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演义(缩写版)- 第147部分

　　　　6月1日前，小分队断断续续地回来了。

　　　　539团1营营长丁占胜，带着小分队回来了。

　　　　539团2营教导员关志超，带着小分队回来了。

　　　　539团卫生队队长郭富明带领小分队，突围归来了。

　　　　539团3营副营长邢春生、教导员卫福善指挥本营及收容人员360余人，回到了181师的阵地上。

　　　　师军务科长张杰、直工科长王逸民带领机关和直属分队400余人归来了。

　　　　540团副团长刘瑶虎在指挥阻击敌人、掩护突围时牺牲；团政委李懋召、政治处主任王体先率部继续突围，部分人员归来了。

　　　　538团团长庞克昌也带领部分人员回来了。

　　　　……

　　　　由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参谋长王振邦带领的警卫分队和师指挥所部分人员，在5月31日黄昏时分，遇到了美军的再次追杀。美军的坦克在山谷的开阔地上吼叫着，钢铁做的履带把志愿军士兵的身体卷进去，然后抛出来。这支队伍不择方向地分散跑开，警卫班混乱中依旧存在保护首长的意识，几名士兵向郑其贵奔跑的相反方向跑去，以求吸引美军的火力。在越过小河边的一片开阔地，向山上奔跑时，两名警卫战士拼死阻挡美军，用仅有的子弹还击，吸引了美军的大部分火力，趁这个机会，师领导们冲过了山去。

　　　　郑其贵师长冲过山去，即将跑下山去的刹那间，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没法不回头，因为那边还有掩护他们的警卫战士。他清楚地看到，一名战士当场被打死，另一名战士负伤仰面倒下，*声平息后，战士被两名美军黑人士兵拖着两条脚拖走了。

　　　　郑其贵奔下山时，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袭上心头。他永生不会忘记这一幕。

　　　　北极浓重的夜色，为这个极其悲惨而壮烈的黄昏，打上了暗红色的封面。

　　　　23180师有部分官兵突围回来，让许多领导有了一丝丝安慰。3兵团领导得知180师领导分别突围，师直、540团、539团、538团都有成建制的单位突围归来，十分高兴，致电180师师长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参谋长王振邦慰勉：

　　　　郑段王：

　　　　欣闻你们脱险归来，兵团诸同志除向你们致以亲切的慰问外，并望你们注意营养，迅速恢复体力，以便再接再厉，为伟大的抗美援朝继续斗争。

　　　　陈赓、王近山、刘有光6月1日9时60军的领导也联名致电慰问180师。慰问电写道：

　　　　郑段王并归建诸同志：

　　　　你们英勇地战胜困难，完成了钳制敌人的任务，胜利地突出了敌人重围，光荣地归建了，这是党的光荣，你们的胜利，谨向诸同志致以亲切的慰问，并望注意营养，保重健康，迅速恢复疲劳，从政治上、战术上、各种工作上做好准备，为迎接新的任务，为抗美援朝战争的最后胜利而继续奋斗。

　　　　同志们，180师是经过艰苦缔造而具有光荣历史的部队。在抗日战争时期，爱国自卫战争时期，在解放全中国的战争中，曾树立了丰功伟绩。在我军发展史上写下了光荣的一页。在抗美援朝五次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　节更多，请登陆16文学网阅读！）役中，你们和其他兄弟部队一样，不怕困难，不惜代价，英勇地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任务，战役刚结束，敌人乘我粮弹缺乏，部队疲劳，部署尚未调整就绪之际，全线向我发动进攻，企图挽救在朝鲜战场的败局。虽然我180师在此种情况下，由于我们主观上有缺点，客观上存在困难，种种原因，一时陷入敌人包围，但同志们以高度的阶级觉悟，自我牺牲的英雄气概，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战胜了弹尽粮绝，风雨侵袭，忍饥耐寒，爬山越岭与敌人重重包围封锁的严重困难，积极地钳制了敌人，打击了敌人并大量歼灭了敌人，在阻击敌人冒进，配合全线阻击，争取时间完成歼敌准备上起了很大作用，你们胜利地突围了，敌人并没有把我们消灭。你们的英雄业绩是不可磨灭的，牢牢地树立在全军所有同志的心坎中，牺牲遇难的同志永垂不朽。

　　　　同志们，从我们切身体验中证明敌人并不可怕，敌人并不厉害，而是我们本身有弱点，未能及时补救，致以敌人可乘之隙，虽然我们遇受了重大损失……，但从战争全局来看，从战争性质来看，从政治力量变化来看，抗美援朝战争一定胜利，必然要胜利，这是肯定的，不能也不应该因为局部问题而影响我们对战争的正确认识和胜利信心。

　　　　同志们，血的教训必须记取，我们应整理好我们的部队，澄清我们的思想，提高认识，坚定胜利的信心，准备再战，把经验教训总结出来，教育部队，使我们的部队更加坚强。

　　　　同志们，你们是180师的骨干，你们是党久经考验的优秀儿女，具有光荣传统的180师的前途，寄托在你们身上，愿我们共同努力，再接再厉，兢兢业业地整理好部队，争取在朝鲜战场上创造光辉史页，以恢复我们的荣誉。

　　　　祝同志们身体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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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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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一八零师在朝鲜战场实录（24）

　　　　24在慰问和慰勉180师的时候，180师还有一支队伍在艰难地突围。这支突围队伍，就是由政治部主任吴成德带领的。这支队伍有数百人；其中有文工团年轻的女孩子和不少伤员。吴成德为了表示与大家同生共死，当着大家的面，掏出手*把自己的那匹马打死，然后对大家说：“同志们，不要怕！我们互相帮助，就一定能冲出去！我可把话说明白了，谁要是叛变投敌，我就*毙谁！”

　　　　由于人多，这支队伍目标十分明显。他们抬着重伤员，扶着轻伤员和走不动的女孩子，冒着大雨向敌人的包围圈冲去。封锁线上白昼般的照明弹和密集的火力令他们屡次授挫，在多次改变突围的方向后，依旧没能突出来。在一条山沟里，他们被美军坦克堵截，美军残酷地向他们开炮，然后用坦克碾压他们。他们虽然没有任何能力还击了，但是他们只要没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　节更多，请登陆16文学网阅读！）被打倒，他们就起来反抗。他们反抗的惟一办法就是奔跑，就是不把双手举起来。

　　　　时间个把月过去了，吴成德痛苦地明白，这支队伍肯定是突围不出去了。于是，他决定：上山打游击。

　　　　在与敌人、饥饿、艰苦的环境拼力斗争的过程中，这支队伍由于战斗牺牲、疾病、饥饿等种种原因逐渐分散行动。吴成德和他身边的33个人，在敌后坚持游击战斗竟达一年之久。最后，只剩下3个人的时候，吴成德在一次突围中被美军俘虏，他是朝鲜战争中被俘虏的志愿军中官兵级别最高的一个人。

　　　　志愿军司令部有一份资料，对180师损失情况的记录如下：

　　　　60军180师被隔断于华川以西，经几次突围接应均无效，除师长、参谋长及担任掩护大行李的一个建制营等部分人员突围外，因饥饿与疲劳走不动，吃野菜中毒或作战**、失散等约7000余人。

　　　　180师自己在向上级报告的《180师突围战斗减员统计表》中记载，在总计栏中，180师负伤、阵亡和情况不明的总数字为7644人，其中师级干部1人，团级干部9人，营级干部49人，连级干部201人，排级干部394人，班以下6990人。

　　　　据《韩国战争史》第二卷概述部分记述，“在这次作战中，**军（指志愿军）有1万人成了俘虏，其中还有以建制单位投降的。据战俘供述，很多敌人在饥饿中挣扎……。敌人虽然遭到惨重的损失，但还没有完全丧失战斗力，尚有充分的进攻力量。”

　　　　是的，志愿军的进攻力量，是南朝鲜军想象不到的。彭怀德站在空寺洞的洞口向铁原方向遥望，他下了决心，一定要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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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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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一八零师在朝鲜战场实录（25）

　　　　25空寺洞，志愿军司令部伪装起来的掩蔽棚中，志愿军高级将领们正在总结经验教训。

　　　　当讲到180师时，只听得彭德怀在咆哮：“韦杰，你站出来！”

　　　　60军军长韦杰站了起来，低着头。军人的那种刚毅气质，似乎因为180师的失利在韦军长身上消失了。其实，此时，韦杰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在第5次战役第一阶段战斗中，全兵团突击的正面宽仅15公里，我60军的正面宽只有7公里，如此密集的兵力，在如此狭小的正面突破，那还有速度可言，因此第一阶段战斗中，我60军基本没有遇到大的战斗。当时我韦杰就想，接下来的战斗，我们要好好打，让部队尝尝跟美军打胜仗的感觉。但是，第二阶段的战役部署一到，我韦杰的心就凉了一半，60军部队居然被“瓜分”了，181师配属给12军打穿插，179师配属给15军，180师担任兵团预备队。唉，我60军其实是个空架子，我韦杰是个“光棍”军长。到了后期，部队要撤出了，说3个师全部归建60军了，但归建至少要一二天的路程，更没有想到的是，美军这时大举反击了，结果180师失利了，你彭总让我站起来，我韦杰有苦和谁诉说去啊！当然，180师的失利，对我这个参加百色起义的老兵来说，实在是羞愧万分的。

　　　　韦杰的头，一直低着，一声不吭，想着心事。

　　　　彭德怀仍在咆哮如雷：“你那个180师，是可以突围的，为什么说你们被包围了？你们并没有被包围，敌人就是从前面过去了，晚上还是我们的天下嘛！后面也没有敌人，中间也没有敌人，就是过去了嘛，晚上可以过来的嘛，哪有这样把密码烧掉、把电台砸掉的？”

　　　　彭德怀说的也是事实，180师确实值得深刻检讨。就是60军的181师，当时，他们同样面临着180师那样的处境。而师领导灵活指挥，避免了180师那样的结局。那时，181师和原协同作战单位的指挥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章　节更多，请登陆16文学网阅读！）系解除后，按照60军的命令要向西北机动，靠近179师组织防御。

　　　　王诚汉师长分析了形势，觉得首先要把命令传达下去，把全师的兵力部署在有利地区，不利敌人分割，避免包围。为了不让命令失真，王诚汉师长立即上电台，亲自与各团团长通电话。他在报话机上对团长们说：“鉴于当面敌人坦克机械化部队到处乱窜，团领导要分头掌握各营行动，各单位要以华川为目标，避开大路，沿山间小路敌人空隙撤出，若被敌人分割，要大胆独立地行动，寻找迂回路线到达指定地区。”王诚汉还用半明半暗的语言对团长们说：“立即带上所有东西，一件不丢，迅速到指定地点待命。”作为团长们当然明白师长所说的“一件不丢”的意思，心领神会地率领全团行动，避免了180师那样子的被动。

　　　　彭德怀继续吼道：“那个180师师长叫什么？回来没有？”

　　　　韦杰低声回答：“他叫郑其贵，副师长段龙章和参谋长王振邦都回来了。”

　　　　彭德怀怒道：“他还有脸回来，这样的人！该当军法从事！听说3兵团和你们60军还给他发去了表彰电，表彰他什么？表彰他全师覆没吗？”

　　　　韦杰缓缓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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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部　一八零师在朝鲜战场实录（26）

　　　　韦杰缓缓地抬起头：“我认为，把板子都打到180师身上是不公正的……”

　　　　彭德怀顿时面色铁青，破口道：“那板子该打到谁身上？都是你的责任！你这个军长怎么当的？命令你撤退时，你们就照转电报，为什么不根据具体情况安排好？像你这样的指挥员就该杀头！我*毙……”

　　　　彭德怀的吼声震得松林微微摇动，全场静得连松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见，军长们一个个把脑袋往下缩……

　　　　邓华、洪学智见气氛紧张，只好找陈赓打圆场。陈赓刚刚带病入朝参加了3兵团的总结。他资格老，彭德怀不会向他发火。

　　　　陈赓果然站了出来：“老总啊，该吃饭了，肚子都饿了。”

　　　　彭德怀冷冷地看着陈赓，停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吃饭！”说完却站在原地不动，众将领谁也不敢先走，还是陈赓笑眯眯地拉着彭德怀：“吃饭去，吃饭去……”

　　　　彭德怀终于被陈赓拉走了，将领们这才走向食堂。

　　　　事后，有人曾一针见血地指出，第5次战役指挥机构层次多，是指挥乱了套的结果。因为前4次战役都是志愿军司令部直接指挥到军，一个梯队一个梯队进攻和撤退都由志愿军司令部指挥。而第5次战役时，有了兵团这一级机构，志愿军司令部没有直接指挥到军。志愿军司令部下令，各兵团自己组织进行进攻和撤退。

　　　　这是血的经验教训！

　　　　26彭德怀没有*毙任何人，他明白错误也有自己的一份。他是不能原谅别人过失，更是不能原谅自己过失的人。直到多年后，彭德怀被迫在狱中翻来覆去地写自传，还不忘反思自己一生中的4次军事失利，第5次战役就列为其中之一。

　　　　第5次战役的经验教训，在空寺洞如实地进行了总结。人们可以从1951年6月志愿军总部发出来的指示看出：

　　　　一、必须承认损失是非常重大的，我军建军以来少有的，我们很惭愧，要以悲痛的心情总结经验，从各方面想办法挽救此次损失。

　　　　二、造成此次损失的原因，是上上下下许多错误和各种因素凑合在一起造成的。倘若我们一方面搞得好，损失完全可以避免，至低限度可以减少，原因很多，主要原因有：1、初战部队对敌人不够熟悉，对朝鲜战场与中国战场、对美帝与对国民党军队认识不够深刻，因此，在指挥上与通信联络有很大缺点；2、从领导方面来说，对部队不大熟悉，因此在战役结束时，部队收缩未像过去那样认真部署，以防敌人追击、截击。尤其五次战役胜利结束后，领导上有些轻敌；另外补给问题上存在很大弱点，不能及时按需要补给。……

　　　　同志们，一切互相埋怨情绪都是有利于敌人的，把埋怨转为仇视敌人才是力量。我们要振奋精神，在受挫时多检查自己的缺点，打胜仗多注意客观原因。这样检查才能得到正确结论，从而团结内部，战胜敌人，粉碎敌人正面进攻和侧后夹击的阴谋，只要敌人敢于送死，我们就坚决消灭它。

　　　　这个结论，应该说是比较客观的。但是，后来被许多人遗忘了。

　　　　60军就180师报告了《关于180师受损的初步检讨》。这份检讨是以电报的形式上报的：

　　　　彭邓韩王王刘：

　　　　现将180师经过与军党委尚未开会当时的措施及初步检讨简报如下：由于本兵团在昭阳江北岸约4000伤员，奉兵团令，各部队在原地不动，阻击敌，掩护伤员安全转移，并要求180师在江南争取迟缓敌人4天，经过22、23、24（日）三天的战斗，沿洪（川）华（川）公路前进之敌已进至春川北（汉）江边，另一路进至江村里（春川西），对该师形成包围，渡口将被切断，处于背水作战的不利姿态（决定该师撤至江北布防）。24日接该师报告，西面之友邻63军1个师已于23日晚后撤。24日由加平方向进犯之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