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怎么收拾么?
话说许久以后,媚流从睡梦中醒来,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练武功好啊,看人家恢复得多快。
北藤狂布置的战略与媚流所想相同,用巨石滚过铁刺地,破了地面的马棘刺,然后发起试探性强攻,然而几度强攻都被猛烈的回击打了回来,再发起几次大型攻击,无一不被剧烈的反击打了回来,想要智取,大门紧闭,无法进入城门,便谈不上智攻,因为城内粮草不缺,后援丰足,一旦发起强攻,除上城上落下的巨石等物外,两边高岭上的埋伏的高棒大军同时冲下,大璧军队的死伤将不是用千人来计算。
北藤狂望着铁固城,心绪难定。
一路顺利到这里,却被阻在这里,前进不得。
要是再不攻城,在这里再耗上一年半载都有可能,在战事上不能再拖了。
而媚流有时柔媚,有时臣服,有时却凶光毕露地掐着他的肚子,说她恨他,有时却在梦中喃喃呓语我爱你,究竟对于他,是爱还恨还是两者皆有之,也该趁此做一个了结了,想要一个女人的心,从来没有这么迫切过,相守共进退的这些日子里,她更加深入他的心防,可是他却不知道她是不是心里真有他,还是因为只是催眠的作用。
思虑已定,他蓦地回头大声道:“召开军会!”
传令兵飞快地传达下去,不多时,各将军飞快地奔进了军帐。
“三日后本帅亲自出城强攻!”北藤狂当场宣布了这个决定。
“将军,请让末将出马!”众将军纷纷阻挠。
总帅亲自出征,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总帅是稳坐军中帐的,这个总帅时不时地做出人意料之事,平时倒也没有什么,但是铁固城与其他的城池不一样,这些日子以来发现,铁固城才是高棒国最艰险的防护!
几乎可以算是十去九不还。
攻还是不攻,由谁攻,这些天来私下的决议已经无数回,却绝对没有人想到要让主帅亲自出马。
“光泽让你们伺机杀我,你们一直没有下手,在落雁城时本帅落难,你们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本帅很承你们的情。”北藤狂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众将军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意思?
然而几位权重官威的将军心中却有愧,出征时,光泽王爷确实有密谕,时机到时,可以将北藤狂杀了!杀了北藤狂后,抖出王爷密诏,谁任主帅,谁任副遇,都已经一一安排妥当。
但是北藤狂自然不是那么好杀,手下还有那么多的门人,二来一路上展现出的卓越的军事才能,更让他们佩服,所以,竟然没有一个人下手!
“三天后,本帅率队出战,死与活,倒要看看是天强还是本帅强!本帅若是死了,一切依王爷的意思办,若是活着,本帅自然还是你们的总帅。”北藤狂一锤定音,宣布了明日出征的副将与部队,大氅一飘,大步走出了军帐。
不管是军事,还是情事,都该有一个结果了。
媚流,你也该得到一个结果了。
他目光阴冷而沉毅,他不是为了什么大璧的事业去死战,他是为了她,他要把她逼得无路可退,把最后一点对他的杀心都泯灭!
一棵老树下,媚流含笑看着天地间的茫茫雪色,白色的雪绒貂围在颈间,像一个纯良的仙子一般清纯可爱。
北藤狂走到她面前,面无表情:“明日本帅亲自出征,你跟随本帅出征,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好啊,那就去。”媚流笑眯眯地答道。
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她倒要看看面临危急时,他会怎么对待她。
她的精致美艳,他的高大坚定,相映成人间最美的画。
金乌犹在天正中,极目望去,金光灼灼,遥不可及。
最美的东西总是最容易消逝的。
出战的前一夜,北藤狂要了她许多次,明天的危险,可能变成他们回忆中的一部分,也可能让他们变成别人的回忆,他似乎下了决心,一次又一次地占有她。
“媚儿,毁了你也不能给他们……”他啃咬着她的冰肌,发出一种尖利的笑声,像猛兽一般,一点点地撕扯着她的皮肉,一点点地撕扯她,颠动她,吞噬着她,他剧烈地贯穿了她,凶猛地把她的神智几乎夺尽,媚流不由得蹙起眉头,几乎无法承受他的狂猛。
像要晃碎她一般,他不再有所保留,用了最原始的力道剧烈掠夺她,如同在大海狂涛中被无力地颠动,跟着他一起嘶吼尖叫,声音被厚实的皮毛锁在这寝帐内,外面,一片寂静,里面,一片狂野。
濡湿的汗,发红的肤,无力的尖叫,深深地陷入,
“你我是一体的,你是我的!”他在她将要达到最巅峰的狂潮时,嘶吼出声,用力锁牢她,在她最深处的体内,留下他的气息。
媚流以为她看多了杀人,不会再惊骇,然后,真正面对这么大规模的屠杀时,她仍旧是无比地震惊了,她才发现,原来,过去她经历的死亡,是那么危不足道。
………………………………
第三百三十五章 在天地 敝日月
攻城,是血肉之躯与金石之器的惨烈对决,云梯不住地架起,不住地被推倒,无情门的炸弹通过弩弓一枚枚地被发射进城中,攻城檑木一遍又遍地击打着沉重的城门,那铁弹,石块,砖头,如雨一般打下来,哀嚎遍野,血肉横飞,到处是箭林弹雨!
行走过处,有未死之人临死前的哀嚎,触目处,有不久前还在谈笑的年轻战士的冰冷的身,死的人怒目望着,未死的怒目抢攻媲!
在他们开始攻打城楼时,两边高岭上的军队从高处冲下,冲进了大璧的军队,同时,城门大开,涌出无数守军,城门又紧紧地闭上,大璧如被夹在当中的肉一般,上面,前面,后面,都遭受着惨烈的围攻丫!
同时,围军的身后又被大璧的后援军包围,此刻,已经分不清是谁包围了谁是谁杀了谁,有的是误杀,有的是被杀。
有人终于侥幸到达城楼上了,很快便被大部队杀后扔下城下,更多的人涌上去了,他们终于稳住了云梯的出口,牢牢护定了云梯,成百架云梯不住地搭上去,守军与攻军在城上展开了激战,尸体在城楼下堆了几丈高!
虽然缓慢,可是大璧的军队一点一点地站稳了城楼上的脚跟,接应更多的弟兄上来作战,守军惊慌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大璧的战斗力会这么强,太过的笃定让他们的阵脚大乱,有人开始想撤退,又被大怒长官砍了头以示军威,到后来,已经分不清杀自己的是谁,是敌军,还是上司,也听不清是什么声音,总之,天昏地暗,日月无关,金乌陷入了层云里,不忍再睹人间的惨剧。
战争,为什么而起,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条又一条人命在消失。
尸骨枕籍,血流漂杵,原来是真的,那血,流成了一条血河,是哪家姑娘一夜不眠绣给情人的绣帕,漂在血河上,已经成了一片血红,上面两只双栖蝴蝶是不是已经化成了那姑娘梦中的一阵清风。
如在梦中。
有人举刀砍来,她奋力举剑反击,在战场上,原来剑是没有用的,太轻,太薄,一下就卷了刃,战场上要的是戈,枪,矛,盾,刀,而不是用江湖上用的那些轻武器,从前没有人告诉她。
也没有人告诉她,在战场上,北藤狂的杀气会如此浓烈,全身似乎笼罩着一层黑气,他的狂,他的邪,在这一刻毕露无遗,他目露凶光,那是真正的杀气,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对视的人,已经成了地上的死尸。
那枪,在他的手中如灵蛇一般吞吐着气,杀的地方,又是那样邪狠,中枪的人痛苦地呻吟着久久不绝,却也活不了,痛苦地捱着临死的时光,媚流总是跟在后面,跟着补上一刀,让他们快些解脱,北藤狂回头看了一眼,再下手时,手下就绝无活口。
披着铁甲的战马,金盔金甲的将军,浴着浑身的血腥,扫荡着守军,那天的他,是战场上的传奇。
攻城的巨檑一下又一下撞击着城门,终于,城门里的龙骨被撞断了,城门已开!
“城开了,冲啊!”北藤狂长枪一指,声传云宵。
“城开了,冲啊!”扑天盖地的呼声响起,大璧的军队潮水一般向城内扑涌而去。
“给我杀!”北藤狂再吼!
“杀!”无数个声音响起,振作着将士的士气,高棒国的士兵开始萎靡。
媚流一直牢牢跟随在北藤狂的身边,跟着北藤狂往城门里冲,突然一声哀嘶,媚流座下的枣红马肚腹中箭,脚一软便跪了下去,无数的敌军包围上来,把媚流包围在当中,他们已经看出这个小将虽然年少,但是气度不凡,一定是个领军人物,刀枪如机械的绞盘一般轮流滚来,媚流从马上跃起,持刀自卫。
但是一贯以来,她用的是剑,是鞭,是颜杀,杀的不过十人二十人,现在她用的是笨重不熟的大刀,面对的是大军,不是十人,也不是百人,是成千的人,她奋力腾挪闪避,然而不管闪到哪里,都有明晃晃的刀枪在等她,她看了一眼远处的北藤狂,他被四五个武功高强的人物缠斗住,刀箭暗器齐上,无暇顾及身后的状况,原来铁固城,竟然也有江湖高手在此守候!
同上战场的东齐和南齐西齐三人几次试图冲破重围来救她,然而敌军远比他们想像的狡猾,一次次地把他们拒于圈外,并且开始分裂化开他们,在战场上,个人的武功高强,如何抵得过千军万马!
媚流百忙中放目望去,漫天血光把天空也染得一片血红,狰狞的面孔分不清是我军还是敌军,她突然笑了,清脆的笑声溢出唇,如天籁响彻人间,今日的杀伐,才叫杀伐。
痛快!
最初的惶惑与害怕,杀到现在,早已经麻木,反而升起一种杀人的快、感,体内似乎有一种恶魔的声音在叫嚣:“杀!杀!”
于是她奋力厮杀,手起刀落,多少人死在刀下,她也不在乎,有人躲过了,她也不在乎,今日要丧生于此,她更不在乎,你没有听说过祸害遗千年吗?她就是祸害,老天都不敢收的祸害!
身上被什么东西砍了一下?
她不觉得痛,只是觉得盔甲越来越沉,她怒了,搞什么嘛,这么重,怎么用轻功嘛!
可是盔甲不能摘,她知道,摘了,那便是自己去送死,有人举枪往面目刺来,她踉跄着闪开眼前的枪,背后却一阵透骨的冰寒,然后便是又一片冰冷冷的感觉在背上漫延开来。
“找死。”背上的湿泠让她很是难受,她媚眼一寒,骂道。
她太美,让人不忍伤害,然而,她眼里的凶光却让人不敢掉以轻心,敌军们攻击更盛,招招致命,要让她死于瞬间。
一个面目可怕的士兵,举起了手中的大刀,向她当头砍来,她避过了前面的这刀,却避不过前面的一枪。
血,战争,原来就是血的合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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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与你 同生死
身上越来越冷,难道是地球的引力变大了,她再也跳不动了,刀早已经卷刃,眼前一片血红,眼前的枪像刺猬一般向她扎来,她如愿闭上了眼睛,脑中闪过他。
那年初见时,公子如玉,我如无盐媲。
那年擦肩而过时,袈裟无光,嫁衣如血丫。
如今我的眼前全是血,睿大哥,好冷,不过我痛了这么久的心,终于可以平静下来了。
她含笑着倒入血的尘埃,血红的眼前却跳入北藤狂的身影,他怒吼扑来,以扫荡一切的气势荡平身边的敌军,目眦俱裂:“我还没有死,不许你死!”
这个人,不让她好好地活,连死前的幻境都要来破坏一下。
她笑着闭上了眼睛。
“哇!”如一把刀刺入胸膛,那隔了天一样远的地方,玉睿突然张口吐出一口血,染红了袈裟!
光泽突然失手割破了手,红日国的皇帝,一惊而起,三人同时感觉到了不详。
与此同时,北藤狂已经捞地上的她,她全身是血,只有一口气未绝,他冷笑道:“我还没有死呢,你敢先死?”
他抱着她,长枪运气,舞出一个光环,挡住了敌人的枪箭,慢慢地往她的体内注入内力。
这是共归于尽的办法,若是不输内力,千军万马中,他还能脱身,输了内力,想要两个人一起活去下,是不可能了。
“我说过,要死同时,要活同活。”北藤狂输完内力,眼见自己陷入了敌军的中心,接应的军队被挡在厚厚的人墙之外,略一思忖,单手把她抱在怀中,一只持枪,单枪匹马地往接应部队一点一点地靠过去。
守军背水一战,见状,攻得越加激烈,箭,枪,矛,不住地刺也,又一声哀嘶,他的马被人砍断了腿,委落于地。
这一场战,他为媚流续命而流失了内力,仍旧虎势不减,杀敌数百,枪断了,抢过敌人的枪再战,嫌枪不好用,用脚挑起地上的刀再战,抱着一人,同时疗伤,就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住,他的血,不比她少,他目光坚定,一步一步地朝援军靠去,刀箭如墙,也挡不住他的脚步!
那哪里是人,分明是两个血团。
不知哪里的箭,破空而来,射向她的咽喉,左边是刀,右边是枪,格了箭,就格不开砍向她的刀,他嗤了一声,把她往外轻轻略推开些,向后一退,生生把自己的身体送给了后面的敌军,同时出手如电,一刀让砍向她的敌军毙命!
一箭,又一箭,如法施为,等到他与大部队会合时,他不肯放开她,紧紧地抱着她,将军带领士兵在身边隔出一道屏障,护送他们往安全地带而去。
“将军,上担架!”士兵们请求道,两副担架,一个是给他的,一个是给她的。
“不必。”北藤狂骑在马上,如铁人一般,他的血,把黑马染成了红马。
“将军!”士兵们有的哭了。
“滚!”北藤狂冷眼一瞪,寒气袭人,抬眼望着眼前的城墙,他们胜利了。
现在的守军不过是负隅顽抗而已,好像要死的野兽,临终前总得激烈挣扎一下。
他知道,这一场恶战,敌我损失惨重,几乎相当,敌将全数被歼,而我方的将军也折扣了三个,而他,也将死掉。
总之是把城攻下来了。
什么牺牲,什么为国捐躯,不过是把个“死”字说得好听点罢了。
北藤狂骑在马上,看着怀里仅余了微弱呼吸的她,一阵又一阵地狂笑。
你的血,我的血,已经混到一起了,看你如何躲得开我!
若是没有带她来,他不会涉险,可是如果没有带她来,怎么让她真正走入自己的世界,战场上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所以他把她带来了,也许会给她带来危险,也许会让两个人都死掉,可是他就是要让她完全得进入自己的世界!
“我说过,如果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媚儿,现在我的大限到了。”
他看着她美丽的容颜,微微一笑,丝毫不像个将死之人,命令道:“命武威大将军来见我!”
武威大将军,是将要继他死之后的大将,现任副帅。
“将军!”战场上,哪里还把元帅和将军分得那么清楚。
“我死后,你为主帅,趁胜追击,直攻高棒国者,三月三日之前,无论如何必须拿下国者,你做得到么!”
他的目光灼灼,盯射得武威大将军似乎要穿了个孔。
武威大将军两脚一并,高声道:“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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