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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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周- 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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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聪明人为了活得久一些,只能怕死。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就是聪明人为自己的怕死想出来和最妙的说词。

    高智平很怕死,所以他要的是别人死,而不是自己死。

    他在安排好这一切后,带着剩余的三百人往西撤退,在离戎州伏击点六十里,金沙江江面的狭窄处埋伏下来,准备发动攻击。

    聪明人总有让人无法预料的想法。

    高智平此举叫做“打草惊蛇”,也可以叫做“引蛇出动”。

    既然戎州伏击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暗杀,那么对于想要立即赶到金陵府的使者团来说,就算是明知道前路是死路,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了。

    如果无功而返,势必让段思聪的旨意变成一番谎言,而刚转变立场的各部族首领很有可能再次改变阵营。

    大理府和金陵府相隔太远了,只要使者团和佛音公主到不了金陵府,那么明国必然不可能改变已经定下的计划,也就是说,高氏还有机会。

    高智平在戎州伏击点以西六十里处率先攻击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迷惑使者团。

    有睿智的段佛音在,肯定能想到高方会派人阻止使者团前往明国。

    那么一路上使者团肯定在戒备。

    只有一次失败的进攻,才能打消段佛音和使者团心中的戒备,如此为戎州伏击奠定一个出其不意的基础。

    高智平无疑是个天才,弱冠之年的他就能如此把握人性,不可谓不聪明。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段佛音虽然比他年少,但对于人性的把握且不在他之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未完待续……)
………………………………

第三十五章

    从小参悟佛法,虽然没有让段佛音生出脱世之念,但无疑让她的心灵更空灵,出身皇室的段佛音不在乎功名利禄就些身外之物,甚至连她自己的终身幸福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段氏部族的兴盛和繁衍。

    有了这种觉悟的人,她所想的只有结果,什么过程她丝毫不在乎。

    对于人性的把握,段佛音远胜于高智平。

    她出大理府之前,早已预料到高方必会派人前来阻击。

    如果不派,那高方就不是高方了。

    正如她如果没有应对之策,就不是段佛音了。

    段佛音并不在两艘官船内,她远远落后于官船的行程。

    她自然知道,父亲派出使者团只是一个幌子,就算整个使者团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如她一个得到皇帝授权的公主亲自到达金陵府更为有效。

    所以段佛音远离官船,只是远远地跟随,两艘官船上数百人的生死,她并不放在心上。

    对于一个十八岁芳龄的少女来说,只求结果无视随从人员生死,这样的心思让人不寒而栗,也有违天和,更与她自幼参悟的佛法格格不入。

    段佛音无疑是个矛盾体,她从小就是在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下成长,她甚至无法分辨出哪个对哪个错。

    佛法的宽宏和皇族的王道本就是尖锐地矛盾,一个是拯救一个是杀戮,一个是宽恕一个是惩治。

    对于段佛音而言。她只能选择放弃,到达金陵府见到百里无忌是她的任务,这关乎她皇族的兴衰。

    段佛音抹黑了她的花容月貌。穿着半旧不新的粗布衣裳,并不高挑的个子,使得她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瘦弱的农家少年正在赶回家去。

    这种人丢在一堆人中,恐怕再也无法让人分得出来,谁又能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大理国公主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少年。

    高智平选择攻击的地点是金沙江流经思峨州转东北向的转弯处。

    由此江道转弯有些急促,船只航行到此处时,都会下帆减速。以规避碰撞的风险。

    而江道也因为转弯,与岸边的距离相对变的比较近,河中心到岸边的距离大概只有十六七丈。而高智平所携带的士兵所执弓弩的有效射程只有十五丈之内。

    为了够到射程之内,高智平想了个主意。

    江道转弯处南岸是个峭壁,高智平令两百士兵爬上峭壁,居高临下射击。以弥补射程的不足。

    发动这样的攻击。高智平的目的在于迷惑使者团,并不认为凭这样的远距离攻击能达到他暗杀的目的。

    从高往下射击,精准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点着火的箭矢落到船上,就能达到目的。

    为了这次进攻看起来更逼真,高智平令剩下的一百人,乘坐临时抢来的三条小木船在江中心飘荡。占据江面中心,迫使官船向南岸靠近一些。这样更能弥补射程不足的缺陷。

    安排好一切,高智平静静地等待官船到来,撤退的路已经安排妥当,高智平心中很坦然。

    但段佛音却不坦然,她不但不坦然,还非常内疚。

    这内疚不是为了那些被她放弃的使者团和数百段思聪精选的甲兵。

    她的内疚来自于对官船上那个一直就象她影子的姐姐――段素素,同为皇女,但她姐姐远没有她那么幸运。

    因为段素素乃庶出,她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宫女。

    那是段思聪一次偶尔酒后失德,临幸了服侍宫女的后果。

    于是,段素素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了她将无法享受贵为皇女的荣华富贵。

    甚至连一个封号都无法得到。

    段思聪自然不想主动将这次酒后失德公之于众,平添朝臣们的笑料。

    幸好段素素天性善解人意,在一次服侍段思聪时,段思聪天良发现,赐于她段姓,否则恐怕她连个姓氏都无法得到。

    最好的结果是与她的母亲,那个本以为将一步登天的宫女老死宫中。

    段素素的母亲对她非常不好,因为段素素终结了她母凭子贵的希望,如果段素素是个男孩,那么段思聪将非常公开他的“酒后失德”,从此,段素素的母亲就能一举改变自己的命运,最保守的估计,被册封为妃那是一定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生了个女儿,于是,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段思聪自然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而她只能将满腔的郁结倾泄在段素素的身上。

    近二十年来,段素素从未享受过母爱,而父爱更如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她虽然是段佛音的姐姐,但在宫中,她的地位不过就是段佛音的一个侍女。

    幸好段佛音与段素素投缘,不曾委屈于她。

    如此十多年下来,二人的感情倒称得上“姐妹情深”。

    但这次,段佛音出大理府,使者团中必须有“公主”在,否则被高方眼线得知,那孤身一人的段佛音无疑是生死一线。

    段佛音知道让段素素顶替自己呆在使者团中可能发生的结局,但段佛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岂会为段素素而放弃整个皇族的利益?

    出于心中那一丝内疚,段佛音对段素素言明了一切,并告诉她,如果此次事成,段佛音将向父皇段思聪禀明,册封段素素为公主以示奖赏。

    段素素很平静,她知道既然段佛音将这一切告诉她,那么无论自己同意或者反对,都改变不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反对。

    从出生以来,一直所受的委屈,让段素素学会了对一切都逆来顺受,甚至包括她可能失去的生命。

    但段素素依旧感激段佛音对她言明这一切,这说明段佛音还是将她当作姐姐看待的。

    仅凭着这一点,段素素觉得,就算为段佛音去死,也是值得的。

    段佛音心中的内疚存在的时间非常短,因为她没有时间去为段素素的安危分心,她已经在思峨州的码头雇了一条小木船向庆州出发了。

    在船上,段佛音亲眼看到暗杀队向官船发起的进攻。(未完待续……)
………………………………

第三十六章

    当两条官船抵近高智平所埋伏的区域时,三条早已等待的小舢板迅速横过船身,挡在官船的必经之路上。{3w。

    官船本是在江中心航行,在见到前路被挡时,只好转舵改向避让。

    原本官船可以毫无顾及地冲撞上去,巨大的官船哪怕撞上多一倍的小舢板,也能安然无恙,至于那三条小舢板的人是死是活,又关他们何事。

    官船选择避让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想节外生枝,此行必有人要暗杀拦截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对于官船上的甲兵指挥和使者团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此处已经是明国领土,大理国的官船如果在这犯了事,那等于断绝了向金陵府进发的意图,谁能保证,明国皇帝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使者团,毕竟明国皇帝爱民如子的名声早已宣扬天下。

    所以,两条官船选择了避让,但两条官船上的五百甲兵持弓弩严阵以待,密切地注视着前方的舢板。

    官船在避让的同时,距离南岸就近了许多,不仅如此,船上的甲兵大量聚集在官船的左舷防备三条舢板突然发难,由此产生官船略微向左舷倾斜,这样官船右侧更大部分的面积暴露出来,并且右舷的防守力量减弱了许多。

    而三条舢板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进逼,它们由三个方向,不断地接近官船。

    官船上的士兵越来越紧张,目不斜视地盯着这三条舢板。而手里的弓弩开始拉弦。

    其实官船上士兵紧张的绝非是这三条舢板,因为仅凭这三条舢板,是绝对无法接近到官船前五丈之内的。

    只要它们接近官船上弓弩的射程之内。可以说,弓弩射击就能将其完全覆盖,直至舢板上无一个活着的生物。

    官上的士兵紧张的是这三条舢板背后可能隐藏的后续攻击。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会无故地前来送死,如果你真以为有人会傻到这么做,那么你一定会死得比他早,比他快。

    这是一个真理,恒古不变的真理。

    但眼下根本没有让官船上甲兵将领思考的时间。三条舢板越来越快地向官船冲来,瞬间已经进入到十五丈距离之内。

    两船的甲兵将领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下令射击。

    在这个时候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哪还管它是明国领土,哪还有闲心去问明来者究竟是何意图。

    因为三条舢板在接近到十五丈之内时,船上已经燃起了浓烟。

    这代表着这三条舢板最恶毒的用意,那就是引燃两条官船。

    在这种形势下。官船上的带兵将领只能下令攻击。一切交涉的前提,是官船能幸存下来,因为失败者和死人是无法与人交涉的。

    密集的箭矢如同一堵一尺多厚的墙,呼啸地撞向三条舢板。

    估计的没错,仅三轮箭矢射击,就将三条舢板完全覆盖,急速撞来的舢板速度明显减慢,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操船者不断地掉入江中。

    又是三轮箭矢之后。三条舢板遥遥地在距离官船七八丈距离处停了下来,慢慢地原地打圈。因为舢板上已经没有活人,三条舢板如同三只“刺猬”,体积明显膨胀了许多。

    这时,连续地“轰”声响起,三条舢板由于在冲撞上来前已经引燃,这时,完全地燃烧起来,

    舢板上浸了火油的易燃物将三条舢板瞬间烧成三个火球。

    两条官船上的人终于吁出了一口气,因为三条舢板暴燃之后,它们的来路上并没有出现新的敌人和异常,危机似乎已经解除。

    而就在这时,埋伏在南岸峭壁上的两百暗杀者同时起身发起了攻击。

    如蝗般的箭矢同样呼啸着飞向官船,而这时官船上的防御力量大部分集中在左舷。

    人的奔跑速度远远比不上箭矢射来的速度。

    左舷的士兵在一瞬间做出回防右舷的决定,也是造成大量伤亡最主要的原因。

    许多奔跑中的士兵被密集的箭矢射中,直到此时,船上的将领才发出正确的命令,就地隐蔽。

    其实来攻的只是箭矢,并没有人员直接进攻,只要保全官船、人员的安全,那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峭壁上的暗杀者们似乎早已料到官船会做出这种反应。

    他们接下来发射的就不再是普通箭矢,而是火箭。

    普通箭矢和火箭的箭头是不一样的,火箭的箭头上比普通箭矢多出一个倒刺,为得是一旦射进船只木头内,可以牢牢地固定住,不会轻易脱落。

    但其锋利的程度却远逊于普通箭头。

    密集的火箭带着长长的烟火,扑向官船右舷每一处裸露的木头,瞬间牢牢地钉在上面,浸透着火油的麻布条包裹着箭杆,不停地燃烧,慢慢地引燃官船的右舷。

    官船起火,令原本镇定下来的士兵和使者团成员陷入了慌乱。

    士兵们在将领的呼喝下,从隐蔽处起身前往救火,但这时,从峭壁上再次射来的箭矢给予了再一次地杀伤。

    这令躲在暗处的高智平心中大呼可惜。

    要是在这个时候,再派数百人乘船对官船进行攻击,那么胜利就在眼前。

    可高智平将真正的伏击安排在了戎州,身边根本没有多余可派的人员。

    高智平只能在心中大呼可惜。

    两条官船上的火势越来越大,上面的士兵在峭壁上弓弩手的压制下,根本无法靠近右舷,而官船上的弓弩手根本无法对峭壁上的敌人进行还击。

    从上往下射击和从下往上射击,射程有着天壤之别。

    官船上的弓弩根本够不着峭壁上的敌人。

    眼看处于被动挨打的不利形势,官船上的将领只能选择,退。

    向还在燃烧的三条舢板方向退避,以此来闪避峭壁上敌人的箭矢。

    只要将官船向左移开数丈,峭壁上的箭矢就因为射程而无法对官船造成压制,如此,在扑灭大火之后,官船上的甲士才能重新组织对敌人的反击。

    这个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保全官船,是胜利的关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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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当官船上的浆手拼尽全力将官船调转方向时,战场上出现了变数。

    奉徐守仁之命,一路在数里外尾随保护的一百明国护卫所乘坐的木船赶到了。

    他们远远地看到官船遭遇攻击起火,随即加速前来救援。

    但此时见到官船转向完毕,这批明国护卫随即将木船转向,驶往南岸岸边。

    他们的用意非常简单,官船暂时可以支撑,那么打掉峭壁上的伏击者才是真正解救官船的对策。

    远离峭壁旁观的高智平见到了这个突发情况,他并没有意识到前来救援者会是明国人,而是以为这百来人不过是另一批段思聪派出的护送者。

    高智平见来者人数并不多,只有百来人,而自己手中尚有十几个随从,高智平并没有打阻击的意思,而是跟随在这百来个明国护卫身后,一起向峭壁攀登。

    高智平打算双方在峭壁上拼杀时,自己令十多个随从从背后夹击这队护送者,一举歼灭之后,再行对官船展开攻击。

    就算官船在转向后不闻不顾,直接逃离,高智平也不担心,因为真正的伏击就在六十里外的戎州。

    而官船经历此次暗杀,刚刚脱离出虎口,正是戒备之心最为松懈的时候,戎州的伏击因此将天衣无缝地展开。

    想到此,俊俏的高智平嘴角显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确实,能将暗杀安排到如此地步。高智平有着他可以骄傲的资本。

    高智平并不担心峭壁上的伏击者,上面有二百人,而冲入峭壁的护卫只有百人。

    如果二打一都打不过。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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