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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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略-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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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司徒凝冰彻底成为一个活死人的基础上,如今看来这一天不远了!

    就在杨炎积极部署只待司徒凝冰一倒下就立即反扑的时候,司徒凝冰强撑着昏迷了三天连走路都困难的身体,没露出一丝异样的将自己母亲送出了长安城。

    同来送行的除了老爹司徒信和李嘉懿之外,还有正紧锣密鼓为女儿张罗婚事的楚国公夫人许氏,郑玉涵倒没出现。为这许氏还拉着司徒夫人的手解释了许久,生怕司徒夫人这个准婆婆对自家女儿生出不满,让司徒夫人又气又无奈,还反过来劝慰了许氏一番。

    司徒凝冰触景伤情,暗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神色间不免露出几分悲苦之色,旁人只道她是伤离别,唯有李嘉懿知晓,她伤离别不假,可伤的却是生离死别!

    李嘉懿心里如针扎般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得去握她的手把温暖分给她。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司徒凝冰的手微微一僵,望着李嘉懿张了张口,终究将那句“谢谢”咽了下去。

    送走了司徒夫人,几拨人马各自回府,司徒凝冰一上马车便靠着软垫睡着了,李嘉懿静静的陪坐一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唯恐扰了她的清梦。

    半梦半醒间,司徒凝冰似是听到一个女子带着几分尖厉的呵斥声,这个声音还颇有些耳熟!司徒凝冰有些不悦的睁开了眼睛,车厢里已不见了李嘉懿的身影,只有见怜跪坐在一旁。

    “怎么回事?”司徒凝冰已听出外头叫嚷的女子是谁,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

    她心情不好,见怜回话就不似平日般随意陪了十二分的小心,“回小姐话,是李家大姑奶奶李静怡从陇西过来了,吵着闹着要见国公爷。世子和您不在府中,底下人不敢做主,就把她拦在了二门。”

    司徒凝冰冷笑一声,幽瞳中闪过一抹机锋,“俗语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这是打算撞死南墙都不回头么!”

    “小姐莫为了这等蠢妇气坏了身子,她姓李,左右有世子做主,何必咱们操这个闲心?”若是往日,似李静怡这等撞上来找不自在的小丑,见怜是最瞧不惯的,必定要撺撮司徒凝冰好好教训一番才对心思。可如今主子这等光景,她使不上一分力也就罢了,如何能再叫她劳神?思及此处,见怜就恨极了无事生非的李静怡,好好的在陇西待着不挺好,非跑长安城来找死!连带着对李嘉懿也不满起来,自家人都管不住还能干嘛?!什么破事儿都让主子操心,这盟友也太好当了些!

    别说司徒凝冰没有精力搭理李静怡,便是有她也不耐烦再管安国公府内宅的鸡毛蒜皮,她是李嘉懿的盟友不是妻子,她尽了盟友的职责,旁的又何必多事?手伸太长反叫李嘉懿不自在。

    “不必理她,直接回院子。”司徒凝冰淡淡的吩咐见怜。

    “是”见怜应了一声,起身出了车厢,让两个婆子抬了一乘软轿过来,又与红鸾一起扶着司徒凝冰下了马车换坐软轿。

    李静怡尖刻的声音透过重重帷幔传了进来,“我当二弟来了长安怎么愈发没规矩了!原来是有岳家在背后撑腰!不让我进门不说,弟妹更是连礼数都不顾了!司徒氏可真是养得好女儿!”

    她话音刚落,司徒凝冰这边没什么反应,李嘉懿紧接着就冷冷地开了口,只有两个字,“掌嘴!”

    别院里不是李嘉懿的人就是司徒凝冰的属下,安国公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李静怡这个没什么分量的姑奶奶?她又不是李淑宁!方才待她客气不过是主子未表态,他们不敢造次,如今有了主子的吩咐,那还有什么客气的?压根没有犹豫,清书撸起袖子挤开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就给了李静怡一耳光,打女人是可耻的,但对于李静怡这种永远不知所谓的搅屎棍,他还是可耻点罢!

    李静怡做梦也没想到清书一个下人竟然敢对她动手!挨了一巴掌之后愣是没反应过来,待她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正要发火冲清书喊“大胆!”同时举起右手准备把这一巴掌找回来的时候,清书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另一边脸颊上。李静怡到嘴边的“大胆”二字瞬间化作了哀嚎。

    清书偷偷拿眼去瞧自己主子,见他冷着一张脸瞧都不瞧李静怡一眼,心中便有了底气,再不留后手,卯足了力气,对着李静怡的脸左右开弓,直打得她脸如猪头嘴角冒,这才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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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苍蝇

    “公子”清书见都打成这样了,自家主子还不叫住手,他也不敢再打下去了,瞧着仍旧一脸寒霜的李嘉懿问道:“这是不是差不多了?再打只怕大姑奶奶挨不住。”他虽然瞧李静怡不顺眼,不过万姨娘人不错,这些年都老老实实的,平日里对他们这些主子身边服侍的下人也没少巴结打赏,却从未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无非就是为两位姑娘说一两句好话,全是一片慈母心肠,对于无父无母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的清书来说,万姨娘这样的母亲是做梦都想要的,何况自己还收了她不少好处,也该对大姑奶奶手下留情。

    李嘉懿听见他的话却出人意料的笑了,这笑容直如寒天腊月里忽然掉进后颈的一根冰锥子让清书着实实在在打了个寒颤。多少年不曾见过公子这般笑了?记得上一回好像是坟头已经长草的大公子害三公子险些没了命,也就是那一回公子对张氏母子起了杀心,死局一做就是好多年,没想到最后没用上,张氏母子连带着大奶奶叫少夫人一齐宰了。

    大姑奶奶……清书怜悯的瞧了瞧已经被打懵了的李静怡,暗暗叹了口气,心道:“抱歉万姨娘,小的帮不了你了。”没想到大姑奶奶这副猪头像都没让公子消气,看来这回她是凶多吉少!

    果然,李嘉懿脸上挂着朗月清风般的笑容却说出了让李静怡生不如死的话,“你说什么胡话!这儿哪有什么大姑奶奶?”

    清书只觉得自家公子说话的时候周围空气都凝滞住了,“没有!”两个字几句是脱口而出,“是小的胡说八道!”生怕说慢了自己遭殃。

    当李家懿清冷的目光落到李静怡身上的时候,一直神情恍惚疑似被打傻了的李静怡终于回过味儿来,出生到现在一直不知道找死为何物的她总算后知后觉的尝到了恐惧的滋味。她不可思议又胆战心惊的望着李嘉懿,“二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你大姐!!!”

    李嘉懿一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温情,“放肆!世人皆知,我父亲的庶长女是长川县令夫人,随夫任上,你是哪里来的骗子竟敢到安国公府来行骗!”

    李静怡再蠢也明白李嘉懿话里的意思了,一颗心在腔子里突突直跳,暗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就这么贸贸然的来了长安,原以为万事有父亲做主哪知道父亲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长安城变成了李嘉懿的地头!他说她是骗子她就是骗子!李静怡想到自己可能有的下场,顿时慌了手脚,然而以长姐身份自居,在李嘉懿面前端了一辈子长姐架子的李静怡依旧拉不下脸去求李嘉懿,如司徒凝冰所说那般撞死南墙都不回头的色厉内荏道:“李嘉懿!我即便是庶出的,那也是你长姐!你今日这样对我,如何对父亲交代!如何对我夫家交代!就不怕天下人悠悠众口么!”

    对于李静怡这种压根没什么分量的威胁,李嘉懿的反应只有一句话,“送去京兆尹衙门。”

    李静怡听说要去京兆尹衙门反而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李嘉懿要悄没声的处置自己,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想到他居然要送自己去京兆尹衙门,既然去了衙门那就好说了!李静怡天真的以为自己好歹是安国公的女儿,量京兆尹也不敢将她怎么样,最多不过关两天。李嘉懿嘴上说得厉害,可还是不得不顾忌自己这个长姐,他也就这点儿本事!

    如果处在她这个处境的是李淑宁,估计这会儿她已经抱着李嘉懿大腿哭了。但凡见识过权力斗争之残酷的,大概都能嗅出李嘉懿这句话背后的危险。可惜李静怡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一无所觉,她虽然是个庶女但自小被万姨娘保护的太好,安国公府后院的战争,从王氏进门的那一天起万姨娘就被踢出了战场,李静怡作为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根本连一战的资格都没有,加上她可能天生少根筋,连起码的形势脸色都看不清楚,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倒更像王氏的女儿。

    李静怡和同她一起来长安的丫鬟仆妇小厮等所有下人都扭被送去了京兆尹府。李静怡以为自己安全了,但她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有多么愚蠢!她甚至连京兆尹的面都没见着就被拉到刑房痛打了十板子几乎去了半条命,生不如死的在大牢里待了一个月,忽然有一天她被两个狱卒套上枷带出了大牢。李静怡抱着侥幸心底将满天神佛拜了个遍,只希望这是父亲发现了李嘉懿的恶行来救她了,最差李嘉懿消了气把她放出来也可以,过了眼前这一关,日后她再寻机会报仇!

    不过满天神佛显然没李静怡想的那么空,她的父亲安国公这会儿还被困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除了吃穿用度好一些有人伺候之外,本质上同坐牢没什么两样,别说他不知道李静怡“落难”,便是知晓又能如何?至于李嘉懿……他既没有继承安国公的多愁善感也没有感染到王氏的口硬心软,他同司徒凝冰都一样奉行“一击毙命”的原则,要么不出手,出手就要把对手打趴下再无反击之力!

    李静怡称不上对手,顶多是只恼人的苍蝇,从前李嘉懿没动手拍死她这只苍蝇无非是因为还未同安国公撕破脸,如今再没了顾忌,又怎会忍受一只苍蝇在耳边盘旋!

    李静怡没有如祈祷的那样被送回长川,而是戴着枷锁被流放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李静怡惊得差点儿掉了下巴,好在这一个月里各种她经历了从前做梦都没想到的折磨,神经比往常强韧了不少,总算在离开长安城的那一霎那清醒了,再没了往日安国公长女的威风,麻利的给两个差人跪了,哭求让自己见李嘉懿一面。

    然而她忍着屈辱,下跪磕头的效果却不怎么好,受了一番挤兑不说还挨了好几棍子,路人也都只把她当作疯子,谁也不信这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犯妇会是安国公的女儿,八成是得了癔症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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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深浅

    更叫李静怡绝望的是城门官对她说的话,“你这疯婆子说什么疯话!安国公府的大姑爷刚升了六品侍御史的官儿,三天前就从陇西到长安上任了,他夫人随他一起来的,这会儿正住在李府,你要冒充也先打听清楚了!”

    李静怡听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待她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一辆简陋的驴车中,眼前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你是谁!”李静怡一个激灵坐起来,戒备又害怕的望着身前藏在暗影里的人。

    人影过了很久才叹息般的唤了一声:“大姐。”

    这一声差点儿叫李静怡又晕过去一回,“你……”她哆嗦了半天才说出三个字来,“三妹妹!”李静怡不知道李淑宁未死,以为自己是大限将至遇见了鬼。惊吓过后她倒释然了,虽然依旧害怕,说话却利索平静不少,“你是来接我的?想不到最后来接我的竟然是你。”

    李淑宁瞧着往日如同斗鸡般的大姐现在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心里倒没多少痛快只觉得唏嘘。凭心而论她并不同情李静怡,有今日完全是她自找的,明明就是盆茶点非把自己当盆菜上桌,被倒掉是迟早的。今日之所以来送她不过是追忆一把往昔困在安国公府后院那一方天地中的岁月罢了,毕竟李静怡这一去蜀中大概就是永诀,她就算能捱过六年的流刑,安国公府和冯府也回不去了,李静怡另有其人,而她只是个卑贱的犯妇!

    李静怡一生最在乎最骄傲的无非是她安国公长女的身份,尽管这个“长”前面还有个“庶”字,那也被她自觉无视了。这个身份让她自以为高底下的弟妹一筹,甚至压过了嫡出的弟妹,而李嘉懿毫不留情的打破了她的臆想,轻而易举的剥夺了她的身份,用现实告诉她,她自以为的依仗在他面前一文不值!

    李淑宁不得不承认,尽管她统帅千军万马战场杀敌手上鲜血淋漓,论狠辣不及她哥万一。杀人容易,诛心难!

    “你想差了。”李淑宁的声音平静而淡漠,这样的她让李静怡十分陌生,“我不是来接你的,不过是姐妹一场,我来送你一程。”这种陌生让李静怡方平静的心又突突乱跳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

    李淑宁平静淡漠的声音还在继续,“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已经被判流放蜀中绵谷县,此去山高水长你我怕是没有再见之日。”说着她拿出一袋碎银子塞到李静怡手中,淡淡道:“大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多保重罢。”说完也不管李静怡的反应,起身就要下车。

    “等等!”李静怡一把扯住李淑宁的斗篷,手掌间传来的真实触感让她知道眼前的李淑宁并不是鬼魂,而是活生生的人!李静怡这会儿也管不了为何原该死了两年的三妹不但没死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关心的是李淑宁说的话!“三妹!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救救我!”李静怡从出生到现在头脑最清醒的就是这回了,此刻她再也顾不得什么长幼尊严,只死死拽着李淑宁的衣角,不住哀求。这一个多月的绝望痛苦已叫李静怡彻底明白何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李淑宁是她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她就只能以一个犯妇的身份活着,去蜀中那种穷山恶水之地,她如何熬得过去?

    从前李淑宁就不是一个心软的女子,这几年孤身在外闯荡见惯世态炎凉,心性比从前愈发坚韧,她既然认定李静怡有今日是自找的,哪怕她把长城哭倒了依旧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你省省力气罢!”李淑宁扯掉了李静怡死拽着自己斗篷的手,近乎冷酷的对因挣扎力度太大反而头撞上车壁的李静怡道:“蜀中路远,蜀道难行,你与其浪费力气求我放过你,不如想想如何活下去。”说句公道话,尽管李静怡不招人待见,但李淑宁依旧觉得自家二哥这惩罚太重了,要搁她这儿,最多就是叫李静怡下半辈子在尼姑庵里过。也怪李静怡倒霉,嫂子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二哥面上瞧不出什么,可眼中的强抑的痛苦瞒不过她这个亲妹妹,偏李静怡这时候不知死活的撞上来,简直上赶着给二哥当出气筒!

    “最后劝你一句”李淑宁在跳下驴车一刹那,回头对企图扑过来拉扯自己的李静怡道:“别再瞎折腾了,你的生死二哥并不放在眼里,安分些熬个一两年待二哥气消了,看在二姐姐和万姨娘的情面上或许你还能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辈子。不过你若执意学那汉高祖的戚夫人……”李淑宁冷笑一声,一双凤目闪过同李嘉懿如出一辙的冰冷,“我也想瞧瞧二哥的手段比吕雉如何!”

    李静怡何曾见过这样的李淑宁?仅凭一个眼神就叫她不敢动弹,甚至连呼吸都不自觉变得小心翼翼,几年不见她自小瞧不上,总觉得除了一个嫡出身份处处不如自己的三妹妹竟有了这般气势,再也不是那个被挤兑了只能在自己背后翻白眼的小姑娘了。

    “戚夫人……”这三个字让李静怡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动了起来,放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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