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来的时候,两人交代了一下双方的工作,都算完成得不错,也都累极了,便都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原本表面还算平静的江湖,早已起了涛天大波,所有人奔走相告,许多门派都出动了,一时间,明的暗的,正的邪的门派,都纷纷忙了起来。
“哎听说了吗,凤鸣山庄的二小姐夏悦兮失踪了啊那庄主夏川下了悬赏令,谁能找着夏悦兮,他把天下人都想知道的那龙脉秘密送给那人了”
酒馆里头,几个走江湖模样的人士一边喝着酒,一边低声交谈。
“当然知道了,悬赏令昨天下午发出来的,哎呀这可不得了,江湖上得有多少人争破头了。”戴着黑头巾的大汉啜了口酒,啧啧着嘴。
边上拿大刀的人一拍肚子“哎兄弟也想找找,还听说了那夏悦兮可是美若天仙,咱要是找着了,指不定还能做凤鸣山庄的女婿呢哈哈哈”
一席话,惹得那几个大汉都纷纷笑了起来,大骂这个拿大刀的汉子贪心。
“你也得了吧,就你那斤两,我可听说了,从来神秘的冥月宫也放出消息了,说对此事有兴趣。”轻哼了一声,最早说话的汉子语气满是敬畏。
这一出声,众人都噤了声。
离大汉边上的桌边,坐了两个身着锦衣的男子,一男子相貌俊美,但神色不好,似乎遇上了什么烦心事,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烦燥。
另一个男子则平常了些,但脸色也不怎么好,只是一味地喝着酒。
听到冥月宫的名号,两个锦衣男子互视了一下,眼神都很深沉。
好久那黑头巾才摇了摇头“连冥月宫都动心了,那还轮得到咱呀,咱呀充其量也就碰碰运气去。”
“就是就是,碰碰运气去也好,哥俩指不定运气比那冥月宫还好呢”哈哈笑着,拿大刀的又一碗酒下肚,丝毫没把冥月宫放在眼里。
当然了,说这些话的时候,所有人眼睛都雪亮雪亮的,只要知道龙脉的秘密的人,自然也知道这意味着些什么,所以谁能不动心,谁能不跃跃欲试。
那几个汉子依旧说着这个大家都在热议的话题,边上的锦衣男子似乎坐不下去了,往桌上丢了一块银子,冷冷地道“小二,收帐。”
于是,便匆匆离了酒馆。
眼看着江湖被翻成了一江浑水,而始作俑者的夏悦兮和凤颂儿两人却都卷着袖子在挖土。
“颂儿,来接上去。”将土装好,夏悦兮轻吐了口气,递给了凤颂儿。
接过土,凤颂儿看了看深度“差不多了吧,再深是要把自己给埋了吗”
今日是她们约好要埋酒的日子,所以一大早两人便忙开了,五坛酒,需要个不小的地方。
“深些,到时候的酒香。”夏悦兮微微一笑,也不嫌累,只是一点点挖着土,然后递给凤颂儿。
凤颂儿站在上头,一点点接土,嘴里不由幽幽叹“主公去了这么几天了,大概也到北安了吧也不知何时回来”
到时候可别被那个慕容且歌给缠住了才好。
“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夏悦兮轻笑了一声,将最后一桶土递给凤颂儿,然后才抹了抹额上的汗“差不多够深了,把酒放进来,再埋上便可了。”
将五坛酒一一摆放好,夏悦兮才爬了上来,重新将土填了回去,然后踩实,指着被她们翻了新土的地方道“可记得这里,往后要喝酒,便要上这儿来挖。”
说罢,夏悦兮拍了拍手,一脸笑意。
“为了这五坛酒,我们两个脏得跟什么似的,不行了,我得去梳洗一下。”说罢,凤颂儿连忙往自己屋里头跑。
见她走了,夏悦兮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寂静的凤鸣山庄与外头风波不断,众人争破了头一般地要找到夏悦兮的场面相比,简直如同一潭死水,而夙怀瑾刚到了北安国,便听到了南诏国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
“悬赏令”夙怀瑾眉头一皱,有些拿不准这张悬赏令是不是真地是凤鸣山庄颁发的,这样一来,他就更加着急了,几乎想马上将慕容且歌送到,便马上回去。
转过头看了看跟在身后的马车,夙怀瑾暗暗叹了口气,轻踢了一下马肚子,加速往慕容府赶去。
到了慕容府,里头的人见是他们大小姐回来了,连忙来迎,又见是夙怀瑾送她回来的,连忙行了礼。
“瑾哥哥,一同进去坐坐吧,我父亲也很是想念你呢。”慕容且歌见夙怀瑾定定地站在门口,似乎在犹豫进不进去时,适时地开口了。
这一路,她心底已经产生了一个计划,若是成功,夙怀瑾就算是想离开北安国,也不成了
而夙怀瑾心里所想的是,既然都来到了人家家门口了,不去拜访一下长辈似乎也不妥当,思来想去,只得点点头“走吧,我也得与慕容伯父请个安。”
“嗯,走吧瑾哥哥。”见夙怀瑾同意,慕容且歌再高兴不过了。
两人并肩进了慕容府,早有人去通知了慕容安了。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拒绝
“宝贝女儿回来了,快让爹看看”两人还未走到中庭,慕容安便急忙迎了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慕容且歌,见她依然无恙,这才望向夙怀瑾“瑾王爷送小女回来的真是客气了”
慕容安的语气说不上是感谢,甚至还有些隐隐的怒气和嘲讽。
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跟什么似的,一直倒追一个男人,而且这一追就是从北安国追到了南诏国,如何能让人不生气,更可气的是,这男人简直是眼高于天,他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儿眼巴巴追着他,他居然无动于衷,可不知北安国的人都说成什么样子了。
“且歌要回来,自然要我亲自送回来。”夙怀瑾也不是不知道慕容安的意思,只不过他也为难。
并非是他求着慕容且歌跟他去的,而是慕容且歌偷偷去的,这他也毫无办法。
见两人就站在中庭说话,慕容且歌有些急了,连忙打断“爹、瑾哥哥,咱们进屋里说吧。”
说罢,一把拉着慕容安便往屋里走去。
在屋里头坐了下来,气氛有些尴尬,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不说话,夙怀瑾自然也没什么话讲了。
许久之后,慕容安才先开了口“瑾王爷此次去了南诏,可有要事”
“的确是有事才前去的。”夙怀瑾点了点头,心头又浮现出了南诏国的一系列事情,想回去的心更加迫切了。
“既然有要事,那且歌这一去,岂不是打扰你了,还让你亲自送她回来。”慕容安浓眉一拧,扫了慕容且歌一眼,眼神有些责备。
女大不中留,慕容且歌做的事,真是让他脸面挂不住啊。
“倒也不会,且歌生性好动,只不过一个女孩子家千里迢迢去了南诏国,下次是再也不可了,若是途中发生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夙怀瑾微微一笑,变着法子让慕容安把慕容且哥看严实了。
沉吟了一会儿,慕容安忽地抬头对一直静默的慕容且歌道“且歌啊,你娘这些日子想你想得都快病倒了,你去看看她吧。”
“娘生病了那我先去了瑾哥哥。”听见慕容夫人生病了,慕容且歌连忙起身,匆匆离开。
慕容安将慕容且歌支开,显然有话是要对夙怀瑾说,但夙怀瑾却不知这慕容安到底要说些什么。
眼看着慕容且歌走远了,慕容安才眉头一拧,压低了声音道“瑾王爷,既然我也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你更是称我一声伯父,既然如此,有些事我便直话直说了。”
事情到了这个时候,他必须说些话了,否则他的傻女儿也不知何时才能如愿嫁给夙怀瑾。
“慕容伯父旦说无妨。”夙怀瑾扯了扯嘴角,心里却盘算着慕容安说的话他该怎么接。
“瑾王爷一表人才,我且歌也是花容月貌,瑾王爷虽是皇亲贵族,我慕容安不才,也算让小女能配得上瑾王爷了,怎么看起来,与瑾王爷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况且皇上也对此事大为赞成。”慕容安停了一下,继续道“小女三番两次去到南诏国寻你,这北安国人尽皆知,瑾王爷对小女是个什么意思,也说个清楚吧,小女傻,但老夫可不傻。”
慕容安倒也算是直爽,开门见山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夙怀瑾耐心等着慕容安说完,这才微微一笑,拱了拱手“蒙且歌对本王的错爱,只不过本王一来生性自由,还不想成家,二来对且歌不过兄妹之情,只怕会负了且歌。”
话虽简短,但拒绝得很是绝决,连一丝能够回转的余地都没有。
慕容安听着夙怀瑾说了这两句,一张脸都涨红了,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还厚着脸皮为女儿说这些话,瑾王爷不为人父母不会知道,且歌是我们的心头肉,这世上的好男人多了去了,但她也不知怎么着了魔,非要嫁你,这”
这下为难了,夙怀瑾的话说得那么明白,难道他女儿就一丝机会都没有吗
他可是听说了,在南诏国,夙怀瑾十分中意一个叫夏悦兮的女子,他倒想知道那夏悦兮有什么好,难道比得过他的宝贝女儿吗
“就当是本王负了且歌,我与且歌一同长大,也希望看到她找到如意郎君,但此人不会是我”夙怀瑾轻摇了摇头,绝不松口。
夏悦兮说得对,有些事当断不断,反而给自己和对方更大的伤害。
看来,他的确要狠下心来,否则日后的麻烦会更多。
“你看来你的确是对且歌无心了。”慕容安轻叹了口气,终是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回头我劝劝且歌,你这潇洒自在的瑾王爷我们慕容家是攀不上。”
说不生气自然是假的,他不过区区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罢了,但他慕容家是切切实实的北安国首富,若是慕容且歌嫁了夙怀瑾,那他给的嫁妆,自然会让整个北安皇室都为之一振的,可惜啊
一听慕容安话里负了气,夙怀瑾摆了摆手,表情却依然很淡“是我配不上且歌,让慕容伯父费心了。”
两人正说着,慕容且歌突然回来了,见夙怀瑾还在,脸上满是笑意“瑾哥哥,你还未走啊天色也不早了,不如今日便在我们家用晚膳吧,谢谢你千里迢迢送我回来。”
“且歌,你已是叨扰了瑾王爷了,不可再胡闹”才刚刚被夙怀瑾明明白白的拒绝了,慕容安怎么可能再厚着脸皮让夙怀瑾留下来,又怎么可能让慕容且歌巴巴地继续往夙怀瑾身上贴。
眼看着慕容且歌要来拉他的手,夙怀瑾只得起身,轻巧地闪过,而后冲着慕容安拱了拱手“我路途疲惫,今日且不留下了,改日再邀慕容伯父与且歌一同到瑾王府一聚,告辞。”
说罢,夙怀瑾冲着慕容且歌轻笑了一声,扭头便往外走去。
“哎瑾哥哥”站在屋里头,慕容且歌见夙怀瑾走得那么匆忙,脸色一沉,回头便瞪慕容安“爹,可是你说了瑾哥哥些什么他才匆匆离开的去南诏国是我自己决定的,与瑾哥哥无关”
这样一来,她的计划可就不好办了
“且歌啊,有些事勉强不得,你看那夙怀瑾到底有哪里好啊”轻叹了口气,慕容安连连摇头。
看来他回头还得跟夫人商量商量要怎么跟且歌把这事说了,再给她找个好人嫁了,免得她再这样一厢情愿地跟在夙怀瑾身后被人笑话。
“瑾哥哥哪里都好,只有他最好”蹙起眉头,慕容且歌有些不乐意地道“爹爹,难道连你也不肯支持女儿吗”
她一个人坚持已经够累了,如果再没有一个人来支持她,那她怎么撑得下去。
如今,对于夙怀瑾的感觉,她已说不清是爱或者是别的什么了。
但夙怀瑾这个人,她势在必得。
“有些时候并非他好,便也是你好,有时候落花有情,流水却、却无意啊”慕容安重重摇了两下脑袋,一脸不知从何说起的神色。
神色一白,慕容且歌心底也多少知道了一点刚刚慕容安和夙怀瑾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她却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心里暗暗做了打算。
既然回来了北安国,夙怀瑾也理所当然去了皇宫去向夙怀天请安了,夙怀天见他回来,也及为高兴地邀他留下,直到夜幕降临,夙怀瑾才迎着星辰回了瑾王府。
“王爷,回来了”管家一见着夙怀瑾的马车,连忙迎了上来,看那模样,似乎在外头等了有一小段时间了。
“怎么了”瞄了管家一眼,瑾王爷一抖袍子下了马车,迈步便往府里头走去。
管家处理好马车后,也一溜小跑进了府里头“爷,那位慕容小姐,在府里头呢。”
一怔,夙怀瑾原本迈开的步子一下子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爷,慕容小姐来有一会儿了,一直等着呢。”管家挠了挠脑袋,憨憨一笑。
说来也怪,这慕容小姐偏偏谁也看不上,三天两头就往他们瑾王府跑,这瑾王府都快成她家了。
抿了抿唇,夙怀瑾神色一暗,低声道“看看去。”
说罢,便悠悠进了屋。
屋里头,慕容且歌正一手托着脑袋,微闭着眼睛正养神呢,一听到有脚步声,连忙睁开眼睛,脸上勾起笑意迎了上来“瑾哥哥,你可回来了”
“有事”夙怀瑾沉了沉气,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话给慕容且歌说个明白,往后也省得多麻烦。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慕容且歌微微一笑,又接道“我呢,特地来谢谢瑾哥哥送我回北安,所以我带了些酒菜,瑾哥哥可不许嫌弃。”
轻垂下眸子,慕容且歌有些不好意思。
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男人做饭菜,若是被她爹知道了,又免不了要说什么了。
“且歌,其实不用如此麻烦的。”夙怀瑾轻叹了一声,神色淡淡。
他送她咽来,也只不过是觉得在那里她会让夏悦兮受受罢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一场风花雪月
“那瑾哥哥就是嫌弃了”粉唇一咬,慕容且歌说着就一副要哭的模样。
摆摆手,夙怀瑾终是摇了摇头“当然不是,走吧,去尝尝。”
罢了,也借这个机会,把那些该说的话说清楚,有些不好说的话,也许喝了酒便说得出口了。
“当真酒菜在庭院里摆好了,来”一听夙怀瑾愿意吃,慕容且歌眼眸都亮了起来,小脸立马换上了一副高兴的模样,拉着夙怀瑾便往庭院而去。
这瑾王府,当真如同她的第二个家一般,她很是熟悉。
跟在慕容且歌身后悠悠走到了庭院,里头有一副石桌椅,上头已摆满了酒菜,月光柔柔地洒进了院子里头,看上去颇为诗情画意。
“瑾哥哥,坐呀”慕容且歌见夙怀瑾愣愣站在边上,不由拉了他一把,自己率先坐了下来。
替夙怀瑾倒上了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慕容且歌先敬了夙怀瑾一杯,然后道“这杯,是谢谢瑾哥哥送我回来的。”
夙怀瑾扫了她一眼,没有回话。
又满满给自己倒了一杯,慕容且歌勾起嘴角轻笑,一边拿起筷子给夙怀瑾夹菜“瑾哥哥,尝尝看呀”
“且歌,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轻轻将慕容且歌已经快递到他碗边的手给推了回去,夙怀瑾举起酒杯,一口将杯中的酒全都饮下,然后才道“这次在北安,有些事情我想要与你说清楚。”
满脸的笑容有些猝不及防地冷在了脸上,慕容且歌失落地缩回手,垂下眸子没回话。
说到这个,她心里已经很清楚夙怀瑾要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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