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低头不语,尽皆默然
张勋见气氛如此沉闷,只得点将,“陈老弟,你先把我军目前的情况通报一下”
“是”副帅陈纪应声而起,对着众位在坐将领说到,“伤亡目前正在清点,不过根据今天用饭时各部所领口粮估计,算上轻伤者,主帅及孙文台所部还有两万七千余人;而安乐城和鲁山城还有兵力三万一千余人,不过安乐城所留士卒已有近三成染病,无法战斗。原本我部所余军粮足够支撑二十余日,但目前即使减少供给,要保持士兵的体力恐怕也最多只能支撑半个月而纪灵押运的粮草只怕最快也要二十天才能到达。也就是说,我军不可能在此久持而且南阳方面已出动一万兵力正与我军隔河对峙”
没想到情势已经如此恶劣,南阳居然也趁机出兵了,还真是落井下石啊张勋的眉头更紧的皱在了一起,“恩根据陈副帅所说的情况,各位对我军以后的动向有什么建议文台,你说说看”
孙坚看了看张勋的脸色,有些迟疑的说到,“目前我军士气低糜,伤兵众多,粮草缺乏,已无再战之力,不如早退”见张勋没有反对,继续说到,“我军距离最近的古城有十日路程,到了那里我们可以获得少量补给和防御休整的城池,而且那时纪将军押运的粮草也应该赶到,我们可以在此处等待主公的进一步指示,看是起兵再战还是暂时罢兵言和”
“文台说得不错看来也只有撤退一途了”说到这里,张勋看了看底下,众将领皆长出一口气,面色轻松不少。唉,将领都是如此,士卒心中想法如何已是可想而知。当下接口说到,“现在各位参谋参谋撤退的步骤吧”
见张勋已确定要撤退,孙坚心中暗爽,现在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了,要尽可能多挽救些兵力撤回去,这些可都是自己暂时存放在袁术那里的资本,而且成功撤退的话,这些残兵败将一定会对自己感激不尽将来东山再起又会多分机会,想到这里立刻率先提出建议,“现在新野守军和荆州水军正尾随我等一路追来,而我军辎重特别是投石车已于半路舍弃,一旦荆州水军赶到安乐,我军将无力阻止南阳的军队渡河那时敌军势力更涨,我军则危已如果我们被对方拖住,迟早会因缺粮而全军崩溃所以,我们必须留下一支军队断后,主力轻车简从火速向古城撤退”
陈纪听到这里立刻提出疑问,“但是我们有如此众多的伤兵和病患,行军速度不可能很快,即使有人断后,我们也会被轻易追上而且由谁断后”
孙坚默然不语想要跑得快,这些伤病人员都必须舍弃。但是这话自己是不能说的,谁知道这些伤病人员在袁术的地盘里有多少亲戚朋友,这话要是一说出来,回去以后可是要得罪一大群人,名声也会一落千丈,这让自己将来如何东山再起而且断后也是九死一生的事,自己既不能得罪人把别人推上去,也不能自己跑去送死
大帐内再次陷入沉默。
一会儿,张勋开口打破了僵局,“伤兵和安乐城的士卒和我一起留下来断后吧给我们留下三天的粮草就是陈副帅,主力由你率领撤退”
众人听了此话顿时愕然,齐刷刷的看着张勋陈纪急忙劝阻到,“主帅,你怎么能亲自断后”
张勋一阵苦笑,你当我想断后啊此次败得如此之惨,回去后袁术一定会杀我泄愤,留下来断后的话,不说你们会心存感激,起码到时投降陈平还能有条活路。“此次张某无能,带着众多儿朗步上死路,已无颜面对家乡父老”
陈纪仍不死心,苦劝到,“可是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下次还可报仇雪恨”
“不必多言,我意已决”还能有下次吗你这么想,袁术可不这么想我跟他这么久,太了解他了张勋毅然打断了陈纪的话,接着拍了拍陈纪的肩膀说到,“陈老弟,剩下的事都靠你了”
“主帅”
张勋摇了摇头,独自默然的走出了议事大帐。
纪灵这几天心神特别的烦躁,因为最近眼皮子总是在跳,这让他感到非常不安,难道会出什么事吗不可能,虽然现在在打仗,但自己一直都是待在后方,敌军也不可能越过陈副帅的防线,一定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看着前面越来越近的古城城门,纪灵深深的叹了口气,也许是自己压抑得太久了,等下进了城找几个婊子发泄发泄应该就不会这么郁闷了嘿嘿,要是早日打下江南多好啊,江南的美女可是水灵灵的,那皮肤是要多滑又多滑,而且人又长得娇小,抱在手上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想想那滋味就爽啊等下还是到东方玄那里敲他一顿花酒,反正这胖子有钱,先解解谗再说
咦怪事了,今天东方玄怎么没出城来迎接这死胖子平时拍马屁可是很殷勤的啊不对再看看已近在眼前的城门,怎么今天冷冷清清的,一个进出的行人都没有
“嗖”“嗖”“嗖”“嗖”
无数声破空声响起,将已有所怀疑的纪灵一下射成箭猪。随行士兵尚被这突发之事吓得愣住,城里已响起急剧的马蹄声,透过敞开的城门,迎面一群高速奔驰的手持长枪青面獠牙的恶鬼直扑过来。
“有埋伏”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惊恐的发出警报。
晚了,一切都晚了,没有将领组织的步兵遇上骑兵的突袭,结果只有一个溃败
看着远处河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满载着士兵朝这边驶来,站在安乐城楼上的张勋知道期待已久的时刻就要到来了自己这一仗可要打得出色点,前面败得这么惨,如果没点好的表现,即使投降了,也会被人看不起,那自己这下半辈子可就全完了
再转头看看城楼上满脸绝望之色的伤兵病卒,不由暴喝到,“你们是不是害怕你们是不是恨自己的兄弟袍泽把你们丢下不管你们不应该害怕,你们也不应该恨那些丢下你们的同僚袍泽你们应该恨我因为是我命令他们放弃你们撤退的你们的兄弟,你们的袍泽,你们的同僚并不想丢下你们,但是为了能有一部分人活着回去,我只有命令他们把你们抛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是伤兵病患,带上你们只会拖累所有人的撤退速度,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都会死既然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死得有意义点起码我们的死能换取更多的人活这些活下来的兄弟会一辈子记得你们的恩德所以,即使我身为主帅也留了下来,因为我要陪着你们一起光荣的去死才怪告诉我,你们是懦夫吗你们害怕吗”
“我们不是懦夫我们不怕”
“我们不怕”
“我们”
震天的高呼远远的从安乐城楼上传来,站在战船上的甘宁和夏侯惇听了不由皱着眉头对望了一眼,没想到对方斗志居然还如此高昂
夏侯惇有些担心的说到,“这下麻烦了遇到一支抱着必死决心的断后部队”
甘宁想了想,嘴角微微一翘,对夏侯惇说到,“元让兄不必过虑,他们想死也要我们愿意和他们拼命才行这支断后的队伍由我们水军拖着就行了,我看他们那点粮草能撑多久你直接绕过安乐继续追击就是,令弟妙才夏侯渊的部队随后即至,你两合兵一处,一定要全歼敌军,可别让于文则专美于前啊主公要我转告你,子义已率领虎豹骑潜入敌军后方,对方想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另外,即使不能全歼对方,也要确保子义能安全回来”
夏侯惇点了点头,“惇必不让主公失望”
“那就好快靠岸了,我们水军先下吧,免得敌军有什么陷阱诡计在有水的地方我们永远是无敌的”
………………………………
第六十九节 遥远的归途
一**的散碎石块如雨般落在安乐西城楼上,砸得袁军将士抬不起头。张勋躲在箭垛之下暗自奇怪,对方怎么用这种小石块这样只能杀伤士兵却永远也破不了城,对方没这么傻吧偷偷的看看城楼下,咦怎么只有那服装古怪的水军投石之前还在下面的陆军到哪里去了难道对方又有什么诡计想到这里张勋立刻拖过旁边一名小校,令其带人四面查看,小校刚准备离开,已有一名士卒趴在地上爬上前来,说守西门的偏将令其前来报告,敌方一支部队已绕过南门而未做停留,直奔城东而去。
这个消息让张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显然对方想以水军拖住自己,而陆军绕过安乐继续追击,自己的粮草太少,不可能在安乐久持,没有能力切断对方追击部队的补给线。现在自己该怎么办追上去很可能会被对方前后夹击但是不追的话,撤退的部队又会被拖住算了,既然已经决定投降就老老实实待在安乐城好了,好歹也拖住了对方部分兵力,等三天之后,自己可是因没有粮草才不得已投降,到时谁也怪不了我
“报,副帅,营外有数名士卒自称是纪将军的下属,说有重要军情禀报”
已安营扎寨,正在帅帐中议事的众袁军将领听了不由感到诧异,副帅陈纪也有些好奇,怎么纪灵会派人回来难道有什么变故当下立即宣到,“快带上来”
片刻后,几名满身尘土,穿着破破烂拦,勉强可以看得出是己方军装的士兵被带到陈纪面前,看着这些士兵的模样,陈纪心中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何事禀报快快说来”
“禀报大人,古城已被敌军占领,我军不知究竟,纪将军遇伏身亡。”
此话一出,周围将领竟皆哗然,古城被占领就意味着退路和补给线已被切断可是敌人是如何跑到后方去的负责防止敌军进入后方可一直都是陈副帅的责任,想到这里众人皆一脸疑惑的望着陈纪。
陈纪被众人狐疑的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抱着一丝敌军不是荆州兵的希望向这几个士兵问到,“敌军是何方部队”
“我等不知对方未打任何旗号”
陈纪沉吟一下,接着问到,“那敌军有何兵种持什么武器着什么服装有多少人”
“全是骑兵拿着比我们长枪兵还长的枪,全身着鳞甲,头戴鬼面具,初看之时还以为是从地府跑出来的恶鬼。有多少人就不太清楚,当时纪将军阵亡,我们无人指挥,又是被对方突然袭击,只顾得逃命了”
孙坚听了后深深叹了口气说到,“我们有大麻烦了,是陈平最精锐的虎豹骑,平时都是留在他身边当亲卫的部队。当初陈平伏击我时,其数万兵力都拿我无可奈何,但是这只部队只出动了一千人就将我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其实力可想而知”
孙坚的话让众人本已沉重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一个个面色如丧考妣。
见大家都是如此颓废沮丧,孙坚只好出言安慰众人到,“各位不必过于担心,虽然虎豹骑战斗力惊人,但其人数肯定不会很多,当初陈平伏击我的时候这只部队人数只有两千左右,就算后来扩张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千,所以,古城的敌军不会很多我军尚有四万能战之士,对方满打满算也才三千人,我们的兵力胜其十倍,就是踩也踩死他们”
好歹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吧,一干人等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陈纪疑惑的向这几个逃出的士兵问到,“对方占领了古城,你们怎么会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我等不知不过古城方圆五里之内一片平原,根本无处藏身,如果不是我方人多,又是四散而逃,可能会一个都跑不回来想来敌军偷袭古城时,即使有人逃出,也会被立即抓回去”
陈纪的眉头皱得更紧,“如此说来,估计没有人能逃往汝南方向,很可能主公尚不知古城已被占领。我们必须要靠自己打通东归之路了”
孙坚马上安慰到,“副帅不必担心,古城方向长期不通消息,汝南方面定会有所怀疑。就算汝南方面没有想到,一旦我军在古城和虎豹骑打起来,汝南想不知道都难,定会派兵来救”
帐中众将领皆点头称是。
陈纪的眉头也稍微展开了点,“希望如此吧”
突然,外面东北方向嘈杂之声大起,一人掀帐而入急报到,“营寨东面有人袭营”
“什么”众将听了大惊,陈纪急呼到,“诸位快出去整顿各自兵马,切勿让敌军钻了漏洞,文台,你去守好粮草,那可是我军的命根子”
众人齐声应命而出。各自迅速返回本部安抚士卒,组织反击偷袭的部队。
闹轰轰的搞了一个多时辰之后,营寨终于逐渐恢复平静。
等各部将领返回复命,陈纪急问,“可是敌军追上来了”
一个偏将回答到,“不是追兵,听我部被袭士卒描述,应该是虎豹骑,人数不是很多,好象就十几个人,可能是追着刚才那几个逃兵找上来的。其偷偷摸进我军营寨杀了一队巡逻兵,放火烧了数十个营帐后就马上撤退了”
众人稍稍松了口气,陈纪也放下了提到喉咙的心,连连自我安慰到,“不是追兵就好,不是追兵”
“敌袭”
陈纪的话还没说完,营寨南面又传来一声士兵临死前的惨叫,整个营寨顿时又是一片嘈杂声大起。
“简直是欺人太甚”敌人的去而复返让陈纪暴跳如雷,冲着营中诸将大声咆哮到,“十几个人居然也敢一再挑衅我数万大军,你们各领一队人马埋伏在营寨四周,抓到他们我要将其胆子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大”
众将也是气愤无比,各自应命而去。
可惜整整一个晚上虎豹骑没有再出现,整个袁军营寨却白白大眼瞪小眼的等了一夜。
第二天,不想被追兵赶上的袁军顶着黑眼圈继续赶路。
“陷阱”
行了不到五里路,走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卒一脚踩进了满是竹签的陷阱里,全身被扎成了马蜂窝。
陈纪听了这个消息只好令人仔细搜索前进,可惜搜了五里地也没再发现陷阱。
如此慢的行军速度随时都会被追兵赶上,见搜索了这么远也没有陷阱,陈纪下令放弃搜索,全军全速前进,哪里知道还没走得三里路,又有士兵踩进陷阱里。
陈纪现在有些欲哭无泪了天啦你打个雷劈死我算了,求求你别再玩我了好不好我都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啊
孙坚赶上来向陈纪建议到,“副帅,这些陷阱一定是昨夜那十几名虎豹骑所挖,他们人数有限,不可能挖出太多陷阱,我军尽管全速前进就是”
“可前方士卒不敢奋力向前啊”
“可一面令后队持械威逼一小队人马全速前进,一面对这一小队人马许以重赏威逼利诱之下,由不得他们不前进”
陈纪狠狠的咬了咬牙,以充满期待的目光盯着孙坚下令到,“好,就由你去执行”
叼你老母孙坚既想打自己一耳光又想踹陈纪两脚出了这得罪人的主意居然还被逼着亲自去执行,要不是想活着回汝南,打死自己也不会来多事现在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当下只好哭丧着脸领命而去。
又踩了九个陷阱,死了二十几个人之后,终于挨到了天黑安营扎寨,全军昨晚一晚没睡,今天又在神经高度紧张下走了一天的急行军,每个人都累得要死,可惜晚上又要轮流出去埋伏守夜,免得那些该死的敌人来骚扰。
风平浪静~又白瞪了一个晚上的眼。
好不容易撑到天亮,所有人的眼圈又黑了一层。继续昨天那种踩陷阱的方式全速前进,再次踩了十几个陷阱之后,全军终于蹭到安营扎寨休息的时候。不行了,受不了啦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再次轮流埋伏了一夜
可惜还是没人来偷营。
已经第四天了,所有人顶着国宝级的特征提着灌铅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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