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知道有这个人。老爷子的态度是我猜测的依据,如果丁泽手中没有足够自保的力量,老爷子估计早就出手了,他完全可以把唯唯支走,出国或者离开帝都。所以,我判断丁泽对唯唯的感情估计是真的,连老爷子都无法驳回,不过,斌你还记得东区的那块地皮吗?他们怀疑宝藏就埋在那个区域内!不知道为何后来老爷子突然说放弃,我想来想去觉得还是与丁泽有关,或许被转移走了。这次事故,又是一笔讨价还价的资本,老爷子不对丁泽追究的收获是宝藏的下落,我看老爷子自觉这笔交易张家占了大便宜!”
“真的有?”两兄弟都吓了一跳,但很快又想到这是用什么换来的,脸上看不出多少喜色,张丰赟喃喃道,“难怪资料收集不到,大伯可能多少也怀疑了,这几天大伯心情很不好。”
“所以,唯唯就是彻底被放弃的人了,就和张振军夫妇一样。”程程最后说道,一向如春风般和煦的五官收住笑容后显出几分严厉。
“那批东西埋在哪里?”张丰斌靠向沙发背,冰冷的眼中酝酿着什么,与三弟相视一眼,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
程程看到他们无声的宣战,并没有表示什么,不管这两人如何选择他都会支持,哪怕将来对上老爷子颇为忌惮的丁泽,“埋在哪里目前还是不知道,可以肯定在国内,丁泽的意思大概是等他退休,等东区他的任务结束,他要把唯唯带走。老爷子同意了。二十年的局,老爷子押对宝了,钱家惹上丁泽,他们会后悔的。”
“操!”张丰赟手中的酒杯被他猛然掼到地面,清脆的破碎声狼藉一片,“什么玩意儿值得卖了我兄弟换来?我还以为丁泽是条汉子,竟然使这么卑劣的手段!你们说唯唯是不是知道什么被挟持了……”
“我看不像,我没见过丁泽,不过唯唯为了他和斌吵过一架,看样子唯唯挺认真的,要小心点。”程程谨慎地说,看向沉默的张丰斌,心底不知道想着什么。
“二哥?”张丰赟推推张丰斌,总觉得今晚他太冷静了。
“老爷子打算让我们配合?默认丁泽带走唯唯,还有呢?既然得了这笔财富,老爷子不会没有新的想法。”张丰斌嘲讽地开口。他只是觉得累,四周密密麻麻的绳结困住自己,心底唯一类似神圣的光明被人污染了,如果不是还有来自程程的温暖,来自张丰赟这个兄弟的支持,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爆发,坚信了二十年的光明忽然全都被推翻,即使反抗了老爷子又能如何?
何况,他没有任性的理由!不管是肩上的责任,还是家庭孩子爱人,即使作为唯唯最后的依靠,他也必须向前走。
“差点忘了,说吧,再有什么我也不会惊讶了。”张丰赟附和。家族一直是他心底的骄傲,为了家族在军队里他和大伯、父亲可是拼了命的奋斗的,只是揭开光鲜的外表才发现自以为亮丽骄傲的一切真是太肮脏了。
“钱家,老爷子的目标是钱家。丁泽他们与司家相争,结局肯定是司家走投无路,这么十几年老爷子一直押宝在丁泽这边,钱家慢慢转向司家,不过这次钱家要摔跟头了,断了司家后路钱家必然会受到损失,现在我们又和魔都之首的任家有合作,不管是军方还是商业上都有足够资本掐断钱家的命脉。具体操作,就需要把军部调动和商业项目结合起来打击,你们两个将会很忙的。”
“唯唯不能出国去?”张丰赟对唯唯的维护更甚,一想到大伯将要受到的打击,想到哪怕唯唯与丁泽之间的情感是真的也不一定接受得了老爷子的出卖,就觉得束手无策,真希望一切可以永远隐瞒下去。
丁泽的身份注定他不便于常驻国外,唯唯离开的话就可以避开这一切。
“不行,我还是要想办法敲打敲打,唯唯太好骗了。”张丰赟说着,掏出手机起身踱着步子拨起唯唯的号码。
程程和张丰斌随他去,要是能够说服唯唯离开一段时间总是好的,不过他们心底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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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29。我不是小孩
没说几句话;张丰赟特意压低的声音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变大;张丰斌看了下刻意避开自己二人的三弟;收回目光问程程:“你把握住几分力量?”
“一半。”程程回答。可完全调用的人和渠道基本都是今年获得的;真不知该说老爷子狡猾还是谨慎,接下来的行动是对自己最后的考验吧?
“足够了。除了钱家,现在你要花点时间把家里的跳梁小丑收拾掉;人既然都死了;选错主子的小丑也没必要同情。”张丰斌手指轻敲膝盖,父亲暗地里的小动作不少,人死灯灭他连出手的**都没有,有些人本事不大但就好像苍蝇整日嗡嗡叫着;足够烦人;还是早点弄干净比较好。
“好的。不过还有一小拨人……”
“程家?”张丰斌看他有点踯躅,眼神瞬间犀利起来,“如果你不想出手,我来。我想会一会魔都的任家,这份大礼足够表诚意了。唯唯那边尽量瞒着。”
涉及到唯唯,张丰斌眉头微微皱着,当初他就不太愿意唯唯做这个中间的牵线人,可惜晚了一步就步步都晚,无法阻止将来唯唯会被牵涉到家族斗争中来。
程程隐晦的目光快速一闪,他能理解张丰斌的谨慎,但内心里对于张丰斌始终把唯唯放在第一位考虑的惯性,就连自己也没弄清楚有没有别的想法。好在他隐忍惯了,对唯唯的爱护也不逊于这两兄弟,因此并没有什么表现。点了点头同意张丰斌的提议,程家可不是小猫小狗,自己这边有什么动作很容易被发现,程清鸿一直都盯着自己的举动,再说张丰斌确实应该与任家碰面了,唯唯的集团公司是游离在张家系统之外的商业运作,这时候如果能够撇清关系是最好的。
张丰赟捏紧手机气冲冲过来,沙发边上的小茶几被他一脚踹飞,哗啦啦一阵响后,他愤愤然又不好意思说:“程程哥……”
“没事,不废几个钱,要不要都砸光了?正好我换套新的,以后小孩儿来玩这些都用不上了。”
还以为他是讽刺,结果只是就事论事,张丰赟确定程程说的不是反话,当下腾地又站起来,噼里啪啦一阵猛摔猛打,像个无头苍蝇似地把原本就少的家具能砸的都砸光了,好一会儿停下来,除了几个沙发与中间的长条形茶几,简直如飓风过境般凌乱,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嘴里嘀咕了好些东西。
“爽快了?爽快了就老实坐好,想想怎么应对你那边的人事调动,出了这个门我可不想看到一个疯子。”张丰斌毫不留情打击人,他一直知道自家三兄弟感情不错,但三弟的神经是不是脆弱太多?
“唯唯太胡闹了,部队里的单子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做了决定!走的还是程家的路子!程清鸿肯定看出我们和任家联手的趋势才会打算从唯唯那里打开缺口。”
一席话让他们的安排变得更加紧迫起来。
另一边挂掉电话的张丰唯,耸耸肩朝着边上的任疏狂说:“你看,连我弟弟都不相信我的判断。”
任疏狂无意评判张家内务,“事实胜于雄辩。部队的单子也不是完全不能做,只是要注意规避风险,你让你的人严格审核,在商言商不留下把柄就行。”
“我会的,他们做事踏实。”
程清鸿意外提供的一笔大订单拖了张丰唯的行程,在他与任疏狂联手接单后又耽误了两天,终于敲定这笔买卖,虽然弄不清程家最后的意图,但就像任疏狂所说在商言商,谁背后都有靠山,不怕中途出乱子。
至于程清鸿屡次挑起的关于张家一脉军中提干的话头,张丰唯总是打哈哈推诿掉,看着程清鸿变色心底暗爽,让你这家伙两面三刀,当初自己到魔都来初涉商场时背后捅了一刀,不是不算帐,只是时候未到!
了结了公事,对于商业版图的扩张,张丰唯没有被利益冲昏头脑,一系列的变故令他发自内心感觉到焦虑,特别是接到张丰赟的电话,完全一副对待不懂事小孩子的语气,更加令他头脑清醒。
张家的父辈、兄弟,还包括丁泽等人在内,一个个都把自己当作温室花朵般护卫着,每走一步不知道有来自多少方面的扶持,这种感觉太糟糕了,意味着没有独立自主的一天。
回到公寓时张丰唯感觉略微有点酒意上头,精神亢奋,虚浮的双脚好似踩在棉花上一样脚步落不到实处,推开门看到有灯光,心头一喜,有种迫切想要分享的感觉。
“又喝多了?”丁泽发梢还淌着水珠子,看样子刚洗浴完出到客厅喝啤酒。
丁泽的这个习惯张丰唯见怪不怪,把啤酒当水解渴,他可学不来,目光发热地盯着精壮的胸膛看了下,心情愉快嘿嘿乐了一下,“没喝多,要是喝多了指不定今晚就要把你压下去……”
张丰唯兀自沉浸在幻想中,丁泽三步并作两步走近,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凑上去亲了一口他的唇瓣,“去洗洗,让我看看你打算怎么压……”
低低的暧昧的笑意从丁泽的喉中发出,好似一股电流流窜过全身,张丰唯说不出的惬意还是刺激,酒意不大却被熏得一步一个指令转身就往卧室走去。
床上的争斗一如既往在丁泽技巧而又强势的镇压下完败,张丰唯也不气馁,该爽的时候爽着,尽情享受着。
小别胜新婚,两人的情绪莫名高涨,酣战后都没有太浓烈的睡意,张丰唯趴靠着,侧脸压在枕头上望向吸烟的丁泽,忽然问道:“在你心里,我是个靠不住的小孩吧?”
完全不合适出现的一丝忧郁,丁泽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一指头弹在张丰唯脑门上说:“别胡思乱想。不是非要什么事儿都经历过才算成熟。是否有担当只有在出事时才能判断,空口说什么都是假的,真的你自己心底明白就行。”
“真有哲理啊……”张丰唯嘟囔着,很不爽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看上去说的句句在理,却一句都没有明确说明到底是还是否。
“那你遇到事情要记得和我商量,我多少也能帮上忙……”张丰唯埋头到枕头上,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不说不表示不懂,二叔的事情连三弟都不追究了,肯定有问题,心底隐约也有猜测,张丰唯只是不愿意掀开那层盖子,只拍要逼着自己做出选择。
或许是老爷子和妈妈无下限的纵容,张丰唯对张家归属感很强,他可以放手不管,却不能置身事外,有一天如果真的出现丁泽与张家二选一的情况,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下意识就避开这种想法,却又忍不住悄悄问一个心安的答案。
“睡吧,太晚了。”丁泽按灭烟头,把灯关掉,拍拍张丰唯的肩膀说。
又一次没有结果的谈论,张丰唯不再强求,只知道是自己的努力还不够,猜不透这些人的心思,深沉的思维还以为会睡不着,却不成想周身萦绕在丁泽的气息中很快就熟睡过去,反而是丁泽在黑暗中定定看了他很长时间,没有人猜的透他心底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拖了不少时间,接下来会尽快完结掉。马上就是2013,祝贺我们大家都没有遇到世界末日,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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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130。出生
似乎是才睡过去;张丰唯的私人手机响个不停;无比熟悉的旋律让他没法忽视;迷迷糊糊中顺手推了□旁的丁泽;指使着说:“手机在哪?”
手机铃声响起瞬间丁泽就清醒了,睁开的双眼清明深沉,拍拍明显有点起床气的人;随手拎起扔到一旁的睡袍披着走到客厅,昨晚两人有点迫不及待张丰唯的东西顺手就扔到客厅沙发上了;顺着铃声摸到手机;丁泽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六点还差五分钟,真够早的,电话是张丰斌打来的。
“喂?”张丰唯没睡着之前觉得自己精神不错;跟着任疏狂奔跑于谈判桌好几天都坚持下来了;不过一旦放松睡熟再被吵醒,心情实在无法愉悦起来,偏还知道肯定是有事,于是声音刻意压下不能自制的烦躁。
电话那头的张丰斌闻言勾了勾嘴角,似乎能够想象得到对方的模样,声音平稳说道:“孩子刚出生了,是个男孩。你方便的话回来看看。”
“啊?”张丰唯愣了下,好一会儿迷糊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这是有个新生儿降生了,对这个孩子他关注不多但喜爱之情并不少,怎么说也是他们三兄弟间第一个小辈呢。
“还没睡醒吧,你继续睡,就是想通知你一下。”张丰斌的声音淡淡的,带着一丝柔和,只有非常熟悉的人才能感受到平静之下的欣喜之意。
“嗯,我尽快回去,顺产还是剖腹产?她怎样?孩子还健康?嘿,小斌你都是当爸爸的人了……”张丰唯想到哪儿问到哪儿,问着问着人愈发清醒过来,索性半靠起身体,语气带着微微的兴奋。
丁泽从卫生间回来就看到毫无睡意的张丰唯半靠在床头说话,嘴角噙着笑意,显露的愉悦如此明显,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不引起注意转身到浴室洗漱,这个觉肯定睡不成了。
张丰斌的儿子,看样子张老爷子也只能指望这个重孙,毕竟张丰唯这里是不可能再有孩子的。丁泽动作迅速,没一会儿收拾妥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感受到一丝少见的陌生。
新生命,那样柔软的温暖的生机勃勃的事物,丁泽记忆里几乎从未存在过,在他所有的记忆中除了责任还是责任,铁血作风出生入死的任务,没完没了的训练,几乎要看不到尽头的机械人生,唯一一次任性却还连累了父亲……
甩甩头,胡乱擦干头发,丁泽不带丝毫异样回到卧室。
“小斌做爸爸了,我要马上回家。刚才我让李勤订了最早的机票。”张丰唯兴奋告知,这份好心情他第一个想要分享的就是丁泽。
“嗯。”丁泽点点头,眼神示意他可以起床了。
张丰唯有点不好意思,拨了几下手边的被子,问:“你和我回家看看?”
穿衣的动作一顿,看到张丰唯重重点头确认,丁泽颇感意外,他能够感受到张丰唯的为难,在这方面自己没有任何需要交代的人,也不必取得谁的认可,因此他理解张丰唯的任何做法,包括也许很多年他们的关系都只有少数人知道。
“你爸妈也会在。”丁泽直指核心。
“我知道,可是……”
“那就去吧,你爸妈问起就说是保镖。”
“……”
“就这样,起床。”丁泽不给张丰唯反口的机会,他不在意什么身份出现,只要这个人能陪伴自己一辈子就行。
孩子出生的喜庆冲淡张家人身上不久前的哀愁,就连张震水都坚持到孩子平安出生才回去休息,等张丰唯赶到时,房间里除了老爷子在家休息外,一家人都在,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少了孩子的爷爷奶奶似乎并不缺少什么,张丰唯远远透过玻璃窗就看到爸妈脸上的笑意,耳朵传来他们不甚清晰的欢快言语,不禁有点恍惚。
按捺了一早上都没下去的兴奋之意,却突然间有点冷然,身旁就是丁泽,触手可及的距离,却在看到爸妈的前一刻,心头猛然惴惴不安起来,这条路没有他事先想象中那样平坦。
“需要我回避?”丁泽似乎早料到会这样,问得让人恼火。
“不用!”张丰唯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生气,他才发现丁泽从早上开始就没有表现过任何平静之外的情绪,“你不想见我爸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