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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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略-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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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崔珪可不一样,自己落在他手里哪里有好?再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让独孤武出力除了崔珪,少说也能消耗些他的力量,自己便可趁机收拢一部分崔珪的手下,不能与独孤武抗衡自保总是可以的。

    出于这样的考量独孤秀选择与独孤武合作,兄妹俩一起唱了出双簧逼反崔珪,只要崔珪一反,独孤武就有名正言顺的借口除掉崔珪!至于手中只握有十万兵马的独孤武如何有这个自信能杀了掌着三十万兵权的崔珪,理由很简单,无非是天时地利。崔珪虽有三十万兵马,但不在身边有什么用?洛阳城就那么大,容不下那么多人,这三十万人马早在闻喜蕴的有心安排下分散成十股驻扎在豫州各地。当然,为了不让崔珪起疑心,驻扎地离洛阳城最远也不过一日的脚程,最近半个时辰便能赶到洛阳城。饶是如此崔珪还是以保护太后和陛下安全为由,强行在洛阳城中安插了一万兵马守城,又在城外驻扎了两万亲信人马,与城中原本忠于小皇帝临时组建的三万御林军成分庭抗礼之势。

    独孤武攻下兴洛仓来到洛阳之后,在独孤秀的纵容下,带着原本聚集起的五千人马以巡城守卫为由尽皆留在了洛阳城中。如此一来,从人数上独孤氏兄妹是占了上峰的。何况,独孤武以有心算无心,早在向崔珪发难之前就偷偷的部署好了,守卫洛阳城门的守将但凡是崔珪一伙的,要么被重金收买了,要么在崔珪下朝当日被杀了。城门紧闭,崔珪派出去传令调军的令使连城门都出不了。

    崔珪原本打算调十万大军前来洛阳城逼宫,趁着隔天早朝将大事办了,可是他左等右等不见约定好的大军已到的信号,直到卯初时分破晓鸡鸣才惊觉大事不好!心中惊慌了起来,临时改变主意索性趁着天色未明,城门方开,悄悄潜出洛阳城与城外驻扎的两万人马汇合,再调集大军攻城!

    崔珪反应挺快,可惜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对手算准了,他刚乔装打扮带着几个亲信出了府门,就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独孤武的族兄独孤胜拦下了。

    一身照夜明光铠的独孤胜在丝丝缕缕的晨光照耀下,宛如天降神兵。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强抑惊慌之色的崔珪,似笑非笑的道:“大司空这是要往哪儿去?”

    崔珪这会儿哪儿还有不明白的,自己这是中了独孤武的圈套!弄个不好,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心中惶惶不安,面上却强作镇定,抬头迎着独孤胜的目光,端着大司空的架子道:“本官要去哪儿似乎还轮不到你区区一个六品校尉过问。”说着哼了一声,兴师问罪道:“倒是本官要问问你,一大早在本官府邸外埋伏是何居心?!”

    独孤胜丝毫不惧,俊脸上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大司空恕罪,标下是奉了太后娘娘懿旨请您入宫澄清误会的。”

    崔珪心中一跳,脱口便问道:“误会?什么误会?”

    “标下只是奉旨行事……”独孤氏无论男女都有一副好相貌,独孤胜也不例外,而且是男生女相,唇红齿白很容易叫人生出好感来。不过欣赏美人也是要分时候的,崔珪值此生死关头自然没那心思,何况对方是自己死对头的人,便是天上嫦娥下凡,落在他眼里也是面目可憎,恨不得扑上去咬下他一块儿肉来!偏独孤胜跟猫戏耗子似的故意调崔珪的胃口,音调拖得老长之后,话锋一转,道:“不过么……我还是知道些内情的。”说着,瞧着崔珪幸灾乐祸的一笑,“听说昨日在城门口抓着了一个形迹可疑的贼人,在那贼人身上搜出了司空大人的亲笔书函。上头写的什么,标下着实不知,只知道太后瞧见这封书函之后凤颜大怒,当即下令,着大都督捉拿司空大人下大理寺。大都督苦劝之下才改了主意,命标下将您请入宫,解释解释您那封书函上的内容。大人放心,您一向忠君体国,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只要入宫解释清楚了,必不会有事的。”

    “好一个不会有事!”崔珪冷笑道:“若太后相信臣下怎么会仅凭一封书函就妄定我的罪?!什么入宫解释,想要我的命直说就是!何苦整这些花样!”崔珪面露悲愤之色,吸引独孤胜的注意力,暗中却给身后的属下打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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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散沙

    独孤胜不耐烦听崔珪数落独孤秀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一挥手正欲拿下崔珪一伙人,不想一道焰火忽然冲天而起,独孤胜怔了一瞬,立马反应过来,大叫一声,“不好!”当机立断喝道:“杀了他们!”

    崔珪没想到独孤胜居然如此大胆,不经审问就敢对自己下毒手!生死关头,如何能坐以待毙!他手下带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虽不过数十个人,但坚持个一时半会儿还是可以的,何况自己府中还有八百府兵,城外驻扎的两万人马或许接到讯号一时之间无法攻入城内,然府中军士顷刻之间便能赶到!只要能冲出独孤胜的包围,赶到城门口与自己的兵马汇合便有一线生机!

    有生的希望,崔珪和一干手下愈战愈勇,独孤胜人数虽多一时半会儿竟拿他们不下。眼见着崔珪的府兵马上赶到,独孤胜不慌不忙,手中令旗挥舞,四周埋伏的弓箭手齐齐拉动弓弦,如蝗箭矢直往崔珪一伙人身上招呼。崔珪原就少得可怜的手下顿时死伤大半,连他自己也不可避免的中了一箭,伤了左臂。

    好在一轮箭矢之后,崔珪八百府兵也杀到了,这些人都是崔珪的精锐人马,战斗力不容小觑。与独孤胜所领三千人马战到一处,因着街道巷战的地理优势人数虽悬殊却也不落下风,很快便有人突破重重包围杀到了崔珪身边,护着他往城门方向撤退。

    独孤胜此来是立了军令状的,若拿不下崔珪死的就是自己!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性命还是今后的前程富贵,独孤胜也绝不能让崔珪跑了!也幸亏他早有准备,为了以防万一,连夜命人在通往城门的必经之路上埋伏,只待崔珪经过绊马索和铁蒺藜齐上,崔珪闪避不及落下马来,又被流失所伤,独孤胜追兵赶到,将崔珪重重围困住。此时独孤胜已不求活捉崔珪,而是志在毙命,双方交战便少了许多顾忌,且通往南门的街道宽阔,对人多的独孤胜有利,一番苦斗之下,崔珪终死于乱刀流矢!

    亲自检查了崔珪的尸首,独孤胜终是松了一口气。只要崔珪一死,他手下那些人群龙无首,根本翻不起什么浪来,独孤武便可趁此机会收拢崔珪的人马以图大事!想到此处,独孤胜不由热血沸腾,世人皆道独孤氏一门三后显耀非常,但那都是依附女人得来的荣耀,终不能长久!且他们独孤氏一族多少好男儿,岂甘沦为妇人的附庸!如今天下大乱,正是他们独孤氏一族崛起,一统天下的时候!

    如果说独孤氏一族老人们更信服族长独孤暮,那么年轻一代大都以独孤武马首是瞻,不为旁的,只因独孤武给了他们希望,每个独孤氏男儿都渴望的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希望,再不用隐在幕后作为皇后太后的附属,而是成为皇族,堂堂正正的站在历史舞台上的希望!这一点希望化成了独孤氏年轻一代男儿们心中的北斗星,指引着他们的方向,使得他们不顾一切的聚拢到独孤武的身边成为他争权夺利的最强力量!

    “可惜了……”司徒凝冰瞧着洛阳来的密报,发出了一声叹息。她虽然不喜欢独孤武这位表兄,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胆识有魄力,心胸眼光虽不及其兄独孤文,但胜在决断,两兄弟若能互补长短,独孤氏断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独孤氏一族在她与杨炎的争斗中无可避免的成为棋子,独孤仁一步错,步步错!独孤文与独孤武两兄弟又不能同心协力,独孤暮与独孤顺垂垂老矣,空有威望却无力挽狂澜之能,只能勉力支撑独孤氏不倒,待这两人撒手人寰,独孤氏必然分崩离析!百年世家,终难免没落,怕只怕独孤氏这一没落再难似百年前那场“庶出之祸”后痛定思痛,再度崛起!

    李嘉懿进门正听见司徒凝冰这一声叹息,微微愣了一下后便瞧见了她手中的密报,想必是已经知道了崔珪被诛的消息。崔珪此人虽说挺能折腾,可在他二人眼中只能是跳梁小丑般的人物,他们谁也不会为了一个跳梁小丑的死感到惋惜。李嘉懿暗暗猜测,想必司徒凝冰这一声“可惜了”是为了外家独孤氏。

    “你已经知道了?”李嘉懿出言试探道。

    司徒凝冰抬眸瞧了他一眼,正撞见他眼中的担忧之色,不由笑了笑,“我自问在消息方面当比你灵通些,何况这样大的事儿,我若不知,也不必同杨炎争斗这么多年,索性自己抹脖子算了。”她知道他在担忧什么,也不多做解释,故意偏了话题,将手中密报往面前火盆子里轻轻一弹,不消片刻密报顿时与盆中灰烬化为一体。

    李嘉懿见她神色如常,眼中隐隐透着几分冷冽。心知她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就算为独孤氏感到惋惜亦不过是一时之叹,并不会因此就手下留情,故而不再有所顾忌,只说正题道:“崔珪已死,他留在洛阳城的心腹大都被诛杀,独孤武与独孤秀各自收拢了他的一小部分势力。他手下军师徐又功倒是个人物,竟然在崔珪被杀之后逃出了洛阳城,又与驻扎在洛阳城外的守将单英连夜带着两万驻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洛口仓,断了洛阳城的粮。看样子是要与独孤武不死不休了。”

    这些司徒凝冰在瞧密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李嘉懿之所以重复这些无非是在问她,接下来是要助独孤武还是要帮徐又功?

    “既然徐又功是个人物,对上实力大增的独孤武想必热闹。”司徒凝冰瞧着李嘉懿狡黠的笑,“左右咱们最近无事可做,有这样的热闹自然不能错过。”这就是要两不相帮了。

    李嘉懿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忍不住提醒司徒凝冰道:“齐王自从逃离长安城之后便再无踪迹,你就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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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寿数

    瞧着李嘉懿剑眉微轩面露忧色的样子,司徒凝冰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抬手为他抚平眉心的忧色,好在她手方微微一动就忍住了。暗骂了自己一声“有病!”便对李嘉懿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我那师兄输得那么惨,这会儿他是不会急着跳出来寻我再战的。以他的性子和如今手上的实力,必定会躲在暗处等待最好的时机给我致命一击,这会儿倒不需要担心他会跳出来搅局。”

    她这番话并不能叫李嘉懿放下心来,杨炎给他的感觉就如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窜出来咬你一口,丝毫放松不得警惕!但这话他却并未对司徒凝冰说,一来她需要烦心的事情已经太多,无谓为她再添烦恼。二来杨炎此人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一道沟堑,不管他二人之间如何生死不能相容,十多年同门之谊却不只争斗怨恨这般简单,还有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同病相怜和惺惺相惜!李嘉懿不愿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认真论起与司徒凝冰的感情来,他差了杨炎十多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起他来司徒凝冰或许更相信杨炎……

    李嘉懿点了点头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两人又商量了一些公事,一同用了午膳。李嘉懿见司徒凝冰精神有些萎靡,知道她该午歇了便推说还有公务要忙,离开了司徒凝冰的院子。司徒凝冰由着碧鸳伺候自己在里间南窗边美人榻上和衣躺下,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雨过天青色蛟绡纱窗的另一边是李嘉懿模糊的影子,一层薄薄的窗纱却挡住了李嘉懿的目光,他看不清美人榻上女子的面容,只能瞧见一个大致的轮廓。可纵然如此,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她如深秋残花般渐渐凋零的生命。自从他们长安再见之后,她便多了午睡的习惯,旁人不知,李嘉懿却明白,困在长安城的这些时日她必定耗尽了精神,心力都被掏了个空,身体状况再也不如从前了……

    每一次见她入睡,李嘉懿都有一种提心吊胆的恐惧,他害怕她这一睡或许再也不会醒来。总要悄悄的守着,亲眼看着她醒过来才能安心……

    司徒凝冰一觉醒来,听见窗外沙沙声响,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雨。由着碧鸳扶着她起身重新梳洗,廖嬷嬷大概是有事禀报,换下了喜鹊,亲自替她挽发。

    “主子”廖嬷嬷手上利落的给司徒凝冰挽着发髻,口中却犹豫道:“今日……世子又在窗外坐了许久。”

    司徒凝冰淡淡的“嗯”了一声。

    廖嬷嬷见她再没旁的话,一张嘴张张合合半晌终究耐不住,替李嘉懿不平道:“世子与您到底是夫妻,何苦闹得这般生分?”她旧主是先皇后,自小看着独孤凤仪长大,于当年独孤凤仪与李济有情人未能成眷属还落得个双双殒命的下场耿耿于怀。而新主子司徒凝冰既是旧主独孤凤仪的亲外甥女又生的与独孤凤仪有九成相像,更巧的是李嘉懿跟当年的李济简直一个模样!瞧见这两人就如当年一对璧人再生一般,廖嬷嬷自然是希望两人能白头偕老琴瑟静好,也算弥补了上一代相爱不能相守的遗憾。

    司徒凝冰知道她的心思,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道:“嬷嬷,我不是姨母,他也不是忠武将军。”这话听不出喜怒,廖嬷嬷却惊出一身冷汗,忙不迭的告罪,“老奴僭越,请主子恕罪!”

    “我并没有怪罪嬷嬷的意思。”司徒凝冰抬手虚扶了一把正欲下拜的廖嬷嬷,温声道:“也知道你是一心盼着我好,一如当年望着姨母好一样。只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还是像这样远着些好。”与其得到了再失去倒不如永远都不曾得到。

    这个话题很沉重,司徒凝冰早就知道结果,亦看淡了生死,所以她自己并不觉得,倒是廖嬷嬷已是老泪纵横,瞧着镜中与自己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哽咽着道:“主子莫要说这样丧气的话,您只是伤了些元气,好好调养哪有不好的道理?”廖嬷嬷并不知内情,只当是司徒凝冰在猎场伤的太重损了根本,不能长寿,想起不满双十年华便故去的先皇后,再联想到司徒凝冰如今也是年方二十,正跟故去的先皇后一个年纪!心中一阵恐惧,握着羊脂玉梳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嬷嬷不要多想。”司徒凝冰伸手拿过廖嬷嬷手中的玉梳,自己梳起了头发,“生死有命,多思也无用。”说着从妆奁里捡出一支赤金嵌宝如意簪在自己鬓间比量,“嬷嬷看我换这支发簪可好?”

    廖嬷嬷瞧着她俏丽的笑容,忽然就不愿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了,仿佛这几十年来思念的旧主就在眼前,她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那段时光,美好的就算明知只是一场梦,廖嬷嬷也不愿醒来,只瞧着司徒凝冰露出一丝慈爱的笑容,“小姐生的好,插戴什么都好看。”

    廖嬷嬷在司徒凝冰的刻意引导下掩耳盗铃般的掉进了忆当年的幻想中,只字不提司徒凝冰的身体状况。她可以自欺欺人,而司徒凝冰却不行,她口上不说但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体只会一日不如一日,她的时间很有限,必须在她还能清醒思考的时候与杨炎决出胜负!这一点,她明白,体状况杨炎更明白,她的身瞒的了旁人却瞒不过杨炎!他俩作为活死人行走在这世间的寿命是一样的,可她的元气比杨炎伤得多,若无绝地反击的把握,杨炎只要好好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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