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垂下脑袋,屈紫烟的语气里有些丧气。
什么时候,她才能快点长大啊。
走到屈紫烟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夏悦兮又笑道“天下的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你娘……她也一样。”
点点头,这些屈紫烟没有反驳,也没回话。
抬起头,夏悦兮见素云正在看她,也扯了扯嘴角冲她一笑,然后转身往楼下走去。
公孙化见夏悦兮走,他也走,几个人就这样离开了绕音楼。
也许,绕音楼还有更多秘密,但这都不重要,她身上有更重要的事,素云没把全部的人都告诉她,必须靠她自己去查。
还有就是,慕容且歌的事,她必须弄个清楚,慕容且歌在夙怀瑾心中有不同的地位,若是冒冒失失地对她做些什么,恐怕夙怀瑾也不会原谅她。
不知为何,夏悦兮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在小树林里头自己被刺杀之事,所有的追杀,只有那一次,才招招致使……
也许按素云的话来说,那次真地是慕容且歌派来的人吧,所以不求龙脉的秘密,只为了杀她。
回到客栈,江柏舟的手包扎好了,几个人也算都平安的回来了,心情都不算很差,只有夏悦兮显得心事重重。
“接下来咱们去哪儿呀?去北安国找主公吗?”一手撑着脑袋,凤颂儿笑嘻嘻地问夏悦兮。
这边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接下去应该就能去找主公了。
夏悦兮看了凤颂儿一眼,点了点头“嗯,咱们去找怀瑾吧。”
她想,有些事情还是要靠近了慕容且歌之后才好调查。
“柏舟,你跟我们一同前去吗?”凤颂儿显然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回头便问江柏舟。
点点头,江柏舟笑道“当然。”
经过商议,还是决定四个人一同前往北安国,没有了屈紫烟,几个也轻松了不少,夏悦兮提议大家就在这里休息两天,也得到了同意。
第二日,凤颂儿便拉着夏悦兮出门,说是都没有好好去逛逛,要去逛逛。
在街上,夏悦兮看着凤颂儿四处走动,多日紧绷的心情也松了些。
这个答案虽然让她觉得错谔,但至少也算个答案了。
“怜儿,你怎么了?”不知何时凤颂儿已经回到她身边了,手中拿着两串冰糖葫芦,将其中一串递给了夏悦兮。
接过冰糖葫芦,夏悦兮轻叹了声“想起一些事,觉得想不通。”
“是不是素云跟你说了什么事?你说出来,我帮你一起想想。”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凤颂儿抬眸看夏悦兮。
夏悦兮盯着手中的冰糖葫芦看了一会儿,才将目光移到凤颂儿身上“颂儿,你也知道在古川教这件事之前,我与怀瑾两人在一片小树林受袭,但我如今越想越觉得不对。”
“怎么了?”凤颂儿的眸子暗了一些,低声道“我知道,那时候你受了很大的苦。”
难以想像那一身的伤……
摇摇头,夏悦兮轻笑一声,迈开步子道“我是说,现在想来,当时袭击我们的人,分明是先把怀瑾引开了,专门对付我的,我只剩下一口气回来,而怀瑾却连一点受也没有。”
“主公不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的,他一心只为了你。”听到这里, 凤颂儿急急地道。
她不知道夏悦兮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她却很清楚,夙怀瑾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过,那样全心全意,倾尽全力地护着她。
“我知道。”夏悦兮示意她听完自己的话“素云告诉我,追杀我的人有很多,有些人是冲着那个秘密而来,有人……却是冲着我的命来的。现在想来,小树林里的人,就是冲着我的命来的吧。”
听到这里,凤颂儿也算明白了夏悦兮的想法了,低头喃喃道“冲着你的命,却又不伤害主公……那这人是怕主公会妨碍他呢,还是根本就不想伤害主公?”
“嗯,我就是这样想的。”夏悦兮浅浅一笑,没有一下将慕容且歌的事说出来。
可是如今再一回想,的确若那些杀手是慕容且歌派人来的,是说得过去的,不想伤害到夙怀瑾,只想杀了她……目标十分明确。
“难道是……”凤颂儿似乎想通了什么,眸子睁得大大的,想说什么却又停住了。
夏悦兮没否认也没给她确定的答案,只是轻笑一声“我也是猜测,此番去北安,也是想把此事弄清楚。”
点点头,凤颂儿的表情严肃了些“我会帮你的。”
“这件事就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其他人不必让他们知道了。”夏悦兮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四周道“这两天不谈此事,既然说了要休息,便好好轻松一番。”
这件事两人心里都有了底,也不多说什么,凤颂儿还是四处走走逛逛。
两人走着走着,走到了叶醒柳的那个茶馆,夏悦兮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往里头看了看。
而偏巧的是,叶醉柳竟然也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见到夏悦兮,明显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自然。
“走吧。”收回目光,夏悦兮拉了拉凤颂儿的衣袖。
正当两人要走的时候,茶馆里头的叶醉柳忽地跑了出来,急急地叫住了夏悦兮“等等!”
止住脚步,夏悦兮看了看边上的凤颂儿道“颂儿,你去四处走走吧,我在茶馆等你。”
凤颂儿看了看后头追上来了叶醉柳,想了想点点头“嗯,你……自己小心。”
说罢,便迅速地离开了。
回过身,夏悦兮冲叶醉柳微微一笑“怎么,今日醉柳姐还有美酒相赠?”
“你有空吗,我……想找你谈谈。”叶醉柳脸色有些不自在,对夏悦兮说话也有些迟疑。
夏悦兮神色淡然“有美酒,我自然就有空。”
说罢,夏悦兮便扭头率先走进了茶馆之中,而后头的叶醉柳愣了片刻之后,连忙追了上来。
还是上次那间小包间,这次没有酒,只有叶醉柳泡的茶。
“怜儿妹妹,你……是怎么离开绕音楼的?”叶醉柳将茶杯推到夏悦兮面前,想了想还是开口。
有些话总要说的,否则夏悦兮怎么可能先开口呢。
夏悦兮抿了口茶“怎么?你以为我没办法离开?还是……你一早就知道我无法离开了?”
她开始觉得好奇,看叶醉柳的模样,分明是知道带着千日红去了绕音楼会有什么后果,可为什么她偏偏又选中了她,让她去呢?
她不可能与这叶醉柳有什么过结的。
“若要说真话,的确我知道带着那坛满进了那里,是不可能出得来的。”叶醉柳停了一会儿,又抬头道“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出来了。”
“你没想到的事还很多。”夏悦兮拧着收头轻哼了一声“说说为何要这样对我吧,我记得我们无怨无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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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真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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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醉柳显得有些局促,低着头想了好久,才道“其实我并不想害你,你没有酒去见她,我送你酒让你去与她见面,有何不好?”
“可你明明知道,那会要了我的命。”夏悦兮压低了眉头,语气有些愠怒了。
定定地望着夏悦兮,叶醉柳沉吟了许久才道“素云姑娘跟你说了些什么了吗?”
摇摇头,夏悦兮语气寒冷“她什么也没说,怎么?你不想亲自告诉我?”
“其实我跟你讲的故事,是真的。”叶醉柳咬了咬牙,望向夏悦兮的眸子有些迷茫“只不过角色对换了,我是男人的妻子,而素云是那个等他三年的女人。”
一惊,夏悦兮怎么也没想到,她与素云竟然会是这样的关系。
自嘲地笑了两声,叶醉柳手抚弄着杯沿“这些事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在我相公死前才知道的,而那个时候,素云已大为不同,不再是小小酒坊的女儿了,而是江湖上人人传说的绕音楼里神秘的女人,我不知道在我和我相公快乐幸福的八年里,素云经历了些什么,但后来……我发现有一次,我偶然让人拿了千日红去见她,她竟然答应了,只是我再也没见过拿着千日红去见她的人回来过。”
看叶醉柳的年纪,至少在三十岁往上了,而素云还是一副二十出头的模样,按叶醉柳的说法,素云当年十来岁,等了男人三年,之后又独自在江湖飘零了八年……算起来也至少也有三十岁了,可也不知是她驻颜有术还是怎么回事,看起来怎么会那么年轻?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年年要一个人拿着那酒去刺激她?”夏悦兮更为不明白了。
如果叶醉柳是当年苦等不到爱人的女子,而素云是那个男人身边小巧的女子的话,那叶醉柳年年拿着一坛千日红去刺激素云这倒还说得过去,可奇怪的是,她们之间的角色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很好奇,她明明知道我就在这里,也知道我年年都拿一样的故事让人去见她,可她为什么从来也不来找我,或者是讨个说法也好,大闹一场也罢……总之,我猜不透她在想什么。”叶醉柳迷起眼睛,轻轻叹了一声“她应该很恨我的。”
垂下眸子,叶醉柳似乎想起了很多往事。
夏悦兮心里头只觉得不能理解,叶醉柳是疯了吗,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难怪素云会性情如此古怪,经历了这么多事,谁能够还性情温和,温柔如水呢?
“你一定觉得我不可理喻,可我也觉得不甘……纵然我成了我相公的妻子,在他余下的光阴里,眼里心里只有我,但我很清楚,他爱的仍是素云。”叶醉柳轻轻睁开眸子,露出一个报复性的眼神“到死了,神智不清了,还把我唤作她……就冲着这点,我也不让她好过。”
“为了这个,你每年都要害死一个人。”夏悦兮眸子里冷冷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她不知道叶醉柳为什么会认为她相公爱的还是素云,但因为这些,就害死那么多无辜的生命,着实是太可怕了。
女人,一旦疯狂起来,连一丝理智也再没有了。
颤抖着身子冷笑了几声,叶醉柳回过头来,眸子里满是绝望“我过得这么不快乐,凭什么别人就过得这么好,就如你,就如其他死的人!就算我给他吃了药,让他忘了那个女人,如我所愿娶了我又如何,打心眼里他还是爱那个女人的……还是!”
她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家族是世交好友,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都乐见其成。后来他四处去流浪历练,她就安心在家等着他回来娶她,可一走两年,回来的时候,他告诉她,他遇到一个深爱的女人,要去娶那个女人了,此次回来,就是要让她也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不能接受,心如死灰。
后来……她套出了那女人所在,然后给他下药,让他失去这两年的记忆,如愿两人成了婚,在她的暗示下,去了那女人所在之地。
当她看到那女人绝望的神色,她只觉得有种报复的快感。
可惜的是,直到他死时,拉着她的手,神智不清,还唤了她一声“素云……”
所以她怎能不恨?
“最毒妇人心,恐怕说的便是你了。”夏悦兮起身,不打算再这样坐下去了,与这样一个女人,她没有什么好说的。
回过头来,叶醉柳狠狠望着夏悦兮,轻哼了一声“你不是我,不曾经历过我的痛苦,又怎么能说我毒呢?我与十几年的感,他与那个女人不过认识几个月,竟然想抛弃我忘了我,我怎能不恨!”
“你丧心病狂,这世上比你还惨的多了去了,就是有你这种人,世上才有许多纷争。”夏悦兮轻瞟了她一眼,轻笑道“你就一辈子活在你的仇恨里吧,素云过得比你好,全天下的人都过得比你好,在你眼里,你最可怜了,谁也救不了你。”
说罢,夏悦兮转身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而小包间里,叶醉柳惨白着一张脸,慢慢地瘫坐在地上,白皙的脸上满是泪痕。
这么多年,她这么恨,这么痛,一个人日复一日地沉沦,永远忘不了他临死时叫别的女人名字的模样,她心如刀割。
难道她做的这些错了吗,她痛不欲生这么多年,每年只不过要素云回忆起一次,难道错了吗?
……
出了茶楼,久违的阳光复又打在夏悦兮身上,夏悦兮眯起眼睛,有些不适应地抬头看天。
“怜儿,怎么去了那么久,怎么了?”轻拍了拍夏悦兮的肩头,凤颂儿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夏悦兮摇摇头,指了指前方道“走吧,进去听了个故事,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这地方真奇怪,有人爱听故事,有人爱讲故事……”凤颂儿摇摇头,跟着夏悦兮的脚步往前走去,边走还边说“前头我刚刚去看过了,有许多好吃的,咱们去逛逛。”
“好。”夏悦兮点点头,没有否定。
只可惜,她没有办法再进到绕音楼,否则的话,她一定会去告诉素云,让素云不必那么悲痛,她等的男人爱的始终是她,只不过迫不得已才没来找她罢了。
想到这里,夏悦兮又觉得奇怪,既然素云等了那男人那么多年,一直也未嫁人,那屈紫烟是哪儿来的呢?
“怜儿,这个面人给你,怜儿?”不知从哪里买了两个面人,凤颂儿轻拉了拉夏悦兮的衣袖,让她回神。
接过凤颂儿递来的面人,夏悦兮扭头冲她笑了笑“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再去一次绕音楼吗?”
“怎么?你想再去啊?我可不想了……那里的人跟疯狗似的,也没惹她们她们就冲我们打起来了。”轻哼了一声,凤颂儿显然不以为然“不像冥月宫,虽然有能力,但讲的都是道理。”
“是吗……你也讲道理呀?”夏悦兮微微一笑,也不顾凤颂儿在后头瞪眼便往前走去。
两人又逛了一小会儿,直到快晌午了,天色阴沉才回了客栈,回去的时候,公孙化和江柏舟正在客栈下面喝酒,见她们回来了,连忙冲她们打招呼。
两人才刚坐下,外头便一阵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还好回来得快,否则定是要被淋个透的。”凤颂儿看着外头越渐大起来的雨,不由感叹。
叹了口酒,江柏舟也叹道“这种天气,实在是适合叫上知已二三,带上美酒一壶,小酌一番才是。”
掌柜的见多了人,也很快给他们添了碗筷,几个人便聊了起来。
正聊着,忽地见外头冲进来一抹高瘦的人影,那人似乎在雨中找不到避雨之地,已是被淋了个透,脚步匆匆,跑进来一小段距离才停了下来,喘着气望向掌柜的“掌柜的,来一壶酒,再上两个小菜。”
这声音……
一桌人都回头去看,显然大家都觉得这个声音很是耳熟。
那人扫了扫身上的雨水,又将袍角给拧干,然后才一抹脸上的雨水,坐在了与夏悦兮他们背对的地方。
“萧大夫?”夏悦兮秀眉一挑,有些疑惑地唤了一声。
那人的身形一僵,缓缓回过头来,正是几日不见的萧怀端,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是淋了雨水冷着了。
“是你们……”萧怀端扫了他们一圈之后,语气低沉道“那个小丫头呢?”
他指的是屈紫烟。
“回家去了。”夏悦兮笑了笑,指了指边上的空位道“要一起过来喝一杯吗?”
萧怀端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过来,择了个与江柏舟相邻的位置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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