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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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叹:媚乱天下-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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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分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美人还怕弄不到?这个媚流要是真那么倔,那倒不如分了好,玉家如今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自然不能娶一个不知礼节的妾,让家生横变。

    “恐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玉明揉着太阳穴头痛地道。

    说不清为什么感觉一阵阵发寒,这次的事件太过诡异,只是又说不清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他反复思量,仍捉不住那种不详的预感究竟从何而来,他越加忧虑,恐怕爹娘的“一凤二凰”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他看向大堂外,堂外的两个人,一个用力拉着,一个无可无不可地由着他拉,却分明显出一种淡漠,本来可以恩爱一生的人在爹娘关乎利益的调弄下,如今几成陌路,爹娘一心为两个儿子好,只恐怕最后事与愿违啊。

    玉睿一路拉着媚流来到花园里,冰天雪地中,这里还是不亚于皇宫的姹紫嫣红,一园的缤纷色彩,今日阳光尚好,雪在阳光下,耀得让人睁不开眼,雪地上的百花,越发显得娇艳欲滴,想必为了培养这些冬日不开的花,让冬日显得萧索的花园色彩丰富起来,玉家的暖棚里已经有不下百盆花因为不堪火炉摧折和冷热的交替,而香消玉殒。

    越是倾国名花,越容易红颜薄命!

    为了得到它们,人们不惜重金,不惜寻遍天下,未得之时爱若珍宝,求之若渴,必定要得之在手才肯罢休,得到后,又有几个懂得去爱花?

    或是观赏几日丢于脑后,从此或生或死再不问津,从前是的热切如今全都冰消云散;

    或是为了让它们如所愿中那样美丽,饫之以肥沃,却不明白此花究竟是喜甘还是喜肥,惧旱还是惧湿,最后香消玉殒却不知为何;

    或是又生别心,见别的花更美丽,更新奇,舍下刚到手的花,转眼又去逐了别的花。

    媚流轻轻一叹,放眼白雪世界中,一盆金黄的迎春花开得异常的早,也异常得惹眼,枝头由密往下至疏的花朵,如落入人间的琼台仙葩,随意却自成风-流意趣。

    想是日日在暖棚中烘开的,那娇黄的花瓣,不禁寒风相侵,风吹如欲折,不由得拈起一朵,在鼻间轻轻嗅,违了其本来花期的迎春,连一丝香味也无。

    媚流抬头望着一园的美景,把花轻轻放到他手上,道:“看,这花要谢了。”

    “流流!”她看园看花看天看地,就是始终不曾看向玉睿,玉睿犹豫地伸要手抱她,她倏然抬起头来,眼中的冷然无情刺得他再也无法伸手,如刺到手一般猛然又缩了回去。

    好像他再也没有那个资格似的,她那神情分明显示了这一种。

    “流流,我希望你能为我想想。”玉睿烦乱地抓着头:“难道我们生死相守的情感,还比不上世俗的外物?那个庄小姐娶进来,也不过是个摆设,我爱的是你啊!为什么你不能替我想想?”

    “想什么?睿大哥?想着你为了孝顺,把对我曾经说过的话当放屁?”媚流比花还娇美,语气比蜜还甜腻,笑得比迎春还耀目,眼睛比冰还冷。

    皑皑的冰冷白雪下,是即将要喷薄而发的熊熊火山烈焰。

    “流流,经过你那一死,我突然想明白了,爱一个是会不计一切代价的,就好像你分明死了,可是我却仍旧不肯死心一样,一定要把你救活过来,那时我突然对我爹娘的苦心有了了解,爱一个人是会为了他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再疯狂!”他抓着她的手,激动地道,几乎抓痛了她的手。

    “所以睿大哥,你就当你的孝子,流流在这个世上没父没母,没牵没挂,就是个天生地孕的孙猴子,不懂你们那伟大的情感,就不凑你们那热闹了!”

    她冷笑着放手,玉睿抓得越发地紧,他的眼睛充满矛盾与哀求:“难道我们生死感情还比不上一个庄小姐?”

    “对不起,生死感情?媚流说了,我没什么你们那伟大的情操,什么生死情感,不好意思,没感觉到。”她挥挥手,好像赶苍蝇:“睿大哥,你快进去,我也该走了,这么亲不亲、友不友的在你家住着,没得让人看低我。”媚流使劲一缩手:“你抓痛我了!”

    “流流!不许走!”他好像变了一个人,用力抓着她的手,目光骇然:“为了你,我不惜危险入地宫;为了你我在雪地里跪足七天七夜,这一切都换不来你的一点点妥协吗?”

    “妥协是什么意思,流流我向来不知道,睿大哥,请放手,这样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道德人士应该比我更知道啊。”媚流笑着看了他的眼,对上他痛楚的目光时,蓦地撇开去。

    望着一地的鲜花,她渐渐紧蹙蛾眉,一股不胜痛楚的娇怯之情,如这雪天的花,不胜摧狂的柔弱,在风中袅袅而生。

    然而玉睿却知道,她的柔弱是装出来的,她心硬心冷心无情,柔弱不过是手段,但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道:“流流,人总得学会放弃一些东西,你记着我的话。”

    “是啊,所以睿大哥,所以流流祝福你,祝你和庄小姐恩恩爱爱,妻妾满堂,一家和睦,百子千孙……唔!”

    玉睿俯头用力堵住了她的唇,那样用力,用力地仿佛要把她揉碎!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上他的脸,他明明可以避开的,却一动不动,硬是受下了这一掌,一个红印高高地肿出他的脸,清晰得像画上去的。

    “滚!”她冷冷地望着这个曾经的爱人:“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此生爱 不足道

    “不许走,你想走到哪里去!”玉睿变了脸,紧紧地箝着她的手:“我不会让你走的!流流!”

    “由得了你吗?”媚流冷冷一笑:“我的手段你见识过,我是怎么对付那些陷害我的人的,惹火我的人,我烧了他全家!还有玉公子,你不觉得你此刻显得太猥琐了吗!媲”

    “猥琐!”玉睿放开手,踉跄着退后一步,深深呼吸,张开眼里,眼里一片痛苦:“在你的心里,我此刻就是这样形象?你真要走?丫”

    媚流看他的眼,突然心下一阵茫然,她总归是个人,不是真正的石猴子,有情有欲有喜有忧,他的眼让她恍若回到从她中冰蛊毒的那情形。

    那时的他,眼神那样绝望狂乱,强撑着与她说笑,视线胶着在她的脸上,生怕他一闭眼,她就消失不见,与现在的他何其相似。

    心突然软了一下,怒火渐渐有些软靡,毕竟她是那样爱着他,他又是那样为自己付出过。

    “睿大哥,”媚流轻轻一笑,主动握住他的手,如同从前一般相倚相伴,指着百花盛开的园子道:“这花开得真美。”

    “可你却不愿意逗留。”玉睿深深地望着她,希望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软化的痕迹。

    “你看,这花又掉谢了。”媚流抚身捡一朵寒风中的木芙蓉,那花瓣在寒风中,零落得不成样,她知道一会儿花匠就会来把它搬走,换上另一盆开得美丽的木芙蓉。

    玉睿无语看着她手中的花,这花原也耐寒,只是这样的冰天雪地也容不下它们的生长,它们能在此时开放,是因为它们是从暖棚中培植而来,如今在极冻低温的摧折下,已经落了一地的碎花。

    “花就当季,这就是它们违反花时天命盛开的下场,我也一样。我本来是江湖中的自由鸥,却想着安定下来入绣户,岂不是自寻烦恼?真是怪不得别人。”媚流淡淡地道。

    “可以的!我们可以的!流流,我遵爹娘之命娶了那个庄小姐后,我们携手江湖去,你依旧是我的唯一呀!”

    “你从前也说你只要唯一,可是你现在爽言了;现在你说到时携手江湖,将来你就会说家族大事不可坐视不管,再度回来,有一有二就有三,睿大哥,你的父母该为你骄傲,你的妻子也要为你骄傲,但是流流却要和你说再见了。流流没心没肺,没情没义,只知道自己,不知道他人,好在现在发现还来得及。”媚流微笑道。

    一地的百花残片,如她的心,曾经极盛繁华,转眼零落成空。

    有几个花匠来收拾花盆了,不过只是轻轻一动,枝头上的花便籁簌尽落,转眼只余寥落的几片绿叶,强撑出假象的葱笼春景。

    “这就是违反天命的下场。”媚流放下冰冷,苦涩一笑。

    落尽繁华,终究她还是一个人。

    怪不得别人,只怪她自己太傻太天真,前世的她也是有亲有爱有父母,强求一个男人与父母双亲决裂是不人道,那么既然父母不可违,亲人不可淡,他对她的深情意厚就让它像这风中的花一样,凋零去!

    让一切随风而去!

    看着满地的落红,他眼里的神色更加坚决,痛苦被深深地压下眼下那黑黯的眸子里,他紧抿着唇角,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握住了媚流的手:“对不起,你一定要好好的!”

    媚流轻笑一声,看着他的手,大手厚实红润,他的手心仍旧厚热,只是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温暖,那双在她危急时带给她生机与希望的手,如今成了陌路人的肢体,她朱唇轻启:“自此一别,从此萧郎是路人!放手!”

    轻挥玉手,断开了他与她的最后身体接触,退后一步,再退一步,她深深看了他一眼,眼里的绝然的冰冷,一个回旋,带起一个锦绣的裙花,她纵身一跳,飘然而去。

    再不回头一望,她如一只雪雁,轻盈消失在他的面前,带着这个寒冬仅余的温暖,离开他的世界。

    美梦再美终需醒,这一场梦终究在寒冷的大璧被冻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目送她远离,合掌紧紧抓着一株木棉,那木棉尖锐的刺深深地刺入手心,痛不可当,他低低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终于放声大笑,惊得林鸟扑翅乱飞,流流,是一道春日明媚的碧波泉,在今天流出了他的世界。

    是他亲手把她逼走的。

    “睿儿!不要笑了!”狂乱的笑声引来了玉老爷与玉夫人,他们惊恐地发现,那碗口粗的木棉树,尖锐密集如狼牙棒一般的树干,鲜血淋漓,玉睿有双手还在不住地拍打那刺干,双手手掌血肉模糊,他如何感觉不到疼痛,笑得越发狂乱。

    “放手!不要打了!睿儿!”玉夫人扑上去,将身护在木棉树上,看着他双手的鲜血,吓得两腿发软,叫道:“你受伤了,睿儿,不要笑了!来人哪!”

    “快请大夫来!”下人忙忙乱乱地进进出出,找太夫。

    “你这孩子,生气就生气,砸东西打人都由得你,你拿自己的手来发泄作什么呀!”玉夫人颤抖着抵掏出自己的手绢就要给玉睿包扎,玉睿侧身避开她的温爱,俯身拾起一朵零花的残花瓣放到她手里,淡淡地道:“今后府里再也不要弄这样的有违天时之事了,可怜了这些花死得太早。”

    玉夫人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想来也是那个媚流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忙道:“不弄不弄,以后再也不弄了,来人哪,叫花匠来,把这些花全搬回暖棚去!”

    鲜花鱼贯在玉睿面前被搬走,又是一地的缤纷零落,风吹一地的娇柔,一片木槿花瓣掉在他的领子上,玉睿闭上眼睛,长长呼了口气,道:“结束了。这样也好。”

    “对,也好也好!”玉夫人忙不迭地点头道:“这样的女子就是进了玉家,也能生出多少事,所以不要想了,那个庄小姐虽然长得比不上她,但是知书达礼又娴静,那天知道了媚流的身份,人家一个字也没有说,连不悦之色也不曾有,这才睿儿你的好家内啊!”

    玉睿淡淡一笑,眼神飘忽:“万事皆有缘。”

    挥挥袖子,他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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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算遗策 泪满襟

    他的背景如此决绝,一种强烈的寥落与失落刺痛了玉夫人。

    “睿儿!”玉夫人心痛地叫着追上去,玉老爷叫住了她:“让他去,男人有男人的心事,他这么大了,做什么,怎么做他自然心里明白。媲”

    玉夫人望着他落寞的背影,那一树血肉模糊,突然痛哭失声:“老爷,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丫”

    “没有错!”玉老爷坚决喝止了她:“他现在是热恋乍分离,刚开始当然会痛,过阵子就好了,你不要自乱阵脚!”

    “为什么,那个媚流不是很爱睿儿吗,为什么连一个小小的名分之争也不能将就!睿儿不是也说过她是不会走的吗?他们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呀!”

    她回想起那天他回来时,与自己和老爷的一翻长谈,在那个媚流一转身随王妈离去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复杂,远远超过了他们的想像,似乎带了极重的心事。许久不见,睿儿的眼里多了一抹沉定的厚实,似乎经历了一番风雨,让他们又是欣喜又是忧愁,睿儿长大了,却已经让他们无法把握了。

    “爹,娘,睿儿一定要娶她,请爹娘成全!”玉睿跪下恳求道。

    “我说过不可能,你又来做什么?玉少侠,我们早已经断绝了父子骨肉亲情,你这一跪,我可不敢当!”玉老爷横着脸道。

    “爹,睿儿当时急着找人,没有向爹娘请罪,是睿儿不好,现在睿儿回来领罚了,请爹娘责罚!”玉睿沉重地道:“至于媚流的事,还是请爹娘多手下留情,她已经与我有夫妻之实,若不给她一个交代,如何对得起她?”

    “你说什么,你竟然和那样一个江湖女子有了夫妻之实!你这个混蛋!”玉老爷气得抬起拐杖就打,玉夫人也叹息连连,这下子事情更麻烦了。

    “我对她有救命之恩,她也一心认定我睿儿,我们实在无法分离,请爹娘体谅!”

    “慢着,你说你和她有了肌肤之亲,又对她有救命之恩?”玉夫人突然灵光一闪,叫道:“老爷不用打了,这事儿有谱了。”

    望着丈夫与孩子疑惑的目光,玉夫人笑道:“既然人已经给了你,女人的贞洁多重要,她是跑不了人了,否则这一次也不会和你一起回来挨打挨骂,你就算再娶一个,她知道了最多哭了一两个月,只要你后面好好地安抚她,人照样是你的,亲照样要娶的。”

    “只是……”玉夫人有些犹豫:“就是不知道她对你的情意深不深,若是不深,那事情就麻烦了!”

    “她病危时,叫的都是我的名字!”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在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里,睿儿便完全顺从地听取了玉老爷的主意,娶一名名门淑女为妻,蛾皇女英共事一夫,对于睿儿的突然转变,她也很惊讶,但也求之不得,想来是被赶出家门,失了家中的安逸与豪华,睿儿在外面住不惯,玉夫人当时左思右想,只剩下这个理由。

    尽管睿儿对媚流的反应胸有成竹,但是事情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们低估了媚流的烈性!

    “算了,一个江湖女子,哪里知道女子不事二夫的道理!就是知道也不会在乎的。你还是去看看睿儿,给他带个大夫去。”玉老爷道。

    他轻轻叹了口气,那个媚流果然烈性如野马,她与睿儿还是如此结局最好。

    离开了玉府,媚流一路疾奔,一口气奔到郊外,感觉一口气在胸口堵着出不来,既痛又闷,好像要炸开一般

    冰天雪地,一河成冰可行人,她的心也如同冻在了那冰河底,记忆中冰蛊的毒冷又渐渐浮了上来一般,冷得彻骨,冷得心寒,不由得一阵急咳,咳得弯下了腰,脸咳得通红,咳得泪也流了出来,在脸上纵横零乱,靠在梅树上一阵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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