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言一出,饶有兴趣的回头望着几位驸马,而萧玟似乎不大相信这群平日里只会喝酒作乐的驸马爷们,居然也会有这般通情达理的时候,也一脸狐疑地望了过去……
几位驸马爷立马摆出了一副笑脸相迎,直到笑到脸都僵硬了,本来期待着三公主可以立刻移开逼人的灼灼目光的,可大眼瞪着小眼好一会儿之后,驸马爷们便彻底死心了,不得不被迫接受大驸马的建议,纷纷点着头,算是答应了到时候乖乖回翰林院抄写经文去也。
萧玟都不禁啧啧称奇,看来,这位大驸马确实不能小觑了去。
“既然驸马们如此有心,那到时候我们定然会亲自验证驸马们的辛劳努力的”
三公主萧玟报以婉约一笑,匆匆又再瞧了我一眼,便随手放下了围幔,隐身入车驾内,没再言语什么了。
我不禁感慨三公主聪慧不凡,居然还想到了对照笔迹来验证是否为驸马们亲笔所写,这也便杜绝了驸马们临时起意,找人捉刀代笔,以图谋混过关了。
见公主应该没有什么吩咐了,我故意放慢了速度,让马车先走,然后等着二驸马等人迎上来,便又回到了驸马们的队伍中去了。
二驸马等人瞅着我,是打也不对,骂也不成,说我背叛他们了吧?我也并未将他们说过什么告知三公主殿下;
若说我帮了他们脱离了三公主殿下的魔爪了吧,可也累的他们好不易得到的七天大假被提前征用了,不是去喝酒玩乐,也没有歌舞相陪,有的只是笔墨纸砚,还有就是抄写一些看着就头疼的佛经真言
二驸马穆晏最后也只能是无奈的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苦笑着言道:
“了不起,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听到这句话,我是觉得挖苦比赞扬多一些了。
这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反正我对那些喝酒作乐的安排完全没有兴趣,虽说这些个活动可以让我暂时转移一下注意力,可一想到好几天都不能见到公主,我便开始觉得什么事情,都索然无趣了啊
是不是开始爱上一个人之后,都会有这样感觉呢?
我暗自思忖着,对其他几位驸马爷们在说什么,已经完全没怎么注意了。
队伍依然在前行,我几乎不用往前头看,只需要一直跟着队伍便好,这般无需考虑前方会遇到什么,又或者担忧该往哪去,只需要亦步亦趋便足矣的懒惰感,有时候,其实感觉也挺好的,想得太多,也终归是庸人自扰罢了
……
仪仗队伍,终于来到了永安寺脚下,寺庙的方丈住持和一众人僧人们都早已在一旁恭身相侯,以作接驾准备。
太皇太后下的玉撵来,在太妃们的搀扶之下,一身华美的fèng冠朝服,雍容华贵,气度非凡,令人不敢仰视。fèng目流转之间,一股睥睨天下之气迎面扑来,仿佛瞬间便让周围之物华彩顿失,风华全聚在她一人之身了。
按照礼仪,我等驸马都尉都必须携了各自的公主殿下,先给太皇太后扣头请安才对。
下了马,我与几位驸马都尉便先行赶到了公主殿下们的车鸾前,恭候着公主殿下们下车。
“驸马都尉们,在此恭迎公主殿下玉驾”
我与二驸马带头,在公主的车驾前恭身行礼,言辞恭敬地向公主殿下们请安,便是告诉她们永安寺到了,准备下车给太皇太后跪安。
果然,没多久,车鸾的门便打开了,先出来的是长公主殿下。
我一脸微笑地忙迎了过去,伸出手来扶住了公主,公主瞧着我,脸上还有一丝未曾淡去的红晕,随即,两人的手在半空中相遇,然后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我与她相视而笑,只觉得天地万物,都不会有公主这般耀眼迷人了。
扶着公主稳稳地走下了车鸾,我牵着她的手,静静地走到了一边,等候着其他几位公主下的车鸾来,两人对视之间,已经是满满的幸福洋溢了……
紧接着二公主萧玥走出了车鸾,二驸马瞧见了也急忙迎了上去,这会儿才觉着与二驸马穆晏身材高大的体型相比,二公主殿下倒显得越发娇小秀气了。
穆晏伸出手去迎二公主萧玥,萧玥身子微微一怔,瞧见了穆晏眼中的那末期待神色,最后还是将手递到了穆晏手中,瞧得出来,那一刻,穆晏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三公主萧玟走出来时,倒有几位潇洒飘逸,三驸马嵇穅依礼数走过来相扶,三公主倒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不等嵇穅走来,便径直跳下了马车,身手利落,可见一斑啊。
三驸马倒也一副省事的模样,给三公主做了个请字状,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跟着站了过来。
最后的自然是四公主萧玲了,那活泼单纯的模样真是一眼便能让人看透。才刚一出车门,便四处张望着,然后大声的喊着刘季的名字,然后说了句“快过来抱我下马车”
我们这群人顿时些瞠目结舌,瞅着刘季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姑奶奶长姑奶奶短地在一旁殷勤伺候着,好言软语地想劝四公主自己下来,奈何小萧玲公主脾气发作,就是不肯动,眼瞧着大家伙都在等他们了。
四驸马急了,一个熊抱就把四公主殿下给抱下了马车,瞧不出四驸马那小身板,居然还有这么大力气,可以一把将四公主给抱下来呢
几位公主们瞧着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而我们几个驸马爷则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着一声号角声响起,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和一众护卫僧人们,纷纷匍匐在地,行礼叩拜,异口同声,大声喊道:
“臣等恭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秋万福”
片刻之间,山呼万福之声一阵高过一阵,场面宏伟大气,十分壮观……
………………………………
第75章 菩提本无树
从大雄宝殿参拜完佛祖之后,文武百官都依次退出了永安寺,在寺外等候太皇太后懿旨,内宫命妇已经公主殿下们则陪伴在太皇太后身侧,听永安寺住持师傅讲经授课,而几位驸马爷则暂时被带到了藏经阁里稍作歇息。
几位驸马早被这冗长而有严谨的参拜过程耗尽了所有的精力,一看到有座椅在,顾不得什么驸马该有的礼仪,一屁股便坐在椅子上都不愿动了一般。
不久后,又小沙弥送来几杯茶水,二驸马早已口渴难耐了,迫不及待端过茶杯就往口里送,我还来不及提醒这茶水烫人,他居然整杯茶水就已经喝下肚里去了。
我不禁目瞪口呆,难道这茶水不是热的么?
端过茶杯,那烫手的温度让我瞬间毫不犹豫地便将茶杯放回了原处,这明明就是杯热茶
对面的三驸马嵇穅见我一脸震惊地表情瞅着二驸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大驸马,你是不知道,二驸马的得意本领之一,便是这喝水啊,不怕烫,哈哈”
我不禁眨了眨眼,瞅了二驸马半天,也没瞧见他喊哪里不舒服,莫非真如三驸马所言,他喝水真不怕烫的?
也是了,江湖之中不是也有这类的奇人么,什么生吃火把或者铁屑之类的,不也平安无事,全身而退了么。
“还真没想到,二驸马还有这等本事。”
我不禁啧啧称奇,忍不住赞赏一般的感叹道。
奈何二驸马听了,反而叹了口气,言道:
“唉,再有本事,这辈子也便如此了。别人瞧着这驸马爷光鲜,也就知道你我几个连襟兄弟知道个中苦楚,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啊”
说完,几位驸马爷的表情各异,都有些无可奈何在里边。
我则不禁苦笑两声,这若是放在以前,我也肯定会生出如此感慨,驸马爷看似高贵,可谁人见了,不是说我们攀龙附fèng,夫凭妻贵的啊?
一些人便面上阿谀奉承,甜言讨好,背地里还指不定如何贬低驸马,打心里瞧不起驸马爷吧这官场之上,以下媚上,拜高踩低,向来如此,我也算是司空见惯了,不去在意便好了。
可其他几位驸马就未必如此想了,特别是还未及弱冠之年的四驸马刘季,想来他那唯唯诺诺的性子,便是与此脱不了干系。
“诶~今日祈福乃是好日子,咱们也莫要说些扫兴的话,让人听了,还不惹笑话么。”
我忙岔开话题,若是再由他们往这说下去,大概又是一大桶的苦水要倾诉了,还是让我的耳朵稍微清净一下吧
四驸马紧接着感叹了一句,情不自禁开口说道:
“却不曾想,这永安寺的藏经阁的藏书,也是颇为丰厚啊”
读书人都有个通病,那就是看到一大堆的书会忍不住手痒想去翻翻看,我有,四驸马刘季也是如此。
难得看到刘季对什么感兴趣,笑着对他言道:
“若是有兴趣,可以拿出来看看,只要别弄花了人家的书,佛门乃是方便之门,想来住持师傅不会介怀的。”
四驸马得了我的应允,笑着点头后,便快步往那些书架上去了。
二驸马冷笑一声,言道:
“这里可是寺院,藏书阁里的自然都是一些经书佛经了,能有什么好看的啊?再说了,接下来几天都得看经书,你还怕没时间看么?”
说着说着,二驸马嘲讽的目光朝我逼来,就是还在怪我自作主张了。
我则一脸无所谓的模样,淡然地端过茶杯,悠闲地吹着气,慢慢品我的茗,爱瞪就让他瞪着,随他们去了。
“抄抄经书什么也好,可以平心静气,最近心绪确实燥了些,老老实实待几天也是好的。”
对面,三驸马嵇穅又发话了。
看来,我的心意三驸马倒是心领神会了,我会自作主张让几位驸马爷在这七天里去翰林院抄写经书,让几位驸马平心静气是其一,不让他们引人侧目才是最为主要的。
几位驸马爷的一些荒唐行径,我在朝中也常听人闻及,不过都是些斗鸡走狗,放浪形骸之事,若不是有几位公主殿下的光环护着,再加上他们也没闹出什么大事,才逃过了御史监察官员们接二连三的弹劾。
可此次为国祈福就非同一般了,平日里如何闹腾没什么大问题,可要是在这段时间里依然如此,那问题可就非同小可了。
若是被有心之人抓到一点点把柄,那对驸马爷来说就是个灾难,而对驸马爷背后的家族来说,稍有不慎,也许就会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了。
太皇太后不在朝中坐镇的这七日,可以说是朝廷上下最为波谲云诡的七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正所谓未雨绸缪,让几位驸马爷到翰林院安静呆几日,也是为保护他们,更是保护几位公主殿下。
而这些,都是之前我与公主事先商议好了的。但凡公主所托,我怎能不尽全力为之呢?
三驸马嵇穅可以看透此中真意,而且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可见并不是个糊涂人啊
我笑了笑,拿着茶水当酒,敬了三驸马一杯,他也是个懂礼的,也回了我一杯,随即两人纷纷低头,按下不表,各自品茗,心照不宣。
二驸马穆晏闻言,不禁啧啧称奇了啊,一副看到异像的表情瞅着嵇穅,言道:
“诶,奇了怪了,我还真没看出来,这话居然会从你嵇穅嘴里说出来啊,要知道平日里最浪荡的就是你了,我倒要瞧瞧你这是假正经还是真从良了,咱们就来赌赌,这七日若是你不沾染酒色财气,安安心心地抄写什么劳什子的经文,那等这段日子过后,你想怎么着,都随你,如何?”
二驸马穆晏的意思是,若是嵇康赢了这场赌局,这之后去哪吃喝玩乐的开销,他包了;反之,若是嵇穅输了,那开销可都得算在嵇穅头上了。
嵇穅哈哈大笑了几声,将茶杯放在了一边,言道:
“就怕到时候,你又借着出恭来躲酒钱咯。”
嵇穅可是还记得,这老小子身上没几个钱还框着他和刘季去喝酒,结果喝到意兴阑珊之时老板来催账,这老小子尿遁而去。最后还是嵇穅和刘季拿出自己的随身玉佩做抵押,这才被酒店老板给放了回去。
也因这事儿,二驸马被三驸马颐指气使笑话了好长一段时间。
这事儿倒也真不是二驸马故意赖账,只是摸着荷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记带足银钱了,之后这酒钱也是他垫上去的,为了这点破事儿,他还白白受三驸马奚落了好一阵子呢
啪的一声,二驸马拍桌而起,言道:
“到时候谁赖账,谁就是谁孙子”
三驸马潇洒地甩了甩衣袖,笑着言道:
“很好,那就一言未定了。不过只是我受戒这可不公平啊,要么大家伙一起吧,若是咱们几个平平静静地挨过了这七天,我想一定有人愿意主动请我们去喝酒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大驸马?”
边说着,三驸马慵懒地将双脚抬上了座椅,翘起了二郎腿,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一般随意了。
我不禁惨然一笑,三驸马这是要拉这我一块下水啊,明摆着就是以驸马们老老实实呆在翰林院七天为交换,让我放血请他们去喝酒,为他们好完了我还得花自己的银钱?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三驸马,算你狠
为安全计,我忍了
“当然,若真能如此,到时候我请各位驸马一块去醉仙楼喝酒,如何?”
“哟,今日这日头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么?还是奇了怪了,大驸马请喝酒那是肯定要去的,兄弟们说,是不是啊?”
二驸马这会儿又有得闹腾了,整个人顿时乐呵呵的,瞧他这模样,也就是同意这事儿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我心下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只是到时候真要去喝酒了,先不说这几个家伙的酒量如何了,这酒钱还得找公主要呢,一想到这,我就不禁一个头两个大了。
一直埋头于书架之中的四驸马刘季突然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本书,然后开口问道:
“大驸马,这书中都是些什么字啊,怎生我不识得它,它也不识得我啊”
我闻言不禁苦笑不得,不禁感慨这位四驸马还真是可爱至极啊
“那应该是梵文,佛教原本并非中原教化,据说是从天竺传入,而天竺人则以梵文为交流文字,一些佛家经典都是以梵文写著,可以说,中原之地识得梵文之人屈指可数,而永安寺的住持方丈便是其中之一,这藏书阁的半边经书,都是他翻译而来的呢”
“原来如此。”
听我这番解释,四驸马顿生钦佩之感,小心翼翼地将经书又放回了原处。
“在我看来,那些经书不都一样么,有什么好瞧的啊,瞧那小子翻看到如此仔细,难道里头还能找到什么别的名堂出来?”
二驸马穆晏一脸无趣的表情,正准备端起茶杯喝水,却发现茶水早就被他喝得底朝天了,朝门外瞧了瞧,却没发现有谁来伺候着续茶的,真是岂有此理,越发没规矩了。
穆晏站起身来,就往外走,想看看谁在外头,让人去重新续杯茶来。
穆晏前脚赶走,四驸马刘季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一声惊叹之后,似乎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
“大驸马,你们快来瞧瞧,这卷轴上边都画了些什么啊,甚为奇怪”
我不禁好奇地往刘季的方向看了几眼,回过头来瞧三驸马嵇穅,这小子不知何时,居然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睡着了?
这样也能睡?
唉,我不禁感慨般地摇了摇头,这几位驸马也真是奇人也,二驸马能喝滚烫的茶水,三驸马犹如睡梦罗汉一般倒头就睡,就是不知道四驸马那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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