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警告我?”光泽了然地盯着她。
媚流拍拍手中的水晶沙,道:“何必在乎是在说王爷还是在说媚儿?反正男人是的情事,少投入几分,就少伤几分。”
淡淡地,极其微淡地显出了几分惆怅,随即又笑得比花还艳。
她倒是比他还决绝,让他又气又怒,却又无处发泄,该死的,她就不能像正常女子一样,哪怕是惊讶地问上一句:“这么快?”也胜过这么冷静地说着“男女间的情事”,冷淡,本该是男人的权利。
城外草长木茂,百花盛开,迎春依旧开而未谢,杜鹃又满山遍野地点缀着夏日光景。
光泽用力地咬着她的红唇,直把她咬得几乎双唇红肿,显示出他的怒气:“等京中安静了,你就回京!你这个妖精没情没意,不知我这一走,你会不会偶而想想我。”
“京中几时能安静?看看再。”媚流道。
座下玉骢骄嘶声声,离人去也,光泽又气又怒地打马而去,尘路上,尘土飞扬,王爷去也。
媚流毫不迟疑地转身回来,行不多久,前面山路上,一个俊朗公子立在枝头,随着树枝的起伏而起伏,正在遥等她的到来。
“媚儿。”廖律含笑道,从树上跃下,姿势美妙,落地无声。
“阿律,你可是说过,花要种在土中才好哦。你是为想来抓我的,还是只是来叙叙旧的?”媚流不避不让,微歪着头问。
“这么美的花,我怎么忍伤害你?我自然是为了叙旧,怎么,大舅子走了?”他笑道。
媚流再也忍不住地卟哧一声笑开来:“你真能扯,什么大舅子,你明知他是谁。”
“不叫他大舅子,难平我心头之妒啊。“廖律也笑道。
媚流笑着不答,不清楚他的来意。
廖律走近来与她平肩而走,道:“这么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吗?”
“为君消得人憔悴,如何如得起来?”媚流浅笑着用眼瞄了一眼他的肩膀,突然像个恋人一样跳到他背后,从后面抱住他的脖子,把头搁在他的肩膀上,歪着头道:“阿律,我好想你哦!”
廖律笑道:“我的肩膀舒服吗?”
“当然,又宽又厚,舒服至极。”媚流用下巴爱娇地一磕他的肩膀,道:“尤其一想到你的肩膀曾经停过银雀,我就特别想念在龙帮的日子。”
她笑得无限甜柔,但是眼晴里却闪着丝丝寒光,手一翻,一根金光闪烁的颜杀就贴在他的动脉处:“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冰蛊所伤?阿律,我真是感谢你,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呢。”
她懒洋洋地说话,一阵又一阵香馥的气息扑过他的耳,像情人的间的细语,但是颜杀所凝的杀气与怨恨,却像阴魂一般在,在初夏的阳光正射下,闪着怨光。
“他出家了是吗?”廖律平静地道。
“对。他出家了,佛祖都得感谢你,你造就了今天的局面。你知道我好想你吗,想得我心都痛了!龙帮,真是一个好地方,可惜你当日没有在地宫里长眠呢,否则,那么大的地宫,这么英俊的你,你说可有多般配?”媚流的话语含着一种刻骨的怨毒,偏生说话又是那么温柔,好像她说的只是情话一般。
“有些事,谁也无法预知。”廖律索性托起她的臀,背着她走在小路上,无视抵在脖颈间的颜杀:“谁也无法预知,若是预知了,人间还有什么故事可以说。”
“说得对,我也无法预知,但是我知道,你现在在我的手上。阿律,你为什么自己要送上门来?偏巧我对你又这么念念不忘。”颜杀一点点地用力,血顺着颜杀的金挺流出,玉手沾了一丝血迹,腥红,黏湿。
“如果你高兴,你就下手。”廖律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一般,一步步走得依旧稳实:“死在你手里,我高兴。”
颜杀越来越短,他的脸越来越苍白。
“阿律,你看,今天风景多美,蝶成双,蜂成群,你喜欢这里吗?”媚流贴着他的耳朵轻声道。
“喜欢,但愿你每次看到蝶与蜂这般双双对对游玩时,也能想到我。”廖律笑道。
“啧,想得美,我才不要想你呢,你是个大坏蛋,讨厌!”媚流嗔道。
这句情人间的话,在她嘴中说来,越发让人心也酥了,廖律却踉跄了一下,苦笑道:“我就这么讨你厌?”
“你真坏,非得让我说这种话吗?”媚流越发婉转了声音。
血,蜿蜒到了他的领子上,像朱蛇一般的红,她一阵快意。
廖律苦笑了一下道:“媚儿,我得放你下来了,不然一会摔到你。”
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她,却让她踩在一块大石头,仍旧轻松地勾着他的肚子,他面色苍白,那根颜杀,在他的脖颈间,妖美得异常光亮。
“来。”他道:“你恨我,就来。”
那个人出家的事,江湖上已经传开来,相传在那人出家的仪式上,有一个极美的姑娘,大闹法会,此事在江湖传得沸沸扬扬,包括成不德的事,也一并传了出来。
媚流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仍旧那么慵懒:“你们龙帮,毁了我一辈子。”
颜杀,已经刺从另一头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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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颜不杀 总不定
他仍旧站着不倒,颜杀尖锐的挺尖,从皮的另一边穿出,血流如注。
“一辈子,那是什么概念?夜夜的思念,夜夜的遗恨,看到月亮就想到‘对影成三人’,看到鸳鸯就想到‘鸳鸯从此不成双’,就是看到酒杯,也想到从此这酒杯也不成套了。就是这么天天的恨,夜夜的恨,想到死为止。你说,你的死,怎么赔我一生一世?”她轻轻笑着,抽出了颜杀媲。
半根金簪血染成,一生风雨情苦多,与谁共剪西窗烛,与谁携手共成说丫。
她仍是笑着,就着他的锦衣,优雅而缓慢擦去颜杀上的血迹。
“为什么不杀我?”他道,没有伸手接住流淌的血。。
“你已经死过一回了。”她淡淡地道,颜杀没入她手中,失去了踪迹。
颜杀斜斜贴着动脉刺破他的皮,那血流得恣意,却与命无碍。
就是杀了他又如何?
就像那个人说的,一切都过去了。
她对他妖娆一笑:“我也嫁过一次了。”
她回身便走,迎面而来的夏风,把她的薄衣吹得飘飘欲飞,她走得极轻松,似乎要凌空而起一般。
“门主,妖姬大人来信了。”媚波如今被调回来听候差遣,没有任务时,她总是守在门主身边,这天接到信,见是媚流的笔迹,暗恨得牙痒痒的,轻笑着呈给北藤狂一只蜂鸟,蜂鸟的腿上绑着一个小小的筒,里面便是秘信,蜂鸟是用红线缠足,表明了来信人的身份。。
北藤狂懒洋洋地接过信,伸手处,红衣半褪,结实的腹肌若隐若现,媚波爱恋地注视着他,可惜他的眼里丝毫无她,她暗恨在心,那个媚流究竟哪点好,值得门主这样为她倾倒,这样宠爱她?!
她媚波究竟差在哪里?
为什么门主的眼里一丝半点也无她的影子!
北藤狂似乎没有看到她眼中的妒恨,自顾悠悠地看着来信笑了起来:“这丫头!”
信上江东的事情已经办妥,再过不久江湖上必然传开有情门的事,她再待在江东是浪费,请门主再给她任务。
那丫头想是坐不住了,想也是,出了那么大的事,也确实需要事情来分散她的注意力,那日他把她送到江东,她看起来似乎已经很平静,但是那么大的伤口,岂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她调到身边来,好好地驯化她,柔软她,但是目前形势不允许,那么用什么事情暂时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呢?他沉吟着未定。
“媚波听手下人说,妖姬大人最近与光泽王爷走得甚近,前两天光泽王爷还去江东看她,两人在一起有两天之久,妖姬大人必然是从王爷口中得了什么好消息,以妖姬大人的才干,媚波相信妖姬大人必然是套得了王爷的什么话,让门主这么高兴呢。”媚波笑得很是欢畅,似乎真心为北藤狂高兴。
“光泽已经回到京城,媚波,你潜入光泽王府,密切探视光泽的行踪。”北藤狂不搭理她的挑拨,径自道。
“是!”媚波一阵暗喜,这样的重要任务,终于轮到自己了。
北藤狂冷冷地瞥了一眼她远去的身影,这个媚波留不得了,今后无情门改制,这样的刺儿头,留着只会是祸害,就送去给光泽收拾。
两天后,果然从光泽王府中传出一个消息,一个婢女竟然敢勾引光泽王爷,被王爷当场打死。
蠢女人!
她以为光泽王爷是什么人,是好色地见女人就上的人吗,那些王府中的姬妾,哪一个能得到王府的爱宠?都不过一夜的欢好,第二天连王爷的面也见不着的,勾引王爷?恐怕只有媚流那样的女子才吸引得了无情的光泽为之动心。
关于媚流想要换任务的事,他一直不曾回复,媚流现在的状况,给她什么任务都不好,不如先放着。
他起身往眼睛中滴入一种神秘药水,那眼睛不久后便变成了黑色,与常人无异,他边走边披上一件常人的衣服,行动行无比洒脱,看得一干媚奴和媚人不住地心中乱跳。
街上有些混乱,因为现在朝迁几乎半陷于瘫痪,打驾的巡捕不抓,杀人的官府难查,收税的各为其主,常常交上来的税被纳入私囊,饶是曦和与光泽重手整治,依旧见效不大,其实不管是多么**的事朝廷,在曦和与光泽的联手整治下,都该收到成效才是,也万不该达到这般混乱局势,无奈这其中有了一个北藤狂和他背后的无情门。
无情门这些年来早把各官府要员的**摸了个一清二楚,如今利用他们的**将他们彼此间的关系挑拨地各生异心,再加是安插在内部的北藤狂的手下的有心混乱,终而得就今天的局面,边疆已被突破十城,但是朝廷可用之将却暴毙的暴毙,重病的重病,只能依靠前线的将士浴血奋战来维持后方的安定,然而税收却总是在半路上别人劫走!
大璧已经乱了,饶是曦和与光泽联手坐镇,无奈无情门布署已久,岂是一朝一夕所能平定。
“救命啊!军爷,你们不要抢了,这是我们家最后的活路啦,求求你们!”
“滚!”
几名粗暴的军士在路上抢了一个卖菜老人的菜后,哈哈笑着扬长而去,不远处,巡街卫兵视若无睹,反倒在隔璧酒铺喝起了霸王酒。
北藤狂冷冷地笑了,暴君,你看到了吗?
你杀了的皇贵妃的儿子,在给他娘报仇呢,你杀了我一个娘,我就要你千千万万的百姓和将士赔我娘一条命!
你杀我娘数百族人,我就杀你苦心培养的名士精将!
你毁了我娘的一生,现在轮到我来毁你的江山了,我要你亲眼看着你一心所维护的江山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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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美人拼 英雄梦
“铛!铛!铛!”后面一阵喧哗,他回身看去,吹吹打打的一队迎亲队伍从眼前经过,大红的花轿,低低的帘子,看不见新娘的容貌,他突然想起那日媚流的新娘装。
那日,她真美,可是她是为别人披的新娘装媲。
眼前迎亲队伍前的新郎笑得合不拢嘴,偷偷地向花轿瞄,眼底里的满足与自豪不住地洋溢在脸上丫。
他突然心里一动,一种无法抑制的思念浮上心头。
除了报仇,自己要的是什么呢?
江山?这种束缚人的东西,他才不要。
权势?他是无情门主,想要什么有什么,哪怕要江湖上乱,也不在话下。
美人?
美人!
他想得太入神了,犯了一个致命的错,他忽视了周遭的杀气在浮动,一双冷厉的双眼在暗处盯着他,他没有发现。
他的眼中只有那张少林寺中含笑带泪的脸。
“久违了,北藤门主。”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四名大汉呈包围状,散开来,五个人似乎闲散地站着,却暗劲浮动,已经把北藤狂包围得严严实实。
北藤狂一凛,竟然是光泽王爷,他依旧是王爷的服饰,黑底金蟒在阳光下闪着冷光,张牙舞爪地向他无声咆哮。
既然已经被认出了身份,他便不再推诿,笑道:“王爷!许久不见了!”
“北藤门主在京城这么久,小王对北藤门主心向往之,小王有意请门请移驾府中一叙,不知可有此荣幸?”光泽拦在他面前,冷眸冷脸,气势逼人。
北藤狂眼睛一扫,五名侍卫紧紧贴着他,而无情门的人在远处若无其事地行走,四周暗流涌动,再远处,层顶上,隐隐约约全是刀光剑影,箭林攒密,收回眼睛,眼前光泽王爷手闲闲地袖在背后,蓄劲不发。
北藤狂知道单是眼前一个光泽王爷的武功便不太好对付,再加上这么多的高手,想要轻轻松松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事了。唯今之计,便是先让门中人退去,不要暴露出来。
他自恃武功高强,行动向来狂放不羁,并不特意掩藏行踪,倒是门下力量与密布暗点不可外泄。
他长声笑道:“能让光泽王爷亲自请在下喝茶,真是幸如何之,那么就走!早闻王爷府中佳丽如云,不如有没有这个荣幸一亲芳泽!”
这句话透过他的内力远远地传开去,传到无情门人的耳中,无情门人若无其事而不露行迹地渐渐散开去。
轻薄到了王府府中的姬妾,这是对王爷的大不敬,身后的侍卫大怒,刀往前一顶,北藤狂劲力到处,那刀剑反弹了回去,光泽不动声色道:“要是北藤门主喜欢,就送你几个又何妨!”
光泽王府内,院中几盏清茗,厨子用瓜果拼成一幅美人图,呈于汉白玉桌上供人食用,那美人含笑未笑,衣带飘拂,雅丽无比,逼真无比,足见厨子令人惊叹的技艺。
北藤狂瞥了一眼道:“此画中人真是眼熟。”
“不正是你们无情门的妖姬吗?”光泽拈起一片美人的衣服上的蝶翅巧果放进嘴中,道:“我以为门主一眼便能认出。”
“我们无情门的妖姬?怎么跑到王府的果盘中来,我向来叮嘱她不得与朝廷中人来往,谁知她竟私下与王爷结识。”北藤狂更加若无其事,伸手也拈了一片美人的衣服上花饰放在手上把玩:“想来与王爷的关系很不错,竟然让王爷把她画得栩栩如生,让厨子也做得这么逼真。”
“是你让她刺杀皇帝的?”光泽轻轻一句话,挑破虚假的和平表象。
“不错。是我。”北藤狂看了一眼草丛,树上,花后墙头,甚至玉石桌下隐藏的机关,闪过一丝阴冷的笑:“今日是来算总帐的?否则这样的阵势可不像是对待宾客。本座闲谈时不喜欢有眼睛盯着,叫他们下去,我要是想走,没有人能拦得住。”
“痛快!”光泽挥手把人都挥了下去。
人都走散了,只剩下北藤狂与光泽两人对峙,光泽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道:“为什么!”
“为什么,本座高兴!”北藤狂一甩头,黑得如黑的长发桀骜不驯地在风中飘扬出一道厉色的黑芒:“天下大乱,本座最高兴!”
“我见过你。”光泽点头道:“在我回京的那天我在城外的路上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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