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不悔懒懒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微微一哂,一旁,逐斯年无意间扫到他脸上的笑,顿觉天儿似乎冷了些。
“备马,准备回宫!”他袍子一挥。
“是,皇上!”
门外候着的贴身侍卫宝镜堂,牵来了一匹白色骏马。
望着逐不悔离去的背影,逐斯年突然想起什么,他眉眼一闪,连忙追了上去,问道――
“对了,为兄我有个疑问,那个女人跑了,你最后是怎么熬过去的?”
逐不悔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一下。
“怎么熬过去的嘛……”逐斯年见他难得的抽嘴角,顿时好奇心大增。
“三日内找不到人,你提头来见。”
逐不悔留下一句,然后一跃而上,跨上马背。
逐斯年听了,道,“这么小气,跟为兄分享一下嘛,你看看你就是太孤僻了,真令人操心。”
逐不悔懒得理他,调转马头,准备走人。
“对了,再说件事,你要不要和朕赌一把。”转身,斜眼,逐不悔狭长的眼眸里,漾过诡异的神采。
“要赌什么?”
“赌五日后,契丹公主耶律凝露会不会死。”
逐斯年听了,微愣,“我赌她会死。”
打逐不悔活到现在,这辈子曾惹毛他的人非残即死,既然他这么说了,就意味着她必死无疑。
逐不悔,这么多年,你依旧讳莫如深。比起你父皇,你邪多了。逐斯年望着他,心想道。
“驾……”逐不悔高高扬起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马儿嘶叫一声,扬起前蹄,策跑而去,他脸上神情严肃。
身后的一干将士们紧紧跟随其后,扬起的尘土漫天叫嚣,傲然的气势不可阻挡。
逐斯年不禁又看了看手中的画像,这个女人,还真好玩,逐斯年不禁也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了。
“来人!”他神色一敛。
“离王殿下……”他的贴身侍卫白江上前听后丰富。
“小白,曜京又有热闹看了。”逐斯年笑了笑,“干活。”
………………………………
5冷酷的男人
她穿越了!
逃离被媚药控制的男人,又过了一天一夜了,她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了。
厉楼月站在当铺门口,望着那大大的一个当字,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簪,这是她昨天逃跑的时候顺手拿走的。
她想着,古代人生地不熟的,最要紧的就是要手里有钱,有了钱就好办事了。
她刚才在来当铺的路上已经谋划好了,有了钱首先要买一个宅子,紧接着就入股钱庄,放放高利贷,再找有经验的人合开酒楼,妓院就算了,她不喜欢那地儿。
想着,她走了进去――
“老板,这个当多少钱?”她将玉簪放在柜台上,然后眼睛紧盯着老板的神色,丝毫不放松。
她不认识玉,也不知道这玉能当多少钱,所以她要从老板的神色中去分析。
果然,她看到老板看见这玉簪的时候,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艳,虽然他极力掩饰着,但还是被她的火眼金睛看穿了。
哼哼……楼月心中顿时有数了。
老板万分嫌弃地看着这玉簪,说道:
“小姑娘,这个东西,满大街都是,不值多少钱的,给你一两银子,便宜你了。”
说着,他伸手去拿玉簪。
“嘿!”厉楼月眼疾手快,一把将玉簪收了回来,“老板,你这就不对了,开门做生意,讲的是诚信。这玉簪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留下来的,历史悠久,价值不菲,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如果不是急着用钱,根本就不会拿出来卖。算了,既然你不是诚心做生意,那我就不卖了,我找别家去。”
楼月拿着玉簪作势要离开。
“哎哎哎,别走别走,小姑娘,有事好商量!嫌价格不够,咱们再谈就是了,这样好了,五十两!”老板连忙喊住了他,伸出五个手指。
“……”楼月笃定地摇了摇头。
“一百两!”
“……”楼月继续摇头。
“二百两……”
“……”继续笃定地摇头。
“五百两……”
“……”坚定不移地摇头。
“一千两……三千两……”
摇头摇头!
“五千两!!五千两不能再多了,不卖的话,小姑娘你就去卖给别人。”老板最后说道。
楼月心中算道,这玉簪子本来就不是她的,现在等于是白捡了五千两,她也不吃亏了。
“好!老板,够爽快!先交钱再交货!”楼月拍了把柜台,豪气地说道。
“你这小姑娘还挺有心思,好啦好啦,先给钱就先给钱。”老板做成了绝不赔本的生意,心情大好。
“这个玉簪,足以将整个曜京买下来。”
正等着老板进去拿银子,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这声音,冷的没有半丝感情。
楼月听了,连忙回头看过去,只见一袭玄色黑袍,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了她的身旁,那张俊美的脸淡漠疏离地仿佛遥不可及。
她心中怔了一下,手蓦地将玉簪握紧。
“你是谁?”楼月心中暗思,莫非是昨晚那个男人的朋友,认出了他的东西?
………………………………
6施舍的铜板
“这个玉簪,谁收谁死。”他淡淡说道。
楼月手抖了一下,这个男人言语间会令人背脊升起一股寒意,长久回不过神来。
当铺老板听了他所说的话,也被骇住了,他有一种令人害怕颤抖的力量。
“我……我我不要了,姑娘你快走。”
当铺老板连忙将刚拿出来的银子又收了回去,迫不及待要赶楼月走。
“哎,你别听他的呀,他没准是个骗子呢?”
男人面无表情地带上斗篷,转身离去了。
“小姑娘,你也走,这东西,咱真不敢要了。”老板对楼月双手作揖。
“老板……”楼月急了。
“走走……”
“哎……老板,老板,我便宜点,四千五百两,你就收了。”
楼月一边被推着往外走,一边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不行,你没听刚刚那位冷傲公子说的吗?谁收谁死,我们小本经营,姑娘就饶了我们。”
“三千两……”楼月仍旧不死心。
“姑娘,快走……”
“一千两……五百两……三百两……二百两……一百两……五十两……五十两!!”
老板顿了一下,脑海中闪过刚才那个男人的脸,他打了个寒颤――
“快走!快走……”
当铺老板将楼月推出店外,匆匆将门关了,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
“郁闷!那个莫名其妙的人是谁啊?!五千两明明马上就到手了,现在却一分钱都没了,叫我怎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古代活下去呀!真讨厌!!”
楼月气得一脚将脚下的石子踢到好远。
“谁收谁死?”她又想起那个冷的像块冰的男人所说的话来了,“他是谁?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楼月看着手中的玉簪,左看看右看看,想要研究出点什么事情来。
“咕噜……”
突然,肚子传来一阵饥饿的声音。
她饿了,从昨天晚上穿越到现在,她先是几乎用尽浑身力气跟那个男人搏斗了一番,接着又死命逃跑,到现在为止连口水都没喝上。
四处望去,好些卖包子,馒头和面条的小摊,那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她更饿了。
楼月垂头丧气地坐在当铺门口,看着那热腾腾的包子,捂着肚子,猛咽口水。
“好饿哦,怎么办啊?”
她舔了舔嘴唇――
“再不吃东西,都走不动了。”看着手中的玉簪,她发着愁。
“哐啷……”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脚边响起,一看,只见一个铜板躺在地上。
嗯?有人把她当做乞丐了?
她抬头一看――咦,没有人,
再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她的衣裳昨晚挣扎的时候被他撕破了,又满是灰尘,她此时一副饥饿的样子坐在地上,被当成乞丐也不奇怪了。
她伸手将铜板捡了起来。
“包子咯,包子,一个铜板一个包子……”
她望了望包子,舔了舔嘴唇,“民以食为天,还是先填饱肚子……”
她拿着铜板,往包子摊那走过去。
突然,她发现似乎街边很多人都在看着她,对着他指指点点……
“怎么了?捡个铜板而已,用不着这么惊讶。”
“姑娘,你看你看,那个是你……”这时候,有个大神走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指着前面问道。
楼月放眼看过去,她顿时懵了――
………………………………
7满城的画像
顿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放眼望去,满城大街小巷到处都贴着她的画像,密密麻麻,有的还被做成风筝,小孩子们牵着线在放风筝,画像飞到空中。
而城门上的那一副足足有十平米那么大!!
只见画上的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略显柔美,大大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这……这画像上的人分明就是她啊!
再往下看去,只见一行龙飞凤舞的字写在右下方――
“人约黄昏后。”
人约黄昏后?是要她日落之后去那个地方见面吗?
这字的下方还盖着一个印章,似乎是那个男人的字。
“恒皇不悔……这是谁呀?他的名号吗?皇?什么意思?”
“这是当今皇上的印章,皇上号称逐恒皇,名不悔。”
街边一个秀才见她一副呆傻了的样子,好心说道
“谁?!!”她脑震荡了!“你说是谁?!”
她猛地抓住秀才的肩膀,咆哮着摇晃他,不敢置信地追问。
“逐恒皇,当今圣上。”
“……”松了手,厉楼月的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皇上怎么粘贴你的画像啊?你和皇上认识吗?”秀才好奇地问道。
完蛋了,她踢了皇帝的命根子了,完蛋了!她竟然得罪了皇帝!这不是死路一条吗?!!
“请问一下,皇帝有子嗣了吗?”她抹了一把额前的汗,虚弱地问道。
“皇上至今还没有立后,也没有妃嫔,所以,没有子嗣。”
“……”完了完了,没有女人也没有子嗣。
他的下半身幸福就这么毁了。
再看了那些画像一眼,巨幅画像横在城门上,画中的女子笑眯眯的,而那些字看起来像是箭一样朝她的胸口刺过来,这是那个男人要传达给她的讯息。
“人约黄昏后。”五个字,字字如针。
那她是去自首还是逃跑呢?她纠结,她矛盾。
楼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用那个铜板买了个包子,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下飞快地离开了。
天知道,她要从这所有人的目光中逃离需要多大的勇气。
*jiangxiaohu* *jiangxiaohu* *jiangxiaohu*
不远处的楼上,一袭白袍的男子站在床边,风吹来,淡淡的香中,男子青丝微拂,身形俊美。
他这么站着,他周遭的红尘俗世忽然间就离他很远了。
望着那像只小老鼠一样窜逃而去的背影,他唇微微一扯,不动声色的笑了起来。
那笑冷冷的在他唇角聚敛,成了一朵既妖艳又残酷的花,这花,有毒,勿进,沾,必死。
“哎。”一旁的逐斯年碰了碰逐不悔的手臂,“你不是要抓她吗?怎么还叫我扔个铜板给她?还只扔一个。”
“一个铜板一个包子,够她跑一天了。”逐不悔道。
“猫捉老鼠?有意思……”逐斯年也望着厉楼月,他最喜欢看热闹了,越闹越好。
“她不吃就没力气,没力气就跑不了,跑不了乖乖被朕抓,多不好玩。这样慢慢地折磨,才好玩嘛,你说是不是,离王兄?”
………………………………
8狼狈的投降
不行了,不行了,无论她逃到哪里,都能看到她的画像,大街小巷粘贴,满城飞舞,有时候逃到树林里,还能看到树上都挂着。
还不时看到威武的官兵跑过,那些官兵又不抓她,只是在她附近出现,吓得她像只人人喊打的老鼠四处逃窜。
她现在已经明白了,那个狗皇帝分明是在故意耍她,把她耍的团团转
短短两天,她累得瘦了整整一圈了。
一个包子就支撑了一天的逃亡,已经够强悍的了。还不能洗澡洗头,浑身都痒,痒死了。
现在,她整个人灰头土脸的,跟乞丐完全没两样,又饿的头昏眼花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嘛!
“不如……不如……”她扶着墙壁,喘着粗气,“不如回去好了,要杀要刮,随他!我不跑了!”
想到这里,厉楼月站了起来,支撑着劳累的身体往之前的客栈走去。
她顿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自投罗网的王八。
*
厉楼月狼狈无比地站在房间外等候那个男人的传唤,头发凌乱,衣服破烂,浑身还散发出异味,她自己鼻子嗅一嗅都觉得恶心了,莫说别人闻到了。
而那个一身玄衣的男子双手抱胸靠在她对面的墙上,唇角带着春风拂面的笑意,看着她,睫毛偶尔微眨。
“咳……”楼月轻咳了一声,“这位美男,您看我看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了,该看够了,你要不要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噗嗤……”逐斯年笑了,笑得漂亮而不羁,他双手放了下来,走到厉楼月的面前,弯腰,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了,说道,“有点意思。”
厉楼月后退了一点,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看我这么狼狈,你这么开心干?太没良心了,你是那家伙什么人啊?站在他房外干嘛?”
“他是本王的弟弟,我看过他光屁股的样子。”逐斯年一点也不介意在女人面前出卖逐不悔。
“难怪!一样的德性,一定狼狈为奸干了不少坏事。”楼月极为不客气地骂道,她骂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颇为生动,眼睛一眨一眨的,两只耳朵涨的通红,看得人也跟着激动。
“不不不……”逐斯年听了连连否定,一副要跟逐不悔华清界限的样子,“我比他善良多了,我是曜京第一好人,他是曜京第一变态。你呀,得罪了他,可有惨日子过了。”
“领教过了!”这两天她的狼狈,疲惫不堪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这男人说起话来,还真令人吐血,哪有人说自己是第一好人的。
“对了。”逐斯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我有个疑惑,一直藏在心中,我想问问你,你知道那天你逃走后,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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