒙皇后娘娘惦记,臣妾们方才有这等眼福。”
“是啊,咱们皇后姐姐心思慈善……”这说话的不是官家女眷,而是皇上的嫔妃,意有所指的瞥了眼凤梨与安然,话说的酸不溜丢:“这不,从不将人往坏处想。”
凤梨不傻,听得出这话外之音,堂堂妃位,她傲气的不允许一个小小美人骑在头上。
“你这话是何意?皇后娘娘都说了本妃是无心之失,皇上也解了禁足,你这话是在质疑皇上与皇后吗?”
那女子本是想拍一拍皇后的马屁,哪成想出师不利,被人家一句话扣了顶大帽子,当即吓得腿软,跪在地上就欲求饶。
然,荀雪舞却及时拦住了她快要磕在地上的头,“你是梁美人吧?”
那女子不明所以,只是愣怔的点头。
“你且起来。”说完,荀雪舞松开拦在梁美人肩头的手,目光转向凤梨,“梨妃身居妃位,也当沉稳持重,没事儿吓一个美人作甚?”
话落,她扫过诸位,又道:“咱们有缘聚在这里,一同侍奉皇上,便都是自家姐妹,彼此间要互相担待,莫要搅得后宫不宁,让皇上忧心,到时候……可得给诸位夫人看笑话了。”
这最后一句仿似玩笑话,各府女眷却不敢忘礼,忙着屈膝:“臣妾等不敢。”
见她们都如此较真,荀雪舞笑着摇头,似是无奈:“好了,好了!都快起来吧,本宫今日请诸位来是为了赏花之乐,可不是让你们跟本宫见外的。”
“是。”众人齐应。
一场刚露头的矛盾被化解于无形,众夫人小姐继续三三两两的谈笑着,点评着这株长相如何,那株花颜色如何等等。
韩慕昀和韩慕晴并排走在最后头,都低着头,对她们二人,这些花花草草着实让人提不起兴趣。
华清有意拖沓了几步也落在后头,与她二人同行,时不时会留意一下身边的韩慕昀。
她乃是应哥哥之托,要她多帮衬着毓筱。
*****
游园之后是宴席,皇后设宴,有谁敢不赏光?
只是,少不了还是那些旧东西,吃吃喝喝、唱唱小曲、跳跳舞,年年如此,大家也都厌倦了。
荀雪舞是个年轻的,要收拢人心便要投其所好,她身旁的康美人又是个心思玲珑的,心领神会的开了腔:“咱们姐妹们年年看这些大抵也是厌了,莫不如抓阄,抓到了谁,谁便出个节目。”
这提议一出,自然有人心里蠢蠢欲动。虽是皇后设宴,可在皇后面前露个脸就等于在皇上面前露个脸,这深宫里的风吹草动,有哪点能瞒得过皇上的眼?
入宫许久尚未得宠的美人、巴巴的想挤进皇宫的官家女子,一听这主意,可都卯上了十分的劲儿,就能着能大展身手。
“康姐姐这主意倒是有趣,就是不知这节目好了如何?坏了又如何啊?”
“咱们侍奉皇上,好了那是必须,坏了嘛……自然得罚!”
“怎说得就只有咱们姐妹寻乐,各府的小姐们也不能落下。”
“是呢是呢,我可还记得,早些年她们可都是咱们国子监里的才女呢。”
“……”
一众人七嘴八舌说的热闹,可奈何,有人心热就有人心疏,毓筱就头一个不待见这些,兴致怏怏,只想着能躲过去最好,可偏生被身边的韩慕晴一把拽住了手腕子,跑也跑不掉了。
脸色不禁冷了冷,对韩慕晴那点小心思,毓筱也摸到了些。她大抵是心仪了华枫,只是这般疯狗似的咬着她作甚?!
未免动静闹大,毓筱任由她拉着入座,挣了挣胳膊,见韩慕晴依旧不撒手,毓筱也没客气,刚好拿来练练手,试了试新修的灵术。
一股绵柔的空灵之气隔在了肌肤相触的地方,韩慕晴只觉得掌心猛然一涨,她的手便被弹开。
内心刹那间的惊诧,韩慕晴转头看着毓筱,起伏不定:
她不是武功所剩无几吗?
不,不对,方才那似乎也并非内力。
她这是练了什么妖术?
……
好半晌才收回目光,韩慕晴低头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毓筱百无聊赖,身边布菜的丫头却忽然手中一抖。汤水洒了一地,只是在沾身之前,坐在此处的女子早已化作一缕清风,飘然落在了别处。
这手段用了几回还未用厌,还真当她会在一个石头上摔成傻子?!
叩首求饶,毓筱始终神色淡淡,眼看着额角鲜血入注,她却始终不为所动。
“你不该求我,我是外人,宫里的下人可不归我发落。”
毓筱这话一落,那丫头登时愣怔,荀雪舞却反应极快:“玉郡主这话说得好生见外,你乃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说这话,若是给皇上听了还以为本宫欺负你呢。
今日就由本宫做主了,她既不长眼冲撞了郡主,自然该由郡主发落才是。”
“非也!皇后娘娘说错了,韩慕昀只是一介小小韩家女,未受册封,哪里敢妄称郡主。”
无可否认,荀雪舞便也顺着说下去:“韩姑娘想的周到,倒是本宫不是了,可韩家乃贵客,如今这贱蹄子不长眼,也理当由姑娘处置。”
“皇后娘娘严重。我韩家虽承蒙武林同道不弃,担了个三宫的虚名,可说到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慕昀又岂敢妄自尊客?”
依旧无可否认,荀雪舞总算是歇了心思:“来人,将她送入暗房思过。”
发落了宫女,荀雪舞又转而对毓筱道:“虽然莽撞让韩姑娘受惊,可终归是没伤着,本宫如此处罚,韩姑娘可还满意?”
“谨遵皇后娘娘之令。”口中虽这样说着,毓筱心中却冷笑一片。
关一关暗房还能不当差,这要也算惩罚她就去偷着乐了,看起来撒了菜汤只是虚招,后头这两来两回才是重点,一句不慎,便是给韩家招了祸患。
座位脏了,毓筱倒是因祸得福,换了地方坐,离韩慕晴远了些。
这一回,坐在了华清边上,甚得心意。
华清是个娴静的女子,坐下来便如修禅一般,一举一动都能当做一幅画,毓筱撑着头,琢磨着华枫和华清两兄妹的性子。
明明毫无血缘的两人,只因为一道长大,性子举动竟能如此相似……
说起来,华枫是姑姑的儿子,与她和哥哥同出一脉,可看哥哥那个折腾劲儿,毓筱暗暗的摇了摇头,别不是给弄错了!
只是,这华枫的身世乃是华禛亲口所言,华国公总还不至于弄错了自家儿子。
微微的扯了扯嘴角,毓筱将脑子里荒唐的念头止住,扫一眼堂下正抚琴的女子,不经意想起过去,走了神……
“韩姑娘,韩姑娘……”
呼唤声就在耳边,可毓筱听起来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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