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娇纵》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偏偏娇纵- 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曲鹤鸣意犹未尽,握紧了拳头,兴致盎然,还要与她再讨教几句。让她一句话打了岔,听她感叹,“我从前也写过一帖,让冯宝拿去找个了厉害人物,作假成了百年旧物,拿到父皇跟前,竟连内阁诸位都分不清真假。”

    曲鹤鸣拍手,快意道:“你这功夫藏着掖着岂不浪费倒不如现下也做一帖,让西北的官老爷们开开眼。你这假的现世了,弄不好就能有真迹的消息。”

    “这主意不错,你可有相熟的师傅能做这事儿”云意也来了兴致,大眼睛忽闪忽闪,看得曲鹤鸣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拍拍胸脯保证,“你放心,西北这块地儿就没我办不成的事情。”

    她眼底流露出情不自禁的赞赏,点点头,藏着笑说:“没想到二狗哥还有几分本事。”

    “什么二狗子,你给我安这么个名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怎么算账啊我可没银子。”她搁下笔来笑盈盈望向他,一对酒窝里藏了蜜,光看一眼就能甜得心儿颤,曲鹤鸣加入书架,登录后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本书的最新章节了,本站将会最快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

第34章 迷局

    第三十四章迷局

    四海风华的菜式在西北算得上一等一的好,到了云意这也只得一句“尚可”,已算恭维。

    身边的人都让支使的远远的,只留下莺时立在桌边为她布菜,要装得若无其事,神态从容,入了戏,半点破绽都不允许。

    莺时低着头,小声说:“奴婢先前听吴先贵说过,他们家在平凉大街上有一家米粮行,奴婢若要寻他,可到铺子里找掌柜说话。奴婢今儿遇上掌柜,已经将殿下的话带到,想来用不了多久便有消息,过个三五日,奴婢再寻个由头出去一趟就是。”

    云意也没什么兴致吃东西,随口道一句“辛苦”,便让人撤了一桌菜,剩下一个整个下午依然照旧跪在小佛堂内诵经念佛,她的咚咚咚木鱼声,莺时都要听得耳朵起茧。

    三日后,消息如期抵达。

    云意坐在窗下,左手执白,右手执黑,自己与自己对弈。

    莺时道:“王爷说既已知殿下下落,要见面倒也不难。但须徐徐图之,若有消息自然会想办法送到,殿下大可安心。”

    云意放下一粒白子,占了星位,淡声道:“知道了,暂且等着罢。”

    盛夏的日头毒辣,就连落在地上的日光都亮得灼眼。曲鹤鸣来时她的棋局还未完,黑白子在琥珀木棋盘上杀得正酣,曲鹤鸣不过稍稍看上一眼便忘了来意,禁不住诱惑,抓过白子来便与她对上。

    他下棋落子,眼和心都是痴迷。

    而云意尚有余裕,能拨出空来想一想,他方才风风火火匆忙前来,意欲何为。

    多半是抓住莺时的错了,顺着杆儿查下去,没有猜不到的。

    转而开始思量该如何让棋,你输一点点才有兴致继续,输赢悬殊太大,大多数人都颓丧放弃。那可不成,这棋局是个再好不过的借口,她不能错过。

    不过说到让棋的功夫,天底下她说第二,绝没有人敢称第一。

    到最后,她掐算精准,只赢他一子半。

    曲鹤鸣满脸兴奋,心底不甘,但需极力克制,他摇起折扇来,瞥见她一派从容,禁不住感慨,“小妮子棋下得不错。”连他都甘拜下风。

    云意不甚在意,慢慢将棋子收回棋笥里,“算不上什么,也就比二狗哥将将好那么一星半点。”

    “呵,给你三分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你这人就是经不起夸。等明儿我再来,就不信赢不过你。”曲鹤鸣到现在已经懒得反驳,什么二狗子什么子通,叫什么都随她。

    她摊开手来,轻笑道:“随时恭候。”

    适时,汤圆自屋外送来冰镇好的酸梅汤,云意先以小勺略尝上一口,觉得还算过关,才吩咐汤圆再去盛一碗来给曲鹤鸣。

    她喝汤时动作极慢,捏着瓷勺像捏着万年一见的宝贝,勺与碗之间绝没有磕碰之声,两唇之中也不过一条小缝,一举手一投足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悠然。

    他摸摸嘴角,怕自己犯傻犯得流出哈喇子来。

    好在汤圆动作快,他终于能喝上一口酸梅汤,浇灭他肠子里乱窜的火气。

    饮过之后通体舒畅,忍了又忍才克制住不去求她再多施舍一碗,到底还需赞一声,“此汤甚美。”砸了砸舌头,品过绵长余味,才带着几分憧憬说道:“平常人家做酸梅汤,也就是酸甜两味,这一碗,却让人说不出个中滋味儿。”

    云意笑眯了眼,很是愿意与人谈吃,“乌梅之味,山楂之酸,乌枣之色,甘草之中和,桂花之香气,是如此汤。”

    “恁地讲究,我看二爷在你身上花的银子,足够养一个营。”

    云意并不与他较真,两腮仍有笑意融融,娇俏可,“这里头还有二钱豆蔻。”

    “豆蔻是何意”他不解,这一下目光直直像个书呆子。

    云意笑而不语,留个绵长深意令他雾水满脑。

    适时汤圆端着小茶盘上来,云意接过茶盏,再看一眼一动不动的曲鹤鸣,怪道:“你这是要如何我眼下要漱口,你还要坐着傻看不成当心我告诉二爷,再打你二十板子。”

    曲鹤鸣这才醒悟,一拍桌子想起有正事未办,“我这厢正好有事要问。”

    云意蹙眉,复又放下茶盏,对于打破她日常习惯的事情,不怎么欢迎。

    “你那丫鬟一来,你是不是就有旁的心思,昨儿她出去溜达,七弯八拐的四处生事,最后跑进一家米粮铺子。那铺子好查得很,夜里把掌柜得一抓,连他前前后后共有过几房妻妾都交代清楚,你想见肃王,恐怕是难成了。”

    他几乎要迷恋上这种感觉,是权力,将所想之人牢牢掌控在手心,难怪二爷会那样费尽心思挽留她。

    越是倔强的马,越值得费心耗时。

    然而云意的回答,全然出乎他意料,他自她眼底找不出一丝惊讶,她似乎早已经猜到,又或者始终在等,她不疾不徐,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翘,反诘道:“子通将莺时接进府里,难道从未想过不妥之处”

    曲鹤鸣一时怔忪,难解其意。

    她伸伸腿,换个姿势继续道:“换做你,千方百计抓来的人,眼看就要问出名堂,就这么一句话,打死了扔出去你信么”

    曲鹤鸣却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别人我不信,但世子手底下,这样的事情出过不少,也就见怪不怪了。”

    云意接不下这一句,还是只能按图索骥,照着预先想好的说辞继续下去,“至于我三哥,外头的事情我大多数连听都没听说过,究竟是个什么形势,我并不了解。但倘若他有事相求,又是我亲哥,我自是不能说不的。但又怕给二爷惹麻烦,毕竟忠义王府,世子爷是何打算,对三哥又是什么态度,实在难猜。”

    曲鹤鸣手握折扇,思度道:“你的意思是,闹不清这事究竟是不是肃王与世子串通,要引你现身”

    他这话说的极其直白,云意艰难地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

    “这个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试出真假。若真是肃王相求,你”

    “我自是想要与他相见,你放心,不该说的一个字不说。如今情势如此,我三哥在忠义王府怕也不好过,若真是他,只怕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势必有要事相商,我这里,自然是无有不应的。”她神色急迫,坦然相对。

    曲鹤鸣似是挣扎一番,末了叹息道:“罢了罢了,就当是输了棋局,帮你这一回。”

    “当真”她身体前倾,不觉就去攥他衣袖。

    他记得这个动作,她与二爷撒娇讨饶多是如此,现如今用在自己身上,惶惶然不知是何滋味,翻来覆去,都似在天上云里,飘飘飘然不明所以。

    他的男儿气概升华膨胀,向她许诺,“你放心,真要安排你们相见,其实不算难。总而言之,先查清楚是不是世子暗地里作祟再说。不过我看这事儿不像,世子那人虽然多疑,但脑子不怎么好使,更何况他现如今得了美人,正忙着我看是没空干这个。”

    云意站起身来,盈盈朝他一拜,温柔如水的眼神与音调,施过这一礼,“无论如何,我这里先谢过子通。”

    他手足无措,忙不迭想要站起身来,一个不小心被身边的小圆凳绊个正着,扑倒在地。哗啦啦带翻了两盒棋笥,瞬时间嘈杂一片,玛瑙棋子全落了地,还有一大半砸在他身上。他撑起上半身,还没闹明白发生了什么,满眼的茫然,狼狈又可怜。

    云意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瞬他撞见比星河落日,松山云海更加美丽的风景。仿佛有人在他心头重重揉上把,又酸又涨,留下一段无比疯狂的念想倘若这一生为她丢了性命,也值得。

    而云意呢,她身在迷局,打量每一步都是陷阱,却又无法停下脚步。

    只能赌。

    陆晋的队伍已在龚州城外驻扎多日,毕照快速拿下,原山如囊中之物,唯有龚州由顺贼之中能征善战的西王彭偲镇守,成了块极其难啃的骨头。

    若能令此人归降,比拿下几座城池更有远利。

    不过,相较行军打仗,更难得到的是人心。

    今夜寂寥,帐外偶有几声虫鸣。他伸长了腿,背向后仰,摆出个极其惫懒的姿势。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身边空旷寂寥,让他发愁的彭偲,焦灼的战事,如云意在身边,尚有个能说的上话的人。从前一人独往从不觉辛苦,如今忽而远行,竟也有了念家之心。

    脑海中慢慢勾勒出她的脸,或哭或笑都是娇软可人,或喜或悲都成他梦中模样。再而是一双香软甜腻的唇,一段曼妙婀娜的腰,一双雪白修长的腿

    叹一声,渐渐已不能自控,将军营帐只剩下男人粗重的声,带着一片黏腻的欲念,让人忍不住杂念横生。

    蓝色书吧提醒您:注册账号后可以拥有书架功能,把你喜欢看的小说加入书架,登录后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本书的最新章节了,本站将会最快更新本书最新章节
………………………………

第35章 密道

    第三十五章密道

    陆晋不在,曲鹤鸣来的格外勤。这一日突然间狂风骤雨,他留在屋内与她下棋,云意还是照旧只出五分力,对付他已是游刃有余。

    期间曲鹤鸣啰啰嗦嗦没停过嘴,一个劲跟她描述,那千字文挂在古玩斋里有多轰动,每日有多少富贵人挤破了头想来瞻仰一二,还有抛出连城之价的,根本没人能辨出真假。

    云意落下一子,颔首道:“显然是二狗哥的裱字师傅找得好,能做成这样,可算得上世外高人了。”

    曲鹤鸣的脸皮兴许在来时路上被人削薄,居然也有挂不住的时候,能谦虚两句,“哪里哪里。”

    的确难能可贵。

    两人又聊上一段诗书画艺,云意嘴里说的都是曲鹤鸣最最乐意听的。如此激发出知己相逢的澎湃与兴奋,他甚至想要与她把酒言欢秉烛夜谈,但回到现实又只能按捺克制,隐忍不发。

    他忍得久了,思绪飘忽,便不能专心对弈,这一回下的太烂,云意要让也让得不体面。

    他这人大约就是这个习惯,要把最要紧的话留到临走才说。黑白子都分拣干净,曲鹤鸣推手展开折扇,细洒金扇面上题“道儒”二字,置于胸前轻摇慢晃,“前几日里里外外查个底朝天,肃王倒不像是与世子爷通过气的。只是容我再多问一句,如能安排你与肃王相见,你可愿意”

    云意道惊喜交加,站起身来手足无措,“若真能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自然是一千一万个愿意。”

    “好。”曲鹤鸣啪一声收起折扇,干脆道,“今夜子时,后院枯井。”

    “大恩不言谢。”

    他走后,她脸上的感激与惊诧也一并散去,留下的是一片惨淡愁云,疑虑重重。

    到午夜,云意再一次往枯井底下去。这一回谁都不让陪,她径直与曲鹤鸣说:“有些话你们怕是听不得,听见了恐怕二爷都放心不下。再而,我哥哥啰嗦的很,怕是一时半会讲不清楚,要不你们开一桌宵夜边吃边等”

    曲鹤鸣明白她指的是人人想夺的五鬼图,思量一番,最终连汤圆都拦下,告知她如何开门如何点灯,再亲自摇绳将她放进井底。

    云意至井底,往石洞中去,将空荡荡的大立柜推走,再拧开门边一道圆形机关,沿低矮小道再向前走上二十米,便有一处扩宽洞,如茶室小屋,有桌有椅,灯火齐备。

    她猜得不错,这地道直通忠义王府,因她在此处见到久违了的肃王。

    “三哥”

    “云妹妹”他回过身来,望见她瘦削的身子,憔悴的脸,眼泪便再也止不住。噗噗簌簌一串又一串,哭得像是走失的孩子。

    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云意,他原比云意高半个头,现下竟然靠在她肩上,哭得她满耳朵都是呜呜声,再想不了其他。

    大致是,“云妹妹,哥哥过得好惨,呜呜呜他们竟敢如此欺辱本王,一个个的都是犯上作乱的逆臣贼子我迟早要一个个活剐了他们”

    他的泪都窜进她衣领里,惹得颈间湿哒哒一片。云意的伤心事早过去多日,现下要哭也哭不出来。只得扮个豪气万丈的角色,伸手拍他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这不都还好好的么咱们俩都还活着,便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

    无奈肃王根本不听她说话,只管哭自己的,等他哭够了,蜡烛都烧得只剩一半儿。

    好不容易能坐下平心静气说话,肃王接过云意手中的帕子,擦着眼泪哽咽道:“妹妹受苦了,原本胖的跟小猪儿似的,如今竟然长出人样儿。看来陆家老二也不算什么好人,死抠死抠的,丁点儿好东西不给,真是小气”

    云意觉着,两兄妹好不容易碰面,实在不大适合用来埋怨人。再而说,什么小猪,什么人样,要不是看他哭哭啼啼可怜样,她真要拿着烛台往他脑袋上招呼。

    长舒一口气,缓下来,“我还好,只是三哥如今怎样看这样子忠义王府藏着逆反之心,不论将来局势如何,哥哥千万要小心,离开乌兰城才是上上之策。”

    “离开离了这儿还能去哪儿天下之大,已非王土。”

    “三哥难道甘心受人辖制”

    肃王摇头,长叹道:“如今社稷动摇,手中无兵,何以自立,更何况他们”

    “如何哥哥有话不妨直说,已到这步田地,你我之间还藏着掖着做什么”

    肃王扼腕,“陆寅那贼人,为了个什劳子宝图,居然将晗儿扣下,逼得我若不说出宝图下落,恐怕这辈子也难再讨回亲骨肉。怪只怪我无用,连至亲骨肉都不能维护周全。当日想尽办法放走莺时,也是想着若妹妹当真不在人世,尚有可能知道宝图线索的也就剩下她一个日夜伴你左右的小宫女了。只是没想到老天开眼,妹妹福大命大,咱们兄妹二人竟还能相见。父皇若在天有灵,想来亦感欣慰。”

    晗儿是肃王长子,唯一一根独苗,看得眼珠子一般珍贵,陆寅如今为了一张图,是全然不顾脸面了。

    然而又是五鬼图,云意心头微涩,一咬下唇,一时之间红尘五味都翻滚在胸膛,辨不清是喜是悲,该忧还是该愁。想来全心全意本就难得,又何必苛求这些自小在宫里长大的皇子皇孙,自出生起,她生存的第一要务,就是斗。

    肃王想到伤心处,又哭上一会,抹了抹眼泪继续道: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