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完，那边便接通了，值班护士几句之后挂了电话，面色突然苍白。
“怎么了？”
哆嗦着双唇半天，值班护士才颤声地说：“李姐她……昨天在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吞服大量的安眠药自杀了。”
“安眠药？”护士长愣了一下，随即不解道：“她吞服安眠药自杀？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轻生？”
“我也不知道。”值班护士说：“可刚刚我朋友就是这样说的。”
“这……”护士长眉头紧皱，随即，深吸了一口气，良久不语。
“李姐不像是想不开的人，怎么会吞服安眠药呢？再说安眠药一般不会乱开，怎么会有安眠药到她手上？难道是有人故意的？”值班护士打了一个冷噤后，缓缓地回过神来。
护士长转过头去，揉着眉心说：“这些事有警察在那儿，咱别多想。”
“可是……护士长你不觉得很蹊跷吗？”值班护士说：“当天，刘护士被发现在二楼203病房，之后便是李姐自杀身亡。而据我那朋友说，李姐手中还紧握着一张缺角的照片。”
“缺角……两张一样的照片？不对，那样的话应该是三张才对，因为还有一张被你丢弃了。”护士长面色一白，后背阵阵发凉，她说：“今天警察过来，说找到照片上的女孩了，但已于上月病故。而且，是在我们卫生院里去的。”
“那个女孩？”值班护士心里有些发怵。
“就是上月卫生院里只有张医生、小刘和小李三人在的那三天，女孩的主治医生是张医生。”顿了一下，护士长说：“而女孩在第三天早上，突然就去了。”
值班护士倒吸一口凉气，骇然地说：“难道照片中的女孩回来复仇了？”
“别胡说。”护士长虎着脸说：“死者已逝，我们不该在这讨论。好了，话题就此结束。”
值班护士忍不住说：“可若是那女孩回来复仇的话，那张医生岂不是凶多吉少？”
“张医生他已经……”护士长突然停下了话语，然后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下去。
“护士长，你是不是知道张医生在哪？”值班护士突然问。
愣了一下，护士长闭了闭眼，低沉地说：“203病房门口有血迹，经鉴定是张医生的，可能已经……”
这时谁都没有说话，外面的天突然暗了下来，似乎就要下雨了。
突然，值班护士竖起耳朵听了一下，随后快速地凑到护士长身边，冰冷的手一把抓住护士长的胳膊，整个人一直颤抖着……
………………………………
第三十八章 抽屉里的手机
警局里，长着胡渣的民警一脸的沉思，而桌上是两张一摸一样的照片。良久，他烦躁的站起身，拿出一支烟点燃，然后一个人面对着窗外发呆了起来。
待烟抽到一半时，长着胡渣的民警突然把烟掐灭，朝边上查看资料的浓眉大眼的民警说：“我似乎想起那是谁的笔迹了，你拿出来我看看。”
“什么笔迹？”浓眉大眼的民警疑惑。
“就是我们在刘、李两护士房间找到的那张，未烧完的字条。”说着，随手把烟头丢往垃圾桶，“赶紧的。”
当字条摆到办公桌上时，长着胡渣民警的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这个字迹挺像张医生的。”
“张医生不是失踪了吗？”浓眉大眼的民警说：“这张字条出现在张医生失踪之后，不可能是他的。”
“所以说挺像的，但更像是模仿的，看样子这人和张医生很熟。”长着胡渣的民警说：“我就说这字怎么看都让我觉得奇怪，原来怪就怪在此处。之前我见过张医生的笔迹，但这个只有八分半的相像。”
“彭队，你对这有研究？”
“去，我能有什么研究，不过是见多罢了。”随即，长着胡渣的民警说：“这个字条上写着十二点，而刘护士是在晚上十二点四十五分死亡，那么这就是刘护士必须往二楼去的理由，或是说，谁约了刘护士往二楼去？”
“张医生与刘护士还有李护士之间，他们到底有什么秘密？”长着胡渣的民警皱眉。
这时，边上浓眉大眼的民警说：“彭队，我记得值班护士说，刘护士在半个小时后下来，也就是十二点四十五分的样子，那么这个人估计就是约刘护士上去的人。”
“这个人有着一件和李护士一摸一样的衣服，身形和刘护士差不多。”接过话，长着胡渣的民警像是明白了什么，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说：“我大概有了猜测了，只是目前不知道的便是杀人动机，以及如何让刘护士在惊恐中，造成被吓死的假象。”
“彭队，你想出凶手是谁了？”浓眉大眼的民警有些激动。
“这个暂且还不能说，我们得等到一个恰当的时机，然后出一场完美的戏才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
“对，所以需要一个关键人物的帮助才可以。”
“是谁？”
“到时你就知道了。”顿了一下，长着胡渣的民警说：“也许，杀人者的动机与张医生有关，那么就可以从张医生身边的人着手，关键是女性。”
“女性？”
“对，那晚值班护士不是说，一个披发低头的‘刘护士’从二楼走下来吗？那么这个人，一：有和李护士一摸一样的衣服；二：便是这个人必须是个女的，还得和刘护士身形很像才行；三：这个人估计和刘护士相熟，那么和刘护士相熟的人中，只有……”
“窑镇卫生院的医生和护士。”浓眉大眼的民警接过话，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对。”长着胡渣的民警说：“那么，我们现在就需要知道，照片中名为小媚的女孩，是病死还是之后被活埋而死的，而她又在这几起案件中，起到什么关键作用。”
话音才落，办公室便传来了敲门声，随即一个年轻的民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快递包裹，“彭队，这是您的包裹。”
“我的？”长着胡渣的民警一脸疑惑地接到手中，“谁会给我寄包裹来？”
“估计是您的儿子吧！”浓眉大眼的民警说：“看他们挺孝顺的，就是不知道给您寄了什么好东西。”
“去去去，一边去，两小兔崽子会给我寄东西，估计天要下红雨了。”顿了下，长着胡渣的民警一脸地困惑，“这是匿名的？”
“匿名的？”浓眉大眼凑上前看了一眼，随后说：“里面不会有什么定时炸弹吧？”
“你电影看多了。”
白了浓眉大眼的民警一眼，略略沉思，长着胡渣的民警便果断的打开了包裹，包裹里面没有其他东西，而是一本带锁的日记本。
“日记本？”浓眉大眼的民警说：“谁会寄来日记本？”
长着胡渣的民警没说话，而是坐回办公椅上，拿起包裹里的钥匙，打开了日记本。
当翻开日记本时，一手漂亮的小楷字，便出现在了长着胡渣的民警眼中。当看了几页之后，长着胡渣的民警，突然面色严肃了起来。
此时，窑镇卫生院来了几个病人，因为少了刘护士与李护士的缘故，护士长和值班护士两人觉得一下子有些不适应，总会下意识地朝自己的身边看，张嘴才发现，熟悉的人不在。
当回到值班室休息时，两人终于松上了一口气。
“护士长，县里怎么说？什么时候再给这边安排两名护士和一名医生过来？”
护士长摇了摇头，说：“县里的意思是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叩叩叩……”
护士长开门的时候，见到来人是两位民警，顿时疑惑地惊讶道：“是你们……”
长着胡渣的民警说：“我们这边有了一些线索。”
“是关于张医生的吗？”护士长神色有些激动。
“恩，是关于张医生的。”顿了一下，长着胡渣的民警说：“还有与刘护士、李护士三人之间的一些事。”
“行，你们随我来。”
办公室里，给两位民警倒上两杯温开水后，护士长便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长着胡渣的民警拿出了女孩的照片，然后拿出一张未烧完的纸条，推到护士长面前说：“这个女孩是张医生的病人，也因张医生开药出了问题，致使这个叫小媚的女孩死亡。还有，这未燃尽的纸条，是在刘护士房中找到的。”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这种纸条上写着十二点，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上面的笔迹是张医生的。且经法医鉴定，刘护士的死亡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四五十分。也就是说，之后值班护士所见到的‘刘护士’，并不是刘护士本人。”
护士长皱眉看了一会儿塑料袋里的纸条，然后说：“这张纸条上面的字迹并不是张医生的，虽然看起来很像，但是我和张医生同事多年，他的字迹，我一眼便能看出来。不过，那晚的刘护士不是‘刘护士’又是怎么一回事？”
“下来的时间，与死亡时间相吻合。”长着胡渣的民警说：“目前还有一个问题，是我们一直没想到的，也就是值班护士见到了刘护士时，并没有他人在场……”
“小邓说谎？”护士长猛地站起身，然后道：“荒谬，简直荒谬，小邓一直对小刘那么照顾，怎么可能……再说小邓没有二楼钥匙，怎么打开门？而二楼阳台更是无法爬上去……”
“等等……”来不及说什么，长着胡渣的民警突然急切道：“你是说二楼阳台没法爬上去？”
愣了一下，护士长点头，“二楼阳台窄小，而且长着苔藓，从外面根本不可能爬进去。”
少顷，长着胡渣的民警深吸一口气说：“看来，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浓眉大眼的民警停下笔，“什么问题。”
“刚刚护士长说，二楼阳台根本没有地方从外面进去。也就是说，只能从房间里面爬到阳台处。”顿了一下，继续说：“还记得在这之前，窗户口的碎玻璃吗？”
见浓眉大眼的民警点头，长着胡渣的民警若有所思地说：“既然无处爬上去，那么脚印又是从何而来？门口是张医生的血迹，也就说明了，张医生从精神病院出来之后，一直在卫生院二楼里的203病房。可是刘护士却说，并没有见到过张医生，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当护士长走出办公室时，便见值班护士急匆匆离开的背影，顿时收起了面上的表情，目光随着值班护士不见，才收回。
卫生院的一角，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问：“怎么样了？”
“估计事发了。”
“怎么会？”
“你先别激动，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糟糕。”
“不行，无论如何，你一定要……”
“行，我知道了，你先离开，别让人发现了。”
见人离开之后，值班护士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展现柔柔地笑意，往值班室走去。
推开门，护士长便问：“刚刚你去哪了？”
“我去上了一下洗手间。”
点了点头，护士长说：“办公室里，两位民警正等着你，你过去吧！”
“让我过去？”值班护士疑惑地问：“之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怎么还有问题？”
“让你去就是了，我哪知道他们什么想法。”护士长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值班护士。
值班护士到办公室的时候，有些紧张地低着头。
长着胡渣的民警，给值班护士倒了一杯水后，温和道：“不必紧张，让你过来，只是想问问你，还记不记得那晚见到下来时的刘护士是什么样子的。”
“那晚下来的刘护士……”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值班护士打了一个冷噤，然后头皮发麻地说：“让我想想，想想……”
两位民警一人记着笔记，一人抱着水杯，都不急着催促值班护士，而是静静地等待。
良久，值班护士才闭着眼睛，一边回忆一边说：“上去时的刘护士，身上只有一件暗红色的连衣裙，穿着一双白色的拖鞋，身上什么都没带，不过头发是半扎起的。”
又是停顿了一会儿，值班护士才说：“下来时的刘护士，头发是披下来的，而且声音变了一个样，很恐怖，像是鬼在说话一样，而且……我似乎看到了刘护士手腕带着一个东西……”
随即，值班护士睁开眼，摇了摇头说：“我一直想不起，下来时的刘护士手腕带了什么东西。不过那件衣服……两件一样的，我在李姐那儿看过之外，似乎还有在别处见过……”
“两件一样的衣服？”两位民警对视了一眼，长着胡渣的民警问：“你好好想想，还有谁拥有那件衣服？”
最终，值班护士还是摇了摇头，她说：“我真的想不起来。”
“那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再打电话告诉我。”长着胡渣的民警给值班护士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两位民警离开之后，值班护士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此时，办公桌的抽屉里，一部屏幕正亮着光的手机，突然就被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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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桌子下的小孩
戴着耳机，一边剥瓜子一边听歌的值班护士，在听到敲门声的时候，连忙摘下耳机，朝门口看了一眼。外面的灯闪烁着，留着缝的门口，并没见到外面有人。
“难道我听错了？”
疑惑着，值班护士重新戴上了耳机，吐出嘴里的瓜子壳，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值班护士打开门，朝门外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她想了想，便走了出去。
此时是晚上八点半左右，病房里的病人并未睡下，一直说着家里长短。值班护士没有停留，而是走了一圈，便回了值班室。
值班护士一回到值班室，便朝着桌上的一包瓜子抓去，才伸出手，立即受惊的收了回来。
只见桌布之下，突出了一个角。
闭了闭眼再次看去，桌布如自己所见的那样，突出的地方，是一件深色的衣服。值班护士往后退了几步，心中的紧张并未退去，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这衣服她并未见过，更不可能出现在值班室里。
这时，值班室的门被撞开，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焦急地问：“邓护士，有没有见到我家娃儿？”
“你家娃儿？”值班护士一愣，随即朝摆放着瓜子的桌下，指了指，“你看是不是……”
一听值班护士这样说，女人直接冲了过去，一把掀开桌布，便见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半蹲在桌下，双眼不知道看什么人般，透着说不尽的兴奋。
“娃儿，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快跟妈妈回去。”女人一把拉起桌下的小孩，严肃地训斥：“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竟然还给我乱跑。”
“妈妈，我没乱跑。”小孩仰着头说：“我是在和一个姐姐聊天，姐姐知道的可多了。”
“姐姐？”女人朝值班护士说：“邓护士，真的很谢谢……”
这时，小孩却扯了扯女人的衣角，摇头说：“妈妈，我说的姐姐，不是邓阿姨哟，而是坐在床上的姐姐。”
“坐在床上的姐姐？”女人愣了一下，环视了整个值班室，却没有见到小孩说的姐姐，随即面色一白，连忙抱起不知事的小孩，歉意地说：“邓护士，真是对不住，小孩子胡言乱语，你别往心里去。”
值班护士听了小孩的话之后，顿觉毛骨悚然，她连忙朝着床上看去，上面根本没人，而小孩的目光却是见到有人存在般，让她心里发怵。
女人的话，值班护士也听出了意思，但还是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