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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还太小，除了父母之爱之外，没有什么可以在她心里太过根深蒂固，包括爱，也包括怨恨。
“卿卿，今天是周末，幼儿园放假，妈妈只能陪你一上午，呆会儿保姆婆婆会来陪你，你记得乖乖在家，妈妈在天黑之前就回来。”
顾雨霏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说，听见卿卿在卧室里应了一声后便穿上外套走出了门。
推开门的时候，视线扫过对面那扇紧闭的防盗门。
她的手在门的把手上顿了顿。
对面的这扇门已经很多天没有人再进出过了，就连那个姓陈的中年妇女也很多天没再来，对面重新归于安静，仿佛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换过主人，也从来没有发生过其他什么故事。
这里依旧是一年前她刚来到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变化。
可是……
二十分钟后，顾雨霏走到四方街上，自己的那家店的店门紧闭，周围的商贩却依旧如往常一样的叫卖着各种东西。
她走过去，打开店门，进去将一件一件挂在墙上的手工针织品收进了纸箱里，外边传来对面银饰品店的那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顾姐，你的店已经关门好几天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今天是来开业的吗？”
顾雨霏透过半敞的拉门的门缝，看着那个热情的女孩儿，对她笑了一下：“不是，我托人把店转让出去了。”
“啊？顾姐你不继续在这里开店了呀？”
开店？
那天秦夫人在这里闹了一场后，这店根本没法再开下去。
邻里间的窃窃私语，和不寻常的眼光，即使她并不在意，但在这里面对着这些久了，心情也不会太好，既然在这里开店不开心，那又何苦在这里。
她又不是那种特别会为难自己的人，生活本来就不容易，何必还要再为难自己呢。
她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笑着答：“嗯，不开了。”
那个女孩儿一脸怅然的看着她，似乎是还不习惯人与人之间的离别。
可人生就是这样，常常都不会在哪一站停留太久，爱的，恨的，习惯的，关系好的，或者是厌恶的，都只是过眼云烟，当你离开的时候，这一切也就只是往事了。
下午，就在她将所有货品都装进了纸箱里，正打算打电话叫工人过来把货物搬走清点时，微敞的店门被人拉开。
林启凡走进来，见店里边全是灰，顾雨霏的脸上也蹭的黑一块灰一块的，他皱了皱眉：“怎么自己过来收拾了？不是说好了我来吗？”
“没事，下午张阿姨过去照看卿卿了，我没什么事，就来收拾一下，早收拾好也早省心，总这样拖着也没必要。”说着，她便笑着伸手理了一下袖子上的灰，转身看着这间平方数不大的小店里的一切，微微叹了叹。
“这里，算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店，虽然很小，但也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她一边说，一边以手指轻轻抹了一下旁边桌上的灰尘：“就要走了，倒是比当初离开顾氏时还要不舍。”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注资多开几家分店，不光是丽江，去大理，昆明，哪里都可以开一些分店。”林启凡弯身接过她推到身旁的纸箱：“你去休息吧，我把纸箱弄出去，一会儿就来人取了。”
顾雨霏没有推托，伸手拿过店里的那只木凳，坐在满是灰尘的店里，眼前晃过那日秦夫人在店门前所说的那一字一句。
她不怪秦夫人将她在这里好不容易站稳脚跟的店的名声毁了，怪也只怪自己，也许真的是咎由自取。
“我打算订后天的机票，卿卿的身体怎么样，最近能不能坐飞机？如果她的身体状况不佳，那就延后几天。”林启凡送完纸箱后，走进来说。
顾雨霏没说话，只是侧过头，看着这间店。
“我哥过两个月来丽江举行婚礼，我怎么都要再回来的，我还在考虑究竟要不要走。”她一边说，一边站起身。
林启凡看着她，还没说什么，电话就响了，他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去接电话。
他的手机没有调太小的声音，因为店里很静，她很清楚的听见了电话那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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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先婚后爱：秦霏得己》（119）
他的手机没有调太小的声音，因为店里很静，她很清楚的听见了电话那边的声音。
“林总，您让我盯着秦氏的动静，说如果秦氏有需要顾氏插手帮忙的意思就告诉您，可已经这么多天了，秦氏的人根本没来过，我还要继续盯着吗？”
是林启凡身边的现任助理的声音辊。
顾雨霏始终安静的坐在那里，目光静静的看着林启凡的背影，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鹿。
林启凡知道顾雨霏听见了，便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的情绪没被影响，才对着电话道：“不用了。”
待他挂了电话后，顾雨霏站起身笑看着他：“行了，就收拾到这里吧，呆会儿他们把货拿走，给我清点过钱之后，我就回去陪卿卿，至于跟你回美国的事情，我再考虑考虑。”
林启凡知道顾雨霏并不是因为顾南希将要这里举行婚礼而不打算离开，知道她是喜欢这样宁静的生活。
于是他说道：“回美国后，你可以继续找个地方开你的小店，在波士顿开个小店买中国的特色手工品不是也很好？顾氏那边不需要你再去操心。”
顾雨霏挑起秀眉笑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开的店不管赚不赚钱都可以呗？”
林启凡笑着点头。
顾雨霏顿时就笑开了，歪着头笑着说：“听这话的意思，怎么有一点，你负责赚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的意思。”
林启凡的笑意加深：“你就算是老的掉了牙，在我眼里也是貌美如花。”
顾雨霏先是笑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寒颤，起身走到门边拿过店门的钥匙说：“肉麻死了！他们来了，清点一下货咱们就走吧。”
看着她顶着满头满脸的灰，全然不顾及形象的走出店门的背影，林启凡微笑着走过去陪她一起跟对方清点货物。
其实当初无论是林启凡还是林启城说的都没错，卿卿的身体毕竟不像寻常孩子那么健康，在丽江那种地方，丽江市人民医院的设施并不完善，如果卿卿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再去其他城市的大医院那就来不及了。
即使她现在的身体经过年龄的增长和调节养已经恢复了很多，可以防万一，还是回美国比较好。
但顾雨霏也的确是不想再回顾氏，从十七八岁的青春时期一直到她二十九岁，她把整个身心都交给了顾氏，虽然一直以来都是她自愿的，那时候她只想着努力做一个能和秦慕琰站在同一高度的优秀女人，只想与他并肩而行，所以从未考虑过在那种美好的年轻时期究竟应该享受些什么。
而如今，离开了顾氏，享受着平静的同时，她已经不想再回到那么复杂的商业圈里了。
回美国，这是目前为卿卿的身体所考虑之下，必须做的事情，毕竟美国的医疗条件比国内要好的太多。
这也是她选择跟林启凡回去的原因之一。
这些年，从中国到美国，从美国再辗转回中国丽江，已经太多年了。
坐在飞机上，卿卿缩在林启凡怀里睡的很香，顾雨霏靠在窗边看着外边的片片白云和湛蓝的天空，心中回荡着的却是那十几年来在美国所发生的一幕一幕。
她才三十岁，而曾经有十几年的时光，她的世界里都是一个人的身影。
可人生总是那么的无法预料。
她转过头，看着身旁正给自己递了水过来的林启凡。
“喝点水，还有十几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洛杉矶。”他一边说一边将怀里的卿卿调整了一下姿势，免得孩子睡的四肢僵硬或者酸麻了。
林启凡是个细心的男人，细心到顾雨霏的一举一动，她的每一个表情都仿佛能看透。
如果不是为了卿卿，单单只为了他这一个理由，或许还不足以能让她回美国，可为了孩子的身体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她还是甘愿回到那个伤心地。
g市和波士顿都没有带给她多少快乐，可真正能带给她快乐的，又是什么呢？
看着她握着水杯靠在窗口上，将窗板拉开，一直望着外
tang边的蓝天，林启凡就这样看着她，看了许久。
直到顾雨霏喝了一口水后转头来看他，触到他的目光时，她微微一怔，微笑着问：“怎么了？”
“我爸妈最近正好在洛杉矶度假，在我们回波士顿之前，要不要见见他们？”他问。
顾雨霏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但却还是绽着淡淡的笑：“你爸妈？”
“嗯，你想见吗？”他的声音很轻，不知道是怕吵醒了怀里的卿卿，还是怕惊到了顾雨霏。
本来他们乘的飞机是从昆明到上海，然后从上海转了国际航班直达美国洛杉矶的，直达波士顿的航班时间不太合适，孩子跟着太折腾，所以不得己才乘了这一航班，却没想到林启凡的父母正巧在洛杉矶。
其实这航班是顾雨霏选的，她只是很惊讶这么巧。
她笑了笑：“你怎么没早一点跟我说？我这都没有准备，而且……”
“你打算订这个航班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但想想也许太快了，以你的性格，恐怕没法接受，所以才一直没说。”他解释道：“不过毕竟是巧合的经过洛杉矶，不跟你说一声似乎也并不太好，你觉得呢？”
“对，伯父伯母在那边，你若是不告诉我的话，让我蒙在鼓里也确实说不通……”她一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杯子，目色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小桌板：“可你说的另一点也没错。”
“真的是太快了……”她一边说，一边转眼看他：“启凡，虽然我现在离婚了，但我需要时间。”
林启凡没有说话，只是一手搂着卿卿，另一手轻轻覆在她的手上，握紧，轻叹着说：“我明白。”
顾雨霏低头看着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心里忽然很乱，很多繁杂的事情一下子全都撞进了心里，让她一瞬间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
她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说话，却并没有睡觉，过了很久才问道：“你父母对卿卿怎么看？”
林启凡就知道她会很在意这件事，笑了笑，在她的手上轻轻捏了捏：“傻瓜，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他们接受这个孩子。”
“然后呢？”她转过眼，看着他：“他们会接受一个不姓林的孩子？启凡，其实这么久以来我真的觉得很对不起你……”
他在她手上握紧，似是想阻止她说什么：“不用说太多，一切都是我愿意，和你没有关系，你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我。”
顾雨霏抿了一下唇，看着他怀里的卿卿，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有一件事，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我觉得如果我真的跟你在一起的话，才是对你最大的不公平。”
“因为……”她看着他的眼睛：“卿卿的身体不好，我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照顾她，要专心在她一个人身上。也许，我不能再生第二个孩子，我不想再分出一半的爱给另一个孩子，我不希望卿卿在从小失去父爱的同时，再失去一半的母爱。”
林启凡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顾雨霏知道，林启凡虽然从小在美国长大，但他父母毕竟是中国人，对中国人来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林启凡是个很孝顺的人，如果她为了卿卿而不肯再生一个孩子，那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林家都是最大的伤害。
以前她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而现在看着卿卿一天一天长大，现在她更是离婚了，对于孩子本就已经有了伤害。所以她才确定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要再生第二个孩子，她要将全部的爱都给卿卿。
“我知道你不是个自私的人，至少对于你父母，你不会只考虑自己的感受而决定不要孩子，他们肯接受卿卿，这一点我真的很感激，所以我更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而伤害你的父母，他们年纪大了，他们等着抱着自己的亲孙子，而我……”
“雨霏，我父母都是美籍华人，他们就相当于是美国人，观念早已经……”
“可你能改变他们骨子里传统的中国人的想法吗？把儿子养这么大，结果还不能给他们生一个亲孙子抱一抱，连我都觉得会对不起他们，就更别说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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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先婚后爱：秦霏得己》（120）
“可你能改变他们骨子里传统的中国人的想法吗？把儿子养这么大，结果还不能给他们生一个亲孙子抱一抱，连我都觉得会对不起他们，就更别说是你了。”
顾雨霏一边说一边看着他：“启凡，你的父母是好人，这么多年来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一辈子也还不完，我真的考虑过好好跟你在一起，可我不想让你父母伤心难过，即使他们嘴上同意我们在一起，他们嘴上说接受这个孩子，可他们的心里难免还是会难过的。”
林启凡始终一手抱着卿卿，另一手握着她的手，没有动，目光静静的看着前方，表情很平静，却是没再说话辊。
顾雨霏抬起手，反握住他的手：“我的确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可不代表我可以为了这样的目的而去伤害你的父母。”
“雨霏。”林启凡轻声说：“你对她们来说不是伤害。鹿”
终于，他转眼看向她：“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如果我不能确定娶你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伤害的话，我也不会去丽江把你接回来，你明白吗？”
她愣了楞，握在他手上的手轻轻收了回去，他却是抬手按住她的手：“记不记得几年前你偶然去了我们家一次，我父母见过你之后就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娶一个像你这样的儿媳妇回去，那时候你刚和秦慕琰结婚几个月，卿卿也已经出生一个多月了。我说你已经结婚了，他们连声说可惜。”
“不过那时候我也只是开个玩笑，问他们，如果有一天雨霏离婚，我再娶她，顺便把她的孩子一起接过来行不行，他们没有反对。”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雨霏，或许人生有很多选择，我也许真的还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正如你说，你我都已经不再是那么青春而朝气的年纪了，我到现在还没有结婚，我父母早就已经急白了头，你想想，就这样白得一个三岁的可爱的小孙女，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血缘这种事情，在他们眼里根本不是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我必然不会这样笃定的要你见他们。”
“你所认为的对他们不公平，那是因为你的本性善良不想伤害别人，但事情并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握着她的手说：“放宽心，好吗？”
顾雨霏叹笑，善良？
她善良吗？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人生的字典里有这两个字。
她还是第一次从人口中听见有人用这样的字眼来自己，她便也只能叹笑着瞥他一眼：“别人说，聪明的男人形容眼前的美女，会说对方很漂亮，形容眼前的女人很胖，会说她很可爱，形容眼前的女人很丑，会说她胜在气质。善良又是个什么形容词？我怎么觉得是在骂人？”
这天下间估计也就只有顾雨霏会把善良这二字认为是在骂人了。
林启凡失笑。
波士顿秦氏集团大楼外，停了不少的警车，讨债的商家前来惹事，结果互相因为口角问题斗殴，秦氏被警车就这样包围了。
秦慕琰出面解决，正在与警方洽谈，忽然在警戒线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