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
自己从小在这里长大，这些人竟然没几个认识的，偶然碰到个认识的，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什么，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可真的不小。
从能站在门前等着，到能穿过通道石门，在石室里等着，到能坐在一间屋子里等着，迷雾一点点被揭开，向数心中的恐慌越来越重，越来越不敢说话。
“哎，也别这么说，毕竟是一家人……”
“谁和……也对。
我就是觉得他寸功为立……”
还没说完，眼前一阵疾风，一个铁掌拍在了脸上，很是清脆。
“哎哟……”
被打的身子一趔趄，差一点跌倒，一下子站起来。
“谁敢打老……呃呃呃，王坛主，您老来了……”
屋子里瞬间没了别的声音。
一个身影站在了向数前面，穿着黑甲带着头盔，看不清面容。
向数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目视着对方。
此人自己见过一次，据说是戍宫的左坛坛主。
坛主衣服上，只刻着代表来自哪里的金字，没有代号，一般就被尊称某坛。
这位姓王，胸口处两个金字‘戍下’，那么，他就是戍堂下坛的坛主，被尊称为‘王戍坛’。
那来的是这个坛口的副坛主呢，姓王就叫王下一，王下二，简单称呼一下。
对于一些只有代号的弟子、执事来说，能有个姓，就很是自豪了，谁还讲究后面是啥。
“你跟我来一下。”
王戍坛盯着向数看了很久，心中了然。
说完话，转身往外走去。
屋中人没人敢出声，站在一边目送离去。
向数短暂的想了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抬脚尾随出去。
两人走了，屋中过了片刻，才再次发出声音。
“活该。”
“哈哈，怕了吧！”
“这也是你能议论的……”
被揍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梗着脖子说道：“我被揍了无话可说。
坛主打我是因为我没看他来，失礼在先，不是因为我侮辱了这个人，我还是那句话，他有什么资格做护法……”
“切，你这是眼红了……”
“吃饭吃饭……”
“别说了，吃饭……”
不说还好，这一说，更挂不住了，站在屋子中间。
“我就不服，我要去找堂主评理……”
正说着话，外面脚步声起，盔甲的摩擦声清晰耳闻。
屋中其他人一下子闭上嘴巴，脑袋微微一低。
这位正在大声说着，没有听到脚步声，正说的唾沫横飞。
“说说咋了，说说……咦，这个身体好熟悉，这不是我……”
眼前一黑，脑袋掉到地上，滚了几圈，嘴巴‘咔嗤咔哧’疯狂的咬了几下地面，最后一动不动。
一股红色的热流窜起来一丈多高，撞到了顶部的石壁，溅射开来，血腥味很快弥漫整个石室。
屋中人低着头，一动不敢动，脑地上、头盔上，肩膀上落满了温热的血液，顺着身体流淌。
‘咔’
宝剑入鞘，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后消失。
屋中人面目表情站起来，往外拖尸体的拖尸体，扒拉出一些碎布擦地的擦地，一通忙活，这才做下，端起带着血水的饭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咦，别说，味道不错！”
“不错不错。”
“我咋觉得是臭的！”
“噗噗噗，你几个意思……”
屋中吃饭的人不少，却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开始了新一轮的交谈，却没有一个人提及刚死去的队友，更没人提及刚才的话题。
）））
“这几天，你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戍坛坐下来，手掌落在桌面上，说话的同时，身体往前微微一倾，一股暴虐嗜血的气息化作一只饿狼，扑了过去。
‘嗤啦’
头上的头巾断裂，头发向后飞舞，久久才落下。
向数把心一横，沉声说道：“属下只尽职责，不问他事。”
“好有趣的回答。”
王戍坛嗬嗬一笑，继续说道。
“刚才那人被杀了。”
声音不大却像从地狱而来，一股凉气从向数尾椎骨流遍全身，后背汗毛竖起，声音平稳。
“坛主御下之严，属下佩服！”
“你不问为什么？”
王戍坛很是享用，靠在靠背上，脸上的疤痕蜈蚣一样游动。
“心中想，怕耽误坛主时间。”
“哈哈哈哈……”
猖狂肆意的大笑声中，王戍坛手一抖，一道黑影脱手而出。
向数微微抱拳，身体一动不动。
‘嗖’
黑影贴着耳朵疾驰而过，凉意沁入，嗡嗡作响。
‘叮’
背后传来一声脆响。
原来是一只飞镖，一半钉入石壁，微微颤动。
“嗯，不错。
原来他们给你这个护法，我还觉得多余，现在看来，就冲这份胆气，也算勉强合格。”
“坛主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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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375：干看没得吃
王戍坛坐在自己的宝座上，手指轻轻叩击桌面。
“你可知道，你是唯一一个还没有进入这里，就已经是护法的人。”
王戍坛轻轻地说着，像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向数却知道，现在刚进入正题，这才是今天是死是活的紧要关头，熬过去能知道的更多，熬不过去只有死。
连忙单膝下跪，抱拳于胸前。
“属下不知，还望坛主赐教。”
“进入这里，你看到的一切，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王戍坛反而再问。
“确实有很多疑惑。”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嫡系和旁系的区别。”
向数豁然开朗。
家族，是从某一个人开始建立，自身有能力，妻妾众多，一代代繁衍，人口众多。
正房所处，就是嫡系，其他均为旁系。
侧房小妾所处，均为旁系，却又分三六九等。
族长，除非族群发生重大变故，都是从嫡系中选出。
简单来说，就如同帝王那样，只有嫡系的血脉才能继承，如果没有，从最近的血脉选择，家族也是如此。
再结合山谷的种种不同，向数一下子明白了，外面那些都是旁系，这里的才是嫡系。
可这些人为何生活在山中，无法得知。
或者说，另有一个栖息地。
向数连忙压住继续往下想的念头，抬起头迷惑不解的问道。
“为何是我？”
是啊，多少年了，这里面什么样，没人知道，大长老全权处理山谷的一切，封锁的很严密。
“宫主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做属下的不可妄自揣测。
我只能说些能说的，方便你迅速了解这里的情况。
山谷中不全是旁系族人，也有为数不少的嫡系族人，只不过不到一定的地位，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们这些人，和其他人一起长大，成年以后，经过层层选拔，就会进入内层。
大长老就是如此，所以他不但是这里的大长老，也是三鸣谷的大长老，他最大的作用就是保护、淡化这里。
这么说，你懂了吧。”
向数点了点头。
怪不得这里只有人觉得奇怪，没人会怀疑，怀疑的人应该都死了吧。
这里对外的说法，就是研制药物的地方，都是从外面‘请’来的医药大家，性格古怪加上还要保密，自然会严密封锁。
至于为何研制药物，每一代的宫主身体都不好，需要药物维持，大家都已经猜到却不敢说出来。
山谷的人有了病，也会去居住地的药房抓药，据说那些药就是从这里来的。
久而久之，更多的人选择了相信这里就是个炼药的地方，再说对自己没什么坏处，瞎操心干嘛。
“你也属于嫡系一脉，很有领导才能，功夫也不错，本来还要等几年告诉你，这几年大长老的身体……
所以……”
向数点了点头，压住了心中的另一个疑惑，脸上带着激动。
啥意思，还用说吗，自己不用死了，大长老死了以后，他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用山谷的人担任这个职位，既能联系两边，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最适合不过。
“坛主，您说的，说的……”
那意思：俺不是小孩子了，可别糊弄我了。
王戍坛笑了，嗯，是个有点心机的家伙。
大长老是有些本事，不然不会是他成为外层的大长老。
可他不会什么武功，主要是对药物的才能偏高，这才被引入内层，劳心者治人，不但成了炼药的大长老，也成了山谷的大长老。
历代像大长老这样，内外双层大长老并不多，每一个，都不好掌控。
向数不同，能把武功练到一定层次的，自然不会是傻子，可想要武功高强，主要的精力就要放倒武功上来，不会花太多的心思用到别处。
这也是向数早早的被定为护法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就是怕有人感觉到了威胁，会对向数出手，对他进行的保护。
本来，向数的哥哥是个最好的人选，可惜……
“这几天你就跟在我身边，时机到了，你就正式属于这里了。
不过，你应该懂怎么做，对吧？”
向数连连叩头。
“属下对天发誓绝不对外透露半句。”
“这里是内层，居住的多是嫡系，像我们这些人，是供奉家族，世代住在这里。
为何会分为内外两层，与你无关你不要去想。
只要记住，在这里多做少看不要胡乱议论，就可无事，否则……”
“属下不敢。”
“嗯，起来吧，随我去吃饭，路上我再告诉你些注意的地方！”
“多谢坛主栽培！”
）））
一间比较宽大的石室，墙上镶嵌着荧石，分布着几个熊熊燃烧的火盆子，屋中没有像通道那样湿寒。
几块石板拼凑起来，形成一个长条形的桌面，上面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食物。
大长老坐在上首，左侧上首是向水香，右侧上首是向河，其他人也根据身份在座。
刘备也被带到了此处，嘴角流着哈喇子，瞪着大眼盯着桌子上的食物，要不是肩膀被人按住，早就扑上去，大吃一顿。
“我考虑了一下，二妹所说的有一定道理。
这件事，我已经派人通报给宫主，吃饭完，宫主的命令应该就到了。
吃饭。”
“大哥英明！”
几个人捧了一句，开始吃喝。
刘备不乐意了，有这么欺负人的嘛，不让吃就把俺弄到别处，这是啥意思，哦，想馋死俺，你们好毒。
香味飘进鼻孔。
咕噜噜。
肚子兄连忙来摇旗呐喊，加油助威。
刘备拼命挣扎，嘴里大喊大叫。
“我要吃，我饿，我要吃……”
“别理他。”
“嗯！”
几个人点了点头，抓紧吃饭。
虽说如此，可他们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会注意一些礼节，不能狼吞虎咽，说是快点吃，也没比平时快了多少。
一个个穿着黑袍的女子，带着面纱进来，放下一盘盘热菜，，无声的倒退出去，眼睛自然不自然的多看了多出来的这个人，嘴角微微一挑。
几个人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天。
三长老手里拿着筷子，伸出去刚要夹住一块肉，眼前突然一花，一个东西从天而落，掉在了盘子里。
“呕……”
六长老一张嘴，连忙忍住。
“六弟，咋了？”
大长老正小声的说话，没注意到这里，却听到了一丝声音。
老子正在显摆，呸，说事呢，你这是搞啥呢。
语气有些不高兴。
其他人也把头转了过来，有的窃笑，有的微微不高兴，有的纯粹看热闹。
这可是大长老最喜欢的饭桌文化，你这是找事啊。
“大哥，我我，呕……”
六长老嘴里想解释，看了一眼盘子，再次干呕。
“噗，老六啊，你不会是有了吧！”
“此言有理！”
“果真？”
“当然！”
“噗噗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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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 376：美味添加剂
规矩，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可以简单理解为行为准则。
这里，也有自己的一些规矩。
别处官大一级压死人，只是说需要服从上官，不服从会有很多办法压制于你。
但在这里，地位高一级就可以一言定生死。
当然，这个毫无道理的杀人，只对自己负责的那一块有用，也就是说自己的属下，生死就在自己一念之间，事后要去报备，说明缘由。
这样严苛的规矩，是为了防止争权夺利，言出即行，高效率的做事。
相应的，为了防止滥用，地位不同，一年中能用的次数也不同。
弟子分为九等，就没有这个权利，执事作为最高等的九等弟子，一年可以用一次……
就像前面讥讽向数的那个，他是王戍坛的属下，是个弟子，王戍坛可以找罪名杀了他，没人有话说。
可王戍坛没有这样做，而是用上了自己特权，派人上前一刀完事。
这样做，可能仅仅只是为了向数日后知道这种规矩以后，只是记住自己的一个人情。
却因此搭上了一条人命。
王戍坛没有觉得自己亏了，反而觉得赚了，疤痕纵横的脸上，露出残忍的一抹笑容。
向数落后半个身位，紧紧跟随。
）））
长老、供奉，都不是一般的称谓，代表了一些不同的意义。
供奉，是拉拢一些外姓人，其中有些人能力特殊，就会被赋予供奉一职，双方合作的成分居多。
长老，如果实在一个门派中，可以有不同姓氏的人来担任，权力制衡之术。
可在一个家族中，只能是有德高望重，或者能力逆天的本族人来担任。
在这里，每个堂口都有九个长老，他们在这里是一个特殊的群体，直接归宫主辖制，作用各不相同，有负责监察的，有负责转运的，有负责教化的……
向天歌，就是药堂的大长老，主要负责药物的事情。
药堂的堂主率领其他手下，主要负责药物的收集、发放、安全等等。
既有相互联系，也各有监督之责。
向天歌是他们的老大，地位等同副堂主，对其他长老，自然会有先行斩杀的这种权利。
结合上面所言，这不是说他一手遮天为所欲为，而是他有这个名额。
如果他真的杀了一个长老，事后也要给宫主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些年，无论是害怕自己地位不保，还是别的原因，死在他手里的长老，真的不少。
当然，上报上去的内容，大同小异，这些人都有该死的理由，我绝不是公报私仇。
没有哪种规矩是十全十美的，这里，也不例外，总会被人找到漏洞，打击报复一些人。
这就是这里的与众不同的一个规矩。
）））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是饭桌上，有人干呕，都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大家吃的好好的，六长老突然干呕，声音还特别大，还不抓紧止住，反而有些继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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