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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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嫁到- 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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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我傻乎乎地与碗里的那鱼头大眼瞪着小眼,脸上一阵发黑,按捺着心中对鱼头的那股不适感,顿时暗自感叹着:

    女人,果然都是小心眼的!

    拼了!

    心中按下决心,区区一鱼头而已,能奈我何……

    随即拿起竹箸,看也不敢看,胡乱往自己嘴里送,待艰难地将这鱼头给消灭掉后,早已不知是何滋味了,心中暗暗立誓,以后绝不吃这等水煮鱼了!

    我讨厌吃鱼头……

    ……

    就这样,为了配合若君姑娘养伤,我们又在此地呆了一日有余,这两日我们相处得还算融洽,因着两人都是心灵福至之人,对于彼此的身份来历,虽也有暗自忖度,却也从未主动明言,什么问题该问,什么不该问,我们还是分得清楚的,所以还能保持住表面上的平和安稳。

    可这份平和安稳也只是维持了一日而已,因着她的伤口到时候该换药了,为了避嫌,我到屋外等候,嘱咐了她药瓶就在包袱那,她可自行去取,陡然间竟忘了,阿姐给的那块明秀坊的通过令牌还在包袱里一起放着,这才露了马脚,转眼间便已是刀剑相向了。

    我自知不是她对手,故而她执剑前来擒我,我也并未抵抗,只是她一脸怒目相向,用剑抵着我的咽喉之时,不禁让我有些恍惚,前一刻我们还是朋友,后一刻我们便成了死敌。

    “你究竟是谁?来北齐到底有何目的?”

    若君是北齐守将,身为军人的忠君为国之心,是绝不会允许有人做出危害自己国家及百姓之事的,更何况如今北魏突犯北齐,南陈也乘势来侵,北齐腹背受敌,国家正值危难之际,让她如何能对来自南陈明秀坊的敌军间谍不动杀心?!

    我知她已疑心我,依她耿直心性,我若在此时撒谎她定绕不过我,况且我也并未觉得有骗她的必要,对上她质疑而又带着杀气的目光,我直言道:

    “我叫叶晨,到北齐只为寻妻而来。”

    “你还在撒谎!”

    若君怒不可遏,将那块明秀坊令牌扔给了我,冷冷言道:

    “你明明就是明秀坊派到北齐的间谍奸细,说,你来北齐到底有什么目的,何人指使,若是你尽数交待了,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不觉苦笑一声,言道:

    “我虽有明秀坊通关令牌,可也并不代表我就是明秀坊派来的奸细啊!我若是细作又如何会尽往人迹罕至之处行走,又如何会协助彭城百姓守城抵抗南陈大军,更不会救下你这位北齐大将了!”

    若君微微摇首,目露冷光,顿觉眼前这人巧舌如簧,绝非善类,之前,莫不是自己被蒙了心,看错了人?

    难怪父王曾顿顿告诫自己:侧隐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还在做困兽之斗么?你,不是北齐人!”

    光凭这一点,若君就可以对叶晨私下处刑,对于这种敌国派来的奸细,父王重来都不会心慈手乱,更何况现正值国之危难,宁可杀错,绝不能放过!

    闻言,我神色一凛,怔怔言道:

    “国分南北,民又岂分国界?那将军执剑守护的,也便只有北齐之民了么?”

    若君闻言,不觉一愣,道:

    “你,你说甚么?”

    我顿时生气地甩了袖子,一股脑盘着腿坐到地上去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道:

    “晨却非北齐之民,将军若是想以此为由杀晨,晨引颈就戮便是!”

    若君听了,脸上也略有愧色,大国之战,百姓何辜,即便两国交战,作为一方战将,绝不可做出屠戮百姓之举,这才无愧军人本色。

    自己方才也是气急了,只道叶晨是要狡辩,故而道出了他并非北齐之名为由,本想逼他就范,却没想到他倒是摆出一脸生气神情,还拐着弯责备自己不配为将,与那驱赶着百姓入城的南陈大军别无二致,若真杀了他,自己倒成了不仁不义之徒了!

    若君冷哼了一声,这事儿一闹,她倒没有先前的怒气冲冲了,语气也没那么刺人了,言道:

    “别转移话题,我即便要杀你,也只因为你是敌国奸细!”

    被人冤枉,我气不打一处来,虽说我是在北魏当差吧,可我真不是来北齐当奸细的,不就借个道好去寻媳妇儿么,至于这么冤枉人的么?!

    鼓着腮,气呼呼地说道:

    “我不是奸细!”

    若君瞧着眼前这人满腹委屈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了,话也说回来,就他这般心性的,也确实做不了奸细,可若他真不是奸细,那他到北齐来作甚?

    “你若不是奸细,来北齐作甚来的,身上又为何会有明秀坊的令牌?”

    “我说过好几次了,我是来找媳妇儿的,至于令牌是一位江湖友人相赠,若非有这块令牌,我又如何能安然越过南陈大军继续北上啊!”

    这人一下说是来寻妻的,一下又说是来找媳妇儿的,一会儿正经一会儿玩笑,都不知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了,虽说如此,若君却看的出来,眼前这人对他的妻有着非同寻常的感情。

    “那你告诉我,你媳妇儿现在何处?”

    一提到琬儿,我神情不觉怅然,沉吟了片刻,随即轻声说道:

    “她,应该是在金邑了……”

    金邑?那岂不是北魏大军与北齐大军对峙之地?他的妻在金邑,那岂不是会受到战火波及!

    缓缓地撤下了抵着他咽喉的剑,若君想起了她离开彭城之时,大帅收到的来自北面战场上的军报,北魏大军先锋部队已经与北齐大军遭遇了,此时此刻,想来两军对垒,早已是短兵相接、大动干戈了!

    金邑之战,可以说直接关系到北齐的生死存亡一战,也是若君必须冒险前往北齐京都邺城的理由之一。

    “如今金邑只怕早已兵荒马乱,人心惶惶了,即便如此,你也还要继续前往金邑么?”

    我闻言不觉惊异,虽说早已预料两国主力大军交战时迟早的事情,可真到了这日却又止不住心惊肉跳,金邑之战可以说直接关系到两国未来的国运,北魏和北齐最精锐的军队都会在那列阵然后厮杀,琬儿,也会在那……

    “是的,无论前面是地狱烈火亦或是万丈深渊,我也一定要去!”

    我边用坚定无比的口吻说着,边缓缓站起身来,随即一脸镇定地望着若君,继续言道:

    “所以,我一定不能死在这里。”

    看到了我眼中的坚定,若君心中也生出几分敬佩感来,顿有惜惜相惜之情,只可惜,他们似乎注定只能成为死敌而不能成为朋友了呢!

    “拔剑吧,我与你公平一决,死生各安天命!”

    这已经是若君所能想到的,各自最好的结局了。

    我微微一笑,随即摇了摇头,缓缓言道:

    “在晨心中,国有分界,可百姓没有,倘若若君心怀天下苍生这四个字,即便你我现在殊途,最后,也定会同归一路的,所以,你我绝不是敌人,也许现在还不能成为朋友,但是,也许,将来可期呢……”

    若君听我像朋友一般唤她的名,心中也颇为感怀,微微叹了口气,言道: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呢?”

    “我不会对你刀剑相向的,而你也不是真心想杀我,就你我相识一场的缘分,我向你承诺一句,绝不会做出危害北齐百姓之举,因为在晨心中,各国百姓皆是天下苍生,晨都一视同仁。”

    “……”

    若君似乎有点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怎样一个人了,他的心中有大智慧,也有大志向,而他的见识也早已超过一般人,即便是自己这样久经沙场历练的战将,也无法轻易达到的高度,因为此时此刻她心中所想的只是保境安民,而眼前这个人心中已经开始装着天下苍生了啊!

    若君在沉默一阵后,便将剑收回鞘中,她不知道自己将来是否会为现在这个决定而后悔,但是有一句话眼前这人没有说错,无论是出于道义还是人情,她现在都下不了手去杀这个人,即便,他真是敌国奸细,也是如此……

    “你走吧,现在始你我恩怨两清,就此别过,下次若是再见,应该是敌非友了。”

    说完这句话,若君执着剑,转身正欲离去。

    “等等。”

    我出言忙叫住了她,急忙回了屋子,将伤药带了出来然后交到若君姑娘手中,她知我心意,倒也没推辞,接了过来随即抱拳向我行了一礼。

    我作揖还了一礼,脸上露出温和笑意,随即又道了一句:

    “现在可以告知晨,姑娘尊姓了么?”

    若君沉默了片刻,随即缓缓言道:

    “复姓宇文,宇文若君。”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飘然而去了。

    宇文若君,复姓,宇文……是么……

    ……
………………………………

第184章 沙漠之狼

    今夜,北风咧咧,天气也开始骤然变冷了。

    平原之地的绿草早已被北风催得枯黄,冷风如刃,格外刺骨,而天气骤变,河水的冰凉刺骨都在预示着不久之后,一场大雪即将来临,好在军中粮草物资都已及时送到,北魏大军也可从容应对不久后将要到来的风雪。

    北魏驻军军营中,穿着厚厚铠甲的士兵与军士执着火杖与兵器,在各自的巡逻路线上来回穿行着,脸上皆是紧张戒备,似在防备着敌军乘夜偷袭,全军都兵不卸甲,马不卸鞍,用以应对军中的突发事件,而军中上下到处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只因大战在即,不得不多加防备!

    北营驻地。

    燕云龙骑少帅萧珝像平日一般巡视完军营之后,并未回军帐中,反而一身戎装来到了马厩,将马具从自己的爱骑飞龙身上卸了下来,拿起了马刷,亲自为飞龙整理毛发。

    这是燕云龙骑军营中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所有燕云龙骑的士兵,都要善待自己的军马,因为它们不仅仅是战马,还是同自己共同进退、上阵杀敌的战友!

    所以,上至将帅下到士兵,对战马的照顾都务必做到亲历亲为,一来可以培养人与战马之间的默契,而二来亦是将士表达对这位无言战友的感激之情。

    多年征战,萧珝也早已养成了这样的习惯,除了亲自照顾飞龙外,每当大战来临前夕,萧珝都会亲自给飞龙梳理毛发,这样不仅可以让飞龙以最好的状态同自己并肩作战,更重要的是,萧珝也可以乘此机会梳理自己有些繁杂地思绪,让自己内心真正获得平静与安宁。

    大战来临的前夕,总是令人心绪激动,难以平静……

    从小包里掏出些黄豆来喂给了飞龙,飞龙十分温顺地吃光了萧珝手中的黄豆,还颇为留恋地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萧珝的手心,萧珝会心一笑,随即伸手抱住了飞龙的脖颈,抚着它柔顺的毛发,感觉飞龙体表所传递过来的温度,萧珝顿觉压迫于心的紧张与忧虑感,便消失了一半。

    “你这样抱着它,我会吃醋的!”

    身后,忽地传来那个令人又爱又恨、可又令自己无比眷恋之人颇为戏谑而又带着不甘的声音来,如梦似幻。

    萧珝猛地回头张望,从满脸的惊喜期待到一脸的失望落寂,垂眸低叹,身后哪有那个让自己在心里思念了千百万遍人儿的身影啊,心中不觉一阵抽痛,自己方才莫不是幻听了?

    微微握紧了双拳,萧珝神色满是黯然神伤,转而抚着飞龙,失魂一般地轻声唤了声‘笨蛋’,也不知这‘笨蛋’说的是谁,紧接着又道了句:

    “不在我身边的家伙,吃的又是哪门子的醋啊?!”

    言语间是道不尽的喜怒哀怨,说不出的心绪纵横。

    正就此时,不知何处隐约传来一阵断断续续地笛乐之声,吹笛之人离北营很远,循着笛声方向,也许是军中哪位颇识音律之人即兴所奏,虽手法因久未吹奏而又所生疏,可音调中饱含的深情却能引起闻者共鸣。

    这幽静而又缠绵的笛声在空寂幽暗的苍穹间飘荡着,所叙得乃是思乡情切,循着音律,想来吹的是《折杨柳》了。

    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在这打战前夕,吹奏这支惜别之曲,想来是在倾述思乡之情时,亦是同身边战友道别之曲,今夜过后,又有几人可以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即便侥幸活了下来,又要到何时才能脱下这一身戎装,卸下满肩重担,平平安安地回家与亲人团聚?

    萧珝默然,将尽十年的远戍边疆,征战沙场,让原本还只是一个天真孩子的她,磨练成了一位经久沙场、历经风霜的大将,这其中的悲欢离合、困苦磨难,无数次的血染沙场、出生入死,又岂是一两句话可以尽述得了的?

    一念至此,萧珝心中感怀,又加上那曲折柳触动情长,顿觉自古家国两难相顾,儿女私情也终成奢望,有些悲伤,缓缓吟唱《诗经·小雅·采薇》,以抒己怀,道: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回想当初出征之时,谁曾在那春光明媚里,在杨柳垂拂下与我依依惜别?而当我历经九死一生从战场上回来的时候,路上雨雪纷飞,寒气逼人,还有谁在那等我?回家的路途艰难遥远,泥泞难走,一路上饥寒交迫、干渴劳累,满腔伤感满腹悲伤,谁又能体会我的哀痛啊!

    当重复那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时,萧珝有些无力地靠在了飞龙身上,飞龙体贴地蹭了蹭萧珝,似在给她鼓励,惹得萧珝温柔地抚了抚飞龙,淡淡一笑,在飞龙耳边柔声说道:

    “我没事儿,谢谢你,飞龙。”

    也就只有在周身无人之时,飞龙身边,萧珝才能够有片刻的伤感和稍许的软弱了……

    没过多久,有两个人并肩而来,在马厩外不远处静静立着。

    萧珝没有回头去看她们,只是听到她们的脚步声,便知道是紫玉和洛卿来了,等重新将马鞍和马具给飞龙装备妥当后,萧珝才缓缓走出了马厩。

    紫玉和洛卿见到萧珝后,都抱拳行礼,齐声道:

    “末将见过少帅!”

    看到她们,萧珝不禁莞尔,从小到大,无论自己走到哪,她们两姐妹总能找到自己呢!

    “可是大帅有军令示下?”

    听到萧珝询问,紫玉和洛卿相互看了一眼,随即,紫玉应道:

    “少帅,方才大帅下达军令,全军今夜三更起身,四更埋锅造饭;五更出发!”

    萧珝点了点头,道:

    “好,紫玉,你先将军令传达下去,我随后便回军帐待命。”

    “末将得令!”

    紫玉抱拳回复了一声,可身形微微停滞,似还有他意。

    萧珝见状,如何会不知紫玉心中想法,如今大战在即,紫玉自是要同自己请命随行出征了。

    “紫玉,此战你军医随护,让洛卿在我身边便好。”

    “可是,少帅……”

    萧珝摆手打断了紫玉,直言道:

    “此战敌人骁勇善战并不亚于燕云龙骑,况又干系一国存亡,定会是场恶战,到时很难保证军士伤亡,医护中需要你这样的好手,救治伤兵,责任重大,你不可推卸,更何况你还有守好后方的责任,有你在我可无后顾之忧,一切以国家大事为重!”

    紫玉闻言,也不再坚持,斩钉截铁地回道:

    “末将遵令!”

    萧珝欣慰地看了看紫玉,道:

    “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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